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楚無痕被封印的第三天了,楚無痕人雖然不能動彈,但是利用心念的力量,一點一點的晃動着玄冰封印。
想當初,南宮寒喬的攝魂霹靂,實在是厲害,聚集了千百人的功力,以及萬千條蝮蛇的靈氣,其中有元嬰層的玄同,合體層的弒武等人,更有數不清的結丹層金丹層的赤火族弟子,更有修煉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蝮蛇。然則,這些功力聚集在一起,都難以撼動玄冰封印一絲一毫。
當時沐亦軒的功力微弱,玄冰封印也只是學的一些皮毛而已,然則就是這樣,南宮寒喬在外界多人的幫助下,仍然無法撼動。
然而現在,楚無痕僅僅利用自己一人的功力,且不能動彈的情況下,就能將玄冰封印一點一點的消耗掉,這讓剛剛醒過來的沐亦軒感到莫名的興奮。
沐亦軒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問楚無痕怎麼樣了。
沐寒雨看到沐亦軒醒來,心情本來是壓抑已久,高興的神情還沒有從臉上消失,沐亦軒就急忙的問楚無痕的情景。
沐寒雨臉色一寒,說到:“快死了,不死也差不多了。”
沐亦軒着急的就要起牀飛身出去,被沐亦軒狠狠的按到牀上,生氣的說到:“他到底是你什麼人,你怎麼如此關心他?”
沐亦軒看着姐姐沐寒雨,一本正經的說到:“姐姐,他是你今生最爲重要的一個人,也是我沐亦軒今世永遠的無痕哥哥。”
沐寒雨聽不懂沐亦軒在說什麼,雖然對楚無痕恨之入骨,但是,心疼眼前的弟弟沐亦軒,便據實說道:“聽火公主說,那個惡魔功力奇高,你所設置的封印,這幾天就能被楚無痕擊碎!”
“什麼?無痕哥哥功力這麼高?我的封印應該將他手腳都凍結了,他還能衝破封印?”沐亦軒不相信,睜大眼睛看着沐寒雨。
此時,正好營房搖晃,大地抖動,沐寒雨扶着牀幫,沒好氣的說到:“怎麼樣?這驚天動地的動靜就是那個惡魔所爲,他到底是什麼人?”
沐亦軒覺得整個大地都在抖動,好像地底下有一個怪獸在翻江倒海一般,如果這真是楚無痕所使功力所致,那麼,無痕哥哥的功力非比尋常。
沐亦軒樂呵呵的笑了,對着沐寒雨說道:“姐姐,我的無痕哥哥你最清楚了,只是你記憶已經被人修改,若是你知道了從前發生的一切事情,你就會感到我的無痕哥哥是個可愛至極的人。”
“哼,不要在我面前說他的好話,我還記得他施展魔功,一下子將我的幾十個弟兄殺死,現在他們屍骨未寒,等這個惡魔一旦衝出封印,我非殺了他不可!”
沐寒雨咬牙切齒的說到,看似神情,她現在對楚無痕仍然是恨之入骨。
沐亦軒也不反駁,而是忽然回想起了當天發生的事情,他陷入了沉思,沐寒雨見他忽然落寞不語,怕是自己的話傷到了沐亦軒的心情,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這個沐亦軒,沐寒雨左看右看,總覺得親切,就好像是自己的親弟弟一樣,沐寒雨心中便也就認同了沐亦軒,就把他當做了自己的親弟弟。
現在看沐亦軒在思索事情,沉默不語,而且臉上陰晴不定,似乎是內心之中波瀾起伏,也不知道小小年紀,有什麼心事。
沐寒雨只好退出營房,走到空曠的營地裡,腳底下還是那個惡魔楚無痕公里所致,枯草連天,一點生機都沒有了,就是遠處的樹木也已經枯黃敗落,所有的花草都失去了顏色。
真個的營地裡面到處生機蕭然,好像從夏天一下子進入了冬季一般。
只有頭頂上熱烘烘的太陽,才能讓人覺得這是熾熱的夏季。
沐寒雨嘆了一口氣,有幾個護衛來,詢問明天成婚一事的一些細節,沐寒雨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着。
明天,沐寒雨就要從這個營房裡嫁出去,走到另一個營房,成爲段信的新娘。
一開始,沐寒雨對這件事情是十分熾熱的,也希望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可是,自從楚無痕發出功力,致使整個營地發生搖晃之時,沐寒雨的心情也跟着大地一起搖晃,沐寒雨越來越覺得,在自己登上萬人坑峰頂,軒轅劍刺入楚無痕胸膛的那一刻,沐寒雨的心情裡面有一絲複雜的情緒。
沐寒雨一直忘記不了楚無痕那一束幽怨的眼神,也揮之不去自己心境之中那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是因爲什麼?
沐寒雨說不清楚,擡眼望着天空之中的一輪紅日,熾熱的光芒使得沐寒雨的心情越來越嘈亂,乾脆自己一個人落寞的走到了遠處的小河邊,尋找一個僻靜的地方,看着河水嘩啦啦的往東流,沐寒雨的心情略微好受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沐寒雨看到火鳳凰一個人東張西望的朝這裡走來,沐寒雨剛想要走出去和火公主打聲招呼,突然發現火鳳凰的神色緊張,從懷中掏出一隻火鳥來,對着火鳥問道:“告訴我,此次父王帶來什麼消息?”
火鳥飛到半空,忽然學着一個粗獷男人的聲音說到:“丫頭,你什麼時候能夠知道金戒的秘密?我可是等不及了。”
“父王,楚無痕狡猾,還未吐口,估計是你攻打黑水宮力度不夠,還需要再猛一點,這樣,楚無痕擔心他母親慕容霜和妹妹落塵的性命,保不齊立馬就說了。”
“丫頭,你這不是在騙我吧,現在水玄子已經抵擋不住,今日殺死他一個長老,重創玄冰宮,黑水宮也是唾手可得,楚無痕難道不知道嗎?”
聽得出,火鳥之中的火王已經開始懷疑火鳳凰了。
而且,躲在一邊納涼的沐寒雨卻皺着眉頭,聽不懂火鳥和火鳳凰在說什麼話,他們說道的慕容霜,落塵,水玄子,和楚無痕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沐寒雨聽得這幾個人的名字,就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便越發的小心翼翼,躲在一塊巨石之下,上面還有幾棵枯死的樹木做掩護,沐寒雨知道修煉者的感應一向靈敏,就是呼吸都儘量壓低,努力不讓火鳳凰發現自己。
火鳳凰現在根本不知道遠處有人在偷聽自己說話。
她現在只是想盡一切辦法在誆騙父王弒天。
“父王,楚無痕現在已經被我控制,難以動彈,你只消加緊攻打黑水宮,剩餘的事情女兒來想辦法。”
“好,我就再給你一天的時間,若是你再打探不到金戒的秘密,我會親赴萬人坑,當面問一問楚無痕,到時候,你可別怪爲父我六親不認!”
一聲怒喝,嚇得火鳳凰一哆嗦,連忙收了火鳥,將火鳥塞到懷中,一雙暗紅色的眼睛,狠毒的盯着眼前的這條小河,忽然一聲怒吼,喊道:“呸,都去死吧,統統去死吧,誰敢擋我火鳳凰,我立即殺死他,如同這條小河!”
火鳳凰抽出火鞭,啪的一聲,朝着小河劈來,只聽得沉悶的一聲巨響,小河立即斬斷爲兩截,下游河水沸騰,迅即乾涸,上游河水逆流,波濤陣陣。
飛濺起來的魚兒,瞬間被摧毀,一股青煙渺渺,便不見了蹤跡。
火鳳凰還不解氣,朝着遠處的幾棵大樹狠狠的劈去,幾棵大樹應聲倒下,化爲灰燼。
幸好火鳳凰火氣消下去一點,否則,火鞭所到之處,吹沙走石,要是劈到了沐寒雨這邊來,沐寒雨恐怕就要如同這條小河一樣,香消玉損了。
火鳳凰氣鼓鼓的收好火鞭,回頭朝沐寒雨這邊掃了一眼,便走掉了。
沐寒雨看到了火鳳凰那一雙暗紅色的眼睛朝着這邊掃來,嚇得魂飛魄散,生怕火鳳凰發現自己,萬幸的是,火鳳凰只是掃了一眼便走開了,即使這樣,沐寒雨也是嚇了一身冷汗。
只待火鳳凰走遠,沐寒雨還在巨石之下多了很長時間纔敢探出頭來,看着眼前的小河已經改道,狼藉一邊,心中突然對火鳳凰起了疑心。
如此霸道的人,段信怎麼能夠一心聽從她的指令,而爲他馬首是瞻?
沐寒雨覺得非常有必要提醒段信,要段信提防一下火鳳凰,至少要分辨清楚哪些事情是該做的,哪些事情不能做。
想到這裡,沐寒雨迅速離開小河邊,朝着營房走去。
營房裡面,到處張燈結綵,段信已經讓人去請父母雙親,而且,宴請了一衆樂師,絲竹之聲已經開始奏響,不絕於耳,長簫短笛,大鼓鐃鈸,一起轟鳴,護衛們好久沒有這麼高興了,此時早已樂在其中,斷然不知身邊發生的這些事情都是又陰謀的。
只有楚無痕冷不防的用功,讓大地抖動,房屋搖晃,這些人才會停頓一下,然而,等楚無痕的一波功力消散之後,大地恢復如初,這些人又開始了自己的狂歡。
沐寒雨已經走近了短信的營房,按照這裡的規矩,沐寒雨今天是不能與段信再相見,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沐寒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已經走近了段信的營房,遠遠的看見段信正站在營房前,忙碌的指揮着周圍一衆護衛在忙東忙西。
沐寒雨不假思索,就要朝前走,還沒有走到營房前面,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來,這個聲音嚇得沐寒雨毛骨悚然。
沐寒雨還從未如此駭怕過,不過,這個聲音讓沐寒雨感到心底裡面一陣寒意:這是火鳳凰的聲音。
火鳳凰看見沐寒雨徑直朝段信的營房裡面走來,便在身後大聲喊了沐寒雨一聲。
沐寒雨頓時站住,不敢再往前面走去,也不只掉該如何回覆火鳳凰,也害怕看見火鳳凰那雙暗紅色的眼睛,只有愣愣的站在原地,聽得火鳳凰的腳步葡撻葡撻的朝着自己走來。
聽得火鳳凰已經走到自己身邊,感覺到火鳳凰的手已經朝自己的肩膀觸摸而來,沐寒雨心中更是害怕,一聲尖叫,扭頭就跑。
遠處的段信,早已看見沐寒雨朝這裡走來,離開衆人,就要迎接沐寒雨,但是,看到火鳳凰的到來,嚇退了沐寒雨,段信的心頭一時迷惑不解。
更爲迷惑不解的是火鳳凰,她感覺到沐寒雨今天的舉動太過異常,往日裡見面,也沒有見過沐寒雨懼怕過自己,今天是怎麼了,看沐寒雨落荒而逃的身影,火鳳凰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陰毒!
火鳳凰沒頭沒腦的跑出去,毫無方向,卻迎面差點撞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是程大同。
程大同扶起差點摔倒的沐寒雨,驚疑的看着沐寒雨,問道“沐丫頭,你這是怎麼了,慌里慌張的?”
沐寒雨看到程大同,這才從驚慌失措之中驚醒過來,簡短的想了想,也不知道該如何跟程大同說起今天看到的事情,便搖搖頭,說:“沒什麼,沒什麼。”
“哦,要是沒什麼,我倒是有事找你商量一下。”程大同拉着沐寒雨,走到一座營房後面,恰是一處僻靜的地方。
“什麼事情,還請大護衛長吩咐。”沐寒雨見程大同神色神秘,而且,眼神之中顯露出來的情緒,卻是從未見過的擔憂和憂慮。
程大同的異常神色,更是引起了沐寒雨的好奇,這幾天是怎麼了,怎麼身邊這些人都是如此反常?
“吩咐倒不用,而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和段信商量一下,你們的婚約推後一天,可好?”程大同似乎是在懇求沐寒雨。
沐寒雨想不到程大同和自己說這件事情,這件事情有什麼可商量的?
婚約一事,前幾日段信一再催促,說是兵荒馬亂,不如快刀斬亂麻,趕快將事情辦完。
當時沐寒雨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現在,程大同卻央求自己,要把婚約一事推遲一天舉行,這又有什麼玄機?
沐寒雨皺着眉頭問道:“爲什麼?”
“沐丫頭,本來是不想和你說的,可是段信這孩子,根本不聽我的勸說,非要如約舉行,這件事情,關係我黑水族的安危,至於其中緣由,日後我自會向你和段信說明,只是眼前,再也沒有別的法子了,我程大同只是希望你能和段信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婚約推遲一天,不要明天舉行,就等後天,若是情況沒有變化,族長落塵會親自前來……”
程大同還沒有說完,忽然一頭栽倒在地,沐寒雨伸手扶起,只見程大同七竅流血,早已一命嗚呼,魂歸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