望着和冥戎戰在一起的任博,蘇柔總覺得有些眼熟,可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在她的記憶裡,自己是從小被通天門收養的,從來沒有離開過通天門,可此人是誰,爲什麼會給自己如此熟悉的感覺?
任博和冥戎大戰,此刻他已經徹底的瘋狂,當初他讓通天門幫忙救治蘇柔,對方言辭鑿鑿的說讓他放心,可沒想到這個門派竟然做出如此讓人不恥的事情,竟然要奪了他的妻子,這是不共戴天之仇,絕不能容忍。
“你這賊子,竟敢在我通天門撒野,今日我若放過你定會落下笑柄,所以你必須死。”
任博狂笑出手,同時聲嘶力竭的吼道。
“通天門好一副人面獸心,小柔本就是我的妻子,曾經身中散魂術,我得知你們能夠解救,便特地尋到你們,想不到時至今日你們竟然要將我妻搶奪,簡直無恥,如今你們還我妻子便罷,若是不還,我便搶。”
“哼,好大的口氣,你以爲憑你一個區區玄黃期就能在我通天門造次嗎?受死。”
冥戎冷喝一聲,手上的招數越發的兇猛,然他卻低估了任博的實力,這讓他越打越是心驚,心中暗道。
“不對此人絕非玄黃,肯定是鴻蒙強者,看來今日不動真格的是很難將他拿下了。”
事實如他所猜測,任博又出了數招之後徹底的放開了修爲,鴻蒙後期的實力爆發了出來,只一招之下就將冥戎生生震退,但卻未受傷,冥戎面色陰晴不定,冷喝一聲。
“通天門弟子聽令,布通天陣。”
“是!”
下方通天門弟子齊聲大喝,同時他們快速的移動,很快一個陣法形成,這是通天門的鎮派之陣,據說發揮到最強威力,可以將鴻蒙後期巔峰徹底困死。
外來的修道者此刻有些迷糊,不知道雙方到底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本來他們還抱着看熱鬧的心態,準備留下來看戲,可當看到通天陣佈下,他們馬上轉身退走。
通天陣一成,冥戎馬上爆退,一股詭異的束縛之力瞬間出現,直接將任博定在空中。
高臺上的蘇柔如同出於本能一般,張口喊道。
“不要!”
說着就要飛上去,然而冥文豈能讓她離開,當即擡手一把將她抓住。
“別去,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會突然關心起一個外人?”
蘇柔看着空中被困住的任博,迷茫的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只是他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冥文擡頭望向空中的任博,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他表面上看起來彬彬有禮,是個謙謙公子,可事實上他從小嬌生慣養,整個通天門除了冥戎之外沒人敢違逆他的意思,只要他想要的從來都沒有得不到的,女人也是如此,早已養成了驕縱跋扈的個性,但他很善於隱藏,外人不容易發現,而現在在他眼中蘇柔已經是他的女人,那就是他的私人物品,誰要是敢來搶奪,那就是在違逆他的意思,必須得死。
冥戎落在高臺,方纔任博將他震退,力量極大,到現在他都感覺手臂發麻。
“此人很強,文兒,你帶心兒先走。”
冥文冷冷望着空中的任博。
“不,父親您帶心兒先離開,此人慾奪孩兒之妻,今日我一定要教訓教訓他,好教他知道我冥文的東西是碰不得的。”
冥戎點了點頭道。
“記得只需教訓一下,千萬不要真的傷了他。”
冥文點點頭。
“放心吧,父親,我心裡有數。”
冥戎帶着心情複雜的蘇柔離開,沒有往日記憶的蘇柔,只得跟隨冥戎離去,此刻外來的修道者早已全部退出通天門,冥文看着天空被定住的任博,臉上露出冷笑,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
他緩緩飛起,立在任博對面的空中,任博被困在通天陣內,無法看到外面的情況,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這通天陣非常詭異,竟然上來就將他的丹田給封住了,使他渾身的元氣無法調動,然後就是他的全身,最後連話都說不出來。
冥文看着任博,緩緩擡起了手,說道。
“敢動我冥文的東西,本該殺了你,但念在父親讓我不要傷你,那麼就給你一點懲罰張長記性吧。”
說罷他身形猛然一閃,直接衝向任博,一聲悶響,他的手掌結結實實的拍在任博的丹田之上。
恐怖的力量瞬間涌入,任博的丹田被通天陣封住,無法調動力量抵抗這涌入的破壞之力,只是片刻功夫,正丹田已然四分五裂,徹底破碎,丹田世界沒有丹田作爲基礎,如同沒有家的孩子,竟然迅速的開始虛化,最終消失。
這冥文着實狠毒,這一掌竟然用的是碎基掌,顧名思義,這滅基掌就是指毀滅別人根基的意思。
修道者的丹田,乃是修道之根基,丹田破滅,就意味着和修道徹底的訣別,此身已然不可能再踏上修道之路。
“噗!”
一口鮮血狂噴,暗金色的血液飛濺而出,看到這暗金色血液,冥文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心中狂笑。
“龍皇血脈,哈哈哈,想不到居然是龍皇血脈,實在是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這送上門的大禮不收下那可真是太失禮了。”
冷冷一笑,冥文眼中露出難以掩飾的興奮,龍皇血脈,這種能讓人修煉增加數倍的至尊血脈,任誰看了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不過這種血脈並非是誰都認識,至少通天門除了他沒人知道,而他也是偶然的一次機會在一塊絕壁上看到的,在他看完之後就將那些文字毀了。
任博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他身處通天陣內,方纔那股力量徹底將丹田毀去,他目睹了自己的丹田四分五裂寸寸破碎,眼睜睜的看着丹田世界慢慢消失,可他卻無能爲力通天陣太過強大,將他束縛,無法動彈,其實以他的實力,這通天陣根本不可能擊中他,無奈他的心思全部放在蘇柔身上,恨不能馬上衝上去帶走蘇柔,關心則亂,他中招了,而這一次卻是讓他徹底的墜入冰谷,丹田被毀,萬劫不復,他失去了修道的根基。
冥文看着任博,目光中充斥着貪婪,彷彿任博在他眼中就是一座巨大的寶藏,他緩緩擡手,快速掐決,手指猛然向前一探,直奔任博的眉心,這是要強行取走任博的龍皇血脈。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任博眉心的瞬間,一聲嬌喝傳來。
“你若敢再碰他一下,我便砍掉你這手指。”
這聲音來的突然,彷彿去的也突然,而能夠聽見的只有冥文一人,他嚇了一跳,連忙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外人的蹤跡,不由的露出一絲疑惑,以爲自己幻聽了,回過手指再次點出,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任博眉心的霎那,一道鋒芒閃過,緊接着就聽到一聲慘叫兩根手指掉落,這鋒芒直接將他那伸出的兩指給切斷了,緊接着一股巨力,撞擊在他的胸口,冥文整個人如同風中落葉,倒飛了出去,口中鮮血狂噴。
下方主持陣法的所有通天門弟子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顧不得維持陣法,連忙飛起衝上去將冥文接住,所有人四處張望,可週圍根本什麼都沒有,別說人了。
沒有了陣法的束縛,任博感覺渾身一鬆,直接摔落在地上,可他卻已經不能動彈了,丹田被毀,根基已經滅了,他現在連凡人都比不上,全身上下如刀割一般疼痛。
冥文已經昏死,幾名弟子趕忙將他擡了下去,就在這時,冥戎趕來,他看到了冥文的情況,同時也看到了任博的慘狀,原本還正常的臉色,霎那間慘變,着這一刻他想起了玉簡中的警告。
事已至此他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丹田徹底破碎,根本不可能恢復,在這世間還沒人能救得了這樣的傷勢。
足足愣了好久他才一咬牙,招呼弟子過來,命令將任博送出山門隨便找個地方丟了。
或許是冥文平日裡對這些弟子呼來喝去,惹得他們心生怨恨,所以在將任博送出山門後,他們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將任博放下,其中一名弟子還取出了一枚恢復傷勢的丹藥喂他服下,隨後幾人看着任博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任博靜靜的躺着,他已經昏死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有人掰開了自己的嘴脣,將一顆清涼的東西送入口中,此物入口即化,形成一股暖流順着咽喉流入腹中,迅速的向周身擴散,讓渾身的疼痛減輕了不少,恢復了一絲力氣,緩緩的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一張熟悉的臉,看到這張臉,他彷彿所有的疼痛消失了,掙扎着想要坐起來,然而幾番掙扎都沒能做到,他張了張嘴,發出一絲如蚊蟲鳴叫般的細微聲音。
“小柔!”
沒錯他眼前的正是蘇柔,蘇柔看着任博,聽到了任博口中發出的聲音,但她卻滿眼的陌生,有些淡然的說道。
“我不知道你爲何要叫我小柔,但你肯定是認錯人了,我叫忘心,從小在通天門長大,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現在我救你只是爲了讓自己心裡少一些愧疚,畢竟你是因爲我才受傷,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
聽着這樣的話語,任博彷彿再次遭到重擊,心口猛烈的一痛,一口血再次噴了出來,這一次不是因爲受傷,而是因爲心傷,他渾身顫抖,用盡了全力不顧一切的掙扎着起身,一把抓住蘇柔的手腕。
“你真的不記得雲天島,天水村嗎?”
蘇柔本想避開任博這一抓,但不知道爲什麼鬼使神差的她沒有避讓,似乎內心深處有一股力量強行讓她無法避開。
搖了搖頭她說道。
“不知道,沒聽說過。”
任博顫抖了一下,沒有放棄,繼續問道。
“那你還記得你爺爺和玄武前輩嗎?”
蘇柔還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