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徒們都自打耳光,哀求真金的原諒,只有劉燦還直挺挺地跪在那裡。
真金看了劉燦一眼,眼睛裡滿是怒火。劉燦慌忙掄起巴掌,學着周圍那些學徒的模樣,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耳光。
爲了活命,劉燦他們就是把一張臉打爛了,也在所不惜。
真金看着劉燦他們這副模樣,冷笑一聲,說道:“一羣卑賤的螻蟻,叫他們滾吧,我看着噁心!”
畢力格叫道:“王子殿下開恩,叫你們滾呀。”
糖豆、朱科他們如蒙大赦,撒腿就跑。劉金浩攙扶起劉燦,也不敢說話,帶着劉燦上了馬車,逃出了武道場。
一場風波算是平息了。
畢力格攙扶着真金,說道:“王子殿下,您現在這個樣子,就別待在武道場了,我帶着您到驛館養傷去。”
畢力格相當於烏桓駐魯國大使館的外交大使,畢力格和他手下的烏桓工作人員,都住在曲阜的驛館裡。
畢力格要帶着真金去驛館,真金看着石正峰,有些依依不捨。
真金說道:“大哥,中原有劉燦那樣的壞人,也有你這樣的好人,能結識大哥,是我這一趟中原之行最大的收穫。”
石正峰笑了一下,說道:“能認識你這麼一個好兄弟,我也很高興。”
真金張開雙臂,抱了抱石正峰,說道:“大哥,你一輩子都是我真金的大哥,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真金跟着畢力格上了馬車,走出了武道場。
單雄威衝着真金、畢力格他們的馬車啐了一口唾沫,罵了一句:“臭韃子!”
然後,單雄威轉身怒視石正峰,叫道:“你在這站着幹什麼,回去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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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場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陽虎的耳朵裡,陽虎聽說石正峰一個人打倒了一片學徒,很是憤怒,自己費盡心機培養的武道學徒,原來都是一羣廢物。
陽虎對外爭霸天下,需要軍隊,對內消滅三大家族,需要死士。陽虎命令單雄威去搜羅武道高手,當做死士豢養起來,以備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單雄威找來了一些武道高手,陽虎和他們過個招,發現這些所謂的武道高手,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
陽虎把單雄威臭罵了一頓,叫單雄威去搜尋真正的高手。
單雄威窩了一肚子的火,心想,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怎麼淨遇着這些糟心事?
單雄威出去跑了很久,有一天,高高興興地跑了回來,進了武道場,叫道:“太尉大人,太尉大人,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陽虎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着單雄威那副瘋癲模樣,訓斥道:“身爲一個將軍,這樣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單雄威把興奮之情壓在心裡,說道:“太尉大人,我找到了一個武道高手。”
“這次真的是高手?”陽虎吃了幾次虧,現在對單雄威的辦事能力很是懷疑。
單雄威說道:“太尉大人,這次我找到的這個人,絕對是個高手,有萬夫不當之勇呀。”
“哦,那我倒要見識見識,”陽虎提起了興趣。
單雄威搓了搓手,說道:“太尉大人,這個人吧,雖然是個高手,但是,他有缺點。”
“什麼缺點?”
“這個人吧,有點六根不全。”
陽虎皺起了眉頭,“什麼意思?”
單雄威敲了敲腦袋。
陽虎臉色陰沉,不過,隨即他又笑了,說道:“傻一點更好,這樣更有利於我們控制。”
單雄威害怕陽虎誤會了,解釋道:“那傢伙不是傻,是瘋。”
陽虎有些不耐煩,叫道:“管他瘋傻,先叫他進來我看看。”
單雄威朝屋外叫道:“把人帶進來!”
屋外響起了吵鬧聲,過了一會兒,吵鬧聲變成了慘叫聲。陽虎和單雄威剛要出去看一看,兩個士兵就飛了進來,七竅流血,被人打死了。
陽虎有些呆愣,擡頭再一看,一個披頭散髮、鬍子拉碴的人走了進來。這個人眼神很是瘋癲,攥着拳頭,愣頭愣腦,看着陽虎和單雄威。
單雄威湊到了陽虎的身邊,說道:“就是這傢伙。”
瘋子環顧四周,叫道:“你們都是壞蛋,壞蛋必須死,壞蛋必須死!”
瘋子面目猙獰,渾身上下散發出騰騰殺氣,一拳就打向了單雄威。
單雄威拼盡全力,接住了瘋子這一拳。瘋子卻是風輕雲淡,很快就打出第二拳,打在了單雄威的胸口上,單雄威吐了一口血,摔倒在地。
單雄威是個將軍,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也算得上是個武道高手。瘋子這一拳就把單雄威打吐血了,瘋子的戰力有多麼強大,可想而知。
瘋子走到了院子裡,一羣武者手持兵器,上前圍住了瘋子。
瘋子看着這些武者,面紅耳赤,張牙舞爪,叫道:“你們都是壞蛋,壞蛋必須死,壞蛋必須死!”
武者們先下手爲強,吶喊着向瘋子發起了衝鋒。瘋子攥着拳頭,釋放出了真氣,和武者們打了起來。
這些武者都是有些本事的,他們數百人圍攻瘋子,愣是佔不到半點便宜,反而被瘋子打得哭爹喊娘。
武者們被瘋子打怕了,轉身想跑,瘋子叫道:“你們這些壞蛋,我還沒殺光你們,不準跑,都給我站住!”
瘋子追着這些武者繼續毆打,瘋子手上沒輕沒重的,一拳打在一個武者的胸口上,把這個武者的胸口打爛了,一掌劈在另一個武者的腦袋上,把這個武者的腦袋劈成了兩半。
地上倒了好幾具屍體,整個武道場都亂成了一團,再任由瘋子打下去,瘋子能把整個武道場都滅了。
陽虎問單雄威,“這瘋子叫什麼名?”
單雄威捂着胸口,說道:“他叫秦舞陽。”
陽虎吼了一聲:“秦舞陽!”
瘋子停了下來,詫異地看着陽虎,隨即目光中閃過一絲兇惡,攥着拳頭要朝陽虎打去。秦舞陽的拳頭勢大力沉,陽虎要是捱了這一下,不死也要重傷。
千鈞一髮之際,單雄威在旁邊取出一枚銀針,紮在了秦舞陽的身上。這銀針上面有麻痹神經的毒素,秦舞陽踉蹌幾步,身子一僵,被定住了。
陽虎長出一口氣,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陽虎指着秦舞陽,揮了一下手,叫道:“把他帶下去,用鐵鏈捆結實了,看住了,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秦舞陽一雙血紅的眼睛漸漸退去了血色,恢復了平靜,臉上的猙獰之相,也無影無蹤,和剛纔發瘋行兇的時候,判若兩人。
陽虎感覺很是奇怪,問單雄威,“這是怎麼回事?”
單雄威說道:“這個秦舞陽平時是很老實的,在村子裡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是,他有一個禁忌,誰要是觸犯了他的禁忌,他立刻就會發瘋,像剛纔那樣大殺四方。”
“他有什麼禁忌?”陽虎問道。
單雄威說道:“這禁忌是三個詞,這三個詞在他面前,萬萬說不得。”
“哪三個詞?”陽虎非要刨根問底。
單雄威連連擺手,“說不得,說不得。”
“有什麼說不得的,快說!”陽虎有些不高興了。
單雄威猶豫一番,說道:“這三個詞就是,廢物,滾,死。”
秦舞陽聽到了“廢物”、“滾”、“死”這三個詞,面目立刻猙獰起來,雙眼重新變得血紅,渾身的毛髮都炸了起來,狂性大發,拼命地掙扎着,麻痹銀針的毒素快要束縛不住秦舞陽了。
“快快快,再扎他一針!”單雄威又拿出了一根麻痹銀針,紮在了秦舞陽的身上。
秦舞陽吼叫幾聲,慢慢冷靜下來,幾個武者連忙把秦舞陽拖拽下去。
陽虎對單雄威說道:“找幾個郎中給那個秦舞陽治病,如果治好了他的瘋病,這小子是個人才。”
“是,太尉大人,我這就去找郎中,”單雄威轉身走了。
單雄威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武道高手,還患有瘋病,陽虎心情有些煩亂,在武道場裡走了起來,走到僻靜的角落裡。
陽虎看見石正峰拿着一把小米,在那喂鳥。陽虎朝石正峰走了過去,幾隻小鳥感受到了危險,起身飛走了。
“喂,別走呀,別走呀,小米還沒吃完呢,”看着飛上藍天的小鳥,石正峰唉聲嘆氣。
陽虎看了看那幾只鳥,對石正峰說道:“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叫人把那幾只鳥捉起來,關在籠子裡給你玩。”
石正峰說道:“我喜歡自由的小鳥,因爲我而讓那些小鳥失去自由,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陽虎笑了一下,說道:“你們這些儒家的人就是奇怪,我陽虎做人,只要是喜歡的東西,不擇手段、不惜代價,我也要得到它!”
石正峰說道:“道不同不相爲謀。”
陽虎說道:“你們儒家的清高、迂腐在這大爭之世早就不合時宜了,睜開眼睛看看吧,現在是弱肉強食的時代!”
石正峰看都沒看陽虎,轉身要回小黑屋。
陽虎叫道:“石正峰,請留步。”
石正峰停下腳步,轉身看着陽虎,“陽太尉還有什麼吩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