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痕是被一個人叫醒來的。
而且,還被這個人使勁的推搡着,楚無痕醒來後,感覺身上好多地方都疼的要命,估計是被這個人不停的掐着,或者捏疼的。
楚無痕睜開眼睛,正好與這個人四目相對,都是嚇了一跳:眼前的人,是沐亦軒。
楚無痕連忙翻身坐起來,來回瞅着,希望能看見沐寒雨,但是,現在只看到躺在地上的還有昏迷不醒的妹妹落塵。
楚無痕一躍而起,連忙走到落塵前面,見落塵臉色仍然是氤氳着一層薄薄的黑霧,而且,此時的鼻息已經越來越微弱。
楚無痕抓起落塵的脈搏試了一試,發現比及上一次的有力一點,但是仍然是微弱,好一點的就是從手腕處的經脈看來,其血液的顏色稍微淡了一些,可是,還不至於將身上的黑色毒素完全排出來。
楚無痕不由得回頭驚疑的盯着沐亦軒,臉色面顯搵色:“軒弟,這是怎麼回事?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國都嗎?你姐姐呢?她怎麼樣了?還有,落塵怎麼回事?怎麼到了這裡?這是哪兒?我是怎麼到這裡的?你幹嘛哭呢,是不是你姐姐出事了?”
楚無痕心中有許多的疑問,現在他很後悔自己兩次的昏迷,每一次醒來,總是感覺有許多的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而且,每一次從失去意識到醒來,就會發生許多的事情。
沐亦軒此時跌坐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委屈的看着楚無痕,說到:“無痕哥哥,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爲什麼要怪你?”楚無痕一頭霧水,不知道沐亦軒想要說什麼,但是,猛然想起來沐亦軒是爲了去給沐寒雨報信,難道,是沐寒雨真的出事了。
楚無痕說完,一躍到沐亦軒前面,蹲下身來,雙手掰着沐亦軒的肩膀,連忙問道:“是不是你姐姐出事了?”
沐亦軒搖了搖頭,而是小聲的說到:“那天,我刺了你一劍,你不怪我吧?”
聽到時這件事情,楚無痕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楚無痕還真沒有告訴過沐亦軒,這樣的小傷對於楚無痕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而且,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這樣的外傷就能癒合,這是他楚無痕身體特殊的原因。
楚無痕心裡的大石頭略略的放了下來,做到沐亦軒身邊,一手樓着沐亦軒的肩膀,說到:“懂你,畢竟那是你的爹孃,我那樣逼迫他們,仍是誰都會這樣做的,要是我,說不定當場就敢拼命,我怎麼會怪你呢,你這樣做的對。”
楚無痕拍了拍沐亦軒的肩膀,沐亦軒這才破涕爲笑,嘿嘿的傻笑着,說:“那我以後還能叫你無痕哥哥,我還是你的弟弟。”
楚無痕扭過頭來,看着傻傻的沐亦軒,伸手颳了沐亦軒鼻子一下,說:“以前你是我的軒弟,以後我還是你的無痕哥哥,我們五個人,永遠都是一個戰隊,勠力同心,永無背叛,軒弟,我們之間從無猜忌。”
“嗯,知道了,無痕哥哥。”沐亦軒燦爛的一笑,終於又回到了往昔的從容。
楚無痕暗自點了點頭,連忙問道:“我怎麼到了這裡?還有你,落塵,怎麼一下子都到了這裡?這裡是哪裡?”
楚無痕問完,這才趕快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是在一個非常寬敞的山洞裡,四周光怪陸離,石頭顏色鮮豔,而且,就在落塵躺着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凹陷的洞口,從這個洞口裡,一直在緩緩的吐露着晶瑩滴透的玉石,這些玉石一點一點的長大,長大約莫拳頭大的時候,便倏忽之間消失了。
沐亦軒看着楚無痕驚疑的表情,呵呵一笑,說到:“這是鹿臺山腹地,我們現在估計就在鹿臺山的正中心內。”
“哦,鹿臺山?”
“嗯,是玄弋長老安排我來這裡的,然後,就把落塵姐姐給送過來了,還用功力給她治病,將她身上的黑色血液逼出來一部分,而後,過了有一天左右的時間,就把你給送過來了。”
沐亦軒淡淡的說到,但是,楚無痕能夠感覺到,沐亦軒還是有些後怕的,畢竟,長老玄弋是玄冰宮的長老,輩分極高,而且沐亦軒又不認識,玄弋這個人又極爲倔強,只要稍微不從,便如楚無痕一樣,將你冰凍在混天元陣法裡面。
楚無痕不過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已經昏迷了約有一週天的時間,而且,是玄弋長老送自己前來的,那麼,那個柴大哥呢?
楚無痕問:“是不是還有一個人,年紀比較大,而且,應該是柴大哥。”
楚無痕將柴大哥的形象大致的給沐亦軒簡單的描述了一下,沐亦軒聽了,噗嗤一聲笑了,說:“哦,你說的什麼柴大哥啊,你不會喊玄弋長老叫柴大哥吧。”
“啊,柴大哥?就是玄弋長老?”
“對啊,不知道怎麼的,還瘸着一條腿,看來估計是受過傷,或者新近受的傷。”沐亦軒肯定的點了點頭。
楚無痕這下陷入了沉思:被冰凍在混天元陣法裡,是玄弋長老刻意安排,而讓自己裝死,無非是玄弋長老想要安排自己到這裡而已。
可是,那個陷阱,和最後的那個混天元陣法,是不是一回事呢?
如果不是一回事,是自己先掉落陷阱,恰好被玄弋長老看見了,於是,將自己救出來,而後,爲了去救落塵公主,而嫌自己囉裡囉嗦,便將自己困在混天元陣法裡,然後自己一個人去救了落塵公主,將落塵公主安置在這裡後,又回去救自己,但是爲了掩人耳目,故意說只有裝死才能擺脫混天元陣法,於是,當自己裝死昏過去後,玄弋長老撤了陣法,將自己送到這裡來,這樣的推理,似乎纔是事情的真相。
想到這裡,楚無痕連忙問:“軒弟,那你又是怎麼到達這裡的,我不是讓你趕快去國都尋找你姐姐嗎?”
說到去尋找姐姐沐寒雨,沐亦軒就是一臉的苦相,吭吭哧哧的說到:“別提了,自從我被你甩出村子外,我就覺得這中間一定發生了我所不知道的大事,想着再怎麼着,你也不會害我的父母,況且,我這又是去保護我姐姐……”
“撿重點,我不喜歡不別人囉裡囉嗦的。”楚無痕急着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便打斷沐亦軒的話,讓沐亦軒說清這件事情的真相。
沐亦軒撇了撇嘴,嗯了一聲,說到:“我走到一個大的集鎮,很熱鬧,感到口渴,便討要了一碗水喝,無意中說漏了嘴,說是要去國都,便被人五花大綁,扔到死牢裡,不到一個時辰,就要被人提去砍頭的時候,卻碰上一個老頭,就是長老玄弋,把我給救了,說是受一個叫沐寒雨之人所託,讓他保護我……”
“你姐姐認識玄弋長老?”
“不認識,後來我聽玄弋長老說,是在半路上,玄弋當做奸細截殺我姐姐,結果被我姐姐說服了,玄弋長老才放了我姐姐,而後我姐姐將我和你的容貌詳細敘述了一下,讓玄弋趕快來露臺上主持大局,另一方面,就是保護我們兩個。”
沐亦軒知道的這些事情也是從玄弋斷斷續續的話中得知的,說的很模糊,但是楚無痕大致也知道了一個大概,便催促沐亦軒說到:“那,要砍你頭的那些人是些什麼人?”
“我不知道,但是聽玄弋說,是我們玄冰宮的敗類!”沐亦軒說起這些人來,恨的也是牙根癢癢的,說話的語氣都是咬牙切齒。
楚無痕心中在想着這句話:玄冰宮的敗類!
那麼,沐亦軒經過的那個集鎮,也就是自己被困的那個集鎮裡,一定是叛軍蝸居的地方,和扈三娘和沐水靖狼狽爲奸沆瀣一氣的人,這個人,一定是玄冰宮的弟子。
可是,能讓玄弋長老氣憤不已的人,一定不會是一個普通的人,這個人是誰呢?
玄月!
對,一定是玄月。
想到這裡,楚無痕豁然開朗了,對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十分清楚了。
當日說鹿臺山發生異象,是常淵盛通報給族長的,而常淵盛又與玄月等人有勾結,這就是扈三娘所說的,國都和玄冰宮裡,都有他們的人,所謂的他們的內用,也就是這兩個人。
當楚無痕率隊朝鹿臺山出發時,玄月和常淵盛一定也有所動作,想要乘機挑起戰事,渾水摸魚,一圖大業。
於是,這就出現了鳧傒死後說的那句話,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戰爭纔剛剛開始。
玄月藉機惑亂族民,以水玄子倒行逆施爲藉口,特別是露臺上就是水玄子的故鄉,水玄子和慕容霜掌握大權後,將這裡以前所有享受到的特權統統廢除掉,和普通族民一樣,致使家鄉的族民對水玄子和慕容霜恨之如何,玄月也正是利用這些仇恨,才能振臂一呼,一呼百應,聚集起了這麼多人。
可恨這些族民不知道,在先族長掌權的時候,鹿臺山周圍所有的族民沒有任何的徭役賦稅,比及其他族民來說,地位還高一階,而等慕容霜和水玄子掌了大權,將這些特權統統廢除,整個黑水族族羣全部分封爲農奴,和平民,後加了修煉者,除了修煉者有些特權外,其餘的族民一律平等,再無特權。
鹿臺山的族民便懷恨在心,對慕容霜和水玄子極爲不滿:這就真的應了一句俗話,人心不足蛇吞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