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亦軒摸着腦袋,撲棱棱的一雙眼睛也在盯着楚無痕,不知道海神奴嫣這番話的深意。
火鳳凰在一旁嘰嘰喳喳的嚷開了:“娘,你也太過囉嗦了,沐亦軒是沐寒雨的弟弟,楚無痕愛屋及烏,怎麼會忽視了這個臭小子,你這也是太過多慮了。”
火鳳凰說完,沐亦軒明顯的不高興,噘着嘴,陰沉着臉,對着火鳳凰,卻不敢大聲的嘟噥到:“什麼愛屋及烏,我倒成了一隻烏鴉,我看你纔是不惹人喜歡的烏鴉……”
沐亦軒沒有說完,杏花也來不得攔阻,火鳳凰一個飛躍,跳到沐亦軒面前,伸手啪的一巴掌就打在沐亦軒的臉上,只打的沐亦軒眼冒金星,一陣眩暈,臉上也是火辣辣的。
火鳳凰氣鼓鼓的吼道:“你說誰是烏鴉?你再對我無禮,我撕爛你的嘴。臭小子,你是不是嫌我揍得你輕?要不,我把你的靈根都給打散了,讓你癱瘓一生是不是才甘心?”
沐亦軒被打,還被訓斥,氣的大眼一瞪,不顧杏花在一旁額阻攔,怒氣衝衝的對着火鳳凰就喊道:“哼,瘋丫頭,沒人要的瘋丫頭,你要是再敢揍我,我就,我就……”
沐亦軒說不出什麼狠話來,遲疑着,杏花聽了都噗嗤笑了。
沐亦軒臉色漲的跟豬肝色一樣。
火鳳凰卻是更來氣了,本來說好的,只要父王同意,自己自由了,可以隨意離開赤火族,就會前去尋找王子白笙歌,可是誰知道白笙歌鬼迷心竅,喜歡上了自己的死對頭落塵,這是火鳳凰最不願意提及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這個臭小子卻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愣是揭火鳳凰心口最痛的傷疤。
火鳳凰氣的怒火沖天,對着沐亦軒冷眉橫對,大聲咆哮:“沐亦軒,我跟你不共戴天,今天我不把你殺了,我火鳳凰誓不爲人!”
沐亦軒還從未見過火鳳凰發過這麼大的怒氣,知道現在打不過火鳳凰,早已一溜煙的跑了,火鳳凰氣鼓鼓的想着:在孃親面前還真不敢大膽妄爲,如今你跑開了,正合我意,看我今天不把你給打的馴服了,我就誓不爲人。
於是,甩開杏花的攔截,一路跟了過去。
奴嫣看的是心驚肉跳,本來是想撮合兩個人的,誰知道他們兩個人都是這麼大的火氣,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便要離開楚無痕前去勸誡。
老婆婆卻樂呵呵的看着兩個人跑去,攔住奴嫣,笑着說道:“兩個人打着打着就打出感情來了,姐姐就不要管了,讓他們鬧去吧。”
“可是鳳凰這丫頭,心裡面沒有沐亦軒……”
“誰說沒有?只是她還沒有感覺出來而已。”老婆婆說到。
奴嫣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微微掃了一眼楚無痕,小聲的說到:“唉,可憐了這丫頭。”
老婆婆拉着奴嫣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奴嫣的手,示意奴嫣不要將這件事情都怪罪在自己身上。
楚無痕聽了奴嫣的這句話,知道奴嫣心中的苦楚,便對奴嫣說到:“放心,自此之後,若是我能照顧的,我定當竭盡全力,不讓兩個人受一點苦楚。”
奴嫣頷首笑了笑,忽而又搖了搖頭,問道:“魔主,你可知道,在你身邊,有一對死命鴛鴦?”
楚無痕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吃驚不小。
老婆婆雖然洞悉人間疾苦,但是對於這神界的傳說,知道的實在是太少。
忽然聽到奴嫣這麼說,而且,在這個時候提起,老婆婆的心頭不由得一顫:“你說的是沐亦軒和火鳳凰這兩個人?”
奴嫣未置可否的搖了搖頭,說到:“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過一個傳說,在鳶天大神身旁,有一對死命鴛鴦,他們的生,就是爲了死,爲了鳶天大神而死。”
“這個傳說是真是假?”
楚無痕更是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傳說。
奴嫣又是搖搖頭,說到:“水玄子可能知道,但是他也推測不出來是誰。”
“水玄子?我的生父?他究竟何方高人,能夠知道這麼多?”
楚無痕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水玄子,冷酷無情的父親,身上還有多少秘密?
奴嫣笑了,說到:“你日後會慢慢知道的,還有慕容霜,就是上神洛傾顏,也對她懼怕三分的。”
“那她爲何還要對我父母下此毒手?”
“有因有果,待你下次遇到洛傾顏的時候,你問她好了,我也難以說明。”
奴嫣不喜好在背後議論是非。
於是,奴嫣一句話將這件事情給說死了。
楚無痕心中更是對自己的生父,和母親慕容霜,有了更大的好奇心。
這些事情似乎都很遙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前去赤火族,尋找救治火磷功的方法。
自從和沐寒雨拜別之後,一去一月有餘,這一個月之內,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心境經歷大起大落,也曾產生過疑慮,還曾經想過要毫無責任的放手。
這些都是不應該的。
現在緊要的是,前去赤火族,完成沐寒雨的期望,之後的事情再說吧。
於是,楚無痕朝奴嫣和老婆婆拜別,說到:“無痕現在有一間緊急事情,想要前去赤火族一趟,特地向海神和老婆婆拜別。”
奴嫣頓了頓首,說到:“知道你的心思還在桃花仙子沐寒雨身上,那我就不攔你了。杏花妹妹,去看一看沐亦軒和鳳凰在哪兒,將他們喊來,讓他們跟着前去吧。”
楚無痕擺手,說到:“不必了,此去凶多吉少,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勝算,他們一同前去,怕是有兇險。”
“不,這兩個孩子需要錘鍊,魔主,他們跟着你,也好相互有個照應,姐姐,你說是嗎?”
奴嫣最後一句話是說給老婆婆聽得。
老婆婆在一旁一直沉吟不語,聽到奴嫣說的這句話後,頷首說到:“我不大懂修煉一說,不過,去赤火族,這小子和丫頭去一趟也好,也省的丫頭心思不寧,老身也隨着去一趟,將該斷的事情斷了也好。”
楚無痕知道,南宮寒喬的事情,老婆婆應該是知道了。
奴嫣更是知道,火王弒天一向對火鳳凰是偏愛有加,然而,這份溺愛,卻不是發自內心的想法,而是有求於她海神而已。
此次前去,若是能將事情講明,該斷的,就斷了吧。
這份痛,遲早需要火鳳凰來承擔,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也該讓火鳳凰長大一點了。
於是,奴嫣同意老婆婆的說法,便催促杏花管快去尋找兩人。
楚無痕也不再爭辯,想着老婆婆此去,是與火王之間解決愛恨之事,自己不便阻撓。
杏花領命,匆匆而去。
奴嫣和老婆婆之間的恩怨,今朝才解,如今突然要分開,姐妹兩人互相稱呼姐姐,自是難解難分,一時之間,安慰的話語不斷。
楚無痕便轉過身,走近玲瓏塔,仰頭看着黑乎乎的玲瓏塔,心中的感應,能夠感覺到玲瓏塔裡,鳶天大神的心境裡,一片荒蕪。
而且,淒涼一片。
楚無痕暗自發誓,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裡,衝破阻撓,破解沐寒雨九死一生的輪迴,然後獲取真身,盪滌晴空,改天換日。
就在楚無痕凝神思慮之際,身後傳來火鳳凰和沐亦軒兩個人嘰嘰喳喳的爭吵的聲音,和杏花呵呵輕笑的聲音。
楚無痕笑了,如果一路上有這兩個人的陪伴,一定會被吵死。
楚無痕轉過身來,猛地一看,嚇了一跳:沐亦軒臉上實在是結結實實的捱了一頓胖揍,額頭上都有淤青。
不過,火鳳凰更甚,楚無痕不明白的是,沐亦軒一個大男孩,怎麼打架的時候,喜歡拉扯女人的頭髮,你看火鳳凰的一頭紅髮,早已被沐亦軒拽的跟雞窩一樣亂糟糟的。
可能小的時候,沐亦軒和姐姐沐寒雨打架,打不過,也只能拽一拽沐寒雨的頭髮解解氣罷了。
兩個人現在氣鼓鼓的站在奴嫣和老婆婆面前,奴嫣心疼的看看沐亦軒,又看看火鳳凰,看着看着,就免不了淚水漣漣,嘴裡面一直唸叨着:“都這麼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打架,你們也不看看,都把對方打成什麼樣兒了,你看這孩子,臉上疼嗎?……”
奴嫣心疼沐亦軒,看樣子,沐亦軒沒有佔到什麼便宜,本來沐亦軒就打不過火鳳凰,再說,沐亦軒還是一個男孩,對火鳳凰也下不了手,也只能扯一下火鳳凰的頭髮撒氣。
可是,奴嫣心疼沐亦軒,惹得火鳳凰老大的不高興,撅起嘴,一臉的陰沉,黑着臉瞪着奴嫣,好像要跟奴嫣拼命一樣。
暗紅色眼睛裡面,都是怒氣。
老婆婆在一旁只是笑,笑的很開心,笑的很愜意。
就是杏花,也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真的就如老婆婆所說的,打着打着就能打出感情來。
楚無痕走過去,伸手朝沐亦軒頭上敲了一下,疼的沐亦軒唉喲一聲,奴嫣連忙將楚無痕的手打了回去,給沐亦軒揉着額頭。
楚無痕正色對沐亦軒說到:“鬧歸鬧,現在你和我,隨着老婆婆和火公主,去一趟赤火族,趕快去收拾一下,不要耽擱太久。”
“跟她去?不去。”
沐亦軒扭過臉來,又是小聲的嘟噥到:“哼,這個女人是這個世道上最麻煩女子,我纔不願跟她一起去。”
話音剛落,沐亦軒就覺得呼吸梗阻,脖子上一疼:火鳳凰一把掐着沐亦軒的脖子,兇狠的樣子,真的想要將沐亦軒給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