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兵丁圍着石正峰,正要開打,黃阿虎領着村民們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呼喊:“別打,別打,別打!”
夏侯洪遠看了一眼,說道:“黃阿虎,你怎麼在這裡?”
黃阿虎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夏侯洪遠的面前,說道:“二爺,我接到牛頭村的里正舉報,說有個奸細混入了牛頭村,我帶着手下弟兄來捉奸細。”
夏侯洪遠指着石正峰,說道:“你說的奸細是他?”
黃阿虎看着石正峰,神情有些尷尬,點了點頭。
旁邊那些火爆脾氣的兵丁叫道:“那就沒錯了,把他拿下!”
兵丁要一擁而上,捉拿石正峰,黃阿虎急忙擺了擺手,叫道:“大家先別急着動手,他雖然是奸細,但是他幫着我們打退了強盜,保住了牛頭村男女老少一百多口子人。”
夏侯洪遠打量着石正峰,說道:“小子,你是哪來的?”
石正峰說道:“我是杞國校尉,從杞國來,押送貢品去楚國。”
夏侯洪遠的眉毛挑了一下,指着石正峰,說道:“哦,寧萬年說杞國隊伍裡有一個勇猛少年,打傷了我們好幾個弟兄,一個人逃跑了,原來那個人就是你呀。”
石正峰板着臉,神色凝重,說道:“二爺,我的那些兄弟都是被你捉了?”
夏侯洪遠爽朗一笑,說道:“兄弟,別說的那麼難聽,我不是捉他們,而是請他們。”
石正峰冷笑一聲,說道:“把人五花大綁,推上囚車押走,這種請客之法還真是稀奇。”
夏侯洪遠說道:“我想八擡大轎請你們,怕你們不來呀。”
石正峰的聲音裡透着一股力量,“二爺,你到底想幹什麼?”
夏侯洪遠說道:“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們蒼藍宗的事情,想當初,杞國的君位應該由我祖父來坐。祖父受到了夏侯亮的迫害,率領數千義民來到這鬼泣澤、蒼藍島,拓荒種地。現在,我想輔佐我兄長——蒼藍宗新任宗主夏侯洪逸,把屬於祖父的君位奪回來。如果你們深明大義,肯幫助我兄長奪回君位,到時候,榮華富貴少不了你們的。”
這時,又有一羣人由遠處走了過來,爲首的是一個和夏侯洪遠年紀相仿的少年,這少年的容貌也和夏侯洪遠相似,只是比夏侯洪遠少了幾分暴戾之氣。
見到這少年,黃阿虎和兵丁們紛紛上前行禮,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宗主。”
石正峰看着這少年,心想,原來他就是蒼藍宗的宗主夏侯洪逸,果然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英雄出少年。
夏侯洪逸詫異地看着石正峰,夏侯洪遠在旁邊叫道:“哥,這兄弟名叫石正峰,是杞國的一個校尉,惡來再世,有萬夫不當之勇呀,麻子臉這些人都是他幹掉的。”
夏侯洪逸文質彬彬地向石正峰拱了拱手,說道:“在下夏侯洪逸。”
石正峰拱手回禮,說道:“杞國校尉石正峰,見過夏侯宗主。”
夏侯洪遠在旁邊叫道:“哥,石兄弟要是加入我們蒼藍宗的話,我們蒼藍宗就如虎添翼了,到時候攻打夏侯玄德......”
夏侯洪遠的話還沒說完,夏侯洪逸就瞪了弟弟一眼,厲聲叫道:“老二,你還有心思在這談笑風生,要不是你胡亂帶人到蒼藍島來,能生出今天的事端嗎?”
夏侯洪遠低着頭,撇了撇嘴,說道:“哥,我也是爲了咱們蒼藍宗嘛,出了這樣的事,我也不想呀。哥,你放心,我一定把草上飛那個王八蛋給收拾了。”
爲了壯大蒼藍宗的實力反攻杞國,夏侯洪遠違背祖父、父親的教誨,叫了一大羣強盜登上蒼藍島,和他們稱兄道弟。
強盜們表面上宣誓效忠蒼藍宗,但是,骨子裡還是賊性難改。
有一個強盜喝醉了酒,出門遇到了一個蒼藍宗的小姑娘,小姑娘水嫩水嫩的,一下子就勾起了強盜的欲-火。強盜想要非禮小姑娘,結果被小姑娘的家人及時發現,給制止住了。
蒼藍宗的百姓們本來就對這些粗野的強盜沒有什麼好感,現在,強盜們又做下了這樣的事,百姓們的怒火被點燃了,紛紛要求懲辦強盜。
那強盜也嚇壞了,跑去找他的堂哥草上飛。草上飛是一夥強盜的首領,他聽說蒼藍宗有規矩,糟蹋婦女之人要處以死刑,草上飛便散佈謠言,說夏侯洪逸要把蒼藍島上的強盜都殺光了。
強盜們不明所以,就聽見百姓們在外面叫嚷着:“殺強盜,殺強盜。”強盜們對草上飛的話信以爲真,便跟着草上飛一起,在蒼藍島上作亂。
麻子臉和他手下的二十多個強盜,就是跟隨草上飛一起作亂的。
寧萬年騎着馬跑了過來,抱拳施禮,叫道:“見過宗主,見過二爺。”
夏侯洪遠急切地問道:“老寧,怎麼樣了?”
寧萬年說道:“作亂的強盜被我們殺死了一部分,大部分都繳械投降了,被我們關押起來。現在就剩下草上飛帶着一百多個強盜,躲在倉庫裡負隅頑抗。”
夏侯洪遠笑道:“好啊,好啊,就剩下他草上飛一個人了,哥,我帶着人這就去殺了草上飛,我闖下的禍事,我自己收拾。”
不等哥哥夏侯洪逸發話,夏侯洪遠就大吼一聲,帶着手下的兵丁,騎着馬朝倉庫衝去。
倉庫是整座蒼藍島上最高大的建築物,有將近二十米那麼高,相當於五六層樓。在蒼藍島的任何角落,都能清晰地看到這座倉庫。
夏侯洪逸、寧萬年他們率領兵丁,跟在夏侯洪遠的身後,也向倉庫跑去。衆人把石正峰晾在了一邊,石正峰猶豫了一下,跟着蒼藍宗的這些人,也向倉庫跑去。
跑到了倉庫門前,夏侯洪遠手持長槍,厲聲叫道:“草上飛,你給老子聽好了,老子待你當兄弟,你卻背後捅老子一刀,你就不怕老天爺劈了你嗎?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你現在帶着你的人出來投降,我既往不咎,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
倉庫上面有一扇扇窗口,強盜們躲在窗口的陰影裡,鬼鬼祟祟地望着外面的夏侯洪遠,也不吭聲。
“草上飛,你現在已經被包圍了,到底投不投降,你給句痛快話!”夏侯洪遠不耐煩地叫道。
草上飛始終不見蹤影,強盜們也是沉默不語,脾氣火爆的夏侯洪遠終於忍不住了,叫道:“弟兄們,跟我拿下倉庫,殺光那些不識擡舉的強盜!”
夏侯洪遠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兵丁們騎着馬,跟在他的身後,吶喊着,也向倉庫發起了衝鋒。
石正峰在遠處見此場景,大叫一聲:“不好,二爺危險!”
夏侯洪遠很是勇猛,全速衝擊,衝到了倉庫近前,突然,那一扇扇窗口裡探出了弓箭,利箭在弦,嗖嗖嗖!......
一支支羽箭破空而出,如雨如蝗,射向了夏侯洪遠和他手下的兵丁。
夏侯洪遠揮舞着手裡的長槍,朝那射來的箭矢打去,噹噹作響,一支支羽箭被夏侯洪遠打落在地。
夏侯洪遠身手好,一支長槍在手,萬千箭矢也傷不得他。但是,他手下那些兵丁就沒有他這樣的本事了,面對着強盜射來的羽箭,很多兵丁躲閃不及,中箭落馬。
“奶奶的,草上飛,老子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夏侯洪遠擡頭瞪着倉庫,血紅的眼睛裡滿是殺氣,他叫嚷着衝到了倉庫的門前。倉庫的兩扇大門緊緊閉着,夏侯洪遠用長槍桿搗了幾下,根本就搗不開。
這時,上面的強盜們探出頭來,手裡舉着沉甸甸的麻袋,朝夏侯洪遠砸去。夏侯洪遠只顧着去砸門,猝不及防,一個麻袋正砸在他的腦袋上,將他砸落下馬。
麻袋破了口,嘩啦啦,裡面的糧食撒了出來,撒了夏侯洪遠一身。
倉庫裡的糧食堆得像小山一樣高,都用麻袋裝着,強盜們找不到滾木礌石,就把這裝在麻袋裡的糧食當做武器,朝下面的夏侯洪遠等人砸去。
幸虧強盜們扔下的是糧食,要是扔下滾木礌石,夏侯洪遠已經腦漿迸裂,一命嗚呼了。
一袋糧食一百多斤,從高處拋下來砸在身上,也夠人受的。夏侯洪遠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夏侯洪遠向四周看去,一袋袋糧食從天而降,砸向蒼藍宗的兵丁們,兵丁們紛紛慘叫着跌落下馬,很是狼狽。
夏侯洪遠怒不可遏,爬起來想要繼續強攻,這時,身後響起了鑼聲。
中古世界行軍打仗,擊鼓前進,鳴金收兵,鑼聲一響,那就是撤退的信號。
夏侯洪遠心有不甘,可是,畢竟軍令難違,他恨恨地叫了一聲,率領兵丁們逃跑後撤。
夏侯洪遠這麼一撤,倉庫裡的強盜們就鬨笑起來,那刺耳的笑聲是對戰敗者肆意的羞辱。夏侯洪遠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受到這樣的羞辱,他停下腳步,想要再殺回去,把那些嘲笑他的強盜統統殺死。
夏侯洪逸在遠處叫道:“老二,快回來,你要違抗軍令嗎?!”
夏侯洪遠的一嘴鋼牙都要咬碎了,壓下心頭的沖天怒火,聽着強盜們的嘲笑,撤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