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沐亦軒的一聲尖叫,楚無痕已經從修煉神功中甦醒過來,來不及查看自己手中的金錠,連忙一躍而起,虎目橫掃,發現沐亦軒守在洞口,而洞口外,站了一個熟悉的人。
看見是玄月,楚無痕心中忽然一愣:玄月什麼時候到了鹿臺山?他現在不應該在玄冰宮嗎?
楚無痕連忙朗聲問道:“洞口外可是玄月長老?”
玄月聽得楚無痕喊自己的名字,連忙下拜,答道:“少主,正是在下。”
“不知長老來鹿臺山何意?”楚無痕小心翼翼的問道。
玄月整了整衣衫,輕輕咳嗽一聲,答道:“少主,在下前來鹿臺山正是爲了尋找您,老夫得知此地發生異變,此乃天賜良機,只要少主振臂一呼,我等必將遙相呼應,攻取國都。”
楚無痕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想着鹿臺山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沒有幾天,玄月等人就耐不住性子,要揭竿而起,擾亂黑水族現在平靜的局面。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若是扈三娘等人鬧一鬧,水玄子完全有能力處理這些事情,可是,若是玄月長老等人乘此機會擾亂,那麼,以玄月長老的勢力,水玄子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掌控全局。
楚無痕不由得沉吟了一會兒,看着沐亦軒疑惑不解的神色,不由得說到:“玄月長老,你的心意無痕知悉,但是,此時的黑水族在慕容霜水玄子的治理下,百姓還能生活,況且,外圍還有赤火族虎視眈眈,若是我等此時舉事,不正是親者痛仇者快嗎?”
玄月朝楚無痕又是一拜,說到:“正是因爲如此,水玄子才抽不出身來對付我們,我們也乘此良機,攻入國都,重掌大權。”
楚無痕見一番說辭說不動玄月長老,想着玄月長老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經與水玄子分道揚鑣,此時僅憑自己的一席話,的確難以撼動玄月長老的決心。
楚無痕不願意此時再滋生事情,距離落塵公主與火鳳凰公主比武的時間越來越迫近,若是到時候不能按時赴約,火王弒天完全有理由有一舉攻入黑水族,到時候,黑水族戰火再起,族民們再次流離失所,居無定所,食不果腹。
要知道,火王弒天攻城拔寨,一定有他的目的,否則,他不會處心積慮的要攻入黑水族。
黑水族一定有火王弒天想要的東西,這個東西,一定是黑水族不能割捨的最爲珍貴的東西。
想到這裡,楚無痕搖搖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落塵,驚疑的發現落塵的臉色有所好轉,便不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才發現,手中的金錠已經消失不見,而且,略微試了試丹田,覺得丹田充盈,功力有一點點的增長,楚無痕在擔憂之餘,略微有些寬心:自己猜測的修煉之術是真的,而且,能夠在短時間內吸取落塵身上怪異的功力,讓落塵暫時減輕一些痛苦。
看着面色好轉的落塵,以及驚疑的沐亦軒,和信誓旦旦好不退讓的玄月,楚無痕一時之間還真的難以立下判斷,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洞口外,突然又響起一聲沉悶的聲音來:“好啊玄月你個老匹夫,宮主這十幾年來待你不薄,誰知道你竟然包藏禍心,意圖不軌,我玄弋真是瞎了狗眼,和你爲伍!今日被我碰見,算你倒黴,玄月,納命來吧!”
洞口外,是玄弋長老已經趕過來,他聽到了玄月等人的談話,一時之間,情急之下,雙掌合攏,一股極寒的白色霧氣從玄弋長老的手心中發出,嘶嘶作響,直撲玄月。
玄月長老不敢大意,連忙閃開,只見寒光一閃,一柄長劍握在玄月長老手中。
玄月長老手握長劍,冷哼一聲:“不知死活的老匹夫,水玄子給了你什麼好處,竟然處處維護水玄子,難道你忘記了先族長對你的知遇之恩。”
玄月說完,玄弋的一道寒光如同一匹白練一樣如影隨形,緊緊纏繞住玄月,口中怒罵道:“不錯,先族長對我有恩,但是,這幾年來,宮主殫精竭慮,力挽狂瀾,擊退弒天,我黑水族族民纔有了這等安身立命之所,總比先族長在位時生靈塗炭草菅人命要強的多。我玄弋,就認同他水玄子這一點。”
“哼,一羣豬玀,你竟也能放在心上,我看你玄弋真的是老了!”
玄月劍鋒一掃,轟的一聲,愣生生的將玄弋的寒氣盪開,隨後,劍鋒暴漲,橫掃一週,一道五顏六色的光芒環繞在玄月周圍,玄月盤坐在光圈之中,右手將長劍輕輕的一磕,長劍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朝玄弋刺去。
玄弋飛身而起,一躍幾丈高,險險避開長劍,隨後,寒氣盪開,形成一團濃厚的團霧,玄弋的身子就隱藏在團霧中間,頓時失去了蹤影。
楚無痕已經抱着昏迷不醒的落塵,和沐亦軒來到了洞口外,看着兩位長老各使絕學,想要置對方於死地,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沐亦軒看着玄月長老的長劍在玄弋的團霧外圍飛來飛去,不由得連連感嘆:“若是有一天我有此功力,定然不會讓姐姐再受欺負。”
楚無痕聽到沐亦軒的話音,微微一笑,說到:“軒弟,總有一天,你會比他們功力更高。”
沐亦軒朝楚無痕點了點頭,說到:“無痕哥哥,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楚無痕朝身後的山洞掃了一眼,說:“這裡已經不太平了,我們要儘快找到你姐姐,前去魔幻海尋找海神奴嫣,搭救妹妹落塵。”
沐亦軒連想都沒想,說到:“無痕哥哥,不管前途如何艱難,我都會追隨你左右,若有二心,天誅地滅,形神俱毀。”
楚無痕拍了拍沐亦軒的肩膀,重重的嗯了一聲,說:“好,我們走。”
說罷,楚無痕長身而起就要離開。
還沒等走幾步,就聽得團霧中的玄弋長老厲聲喝道:“楚無痕,你真的要走?”
楚無痕纔不管這些,水玄子是自己的仇人,而自己又不認同玄月的建議,此時不走,還待何時,難道要等到玄月的幫手到來,置自己的妹妹落塵於危難之中嗎?
“玄弋長老,你還有什麼交待?”楚無痕大聲喝道。
玄弋長老忽然撥開團霧,玄月長老的長劍迎面撲來,玄弋長老伸手堪堪盪開長劍,說到:“我讓你來此地,就是爲了護佑我黑水族國運不落旁人之手,你現在卻置之不理,難道你真的要與玄月等人狼狽爲奸,沆瀣一氣不成?”
“國運?何爲國運?”楚無痕不清楚玄弋長老說的是什麼,愣了一愣,停下了腳步,驚奇的問道。
只聽得玄月長老哈哈一聲長笑,說到:“玄弋老匹夫,鹿臺山的這個秘密,也就我等幾個人知道,現在如此情景,你還有什麼能力來護佑水玄子的命根子?看我不毀了他!”
玄月長老說完,手指一揮,長劍竟然不再朝玄弋長老刺去,反而調轉方向,只朝洞口刺入。
楚無痕猛然一驚,來不及細想,彎身將落塵放到地上,抽出神刀鳴鴻刀,一聲斷喝,大道一揮,一道紫光初現,光彩奪目,掩映之間,死死的護住了洞口,玄月的長劍在紫光之外嗡嗡直響,不敢朝洞口飛來。
玄月長老見狀,不由得一驚,大呼道:“少主,眼前的玄弋老匹夫可是水玄子的人,而你身後,是水玄子執掌黑水族的力量源泉,若是能毀了此處,水玄子便再無力壓制我等衆人,到時候,我等攻取國都易如反掌!”
楚無痕也是拼勁全力,才能抵擋住玄月的長劍,此時,緩了一口氣,楚無痕急忙說到:“哼,玄月長老,我尊你爲師尊,但你視我黑水族族民如草芥,這點我楚無痕不敢苟同。雖然我與水玄子勢不兩立,有着殺父之仇,但是,我父王也是先族長,你也尊稱我爲少主,無論如何,我都不能不仁不義,陷我黑水族於危難之境。”
楚無痕郎朗說到,直說的玄月長老面紅耳赤,惱羞成怒:“好,既然道不同,那就別怪我玄月翻臉不認人了!”
玄月說完,又是一聲長嘯,只震得山谷顫動,日月變色,繼而身影暴漲,雙臂張開,身後突然七把長劍憑空而出,躍躍欲試。
玄弋長老見狀,不由得大驚失色,對楚無痕大呼道:“楚無痕,小心了,玄月這老賊功力不可小覷,你且帶公主先走……”
話音還未落,玄月長老陡然大喝道:“想走?誰也走不了,統統去死吧!”
七把長劍,如同七隻飛馳的箭矢一般,只朝楚無痕飛來。
楚無痕身後,就是鹿臺山的洞口。
洞口內,是鹿臺山形成金銀玉石的源泉。
若是被毀,鹿臺山不存,黑水族將無任何財富來源,水玄子捉襟見肘,上無祭天聖物,下無族民財物,內無治國利器,外無往來信物。
玄弋長老十分清楚這一點,急忙一個飛身,擋在了楚無痕的前面,用自己的身體實實在在的擋住了玄月的七把長劍,嗡嗡直響的長劍齊涮涮的就刺在了玄弋長老的後背。
玄弋長老神情痛苦,嘴角抽搐,眼神迷離,聲音微弱。他看着楚無痕,艱難的說到:“快走,帶着公主快走!”
楚無痕瞥見玄月長老還在驚疑之中,玄月長老萬萬沒有想到玄弋長老竟然敢以身擋劍,水玄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讓玄弋以命相搏,保護鹿臺山的秘密。
玄月本想七柄長劍刺破楚無痕的神刀紫光,進而毀掉鹿臺山的根源,誰成想,玄弋竟然擋住了他的這奮力一擊。
玄月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他愣愣的看着玄弋的後背,眼神裡面一片迷茫。
楚無痕就在玄月愣怔的一剎那,伸手抱起妹妹落塵,拉起目瞪口呆的沐亦軒,一個長身,縱身飛躍,一眨眼,便逃離了玄月的視線。
只聽得身後玄弋長老悲鳴一聲,繼而轟隆隆的巨響之後,一團濃煙四起,怕是玄弋長老用盡最後一點的力氣,震塌山峰,將洞口嚴嚴實實的封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