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幾個男人閒着沒事,就搬了一張桌子放在院子裡,幾人圍坐桌旁,喝酒聊天。雖然菜沒了,但酒還剩不少,老頭對這酒水一點都不感興趣,上次拿給他喝了,當時就噴了出來,還說這是毒藥。
老頭聽到動靜,又趴在院牆上張了一眼,見他們沒有吃菜,才安心退了下去。
花紫紫這時從屋裡走了出來,閒着無事,就坐在門檻上,雙手託着腮,看着他們發呆。
姜小白便走了過來,道:“紫紫,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吧?”
花紫紫就站了起來,笑道:“好啊!”
布休嘟噥一句:“有什麼好走的?遍地黃沙,不但迷離了我的眼睛,還會迷離了我的思緒,看着反而煩心。”
風言小聲啐道:“沒品味!”
姜小白和花紫紫剛走兩步,柳嬌陌就從院外走了進來,見到倆人要出門,竟有些手足無措,進門也不是,出門也不是。
花紫紫就笑道:“柳宮主,要不跟我們出去走走吧,待在這裡也挺悶的。”
柳嬌陌硬笑一聲,道:“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布休這時捂着眼睛,小聲道:“這事看着都尷尬!”
等到姜小白和花紫紫並肩離去,柳嬌陌悵然若失,緩緩走了進來,路過布休的身邊,布休叫了一聲。
柳嬌陌轉頭道:“什麼事?”
布休道:“柳宮主,不是我說你,你也主動一點,男人有三妻四妾還不正常嗎?”
柳嬌陌沒好氣道:“要你管!”
布休道:“好好好,就當我喝醉了,我嘴賤!”
柳嬌陌沒再理他,氣乎乎地回房了,猛地摔了下房門,就聽“砰”地一聲,由於那房門已經風化,頓時碎了一地,柳嬌陌也不管,上牀睡覺了。
布休嘆道:“我感覺這是個麻煩事啊!”
風言小聲道:“就是,可惜少爺的心裡只能裝下一個人,我也不知道他怎麼變了,以前在清涼城的時候,可以裝好多人的,來者不拒,真是奇了怪了,變得也太快了。其實多娶幾個老婆不是挺好的嗎?反正我是求之不得。”
布休嘆道:“誰說不是呢?不管對哪個男人來說,這都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可惜柳宮主不喜歡我,如果喜歡我的話,雖然我家裡有老婆了,我也能忍痛接受,男人辛苦一點怕什麼?”大概他真是喝多了,風言說的時候小心翼翼,而他旁若無人,聲音依舊洪亮。
就聽柳嬌陌在屋裡怒道:“布休,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會殺了你!”
布休嚇了一跳,才知是酒後失言,連忙端起酒碗,道:“喝酒喝酒!”
風言嘆道:“酒入愁腸愁更愁啊!也不知道我們在這裡還要待多久,這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過了,我寧願出去被人家追殺,也不想坐在這裡等死,現在還有酒喝,我一想到以後天天吃土豆,我心裡就慌得一塌糊塗。”
布休嘆道:“事到如今,又能怎麼辦呢?這日子我也不想過,讓你們捅死我,你們又捨不得,只能苟且偷生嘍!我就怕我們在這裡寂寞久了,會不會也不遵守倫理道德,那就可怕了,萬一有一天,我們倆人相愛了,我的媽呀,想想都頭皮發麻!”
風言道:“你放心,我對你永遠都不會感興趣的。”
布休道:“這個說不準!”
查理插嘴道:“就是,真的說不準,這裡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剛來的時候,我見天魂宮那幾個女的,醜得一塌糊塗,我都不忍直視,看多了都會吐,但現在呢,竟感覺她們長得越來越漂亮了,有時偷看一眼,還會心跳,你們說我是不是病了?”
布休道:“你沒病,實不相瞞,我也這樣想的。所以這男人哪,就不能沒有女人,要不然遲早要出事!”
王青虎就站了起來,道:“你們一羣畜生,骯髒不堪,不跟你們聊了,我走了。”
布休翻了下白眼,道:“看把你嚇的,沒人會打你老婆的主意!我們就算再苦再難,哪怕男人間彼此相愛,也不會突破道德的底線。”見王青虎沒有理他,轉身走了,便小聲道:“過兩天想辦法把老王殺了。”
王青虎聽見了,嚇了一跳,轉身又走了回來,指着布休的鼻子,氣急敗壞道:“布休,我警告你,你別在這裡妖言惑衆,要不然我毒死你。”
布休嘿嘿一笑,攤開雙手道:“開個玩笑嘛!你看生活這麼枯燥,如果再不開開玩笑消遣一下,人會瘋掉的。”
王青虎道:“一點都不好笑。”轉身就氣乎乎地走了,去找範思離了。
查理就嘎嘎笑了起來,一臉幸災樂禍,道:“老王現在就嚇死了,生怕我們會搶他老婆,可惜天魂宮就這麼大,他藏都沒地方藏,以後他肯定要嚇得覺也不敢睡了,誰讓他用針扎我,這是報應啊!”說完哈哈大笑,欣喜得不得了。
幾人看他笑得沒心沒肺,竟也無言以對。
姜小白和花紫紫出了院門,本來就是爲了消磨時間,所以就慢慢走着,也不着急,閒庭信步,小路上平時也無人打掃,落了一層黃沙,一步一個腳印。
花紫紫回頭看了眼,見小院已經離得遠了,便道:“我覺得那個柳宮主一定是喜歡你的!”
姜小白怔了怔,輕嘆一口氣,道:“我也能感覺到,但我不知怎麼跟她說,一不小心就會說錯話,她很爲難,我也很爲難,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花紫紫道:“其實我覺得這個柳宮主人挺好的,平時應該也挺關心你的,可能看見我,她心裡覺得尷尬,好像總是在故意迴避我們。不過話說回來,也是因爲我,她纔來到這裡,所以我感覺我也挺對不起她的。”
姜小白道:“這跟你無關,這是我欠他們的。”
花紫紫道:“這裡的生活太枯燥了,柳宮主肯定也很着急,沒事的時候你也去陪她說說話,或許她就不會那麼落寞了。”
姜小白道:“我倒也想去陪她說說話,但我不知道跟她說什麼?聊什麼?有的時候我挺羨慕布休的,跟誰都有話說,而且還是說不完的話,我就不行!”
花紫紫笑道:“你不是不行,而是你不喜歡說廢話,聊天聊的本來就是廢話!”
姜小白點頭道:“我也知道,廢話很重要,人與人之間相處,如果沒有廢話,那相處得會很僵硬,會很生分,甚至會很尷尬,而廢話就像是柔軟的填充物,可以填補兩人之間的縫隙,可我就是不會說,勉強說會很累!”
花紫紫笑道:“那難道我們現在說的話不算廢話嗎?”
姜小白想了下,道:“也算吧!”
倆人就慢慢走着,一會就出了天魂宮,宮外就是茫茫沙漠,一眼望不到邊,帶着無盡的蒼涼之感。天地間很靜,倆人就慢慢向沙漠深處走去,耳畔只剩下腳踩黃沙的聲音,身後就留下兩條長長的腳印。
花紫紫這時就停下腳步,望着蒼茫的天際,道:“其實這種荒涼也是一種美,如果這裡不愁吃不愁穿,在這裡過一輩子也挺好的,只可惜我們現在吃飯都成問題了。”
姜小白道:“誰說不是呢?不要說布休他們,就是我想到以後要天天吃土豆,我頭都有點大。”
花紫紫嘆道:“都怪我!”
姜小白道:“紫紫,你別自責了,這不怪你,看到你能醒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花紫紫道:“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又擡頭看了看天,道:“難道我們真的出不去了嗎?”
姜小白道:“會出去的,給我一點時間。”
花紫紫就指了下天,道:“我聽你們說,這雲層上有閃電,如果我們用最快的速度衝上去,閃電會不會追不上我們呢?”
姜小白搖了搖頭,道:“這雲層的表面像是有層蛛網,他會粘住你,根本衝不過去,把人粘住了再電,查理就是這樣被電糊的。”
花紫紫沒有說話,而是從私空間裡煞出一把劍來,暗輸真元,就聽“颼”地一聲,長劍破空而去,射向雲層。
之前布休也曾拿過骷髏頭幹過這樣的事,但無一例外,骷髏頭都會被雲層粘住,然後被閃電擊碎。姜小白原以爲這把劍肯定會也會雲層粘住,不過令他意外的是,長劍竟一頭扎進了烏雲之中,不見影蹤。
花紫紫看得意外驚喜,剛準備拍手歡呼,沒想到就聽“轟”地一聲,雲層裡滑過一道閃電,若隱若現,轉眼之間,那把長劍就從空中落了下來,冒着青煙,已經變了形狀。
花紫紫一臉落寞,長嘆一口氣,道:“還是不行!”
姜小白卻是看得兩眼放光,喃喃道:“我們有辦法出去了,原來只有金屬可以突破這層結界!”
花紫紫怔道:“突破也沒有用啊!你看這劍都燒焦了,我們就算突破雲層,也還是會被閃電擊中啊!”
姜小白搖頭道:“不不不!”說時就拉住她的手,臉帶喜色,道:“走,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