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創得了《百戰奇略》,茅塞頓開地趕回懷慶去部署兵馬,左良玉退兵進保潞安府後,心情卻是差的很。
潞安府是潞王朱常淓的封地,很多年來一直遠離戰亂,生活的很是安逸。自從父王死後,只有幾歲的潞王便與母親在潞安守着,享受着天朝的供奉。
每日裡玩玩音樂,下下圍棋,那裡見過大軍入城的場面,一時間急的如雷暴跳。與左良玉爭執起來,說左良玉打擾了自己的生活規律,要他馬上撤兵,不要將賊寇引到潞安府來。
左良玉身爲武將職責就是保護疆土、各地藩王與百姓的安危,哪裡見過如此不說理的人。
儘管他是朝廷的親王,並且年輕氣盛,但左良玉也不貫着他。
“你將反賊引到潞安,你安的什麼心你!”潞王已經氣的失去了所有君王的風采,氣急敗壞幾個字清楚地寫在年輕的臉上。
“後有追兵,右有黃河,難道潞王想老夫將賊兵引入京師嗎?”左良玉幾十歲的人,依然身材挺拔,精神抖擻。
“好!好!”對上倔強的武將,潞王也感到無力,突然怒氣沖天地道:“官兵大搖大擺地在街上行走,已經擾亂了百姓的安居樂業,你要想個法子纔可以。”
“老夫的兵向來遵紀守法,絕對不會騷擾百姓,若是有也輪不到潞王指指點點,”朝廷的親王,左良玉根本沒放在眼中,看也不看一眼氣極的潞王,闊步走了出去。
“左良玉,你的所做所爲,我定上報皇上,瞧瞧到底是你對還是本王對,”潞王被氣的已不顧及身份,剁着腳吼叫道。
大兵壓境,潞王已沒有了欣賞歌舞,下圍棋的雅興。
立刻鋪開宣紙,奮筆疾書,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着自己的難處。
八百里加急,迅速傳到了崇禎面前。
“平賊將軍不過如此,”看到潞王竟然數落自己不能保護宗族的藩王封地,崇禎儘管清醒,卻也氣的無法,各地朱家藩王整日不思進取只知享受,做爲最高統治者,。自己心中的苦又要向誰去訴說。
猛然將潞王的檄文拍在案上,就要將左良玉打入天牢。
衆臣見勢不好,趕緊勸進聖上,拐彎抹角地說來說去。
總之在說,你殺了袁崇煥,將楊鶴打入天牢,還有幾個總兵已經被削去了官職,如今朝廷已沒有多少可用的將領。
現在反賊四起,潮水般涌入河南,不小心的話很快就會危及到京師的安全。
崇禎想了半天,才決定叫左良玉帶罪立功,嚴守潞安府,不得有半點差池。又再下旨河南巡撫令其死守開封。
命令陳奇瑜趕緊帶兵進入河南,全力清繳反賊。你跑着去也好,爬着去也罷,不論你用什麼方法,都要儘快趕過去。
楊進朝作爲監軍,將兵檄擺在陳奇瑜眼前,催促他趕快加速行軍,不日趕到河南,對李自成與高迎祥部形成毀滅性的打擊。
眼見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勢力越來越大,有星火燎原之勢。
陳奇瑜無法只得帶上都司賀人龍、偏將李卑,隻身趕往河南剿匪。
五省總督的陳奇瑜真是克盡職守,一路兵馬不停。迅速飛檄各鎮總兵,對高迎祥、李自成形成包圍之勢,將其困在黃河北岸,立求一網打盡。
在《百戰奇略》的醍醐灌頂之下,李創也沒閒着,催馬趕到懷慶,連休息都沒有,便跑到高迎祥跟前,扯過地圖說了起來。
李創手指穿梭於地圖之上,口若懸河地爲高迎祥講解着當前的戰局。
“倘若官兵各路人馬到齊,我們勢必被圍進死角,強攻之下豈有完卵,就算能衝出去,我兵也會損失慘重。”
“如今八大王與曹操已無法進入河南,正折路向南,以求再進,”高迎祥沒想到進入河南之後,竟然會是這個樣子,“自成啊,眼下可如何是好!”
“舅舅不要着急,”李創的手又再放到了大明疆域圖上道,“眼下我部大隊人馬,可以退入太行山,趁陳奇瑜沒有進入河南之前,迂迴回到山西。
同時我們要防備官兵前來搗亂,派五路人馬阻擊左良玉、王樸、倪寵、河南巡撫元默的兵馬,以求一些時間,做更大的周旋!”
高迎祥雖然不識字,但對李創說出的地名還是清楚的很,對李創的分析很是高興,便召集衆將分派了任務。
老回回,賀錦,高立功、高傑,李過、劉芳亮帶領四支兵馬前去阻止官兵,並尋求破關,找到一條可以衝出懷慶的路。
李創與高迎祥則帶兵進入太行山。
得知劉宗敏還沒有回來,雖然李創有些失望,但對局勢的清晰瞭解,也讓李創有了躲過強勢敵軍的信心。
五支兵馬分向而行,李創還沒進入太行山腹地,前方便傳來消息說曹文詔兵馬已據險而守,將前方的路給堵死了。
本來想帶兵衝殺過去的李創,得知如今曹文詔部已是精神抖擻,兵精糧足。當機立斷命令全隊掉頭返回懷慶,再做計較。
奈何所有的事都不能以自己爲中心,你不想戰,敵人卻不那樣想。得知李創後退,曹文詔帶兵殺了過來。
好在且打且退間,李過與劉芳亮帶兵趕到,將曹文詔部給打了回去,卻依然無法通過天險,衝出包圍。
破屋偏遭連天雨,漏船又遇打頭風。
李創、高迎祥營盤還沒有扎穩,又傳來諜報說:
高立功、高傑連連敗退宣村與清化,老回回也在河內被湯九州部所創,爭世王賀錦被曹變蛟的伏兵給打了回來。
各部兵馬前方的路全被官兵堵死,小小的山坳都被用石堵了起來,大軍難進寸步,都在拼命地往回趕,以求相互策應。
“朝廷有招撫的政策,我部兵馬不防先投降陳奇瑜,待合適時機再行衝出重圍,”顧君恩的聲音又在李創耳邊響了起來,若不是感念顧君恩教自己看繁體字的師徒之情,恐怕此時李創必會暴跳如雷,甚至殺了他的心都有。
衆人焦急之下也不免對顧君恩的能力產生了懷疑,難道你只知道投降嗎?
“呵呵,我們現在到不了投降的程度,”李創輕笑道,幾年衝殺下來,他對‘投降’二字也看淡了很多,“雖是四面楚歌之境,我們卻還有一法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