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宗山腳,任博已經到了,擡頭仰望如今的混元宗已然是巔峰的存在,門派擴張的很大,但山門卻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涉及的地方大了很多,周圍的一些小門派已經被吞併,呼吸着曾經熟悉的空氣,微微一笑。
“想不到我還會回到這裡,一去數百年,人世滄桑,不變的是這天地,變的是人和事。”
爲了不引起太大的動靜,任博刻意將修爲內斂只顯示出掌控初期,還特地將曾經混元宗弟子的衣服穿上,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麼不妥後,他擡腿向山門走去。
“止步來者何人?”
一名掌控後期的守門弟子將任博攔住,面無表情,目光有些高傲,任博看了這名弟子一眼不由得內心一笑。
“呵呵,看來我穿這衣服是多次一舉了。”
原來混元宗的服飾早就已經換了,只是任博並不知道,但他看到這名弟子眼神時,微微一笑說道。
“我來見千月。”
聽到任博這般說話,那弟子冷哼一聲。
“大膽,你是什麼東西,千月長老也是你說見就見的嗎?感覺給我滾,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任博眉頭微微一皺,覺得這弟子有些過了,不由的有些不快,冷冷的說道。
“門派大了一些弟子也開始狗眼看人低了,看來需要整治一番了,說說吧,你是誰的弟子,守門的規矩你師父沒教給你嗎?”
這弟子微微一愣,隨即大笑道。
“哈哈哈,笑話,你一個區區掌控中期也敢管混元宗的事情,找死不成?速速滾開,若是再敢在此撒野,別怪我不客氣。”
“是嗎?”
任博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他本來還並不想和這守門弟子計較,但這弟子竟然一而再的出言不遜,這便真的有些過了,不過還沒等他發作,一個粗暴的聲音傳來,緊接着那弟子便被人一巴掌給打的飛出去數丈。
“大膽。”
那弟子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擡頭一看出手之人,連忙嚇得趕緊跑過來跪下。
“師,師父,弟子,弟子。”
任博看了一眼來人,不由笑了,因爲此人頂着一個鋥亮的大腦殼,明明就是曾經認他爲大哥的謝元,
謝元狠狠的瞪了弟子一眼。
“回頭我在收拾你,還不快給傳功長老賠禮。”
“傳,傳功長老?”
那弟子頓時嚇傻了,看都不敢再看任博,傳功長老是誰,混元宗之所以能成爲如今的巔峰門派,可就是因爲這位傳說中的傳功長老啊,最嚇到他的是這個傳功長老也是自己師父的大哥,這下可好,得罪了傳功長老,師父的大哥,以師父的脾氣回頭肯定得扒掉他一層皮不可。
害怕歸害怕,師父下令賠禮道歉,他可不敢怠慢連忙對着任博磕頭。
“弟子有眼無珠,衝撞了傳功長老,請長老責罰。”
任博搖頭嘆了口氣,若是其他人的弟子他倒是可以不顧及情面,可這小子是謝元的弟子,那麼這分面子還是必須要給的。
“起來吧,此事下不爲例,另外罰你面壁三年,以示懲戒。”
任博的懲罰讓那弟子覺得有些不真實,因爲太輕了,不由的有些發呆。
謝元摸了摸光光的後腦勺有些尷尬,他知道任博在給自己面子,但看到自己的弟子竟然在那裡發呆,頓時眼睛一瞪,上去照着腦袋就是一巴掌。
“你個小混蛋,發什麼愣,還不趕緊謝謝傳功長老,難道你想加罰?”
那弟子被打的清醒過來,也不管腦袋疼不疼,連忙又給任博磕頭。
“謝謝長老,謝謝師父。”
謝元沒好氣的吼了一聲。
“滾,別給我再在這裡丟人現眼。”
那弟子哪裡還敢留下,若是真的等師父發飆,那可就真的要加罰了,趕忙連爬帶滾的跑了。
等那弟子離開之後,謝元頓時換了一副表情,一臉激動,上來就給任博一個熊抱。
“哈哈哈,大哥,你可想死我了。”
也不知道這謝元是力氣大還是太激動,勒的任博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在不放手,你大哥我可就要被你給勒死鰳。”
謝元一愣,連忙放開手,撓了撓後腦勺,傻傻的笑道。
“嘿嘿,對不起呀大哥,小弟最近在修煉一種巨力術,這一激動沒收住,嗨嗨。”
任博自然不會怪他。
“對了千月回來沒有?”
提到千月謝元搖頭。
“還沒,不過想來應該就快回來了。”
“任博!”
熟悉的聲音傳來,任博和謝元同時擡頭,只見空文子正急速的飛來,兩人同時抱拳。
“掌門。”
空文子落地後說道。
“任博,你現在已經是一門之長,可不能再稱呼我爲掌門了。”
說道這裡空文子對謝元道。
“謝元,你先去忙吧,我和任博有話說。”
謝元抱拳。
“是,掌門。”
說完對任博又道。
“大哥,回頭我去找你,先告辭。”
任博點了點頭。
謝元離開後,空文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任博,不由點頭。
“好,好啊,數百年不見,你已然是一門之長,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哈哈哈。” шшш☢Tтká n☢¢〇
任博有些不好意思。
“掌門過獎了。”
聽任博還叫自己掌門,空文字眉頭一皺。
“停,可不能再叫我掌門,你現在是聖藥門的掌門,身份地位已經不是當年,如果真的要叫,你就稱呼我一聲伯父,也算咱爺兒倆的一個名分。”
任博覺得這個可以,點頭抱拳一拜。
“伯父。”
空文子似乎很高興任博這樣叫他,哈哈一笑。
“好,哈哈,對了月兒那丫頭估計過一兩天就能回來了,咱們回去等他。”
兩人往山門內走去,來到大殿內,兩人聊着這些年來的事情,許久之後,任博說道。
“伯父,我去看看那孩子,也好確定傷勢對症下藥。”
空文子一愣,眼中苦澀閃過,嘆了口氣。
“去吧,他就在你以前住的地方。”
聽到這話,任博莫名的心中有一種感覺,他覺得這個孩子和自己似乎有着某種聯繫,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看着任博離去的背影,空文子又嘆了口氣,搖頭苦澀的說道。
“月兒,你這又是何苦呢,此番他去一看又如何會不明白,你想瞞住也瞞不住啊,哎。”
任博來到曾經的地方,這裡數百年竟然沒有變化,熟悉的小院,熟悉的房子,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許久許久,這才向自己以前住的屋子走去,然而當他接近屋子時,一股血脈感應竟然從屋內傳來,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什麼情況?怎麼會有血脈感應?”
修道之人只要遇到親人或者有血緣關係之人都會有這樣的感應。
微微的皺了皺眉,任博上前推門走了進去,他一眼就看到了牀上躺着的任念,那種來自血脈之中的感應更加的強烈,尤其是看到任唸的長相,他更加的確定絕對和自己有關係。
任博就這站着,看着牀上的任念,親情,他已然很久沒有感覺到過了,這種血濃於水的感覺他失去的太久太久。
“是我的兒子!”
許久之後他心中肯定的說道。
複雜,非常複雜的心情,任博怎麼也沒想到,千月口中的兒子竟然也是他的兒子,那麼這就肯定了當初醉酒的那一晚他和千月已然有了真正的夫妻之實,雖然千月一直沒有說過,也沒有承認過,可眼前的年輕人已然證明了一切,無需其他證據,血脈便是鐵證。
許是感覺到有人,任念張開眼睛面色發白,艱難的轉頭看向任博,這一看他不由一愣。
“你是?”
看着任念蒼白的面孔和虛弱的氣息,任博心痛難明,這是他的兒子,可他卻一直不知道,甚至連一天父親的責任都沒有盡過,他不配做一個父親,更是有一種對千月的愧疚,雖然當初並非他自願,可這一切已經是事實。
任念仔細的看着任博,他總覺得眼前之人給他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想要掙扎着爬起來。
任博忍住心痛,微微一笑,上前將他按住。
“孩子,你身上有傷,不宜亂動,躺着便好。”
任念盯着任博,親切感越發的強烈。
“你是誰,爲什麼在你身上我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話讓任博鼻子有些發酸,他恨不能給自己一個巴掌,自己這個做父親的見到兒子,竟然被兒子問出這樣的話,這是什麼樣的心酸,痛苦。
可是他偏偏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強笑道。
“我是你母親請來的煉丹師,爲你煉製療傷的丹藥,你且平心靜氣,我先看看你的傷勢。”
任念點點頭,閉上眼睛,任博將他的手拿起,把住脈門,神識和元氣探入,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
“果然是那禁術。”
暗歎一聲,他伸手摸了摸任唸的頭。
“傻孩子,以後記住,不管遇到怎樣的絕境都不可以使用這類自傷的招數,要知道,只有活着才能算是勝利。”
不知道爲什麼,任念總覺得眼前之人很親切,尤其眼前之人的話,竟然給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這種溫暖不同於母親,似乎如同父愛。
任博輕輕的將任念扶起,隨後取出一些丹藥喂他服下,而後手掌貼在他的後背元氣送入,快速的化解那些丹藥,這些丹藥無法治療任唸的傷勢,但卻能夠延緩穩住傷勢,片刻之後,藥力發揮了作用,任念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渾身的力氣慢慢恢復。
半柱香後,任博收回手掌。
“我暫時穩住了你的傷勢,等你母親取回藥材,便可以開爐煉丹,丹成之日,你的傷勢便可以恢復了,切記在這之前絕對不能動用元氣,否則即便是我也無法救你。”
聽到這話,任念有種激動,這是將死之人看到生的希望的激動。
“多謝前輩。”
任博搖頭,微笑道。
“走吧,出去走走,老是悶在屋裡對你的傷勢沒好處。”
有了力氣的任念,爬了起來下牀對任博抱拳一拜,而後轉身走了出去,深深的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
“我以爲我已經不可能再呼吸到這外面的空氣了,看來我任唸的命還是不該絕。”
“任念。”
任博愣住了,剛要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任念,任念,姓任,名念,這很明顯任便是他的姓,而念絕對是思念自己,他更加的確定眼前這任念就是自己的兒子,可爲何千月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