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雨的病情,牽動了落塵和火鳳凰的心,她們讓白笙歌急速回頭,趕到萬人坑,想盡一切辦法,哪怕是減輕一點痛苦也好,讓白笙歌全力救治沐寒雨。
她們的內心深處,都不願意承認,這是事實。
就是白笙歌,雖然知道無力迴天,但是感念楚無痕和沐寒雨兩人之間的赤誠,仍然是義無反顧的調轉回頭,一聲怒吼,揚鞭催馬,日夜兼程,趕往萬人坑。
而沐寒雨和落塵,則是一路艱辛,以勢不可擋之勢,橫掃通往鹿臺山一路之上的叛軍,頓時,摧枯拉朽,所向披靡,銳不可當。
而楚無痕早已到達鹿臺山,他讓火鳥在天際之上,繞着鹿臺山周圍巡視了一遍,發現鹿臺山周圍異常安靜,而且,就是遠處的鷺水河,也恢復了平靜,如若不知道這是叛軍蝸居之地,任是誰都想象不到,這裡曾經爆發過鳧傒之亂,而後,將又是一場曠古鉅變。
楚無痕選擇當日大戰鳧傒沐寒雨被鎖的半山腰的地方落下來,便放飛了火鳥,自己一個人順着山澗小路,朝着鹿臺山腹地走去。
這裡是通往白金族,白金族向黑水族輸送靈氣的地方,別人不知道,但是,玄月長老一定是知道的。
如此重要的地方,玄月長老一定就在附近,而且,一定會派精兵強將加強防守。
霸佔住這個地方,就相當於困住了黑水族的財富來源,整個的黑水族失去了白金族的靈氣,國運不暢,定然是民貧國弱,無論誰做族長都無力迴天。
楚無痕按照當日的路線,一路悄悄的走去,卻愕然發現,這條小道以及鹿臺山周圍,根本就沒有想象的那麼複雜,倒是看見了幾個人,楚無痕躲藏一邊,也沒有被發現。
不過楚無痕打量着路上的這些人,神色悠閒,絲毫沒有大軍壓境的緊張感,和害怕。
楚無痕心中納悶,繼續尋找曾經待過的那個山洞。
記得當時妹妹落塵被鳧傒所傷,和沐亦軒一道在這個山洞裡面避難。
楚無痕仔細辨認着方向,還沒有找到那個山洞,遠遠的看見,忽然發現這裡營帳連天,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楚無痕站在遠處的一座高地之上,仔細辨認,這裡就是玄月長老蝸居的地方,而且,好像還有不少異族人,特別是白金族,他們崇尚白色,一身白衣,在黑水族玄衣戰兵當中,顯得甚是刺眼。
楚無痕不由得納悶,白金族不是早已退兵了嗎?爲何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難道白笙歌並沒有將白金族的族兵勸退?
楚無痕的擔憂是真的,白金族的族兵當日並沒有完全撤退,只是由當日的大將軍將所有族兵撤離黑水族,但是,金飛鑾手下的弟子卻並不聽從白笙歌的勸阻,而是在半道之上,碰到了玄月長老,玄月長老邀請這些人,安營紮寨在這裡。
楚無痕現在看到的白金族的族兵,其實都是金闕宮宮中的弟子。
他們奉金飛鑾之命,目的只是誅殺白金族王子白笙歌。
楚無痕不知道這些事情,只是疑惑白金族金飛鑾此時霸權白金族,對外用兵之大事,白笙歌還真難以用言語勸退金飛鑾。
楚無痕現在無暇顧及這些,想着,不管是誰到來,不管是誰在阻擋,都無法阻擋他黑水族的安寧。
不過,現在緊要之事還是下去尋找沐亦軒的下落,楚無痕早已猜測,沐亦軒一定是被沐水靖等人藏匿起來了,如今,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到來。
估計他們派出去的探子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出發的,就算派出去的探子功力高深,能夠御風飛行,也是晚些時候才能到達,而且帶來的消息一定是楚無痕隨同落塵等人,騎馬一路而來。
算計一下時間,若是騎馬而來,最短也要半月,若是路上再有叛軍一路抵擋,多者一月有餘都無法按時到達。
玄月等人一定是有恃無恐,這才放鬆了警惕,周圍竟然毫無防備。
這也是楚無痕最想要的結果。
於是,楚無痕悄悄走近營帳,距離營帳十餘丈的地方,靜等天黑之時,乘機摸過去。
只等營帳之中燈火點燃,嘈雜的聲音漸漸沒落,楚無痕才從藏身之處走出來,接連幾個飛縱,恍若一道黑影一樣,衝入其中一個營帳,連看都沒有看,無極天心在丹田之內迅速運作,營帳之中,十幾個黑水族叛軍頓時化爲一具具白骨。
營帳之內,僅剩一個叛軍,楚無痕臉上笑意叢生,這個瘦弱的男子卻是嚇得哆哆嗦嗦,蜷縮在營帳一角,牙齒打顫。
楚無痕走向這個瘦弱而哆嗦的叛軍,悄聲問道:“你可知道,有一個叫沐亦軒的,前幾天曾經來過這裡?”
這個叛軍睜着驚恐的眼睛,看着楚無痕,卻說到:“見過見過,被玄月長老囚禁在半山腰上的一個山洞裡,玄月長老說過,你能找到那個山洞,你曾經去過的。”
楚無痕還沒有仔細問,這個叛軍就將這一切都說了出來,楚無痕也省的麻煩,伸手一揮,這個叛軍頓時也變成了一具白骨。
楚無痕看着眼前營帳之中的所有白骨,冷冷一笑,不由得對玄月長老的用兵知道恥笑一聲:消息就這樣被泄露,不知道玄月長老知道了會不會氣的吐血?
楚無痕冷笑一聲,便要走出營帳,忽然,楚無痕猛地一驚:不對,這裡面有詐,一個小小的叛軍,如何知道沐亦軒曾經來過?即使他見到過沐亦軒,那個山洞可是最爲隱秘的山洞,他是如何知道沐亦軒被囚禁在山洞之中?更有,這個叛軍是如何知道自己曾經去過那個山洞?
知道楚無痕曾經去過那個山洞的人,無非只有三個人,一個是玄弋長老,他早已被玄月長老一掌擊斃。另一個是沐亦軒,現在被困在山洞之中。再有一個,就是玄月長老。
這個叛軍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是玄月長老特意安排?
楚無痕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自己這一方,功力高深的除了坐鎮黑水宮穩定大局的水玄子以及衆長老之外,也就只有楚無痕沐亦軒落塵等人,而叛軍這一方,玄月長老功力已經足夠高深,幾乎能與水玄子相提並論,還有深不可測的扈三娘,以及和海神奴嫣功力不差上下的楚貴妃。
敵強我弱,楚無痕和落塵精心策劃,多方佈置,本想給玄月長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奪了沐亦軒,之後來一個突襲而至,讓玄月等人措手不及,然而,現在卻是輕看了玄月長老等人。
看情景,似乎這不是玄月長老的手筆,倒是楚貴妃的安排,在牢籠之中,楚無痕就見識了楚貴妃的大手筆,而且,和楚貴妃生活了十八年,知道楚貴妃的習性,特別是在鳧傒的結節之中,看到了楚貴妃溫柔慈愛的背後,是毒辣而兇狠的一面。
心細如髮,運籌帷幄,心狠手辣,這是楚貴妃的優點,也是楚無痕此次前來營救沐亦軒,殺滅叛軍的最大障礙。
楚無痕看着眼前的一具具白骨,知道楚貴妃已經爲自己設置了一個巨大的網,她或許就在某一個地方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朝着這個網中跳。
如果就此罷手,楚無痕或許還能輕易之間逃脫。
如果就這樣莽撞的闖進那個山洞,楚無痕知道其後果,結果可想而知。
楚無痕凝視着眼前的這一具具白骨,忽然笑了:“我血魔,何時想到退縮過!你越是這樣安排,我還真想去看一看,你要用什麼法子困住我?”
想到這裡,楚無痕乾脆也不再偷偷摸摸,而是呼的掀開營帳的門簾,大踏步的走出營帳,在一衆叛軍的驚愕表情之中,走過這片營帳。
楚無痕已經闖入營帳之中的消息迅速傳遍,在國都城牆外,已經見識過楚無痕魔性大發的一些叛軍,早已畏畏縮縮的退後,但是沒有見過其厲害的,看見楚無痕並非傳說之中的三頭六臂,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便大着膽子,緩緩的圍了上來。
特別是金飛鑾手下的金闕宮弟子,早已對黑水宮傳聞之中的血魔感到不可思議,今日一見,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只是長得有些英俊罷了,有什麼稀奇的?
於是,這些金闕宮的弟子中,功力最爲高深的金奇略擋住了楚無痕的去路。
這個金奇略,長得倒是高大,但是和白笙歌一樣,生的是面容白淨,一身素衣,顯得乾淨利落,若不是鼻子生的高挺眼窩略顯凹陷,也是一個英俊的後生。
這是金飛鑾的親傳弟子,在白金族,這樣的弟子的地位,和玄冰宮中甲級弟子一樣,功力高深,人數不多,是白金族內的佼佼者。
這個金奇略現在已經修煉到了金丹層,步入三階二層,若是再修煉一年半載,足可以躍升更高一層。
金丹層倒是不足爲奇,這個層級的人大有人在,但是眼前的金奇略的年紀還要比楚無痕小,也就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這樣的一個少年,能夠修煉到這個階層,可想而知,金飛鑾在他身上耗費了多少丹藥和心血。
也正是如此,金奇略平日裡張狂慣了,見傳說中的血魔也就一個結丹層的弟子,便伸手一攔,看着神色鎮靜的楚無痕,不由得哈哈一下,說到:“血魔,你想要救沐亦軒?哈哈,我看你是癡人說夢,今夜,我就要將人人談之色變的血魔屠殺掉,今後這個世上就再無血魔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