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罡發現楚無痕竟然有自愈的能力。
就是楚無痕,也不知道自己有自愈的能力,也是在前幾次的戰鬥中,楚無痕受了點小傷,也毫不在意,也就自然癒合了,而且非常快。
現在卻是刺穿心肺的傷痕,卻在金戒的幫助下,瞬間就能自愈,楚無痕心中有些詫異,詫異自己身上還有多少秘密沒有被髮掘出來。
在場的人中,除了玄罡長老,也只有南宮寒喬能看出點門道來,她吃驚楚無痕的身體有自愈的能力,冷靜的看了一眼,便再次附在玄罡耳朵旁低聲輕語。
玄罡長老的臉色微微有些惱怒,待南宮寒喬說完,玄罡不由得回頭對南宮寒喬怒斥到:“這是小人行徑,做不得。”
南宮寒喬眼神斜瞄了一眼呆若木雞的沐寒雨等人,小聲的對玄罡長老請求到:“若是今天放走了楚無痕,日後一旦功力增強,這等體質,放眼我黑水族,誰人能夠抵擋?這豈不是放虎歸山?”
玄罡長老沉吟了一下,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臉色一正,說到:“此事不是我等人所作之事,就是放虎歸山,我也斷然不能做此類事情。”
南宮寒喬見玄罡長老將話說死,唉了一聲,看着楚無痕在金戒的光環中緩緩的緩過氣來,而且,越發的面色紅潤,不由得惡向膽邊生,對着玄罡長老說到:“長老心慈,那就由在下代勞了。”
說罷,身影如鬼魅一般從玄罡長老身邊掠過,一陣風一樣,上前纏繞着楚無痕,這邊,玄罡長老還沒有反應過來,南宮寒喬已經將楚無痕盤旋到了懸崖邊兒上,只是微微用力, 便將正在療傷,一點功力都施展不出來的楚無痕推到了萬丈深淵之下。
只氣的玄罡長老怒氣衝衝的看着南宮寒喬,鐵青着臉一言不發,想要訓斥南宮寒喬幾句,卻也一時之間想不出好的言語,見事已如此,也只好一揮手,帶着弟子們扭頭就走。
沐寒雨回頭,皺着眉頭看着程大同,和段信,她到現在都還在懷疑,眼前的這個陌生人爲什麼躲不開她的一劍,眼看着楚無痕被推下懸崖,沐寒雨頓時覺得心中一陣陣的疼痛襲來,幾乎整個人都要被這份疼痛麻木了。
現在,她回頭朝着程大同和段信看着,似乎是想要一個答案,一個什麼樣的答案,沐寒雨也說不清楚。
只有程大同唉了一聲,揮了揮手,面色強作平靜,平穩的說到:“大家都愣着幹什麼,該幹嘛幹嘛,天天都這麼多事兒,一天都不讓消停,段頭,昨天送過來的人祭你安排好了沒有?要抓緊上祭蒼天。沐寒雨,你這幾天就負責接待各鎮運送過來的食糧……”
程大同絮絮叨叨的將在場的每一個人的任務安排的滿滿的,段信等人自然不敢違拗程大同的安排,便默默的看着沐寒雨,戀戀不捨的走了。
程大同也沒有閒下來,徑直走進山巔旁邊的幾處庭院裡,將這幾天的賬目搬出來翻閱。
留在山巔之上的,只有南宮寒喬,和還在夢中的沐寒雨。
躲在庭院裡的程大同不時的透過窗戶,偷偷的觀望着南宮寒喬和沐寒雨的動靜。
南宮寒喬從懸崖邊上走過來,走的很慢,走的不急不躁,似乎,對剛纔發生的這一切非常滿意,而且,能夠親手將楚無痕推下懸崖,就是一件莫大的功勞一般。
若是認識她的人,知道她的過往的人,對她剛纔的舉動一定會迷惑不解,以前見了楚無痕,畢恭畢敬,而且,一口一個少主的叫個不停,而且,對慕容霜和水玄子是咬牙切齒,有着深仇大恨。
但是現在,她卻與玄冰宮的人在一起,看樣子,似乎是深的信任。更有爲人不知的是,她現在對楚無痕的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看現在的樣子,就是想要置楚無痕於死地,而且,親手將正在療傷的楚無痕推下懸崖,懸崖下面,恰恰就是萬人坑的人祭聖品被扔下去的地方,饒是楚無痕功力再強,恐怕也會摔得粉身碎骨,或者,在南宮寒喬的心目中,只要從這個地方摔下去的人,從來就沒有爬上過來。
所以,現在的南宮寒喬臉上一番得意,慢慢的,心滿意足的,走到沐寒雨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眼沐寒雨,發現眼前的沐寒雨就是往日的沐寒雨,一點都沒有錯,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的沐寒雨怎麼就不認識楚無痕了?
這些都不足爲道,而且,眼前的沐寒雨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威脅,南宮寒喬只是奇怪而已,便湊近沐寒雨,問道:“你,真的不認識楚無痕?”
沐寒雨很奇怪這個看似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心腸怎麼如此毒辣,將一個大活人活生生的推下懸崖,一點都不害怕,也絲毫沒有悔恨之意,反而是洋洋得意。
沐寒雨不願意直視南宮寒喬那張皮笑肉不笑的皮囊,將臉龐扭到一邊去,冷冷的哼了一聲,就沒有理會南宮寒喬。
南宮寒喬也是討了一個沒趣,悻悻然的一走了之。
待南宮寒喬走遠,躲在庭院裡的程大同才大聲喊道:“沐寒雨,還愣在哪兒幹嘛,給你交代的事情都辦完了嗎?”
沐寒雨聽了,下意識的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便馬上朝一旁走去。
看着沐寒雨轉身離去,程大同這才唉了一聲,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好像心中的大石頭才放下來似的。
萬人坑山巔又重回到了往日的寧靜,雖然忙碌,但是井井有條,按部就班,偶爾有些小摩擦,程大同黑着臉訓斥一頓,事情也就解決了。
特別是唯一的一個女護衛長沐寒雨的迴歸,給這寂寥的日子裡增添了不少的顏色,特別是段信,走起路來都風風火火,見人就說,沐寒雨已經答應做他的老婆了。
這一個消息像是一陣風一樣傳遍了萬人坑。
只等有一個護衛小聲的提醒段信:“可是,我怎麼聽說掉下去的那個人,是沐頭指腹爲婚的丈夫……”
段信聽了,神情凝滯,但是旋即又高興起來,說到:“無妨無妨,沐頭已經殺了他,估計是他是個負心漢,對沐頭背信棄義而已。”
話隨這麼說,段信走路的步子明顯沒有剛纔那麼歡快了。
的確,提起沐寒雨來,總是忘卻不了楚無痕。
楚無痕被南宮寒喬一把推下萬人坑,一點功力都不能施展的楚無痕一時心急,可是,在金戒光環的籠罩下,楚無痕感覺身體下降的速度沒有那麼快,而是晃悠悠的,像是一片秋葉一樣,在空中飛舞,悠悠的下墜。
直至到了谷底,雙腳已經站到了地上,楚無痕才覺得渾身上下有了氣力,而金戒倏忽之間,收回了光環,一個完整的楚無痕又重新蒞臨這個世界。
這裡,萬人坑的谷底,永遠都是楚無痕新生的起點。
楚無痕心中已經不像幾個月前掉落此地那樣脆弱,而且,被世人唾棄爲叛徒,被至愛之人一劍刺穿胸膛,這些,早已讓楚無痕的一顆心起不了任何的波瀾。
就是這谷底,仍然是散落着新近退下來的三三兩兩的人祭聖品,似乎是行屍走肉一般遊蕩在這谷底,周圍稀稀落落的有着幾頭神獸,看樣子,都是一些低階神獸。
當初,楚無痕丹田裡的血玲瓏一口吞噬了這谷底上萬人的精血,而且,周圍所有的神獸都無一倖免,楚無痕想着,從此這萬人坑就徹底廢了,人祭聖品就此結束了。
然則,今天到這谷底一轉,發現人祭聖品仍然是按照慣例每天都在供奉,而神獸,又一次的嗅到了氣味,嗅着氣味尋到了這萬人坑。
只是現在,看着谷底上空迷濛的霧氣,楚無痕知道,這個萬人坑裡寄養的血玲瓏現在不知在何處,還沒有到吸**血的時候。
楚無痕周圍到處走着,尋到了當初沐寒雨臨死前,自己擁抱着她的那個地方,楚無痕仍然坐在這個地方,觸目傷情。
然則,楚無痕發現自己的心境慢慢的硬朗起來,從前,從來不敢看見女人掉眼淚,特別是沐寒雨,容不得她一絲一毫的委屈。
哪怕是當時嚇得要死,也要從屠毒手裡將沐寒雨救下來。
可是現在想想,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如果沐寒雨就此將所有的事情忘記,也不失爲一件好事,至少,沐寒雨不會再爲九死一生的輪迴而痛苦。
自己也不會爲了沐寒雨的痛苦而難過。
放手,或許就是最難抉擇的愛。
楚無痕打定注意,再也不來尋找沐寒雨,就讓她平平安安的渡過這一生吧。
心已死,楚無痕苦笑一聲,落座在這裡,心中想到的都是沐寒雨,那一顰一笑,總是能激盪心中的漣漪,便站起身來,飛躍到山澗之中,尋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正襟危坐,好好的梳理一下自己的功力。
楚無痕試了一下,自己已經是結丹層一階二層的功力,丹田裡的血玲瓏第一隻還是第七層膚色,紫棠色,起了變化的是第二隻血玲瓏,身上的鱗片閃現了數十片,顯得瘦削,無力一般。
楚無痕又從手上取下金戒,推開沉重的大門,走入荒涼之地,來回瞅了瞅,這次卻沒有發現洛傾顏的身影,這才略略的放下心來,徑直走向第六間屋子。
小屋子已經出現,楚無痕知道每一件屋子裡面,都深藏着無比非凡的神界極品,不知道這次出現的這三間屋子裡面,都會有什麼極品存在。
推門進去,赫然映入眼簾的是一件玄衣黑袍,通體黑色,一種極深極濃的黑,像是潑墨就要從戰袍之上淌下來一般。
黑袍之下,是一雙金絲珠履,金絲爲線,明珠爲飾。
通體之上,一件驚豔而又明豔的戰袍赫然映入楚無痕的眼簾,只驚得楚無痕久久不能呼吸:這件戰袍,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楚無痕這一段時日,見得過大陸上最爲熾盛的火王弒天,也深入海心深處,與海神奴嫣相處多日,更有見得上神洛傾顏,與之交手。這些人的穿着,以及佩飾,與這件戰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雲泥之別。
更別說水玄子慕容霜,以及陌路人金飛鑾等人。
楚無痕凝視着這件戰袍,不由得高興的咧嘴笑了,笑的很甜美,笑的很燦爛,伸手取下戰袍往身上一披,腳下蹬上戰靴,右手握着魔道鳴鴻刀,轉而飛身躍出小屋,在這荒涼空曠的大地之上,縱身飛躍,不時地發出爽朗的哈哈大笑。
只見驚鴻一瞥,楚無痕神采飛揚,神采奕奕,人中龍鳳。
楚無痕對這件戰袍愛不釋手,穿在身上,就是功力低微,也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是霸臨天下的一代魔主一樣,心情都不一樣了。
跳過來,跑過去,飛在半空,躍入雲霧之中,忽而引吭高歌,忽而長嘯不已,楚無痕簡直就是一個孩童一般,喜不自禁。
在這已經打開了的小屋之中,楚無痕最爲滿意的就是這件戰袍戰靴,看着這件無縫天衣,裁剪得當,甚是合身,且氣勢恢宏,楚無痕穿上之後就沒有想到過要脫下來。
許久許久,楚無痕才漸漸地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略略的平靜一下心思,才朝着第七間屋子走去。
推開屋子小門,楚無痕想着這間屋子應該是存放了令自己更爲高興更爲興奮的東西,然而,當他看到屋子中的東西之後,忽然間,心情一下子冷到了極點,剛纔剛剛燃起來的激情,一下子全部被撲滅了,仍然迴歸到了孤苦孤寂孤獨的心境。
這是一件粉紅色的裙襬,和他的這件戰袍一樣,華麗卻不失清秀,美豔而不失端莊,比及洛傾顏身上的那件裙襬,更要精緻萬分。
更有,簪纓冠飾,雲絲繡鞋,一應俱全,全是天上人間所未有的精品,這些顯然都是女人之物。
楚無痕默默的關上了門,如若現在沐寒雨在身邊,這些,應該都是沐寒雨的,然而,現在,他能送給誰呢?
默默的毫不在意的推開第八間屋子的小門,屋子中間放着一本修煉心法,楚無痕隨手拿來,是千里傳聲,和隔牆聽音之心法。
對於這種功力,楚無痕不知道爲什麼前身鳶天把它看的這麼重,越是放在最後,越是鳶天視爲最爲珍貴的東西。
千里傳聲,隔牆聽音,這兩門功力,玄奧神宮裡的一些小神大神都會一點,是玄奧神宮裡的神日常修煉的功力,但是,鳶天爲何如此重視這兩門心法?
而且,楚無痕已經知道,火鳳凰已經習練了這兩門功力。
火鳳凰又是從何處得到這兩門功力的心法?難道是上神賜予她的?
還是從其他地方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