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痕已經將一向傲慢的水玄子逼退,而且,讓水玄子深深的明白了,現在的黑水族族長是落塵,他只不過是一介國師,和玄冰宮宮主,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喧賓奪主。
這也是楚無痕向妹妹落塵獻上的一份禮物,自從落塵登上大位之後,楚無痕還從未向落塵祝賀過,也深知落塵登上大位,前途艱難,楚無痕這麼做,只是爲了給落塵樹立族長的威信,讓水玄子知難而退。
楚無痕對已經退後幾步的水玄子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不知宮主前來,弟子楚無痕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水玄子心中早有一股怒火,此時已經退居落塵身後了,楚無痕這纔給自己行禮,而且,聽得口氣似乎是在揶揄自己。
氣的水玄子冷哼一聲,說到:“族長在此,我水玄子不敢擔當血魔魔主之禮!”
水玄子這話的確有些小家子氣。
不過,這些話說出去後,水玄子也覺得有些不妥,這分明就是不甘心嗎,徹底的將自己的小心眼給暴露出來了。
沐亦軒火鳳凰都會心的一笑,似乎是在笑話水玄子。
楚無痕到底是堅持不住了,便朝落塵說到:“族長大人,既然宮主對在下沒有怨言,那在下也就失禮了,暫且坐一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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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早已看出楚無痕身受重傷,不無憐惜的說到:“哥哥不要拘禮,趕快休息一下,落塵不會怪罪你的。”
落塵伸手想要攙扶,楚無痕連忙擺手,示意落塵自顧站立就好。
在沐亦軒和火鳳凰的攙扶下,楚無痕緩緩坐下來,這時,沐寒雨忽然說到:“喂,你要是堅持不住,暫且到山下救治一下不好嗎?”
楚無痕久久沒有聽到過沐寒雨關切的言語,這是第一次,而且,沐寒雨心目中早已沒有了楚無痕的記憶,此時能夠得到沐寒雨的關切,楚無痕頓時激動的眼眶一熱,要不是水玄子落塵等人在眼前,恐怕真的就要哭出聲來了。
一直跟在落塵身旁沒有言語的白笙歌,此時卻悄悄的對沐寒雨說道:“若是不嫌棄,本王子可以爲他把脈診斷,可好?”
白笙歌心目中的沐寒雨,就是楚無痕的姻緣。
沐寒雨聽了白笙歌的話,回頭微微皺眉,急忙說到:“你既然懂得醫道,爲何見死不救?難道,你們不熟?”
一席話,說的白笙歌臉頰通紅,連忙擺手,說到:“非也非也,本王子只是一直未能插話,得不到你的應允,自然是不敢上前……”
“得了得了,你給他診治,需要我的什麼應允?現在我已經答應你了,你就不用再這般囉裡囉嗦,還不趕快前去診治,難道等人請你纔去嗎?”沐寒雨心中生氣,既然是郎中,爲何見了病人不去救治,那還是郎中嗎?
白笙歌被沐寒雨的一頓搶白,啞口無言,只是憋壞了一旁的火鳳凰,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有誰能夠說得白笙歌如此窘迫,現在碰到了心直口快蠻橫無理的沐寒雨,倒是被降服了,原來白笙歌也有怕的人。
白笙歌訕訕的走到楚無痕面前,半跪在地上,還未從剛纔的沮喪之中回過神來,喃喃的說到:“隊長,本王子現在就爲你把脈,可好?”
楚無痕微微一笑,說到:“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只是丹田受損而已,修煉一陣就會好的。”
白笙歌回頭朝沐寒雨看了一眼,似乎是怕沐寒雨生氣,沐寒雨聽了楚無痕的話,也就沒再說什麼,現在的她,心思真的不在楚無痕身上,而是想着眼前的這個郎中,能否爲段信診斷治病。
落塵默默的看着楚無痕,有些話想要說,但是一直不敢說出來,她深知,這些話一旦說出來,一定會傷了楚無痕的心。
但是,此次前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情而來。
落塵回頭看看水玄子,似乎在問,現在這個時候,要說出這些話是不是不合時宜?
水玄子微微皺眉,眼前的落塵還要更多的磨練才能堪當大任。
於是,水玄子越過落塵,徑直走到楚無痕面前,對楚無痕說到:“楚無痕,你現在能否隨族長一同回國都?”
楚無痕看了一眼落塵,繼而擡起頭來,看着水玄子,問道:“哦,回國都?這兒的事情結束了?”
“這兒的事情,這兒有什麼事情?”水玄子假裝不知情,回頭掃了一眼身後的弟子,又回過頭來,看着楚無痕,驚疑的問道。
楚無痕眼神忽然變得犀利,看着眼前的水玄子,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生父。
羽山之上發生的事情,楚無痕一直沒有聯想到水玄子,但是,當他看到水玄子身後的無瑕子之後,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自然就聯想到了羽山上這麼多的事情一定和水玄子有關。
上神洛傾顏封禁分水劫,這是事實。
水玄子一心想要重奪分水劫,奈何無族長之實,又不敢對抗上神,這才引得楚無痕遠走幻水鎮,修的魔功,而後,無瑕子掌管幻水鎮,撒播謠言,無論如何,要引得楚無痕回到幻水鎮,除掉巨蟒,重奪分水劫。
這一點,楚無痕是看到了無瑕子,忽然想起當時被無瑕子從幻水鎮帶走時,就是被一條白色的巨蟒纏身帶走的。
楚無痕搖搖頭,真的沒有想到,眼前的生父水玄子,竟然處處設計,自己可是他的親生兒子!
水玄子還要擺弄自己到什麼時候?
這次若不是弒雀說到蛇毒一事,楚無痕還真不會回到幻水鎮,若是楚無痕回不來,還真難以想象水玄子還要設計什麼樣的事情來,引導楚無痕回到幻水鎮。
想起萬人坑裡,那個牢籠裡的事情來,楚無痕都不寒而慄,和海神奴嫣一道,利用楚貴妃的私心,將自己轉入彀中,若是自己一時不察,就會跌落進他們設計好的圈套中,到那時,天道奔潰,神功倒塌,自然一切都不復存焉。
一計不成,如今眼前的這件事情,一定是水玄子特意安排的。
眼前的無瑕子垂頭不敢直視,水玄子的矢口否認,而且,重奪分水劫,水玄子連問都不問,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有與落塵細說,這讓楚無痕心頭一陣絞痛。
於是,楚無痕冷笑一聲,沒有理會水玄子,而是大聲吼道:“無瑕子,擡起頭來!”
一聲怒吼,就是身旁的沐亦軒白笙歌火鳳凰都是吃驚不小。
落塵驚訝的看着楚無痕,不知道哥哥又要做什麼事情。
現在的沐寒雨,倒是不怎麼關心眼前的楚無痕,她現在一心想着眼前的事情趕快結束,然後趕快問一問楚無痕,手上的這些祝餘草如何能夠救治段信。
現在驚慌的,不止無瑕子一人,更有水玄子,他臉色一沉,對楚無痕說到:“我是在替族長問話,你卻答非所答,楚無痕,我看你倒是狂妄不已!”
楚無痕絲毫沒有理會水玄子的暴怒,水玄子越是暴怒,越是說明了楚無痕的猜測時對的。
“無瑕子,你的那條巨蟒何在?”楚無痕眼神如刀,直盯盯的看着無瑕子。
能夠除去神宮護衛,重奪分水劫,這等功力,無瑕子早已對楚無痕又驚又怕。
無瑕子此時早已嚇得臉色蒼白,眼神遊移,看着水玄子。
水玄子生氣無瑕子的慌亂,但是此時,看着眼前的楚無痕毅然決然的神色,知道楚無痕已經猜到了一些,便嘆了一口氣,說到:“楚無痕,無瑕子無措,他只不過是聽從了我的吩咐而已。”
水玄子輕描淡寫的說到,這讓楚無痕心頭更是盛怒,自己就算不是你水玄子的兒子,哪怕就是一個普通人,也不能任由你這樣擺弄。
如若能夠足夠相信,如果能夠明白告知,楚無痕哪有推辭之理?
爲了黑水族,爲了落塵,爲了天下蒼生,他楚無痕也是義不容辭,即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所有人,都不知道楚無痕爲什麼生這麼大的氣,也不知道剛纔還盛氣凌人的水玄子此時對楚無痕也是小心翼翼。
就是無瑕子也不知道其中的玄妙,哪怕就是水玄子有錯在先,身爲玄冰宮弟子的楚無痕,如何能夠這樣質問水玄子?
也只有楚無痕和水玄子兩人心知肚明。
楚無痕沉痛的問道:“宮主,弟子有一事不明,還請請教!”
水玄子害怕楚無痕再說其他事情,眼神也是遊移不定,遲疑着沒有回答楚無痕。
楚無痕淡然的一笑,苦笑着,問道:“宮主,弟子只是問一下宮主,宮主可否知道弟子的身世?”
楚無痕的問話,在場的幾個人,火鳳凰沐亦軒白笙歌,以及落塵,都知道楚無痕的身世,他們不明白楚無痕爲什麼忽然問起這個話來。
就是默默不做聲,依然忘卻了楚無痕的沐寒雨,也覺得楚無痕此時問起自己的身世來顯得太過唐突。
不過,水玄子卻是知道楚無痕想要說什麼,知道楚無痕這樣問的意思是什麼,水玄子不由得臉色大變,眼神之中,凝聚着一層說不清楚的意味,冷冷的,緩緩的說到:“楚無痕,我知道,和你同時間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