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寒喬和屠毒還在爲弒武的事情耿耿於懷,現在火鳳凰突然命令他們去抓了鎖心,兩個人一下子愣了:這個小姑娘這麼可愛,又沒有參與爭鬥,爲何要將她給抓了?
火鳳凰做事的確不按常理。
南宮寒喬畢竟是黑水族人,就是走投無路投靠了火鳳凰,還是心在黑水族,她志在復國,恢復十八年前南宮氏族的威風。對於火鳳凰入侵黑水族,還存有芥蒂。
而屠毒就不這麼想了,黑水族已經容不下他,水玄子命人追殺,表示他在黑水族已無立錐之地,此時假如能夠討好火鳳凰,逃到赤火族,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於是,火鳳凰話音剛落,屠毒與南宮寒喬對視了一眼,便不再理會南宮寒喬,徑直朝鎖心走去。
鎖心全神貫注在盯着公主落塵,再說,她一個小小的丫鬟,那知道人心叵測,聽得火鳳凰惡狠狠的話語,也是不屑一顧,自認爲有公主在場,還有寒眉武功高強,平日裡被寵溺慣了,現在她仍然認爲沒人敢欺負她。
屠毒陰笑着,一步步走過來,待走到鎖心身旁時,鎖心才感覺到了危險,啊的一聲尖叫,就被屠毒拿捏在手中,像是提着一隻小雞一樣毫不費力。
站在一旁的沐亦軒這才發現,連忙招呼時雨琪常舞褐,說到:“跟我一起宰了這叛徒!”
正愁功力低微,沒有一展身手的機會,時雨琪和常舞褐聽到沐亦軒的喊叫,連忙跌跌撞撞的就跑過來,三個人形成品字形,作勢要從屠毒手裡救下鎖心。
屠毒陰冷的笑了笑:“小子,活膩歪了不成?還是不想要這小丫頭片子的性命了?”
屠毒手上的力道稍微加了一點,疼的鎖心齜牙咧嘴:她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只疼的咿咿呀呀說不出話來,圓滴溜溜的眼睛裡面滿是淚花,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看着真的讓人心疼。
沐亦軒現在真的恨自己功力低微,跟屠毒都不敢放手一搏,只能裝腔作勢,眼睜睜的看着屠毒在自己前面肆意縱行。
不過,還未等屠毒的笑聲落地,屠毒身後猛然間響起一個人的聲音:“叛徒,還沒死?”
屠毒聽了這個人的名字,頓時面如死灰,身如篩糠,抖抖索索,嚇得褲子都溼了。
此人是誰?
屠毒爲什麼這麼懼怕這個人?
這個人正是玄冰宮宮主水玄子。
沐亦軒等人歡呼雀躍,水玄子一到場,何人還敢造次?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水玄子什麼時候到來的,悄無聲息的,一眨眼,水玄子就站在了這裡。
不得不佩服水玄子的一身功力,幻化無形,變化多端。
屠毒在沐亦軒面前還敢託大,但是在水玄子面前,大氣都不敢喘,手一鬆,鎖心叮嚀一聲,躥到水玄子身後,揉着被屠毒捏疼了的肩膀,狠狠的睕了屠毒一眼,撅着小嘴,一臉的可憐兮兮。
水玄子此時更爲關注場中打鬥情景,在屠毒放了鎖心後,水玄子就沒有再看屠毒一樣,屠毒屁滾尿流的從水玄子身旁跑走,跑到南宮寒喬身旁,南宮寒喬此時雖說害怕,但是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着水玄子。
水玄子誰也沒有注意,此時他正留意弒武鐵杖中的楚無痕,見楚無痕漸漸地進入佳境,嘴角略微上翹,會心一笑,轉而伸手,終止一彈,彈出幾縷凌厲的勁風,直朝神獸冢狡襲來,神獸冢狡頓時癱坐一團,跌落在地,揚起一片灰塵,幾個玄冰宮的甲級弟子也算是喘了一口氣,朝宮主水玄子施禮後退到一邊。
眼見沐寒雨落塵等人與火鳳凰顫抖的不可開交,水玄子的眉頭不僅又擰成了一個疙瘩:落塵的功力,還遠遠比不上火鳳凰。
火鳳凰初見水玄子,倒也沒有分心,但是看到神獸冢狡,就在水玄子彈指一揮之間,就立即癱坐在地,不由得心中暗自防備水玄子的突然襲擊,火鳳凰一分神,手中的七星龍淵劍不由得遲滯了一下。
高手過招,就怕分心。
落塵瞅見機會,一個飛躍,凌空而起,紅菱舞做一團,如同鐵桶一般,直朝火鳳凰襲來,火鳳凰還在與沐寒雨寒眉等人纏鬥,無法分身擊退落塵,便將七星龍淵劍拿在左手,右手從背後抽出火鞭,嗡的一聲,一氣沖天,只朝落塵面門掃去。
落塵豈能讓火鳳凰得逞,紅菱一收,緊緊纏繞火鞭,輕斥一聲:“凍!”
一股寒意侵入心扉,紅菱外圍頓時結了厚厚一層晶瑩剔透的寒冰,將火鞭緊緊裹在裡面。
眼看火鳳凰動彈不得,沐寒雨將神劍挽成一朵劍花,斜刺裡朝火鳳凰手腕削來,以期奪走自己的心愛之物。
火鳳凰雖說被落塵一時得逞,然而畢竟功力深厚,力道兇猛,機智過人,反手將七星龍淵劍擲向沐寒雨,力道之大,速度之快,沐寒雨想都沒有想,本能的拿軒轅劍一磕,頓時,聽見清脆的一聲,七星龍淵劍竟然斷成兩截。
沐寒雨登時呆了,怔怔的看着心愛之物被自己毀掉,心中那份懊悔便如潮水涌來,再也壓抑不住,眼睛通紅,神情發呆。
就在這個時候,火鳳凰早已將功力通入火鞭之上,將落塵的寒冰擊碎,抽出火鞭,回身一個抖落,眼明手快,卻將落在地上的七星龍淵劍捲起來,收到自己手中,一個虛晃,跳開場中央。
這一切變化的太快,水玄子剛剛明白過來剛纔發生的事情有些奇異,就發現火鳳凰早已將殘劍捲走,逃得遠遠的。
火鳳凰冷冷的哼了一聲,轉過身來,從殘劍劍柄中抽出一卷布帛,掃了一眼,迅速塞入懷中,便聽得身後沐寒雨朗聲說到:“火公主,賠我神劍!”
軒轅劍一道寒光朝火鳳凰襲來,火鳳凰看也沒看,旋即將殘劍甩出,自身又閃躲在一邊,迴轉過頭來看着沐寒雨,道:“喲,脾氣不小,諾,七星龍淵劍給你了,以後不要再糾纏我了。”
“可是,劍已斷,你當賠我!”沐寒雨氣的眼睛通紅,恨不得上前拔光火鳳凰那飛揚的紅頭髮。
火鳳凰所說被人擊敗了,顏面盡失,但是現在卻毫不在意顏面問題了,反而有些洋洋得意,對着沐寒雨說道:“喂,我們曾經有緣相見,也算是姐妹了,不能見面就動刀動槍的吧,這不符合禮數……”
“你,誰跟你情如姐妹?”
沐寒雨一直奇怪火鳳凰說曾經見過面,可是,在她的印象中,沐寒雨這還是第一次離開幻水鎮和萬人坑,初次到達國都,如何能夠見得過火鳳凰?
火鳳凰瞪着眼,嘿嘿一笑,笑的意味深長,轉而看着水玄子,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
水玄子看見火鳳凰從七星龍淵劍的劍柄鏤空處掏出了什麼東西,既然是一柄神劍,定然所藏之物非同一般,然而此時落入火鳳凰手中,火鳳凰又不肯承認,私自藏匿,水玄子也無可奈何。
看到火鳳凰朝這邊看來,水玄子冷哼一聲,道:“丫頭,老夫佩服你敢作敢爲,竟然敢帶了弒武一個人,就來侵入我黑水族地盤,這也太不把我水玄子放在眼裡了吧。”
“呸,那又怎樣?”火鳳凰說話這般粗魯,要是常人,早已暴跳如雷了。
水玄子修養極好,不急不躁,絲毫沒有生氣,仍然是沉穩有力的聲音說到:“即使是弒天,也不敢這般狂妄,告訴老夫,你今天想要和弒武平安離去,憑藉的是什麼?”
火鳳凰看見沐寒雨默默的撿走七星龍淵劍殘劍,忍不住想要哭泣,心頭一動,摸了摸懷中之物,差一點想要掏出來還給沐寒雨,但是聽得水玄子話外之音,要將她和弒武一同留下來,心一橫,伸手拍了拍胸脯,對水玄子說:“憑什麼?憑我和弒武的功夫,難道你能強留下赤火族兩大護法?”
水玄子寬大的臉龐頓然間有了笑容,說:“久聞赤火族公主火鳳凰藝高人膽大,但是今日所見,老夫有一句話想要告訴你。”
“什麼話?”
“做人不能這般自滿!”
“如何講?”
“你不妨看一眼弒武,是弒武勝了,還是楚無痕敗了?一個堂堂赤火族護法,連我一個小小的甲級弟子都難以取勝,還敢在我眼前自高自大,豈不可笑?”
水玄子說完,所有人此時早已忘記了遠處還有楚無痕等人在爭鬥,不過,他們此時的情景卻與這裡剛剛相反,弒武與楚無痕玄同早已跌坐在地,盤膝閉目!
三個人已經同時進入某個集結裡,在這個結裡,三個人正在拼命苦鬥。
弒武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很痛苦,臉色蠟黃,似乎已經支撐不住,在他們三個人共同營造的結裡,弒武此時一定處於下風。
而玄同同樣是面容扭曲,比及弒武更爲痛苦。
只有楚無痕,竟然一臉的笑眯眯的樣子,他怎麼這般表情,這哪兒是在爭鬥,看楚無痕的表情,好像嘴裡吃了蜜一樣如飲甘怡,爽心悅目!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