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弟子應一聲,剛準備動手,姜小白卻叫道:“等一下!”
開長老就豎了下手,那名弟子就停了下來。開長老冷笑道:“還有遺言要交待嗎?”
姜小白就指着他,咬牙道:“開長老,我原以爲你是一個有良知的人,沒想到竟然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好心好意把你們放出來,就讓你這樣對我的?你對得起天地良心嗎?”
言語間頗爲憤慨,說得跟真的一樣。
開長老怔道:“是你放了我們?”
姜小白道:“你不廢話嗎?若不是我動了惻隱之心,放了你們,你們現在已經成了樹下的肥料,哪還有你說話的份?”
開長老畢竟親眼見到那些樹根把這兩個人當成了親戚,還陪着布休翩翩起舞,心裡就有些遲疑不定。
邊上那名弟子便道:“師父,他在胡說八道,他若真想放了我們,剛剛也就不會羞辱我們,而且他殺了我火行宮的弟子,我們也是親眼所見,肯定是那些樹根剛好就打算放過我們,先放他們,再放我們,不過是巧合罷了,他有什麼本事能讓這些樹根放了我們?他就是在吹牛!”
開長老覺得徒弟說得很有道理,便點了點頭,又看着姜小白道:“你還真以爲你跟這些聖木是親戚啊?”
他倒也有自知之明,現在也不敢稱呼這些樹精爲妖木了。
姜小白冷笑一聲,道:“還真被你猜到了,我們相處這麼久,你可知道我的身份?可知我來自哪裡?”
開長老也覺得奇怪,以前問他,他總說來自很遙遠的地方,心裡不免好奇,道:“你來自哪裡?”
姜小白道:“實不相瞞,我是木行宮的人!這裡是我的家,我既然可以放了你們,也可以殺了你們,我只是顧及我朋友在你們的手上,要不然說心裡話,我不會放了你們。”
雖然現在樹根撤了,但開長老心裡並不踏實,生怕這些樹根再莫名其妙地冒出來,萬一這個姜小白真是木行宮的人,倒是不能得罪,就算要殺他,也要問清楚了再殺,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便道:“如何證明?”
姜小白伸手一抓,剛剛那個被他捅死的火行宮弟子就吸到了手上,然後又扔給了開長老,道:“我從來不說沒有證據的話,你自己看吧!”
開長老接住那住弟子的屍體,仔細一看,竟變成一根乾枯的木頭,臉色不由一變。
姜小白冷笑道:“現在信了吧?只有我木行宮的人才能把人變成木頭!”
開長老心裡忍不住信了三分,不過依舊有些疑惑,道:“既然你是木行宮的人,爲何木行宮的四大堂主卻不認識你?”
姜小白道:“四大堂主要造反你不知道嗎?”
開長老怔道:“跟你有關係嗎?”
姜小白道:“當然有關係,我是木行宮宮主秘密培養出來的心腹,木行宮宮主早已看着四大堂主有反心,所以秘而不宣,我此次去長空大陸就是爲了尋找外援,然後回來除掉四大堂主,沒想到卻撞見了你們,所以纔將計就計,你們要帶我來木行宮,剛合我的意,其實我豈能看不出你們早就想殺了我。”
開長老遲疑道:“你認識木行宮的宮主?”
姜小白道:“何止是認識,熟得不得了。”
開長老道:“熟到什麼程度?”
姜小白道:“親密無間!”
開長老舔了下嘴脣,道:“你是她的情人?”
姜小白就一臉無奈,搖了搖頭,指着他道:“這種事不要說出來,被宮主聽到,她會不高興的!”
遠處的綠衣少女聽了這話,緊咬嘴脣,眼睛裡都快噴出火來。
開長老卻不以爲然,道:“半夜三更的,木行宮的宮主怎麼可能聽到?如果你說得都是真的,你明知我們要殺你,爲何還要放了我們?”
姜小白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有朋友在你們的手上,要不然我放你幹嘛?你以爲你長得好看?我放了你們,只是想跟你們做筆交易?”
開長老道:“什麼交易?”
姜小白道:“交易很簡單,對你們來說,簡直就是舉手之勞。以我跟宮主的感情,可以輕而易舉幫你們搞到上百棵聖木,只要你放了我的朋友!”
開長老道:“只要你能幫我們搞到聖木,還能讓我們安然無恙地離開東極大陸,這個問題不是問題,問題是木行宮的宮主會同意嗎?”
姜小白擺了下手,道:“這個你放心,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開長老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我心裡就有數了!”
姜小白道:“什麼問題?”
開長老道:“你老實告訴,你有沒有跟木行宮的宮主上過牀,沒上過牀的女人靠不住!”
姜小白爲了保命,也只能硬着頭皮道:“實不相瞞,就上過兩次!”
布休舉手道:“我證明!”
開長老點了點頭,道:“兩次就夠了!如何才能見到木行宮的宮主?”
姜小白剛準備東拉西扯敷衍他,耳邊卻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不用找了!我就在這裡!”
衆人嚇了一跳,沒想到這樹林裡竟然還有旁人,他們竟沒有察覺,轉頭一看,就見不遠處出現一個綠衣少女,領着幾十人。
那名綠衣少女臉帶怒氣,白皙的臉蛋因爲生氣,都有一些扭曲,這時就遠遠指着姜小白怒道:“北野通天,虧你還是北野劍閣的閣主,當年你辜負我奶奶也就罷了,今日竟又滿嘴噴糞來輕薄我,你簡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今日不把你碎屍萬段,我誓不爲人!”
姜小白嚇了一跳,小聲道:“你……你是木行宮的宮主?”
綠衣少女睜大眼睛,道:“怎麼?現在又不認識我了嗎?我就是木行宮的宮主柳嬌陌,既然你今天來了,剛好我替我奶奶跟你作個了斷!”
開長老就指着姜小白道:“你不是說你認識木行宮的宮主的嗎?”
姜小白道:“剛……剛認識,剛認識!”
開長老怒道:“你這個騙子!”
姜小白白了他一眼,道:“都什麼時候了,都怪你!”又轉頭看着柳嬌陌,一臉諂笑,道:“宮主誤會了,也認錯人了,我根本就不是北野通天,我不是披着人皮的畜生,而是披着北野通天那個畜生皮的人,我們之間並無仇怨,殺我報得也只是假仇!”
柳嬌陌道:“你究竟是誰?現出真面目!”
姜小白忙道:“好的好的!”意念一動,就用拈水訣把林間的霧氣召了過來,在面前凝成一個水球,然後用手掬水洗去臉上的妝容,就露出本來的面目,然後用衣袖擦盡臉面,笑道:“宮主請看,我根本就不是北野通天,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無怨無仇,還請宮主高擡貴手!”
柳嬌陌原以爲他假扮北野通天,肯定也是一個老頭,沒想到竟是一個年輕人,而且面龐清秀,倒是一陣意外,不過她不是貪戀美色的人,心頭愈發惱怒,咬牙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北野通天,竟然輕薄我,已是死罪一條!”說時意念一動,又有無數根樹根破土而出。
姜小白嚇了一跳,既然這個人是木行宮的宮主,現在再假扮樹根的親戚,根本是不可能了,這些樹根的威力他已經見識過了,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僥倖,這個姑娘雖然年紀輕輕,但既然能登上一宮之主的位置,道行自然不容小覷,等她出手,他們必死無疑。連忙叫道:“宮主不可殺我,我有秘密要告訴你——”
柳嬌陌微微一怔,那些樹根就停了下來,在空中揮舞。柳嬌陌冷冷道:“給個不死的理由!”
姜小白生怕她耐心耗盡,急忙道:“宮主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我爲何要假扮成北野通天,又爲何闖入聖木谷?”
柳嬌陌道:“那是因爲你們想盜伐聖木!”
姜小白忙道:“宮主此言差矣——”轉身就指着開長老,道:“喏,你看,想盜伐聖木的是火行宮的這夥人,我們又不是火行宮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聖木!”
開長老咬牙道:“你——”
柳嬌陌冷笑一聲,道:“那是因爲你受了他們的脅迫,你是身不由己!”
姜小白也跟着冷笑一聲,道:“宮主,說句不謙虛的話,也只有在你的地盤上,我奈何不了你,但不在你的地盤上,普天之下,沒人能困得住我,也沒人能脅迫得了我,我來這裡完全是自願的!”
柳嬌陌冷笑一聲,冷冷道:“吹完了嗎?”
姜小白道:“我知道,你肯定以爲我是在吹牛,看來我不露一手,你是肯定不會相信了!”
柳嬌陌嘴角露出不屑,道:“那你露一手看看呢,本宮拭目以待!”
姜小白點頭道:“宮主看好了!”說時就伸出左手,手心向下,輕輕一轉,地上的泥土頓時有了反應,自動向兩旁散開,轉眼間,地上就出現一口深井,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