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燈的燈芯微微跳動,房間內忽明忽暗的燈光映照着五張漲紅的臉膛。
王二林、張小尕,孫濤,江洪,陳鐵柱等五人,坐在小炕桌周圍,已吃喝完畢。桌子上杯盤狼藉。
二林用手抹了下嘴,看着大夥問:“都吃飽了嗎?”
張小尕滿意地說:“吃的太飽了。從出生到現在,這是我吃過的唯一一頓飽飯。”
江洪說:“二林,把你家的菜刀帶上。我們哥幾個都帶了兇器。”
二林說:“沒必要。咱們今天又不是去殺人,帶凶器幹嗎?”
江洪說:“有備無患。萬一動起手來,手裡怎麼也得有件防身的傢伙呀。”
二林想了想說:“也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既然大家都吃飽了、喝足了,咱們就出發吧!我們爭取用兩個鐘頭趕到碼頭。大家說:有問題嗎?”
四個人齊聲應道:“沒問題。”
於是,五個人的腰間都帶着一件兇器出門了。
在五個人中,二林和陳鐵柱帶的都是切菜刀。張小尕的父親是木匠,因而,他帶的是一把斧頭。孫濤的父親是屠戶,因而,他帶的是一把殺豬刀。江洪嫌家裡的猜到太鏽了,不好意思拿出手,就隨便拿了一把兩尺多長的月牙形鐮刀。
十點鐘不到,王二林等四人就悄悄地接近了被茂密樹木掩映下的一所高宅大院。四個人貼牆根蹲下,靜靜地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張小尕小聲地嘟噥說:“有點不對勁。今天怎麼沒有站崗的了呢?”
二林說:“是啊!我也正納悶哪。不會是聽說了咱們要來找他算賬,提前逃跑了吧?”
江洪說:“我去看看門鎖着沒鎖。要是上着鎖,就證明家裡沒人。”說着,貓起腰就要去門口。
二林一把拉住他的衣服說:“別急,別中了周邪眼的圈套。先試探一下。聽說周邪眼這小子狡猾着哪。並有着一肚子的壞水。”
張小尕問:“你怎麼試探?”
二林很老道的隨手拾起一塊雞蛋大小磚頭,隔着東配房的房頂,高高地拋向天空,磚頭從十幾米的空中落地,發出明顯的滾動聲。
五個人均將身子緊緊貼在牆壁上。屏住呼吸。聽了約有半分鐘的工夫,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時,江洪說:“我可以去了吧!”
二林點頭。說:“腳步輕點。”
江洪順着牆根摸到門口。在門前蹲下身,又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周圍的動靜。確認沒什麼事了,才站起身仔細查看門的上下。當他發現門上並非上鎖時,才輕輕推了推門。感覺門關的很緊,一絲活動空間都沒有。仍不甘心的又從腰間拔出殺豬刀,伸進兩門之間的縫隙,用力撥了撥,門閂同樣紋絲不動。這才返回到東牆根外的兄弟們之間。
從不愛說話的孫濤今天也顯得尤其亢奮,因而搶着問:“什麼情況?”
江洪說:“院裡應該有人。只是大門關的很緊。從門口進去恐怕沒有希望。”
張二尕問:“你沒聽聽裡邊有沒有動靜、有沒有燈光?”
江洪說:“什麼都沒發現。一個字——靜。”
二林湊近張小尕問:“怎麼辦?是等等,還是……”
“我覺得應該不會有埋伏。上吧!萬一把那兩個站崗的等來不就麻煩了嗎?”
“好!你們等着,我先翻進院裡把門打開。孫濤,你個子高,給我當個梯子。”
張小尕說:“還是我上吧!你的身子胖,不靈活。留下來指揮吧!”
二林二話不說,登上孫濤的肩膀就往上爬。壓得孫濤直咧嘴。
二林安慰孫濤說:“忍着點。千萬別出聲。”說着,已騎在了牆頭上,俯身仔細查看院內的情況。
張小尕小聲叮囑說:“看準了再跳。別弄出響聲來。”
二林點頭。一偏腿滑進院內。
張小尕、江洪、孫濤隨後來到門外等候。只聽到一聲輕微的拉門栓的響動,院門輕輕打開了。四個人跟隨着二林進入院裡,躡手躡腳地來到房門口蹲下。
二林提醒說:“都拿出傢伙來。他要敢反抗,就給我弄死他。千萬不能讓自己吃了虧。”
四個人聽了,都高高地舉起手中的兇器讓二林看。
只見二林突然起身,飛起一腳,“咚!”地一聲將屋門踹開。五個人如同一股旋風一擁而進。
二林第一個衝進門去。聽到東屋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便一步跨進了屋內。因爲室內的光線很暗,根本看不清牀上有幾個人,是躺着還是坐着,就盲目地衝着牀的位置大喝一聲:“不許動。舉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