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來太平無事的,倒是到了臨近年關之期,咸陽城飄飄揚揚下了好大一場大雪,鵝毛般的大雪足足下了四天,方纔停了下來,而今日原本那陰沉的天,難得的放開了晴,和洵的陽光,照在人身上,多少亦是讓人有些暖暖的感覺。
而就在前兩天,那董家和舒家,卻是已經着那麻浩的揚威鏢局給押得來了第一票銀錢和戰馬來,兩家合一塊兒,據說光戰馬,就被他們換得了六千多匹。
六千多匹的上等戰馬啊,大商行手段,果然不是麻九這等剛起步的小商行所能比擬的。
沒得說的,這六千餘匹戰馬,李顯是一個不漏的全給吃下,扔到了他的驍騎營去了。
李顯那驍騎營,如今已經擴編到整整十萬人。而裡面,光騎兵人數,就有近五萬人。
沒辦法,當初李顯領着大軍都把人家大宛國的老巢都給掀翻了,那裡頭的好馬,烈馬,馬王什麼的,反正只要是上等的戰馬,全是被李顯給牽了回來。
而在涼州之地,你想找個步兵,可能有點麻煩,可是你想找一個會騎馬,會射箭的人,那幾乎是一拉就一個準。
涼州之民風,騎馬,射箭已經成爲他們的生存下去的一部分。
而這整整五萬的騎兵裡,幾乎都是涼州軍。
所以,李顯的驍騎營裡,這五萬的騎兵團,倒是可以換上一個響噹噹的名字——涼州鐵騎。
但,儘管如此,儘管李顯的驍騎營裡的騎兵已經佔去了一半的數量,可是,李顯仍然對那董家,舒家人下着死命令,銀錢珍寶什麼的可以不要,但是,上等的戰馬,一定要,是有多少就換多少。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着要淘空他烏恆國去。
烏恆國,所佔着的,唯一一個利處,也就是騎兵而已,若是讓這些已經變成羅圈腿的烏恆人下馬來戰,那他們就是同時上五十個人,也打不過大秦國的一什兵。
因爲,烏恆國人,他們已經適應了那種馬背上的生活,適應了那種馬背上的撕殺和征戰,下了馬,他們就如那離了水的魚,是甩不起什麼潑Lang來的。
而李顯如此釜底抽薪的一步,是在斷那烏恆人的根啊!
我們這麼個算吧,馬的壽命一般是二十到三十年,從出生開始,頭十二個月我們算馬駒,在五歲之前屬幼馬,而只有五到十六歲這十一年時間,纔算是馬的巔峰時期,也就是說,一匹馬,也只有在這十一年時間裡,纔是可以騎乘的。到了十六歲以後的馬,那都是老馬了,只能是回家拉磨馱馱東西,是不能上戰場的。
而一匹母馬,一般是二到三歲就可以生育小馬,而想要得到成熟的幼仔馬,則母馬必須在四歲左右纔算是最合適的。
而馬受孕後可是需要十一個月才能產下馬仔,比之一個人類懷胎還要長。更爲重要的一點是,馬不能像人類一樣,有可能出現雙胞胎更或者是三胞胎四胞胎什麼的,馬最多也就是個雙胞胎,一般都是以單胞臺爲主,因爲馬的母體裡沒有足夠的空間同時孕育兩匹馬仔的。
從這些數據裡,我們可以看出,一匹馬,要從出生,到成熟,至少需要五年時間,而在五年時間裡,他才能夠生出一匹小馬仔,這其中,還要減掉一半可能是公馬的可能性,還要再減掉八成是劣馬的可能性。
到最後,等這些小馬駒長大了,能完全成爲一個健壯的上等戰馬時,其可能性就只有二成都不到。
而李顯,如今的做法,就是儘可能的把烏恆國這產出的二成上等戰馬全給搜刮得來。
不用多久,就照目前這形式發展下去,只要一到兩年時間,到時候,整個烏恆國,都將再也找不到幾匹好的上等戰馬。
到那個時候,李顯的大軍,騎着從烏恆人那買來的上等戰馬,卻去追殺這些已經只有下等馬或者中等馬的烏恆人。
到那個時候大草原就不再將會是烏恆人的主場,而會是成爲一種完全倒過來的形式,變成了李顯的主場。
滅烏恆國,將會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矣。
收購和出售的事情,正在進行的如火如塗,而另一方面,在銀錢上的收入,同樣亦不會太少。
畢竟,董,舒二個商業巨無霸,如今在成品供應充足的情況之下,以他們那積累了數百年,幾十代人的強大銷售散點,整個天下間,每個諸侯國裡的州,郡,全都有着董家,舒家這二家的身影。
如蜀國,他們的特產就是糧食,蜀錦,而如魏國,他們的特產就是鐵,如此種種,以董,舒二家爲起點,從整個天下間搜刮上無數的錢財,而匯聚入李顯的手上。
加上麻九所給予的錢,此刻,估計便是連李顯自己,此刻他亦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手頭上有很多錢,而可以做上很多事情。
而李顯,首先做的一個事情,竟然是下令整個大秦國,新修馳道。
所謂的馳道,也就是國道。
整個天下間,無論是哪個諸侯國,其國內的大道,皆是靠着大量的人踩出來的一條路,而經過常年累月的踩踏,加上風雨侵襲,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之後,這整個天下間的馳道早已是變得坑坑窪窪,破爛不堪。
就拿李顯自己來說,當初,他領着一萬大軍,從雍州城出發,馳援金州之地,金州,那地兒離着咸陽城可並不是太遠,可是,李顯領着大軍竟然走了足足有小半個月時間,一天行軍都走不過五十里。
而李顯領着一千騎兵在那遼闊的大草原上,一天足足可以奔行上一二百里的路程。
這其中,就算是除去因着步兵拖累而產生的後果。可是,這其中的差距那是足足有四倍之多。
四倍,這不是吃飯喝水,而是行軍速度。這種每多加一秒,那都是多加一份困難的事情,可是,在草原上奔馳竟然足足比在大秦國腹地奔跑快了四倍的速度。
其中的路況艱難跋涉的程度,可想而知。
特別是碰上雨雪天氣,就這大秦國的那泥濘路,又哪裡行得了軍,運糧車怕是一走了過去,就要深陷下去了。
這些,都算是李顯親自體會過,感受過的。在當初,李顯跑在那金州的馳道上時,他就曾經產生過要興修這些馳道的想法。
可是,那時,一則他手頭上沒有那麼多閒錢可以讓他去揮霍,二則,當然也是因爲李顯還沒有現在這般大的權威,沒有像現在這樣一言定鼎乾坤的能力,那個時候的李顯,行事上還有着許許多多的制肘。
而如今,朝堂上,那一幫昏潰無能,只知爭權奪利的士大夫們,此刻,早已是爲李顯全部給清除於權利中心之外,而留在於李顯身邊的人,卻全都是一些絕對忠於李顯的心腹,更因爲,李顯如今手頭上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如此海闊天空憑魚躍的時刻,李顯又怎會不有些大作爲。
而這一次,李顯更是做得徹底,他直接是張貼昭書於天下,新修天下各地馳道,各馳道可由各郡縣內富紳大豪們以個體的形式承包建制。
昭書中明文規定,每個承建人員,在建設這一段馳道時,最低承包要求是五百里。不管山路,水路還是什麼的,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這是必須階段,而馳道建設,必須以青石爲基,碎石爲輔相鋪,二十年之內,所承包者必須負責該路段維護,翻修等。
而做爲福利,李顯允許所承包者可在自家所承建的路段設置關卡,收取各過路人厘金,定單人三文,車馬五文,收取的厘金,承建者與國家對半享有。
等於是承包者單人可得一文五,車馬得二文五,而國家同等。
一條五百里的道,一天有多少個人過?以如今大秦國的商業繁華和小工作坊的遍地都是,試問,這其中所能收取的厘金又能有多少?
只要不是個傻子,這天下間那些有頭腦的人們自然是會搶破了頭來去搶着這個興修馳道的名額的。
而李顯,在想出這麼個辦法來,那也是無奈之舉。
雖然如今李顯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權有權,可是,這也僅此而已,這大秦國裡所有的事情,不可能李顯一個人去做完。
更何況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這馳道的修建,越早修建完,那自然是越早能讓大秦國得利,所謂要致富先修路,這麼個道理,不管是到哪,那都是行得通的。
如今,大秦國的農業,商業,手工藝這些正處在蓬勃發展的階段,在原本大秦國一片空白的情況之下,農業,商業,手工業上的發展,特別是商業與手工業上這兩個大頭之上,那更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速的往上爬升着。
可是,若是這種快速成長的勢頭,卻因爲這大秦國那爛得不行的馳道的原因,而讓這一份快速成長的勢頭而得到壓制,那李顯估計是會鬱悶的昏過去的。
想要快速的修建好這天下的馳道,以競標的方式,每五百里分爲一個路段,都招鏢出一個人來,承包給他,這種最原始的也是最早期的私營個體承包制,在李顯的有意放縱間,以後的日子裡,將會是層出而不窮的,這其中的變化,將會給這大秦國,乃至於這整個天下間都帶來翻天腹地的變化。
這一切,就是李顯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