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把目光從遠處的村鎮收回來,看見有兩個風華鎮的兵丁,手持武器,站在石正峰前面的稻草路上。
石正峰看了看兩個兵丁,兩個兵丁一臉的警惕,提着刀,慢慢向他靠近。
石正峰一副很輕鬆的樣子,說道:“我是來找寧萬年寧老闆的。”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找寧老闆?”兩個兵丁和石正峰保持着一段距離,停了下來,打量着石正峰,手裡的刀鋒始終對準石正峰。
石正峰說道:“我是寧老闆請來的客人,寧老闆在不在這?”
兩個兵丁被石正峰搞得有些暈,說道:“這裡是蒼藍島,沒有宗主的命令,任何外人不準入內。”
石正峰說道:“我說了,我是寧老闆請來的客人,不是外人。”
兵丁叫道:“沒有宗主的手諭,誰的客人也不許進入蒼藍島!”
石正峰從兵丁的話語裡得到了兩點信息,第一,沼澤深處的這片世外桃源叫蒼藍宗,第二,寧萬年不是鬼泣澤的老大,他背後的老大應該就是兵丁口中的“宗主”。
石正峰說道:“你們倆先把路讓開,等我見到了寧老闆,一切都好說。”
石正峰撒起謊來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比吃飯還自然,邁開大步就要往前走。
兩個兵丁也不是傻子,豈會被石正峰這小伎倆所矇蔽。
一個兵丁叫道:“我看你是奸細,站着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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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丁一手提刀,一手朝石正峰抓來,石正峰撥開了兵丁的手掌,一拳朝兵丁打了過去,將那兵丁打得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石正峰早有準備,打倒了兵丁之後,撒腿就跑,另一個兵丁眼睛一瞪,攔腰一刀就朝石正峰砍過去。
石正峰感覺刀鋒襲來,慌忙側身躲閃。石正峰這一閃,動作幅度有些大,腳下一滑,一隻腳就掉進稻草路外面的泥沼裡,一下子就陷了進去。
石正峰把腳從泥沼裡拔出來的功夫,兩個兵丁舉着刀已經衝了過來。那被石正峰踹了一腳的兵丁,惱火起來,也不管石正峰是不是奸細,舉着刀就要把石正峰一刀砍死。
石正峰赤手空拳,躲閃着兵丁劈砍過來的鋼刀,一個翻滾,滾到了稻草路上。
石正峰想要爬起來,兵丁卻不給他機會,齜牙咧嘴,一刀接着一刀,朝石正峰瘋狂地砍去。
石正峰沒辦法,只能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躲避着兵丁的砍刀。
總這麼像枚蛋似的在地上滾來滾去,也不是個辦法。石正峰停下來,看着那窮兇極惡的兵丁,照着他的小腿,一腳就踹了上去。
石正峰踹中了兵丁的小腿,兵丁向前撲去,一個嘴啃泥,撲倒在地,手裡的鋼刀掉落在一邊。
兵丁爬起來壓在了石正峰的身上,一手按着石正峰,一手攥成拳頭,朝石正峰打去。
另一個兵丁年紀小,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站在一邊驚呆了。
壓在石正峰身上的這個兵丁,以前是個殺人越貨的強盜,心狠手辣,幾拳打下去,還真有點把石正峰打蒙了。
不過,石正峰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擡起胳膊,抵擋兵丁的拳頭。
兵丁在上,石正峰在下,石正峰又被兵丁死死地壓着,廝打了一會兒,石正峰是隻有招架之勢,沒有還手之力。
“小兔崽子,敢踹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兵丁叫嚷着,幾記老拳又打了下去。
石正峰自穿越以來,還沒被人這麼打過。心頭火氣,石正峰瞪大了眼睛,膝蓋重重地頂在了兵丁的肚子上,然後一記老兔蹬鷹,將那兵丁蹬起了一米多高,慘叫着,飛入了旁邊的沼澤裡。
掉入沼澤之後,兵丁的身子一下子就陷了進去,是越掙扎,陷得越快,眨眼的功夫,泥沼就沒到了兵丁的脖子。兵丁舉着兩隻手,胡亂地揮舞着。
過一會兒,兵丁的腦袋也沒入了泥沼之中,那揮舞的雙手漸漸停了下來,一點一點,沒入無邊無際的泥沼。
石正峰爬了起來,發現另一個兵丁已經跑出了很遠的一段距離。這個兵丁跑去通風報信了,石正峰想要追趕也追趕不上了。
石正峰喘了幾口氣,順着稻草路,向蒼藍島跑去。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蒼藍島中心的村鎮稀稀落落,亮起了萬家燈火。
同時,另一邊傳來了叫嚷聲,看來是那個通風報信的兵丁叫來了援兵。蒼藍島沒有樹木,只有草叢和灌木,而且都很稀疏,不宜藏身。石正峰想了一下,向亮起燈火的村鎮跑去。
這座村鎮和石正峰見過的杞國村鎮沒什麼不同,天黑了,人們都回家了,漆黑的大街上空空蕩蕩。
“給我搜仔細了,一定不能讓奸細跑了!”追兵的叫嚷聲清晰地響在石正峰的耳畔。
石正峰迴身一看,一大羣兵丁明火執仗,已經向村鎮這邊趕來了,得趕快找個地方藏起來呀。
石正峰看了看,旁邊有一座小院,院牆比較低矮,石正峰縱身一跳,跳進了院牆裡。院牆裡有兩間小土房,沒有燈光。
石正峰不知房間裡是否有人,沒敢貿然上去推房門。他掃視一圈,發現院子角落裡有一間堆着雜草的棚子,便躲了進去,將雜草蓋在了身上。
院牆外面是兵丁們大呼小叫的聲音,兵丁們吵鬧一番就走開了。呼喊聲漸漸遠去,周圍又重歸寂靜。
繃緊的神經鬆弛下來,一股深深的疲憊感立刻涌遍石正峰的全身,石正峰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實在是太累太累。
“我先休息一會兒,打個盹兒吧,”石正峰倒在雜草堆裡,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睏乏之時美美地睡上一覺,即使環境不算理想,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石正峰就躺在雜草堆裡,睡呀睡呀,睡得是天昏地暗,夢遊周公。
迷迷糊糊之中,石正峰感覺有些異樣,他睜開了眼睛,強烈的陽光照射下來,他覺得一陣眩暈,擡手去遮擋陽光。
等眼睛適應了強光之後,石正峰仔細一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正一臉驚恐地看着自己。
石正峰一個激靈,從草堆裡跳了起來,那少女嚇了一跳,順手抄起了身邊的一個叉子,指着石正峰,叫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跑到我家來?!”
石正峰擺了擺手,說道:“小妹妹,你別害怕,我不是壞人,不是壞人。”
少女一雙明亮的眸子睜得大大的,說道:“胡說,昨天夜裡兵丁抓壞人,你就是那壞人。”
石正峰說道:“我是杞國的官兵,奉命押送一批貨物去楚國,住到了風華客棧裡,不知爲什麼,那些兵丁就要把我們都抓起來,我逃了出來。小妹妹,你看我像壞人嗎?”
少女打量着石正峰,覺得石正峰確實不像是壞人,她的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是不是二爺捉的你們?”
“二爺是誰?”石正峰一臉的茫然。
少女說道:“看來你對我們蒼藍宗的事情並不瞭解呀。”
石正峰愁眉苦臉,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我就是個過路的人,我對蒼藍宗是一無所知呀。”
石正峰見少女對自己的戒備有所減弱,便試探着從草棚裡走了出來,說道:“小妹妹,我很渴,能不能給我一碗水喝。”
少女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等着。”
少女還不肯放下手中的叉子,拿着叉子去水缸邊舀了一瓢水,遞給了石正峰。
石正峰捧起水瓢,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個暢快,咧着嘴巴,朝少女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謝謝你啊。”
石正峰陽光帥氣,行爲舉止又很得體,少女的戒備之心一點一點消散,叉子拿在手裡也不再對着石正峰了。
石正峰左右看了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家裡就你一個人嗎,你父母呢?”
提起父母,少女面露悲慼之色,說道:“我叫月兒,父母都去世了,家裡就我一個人。”
原來是個孤苦伶仃的孤兒,石正峰看着月兒,心裡不禁生起了憐憫之情。
月兒說道:“咱們別站在院子裡了,進屋說話吧。”
月兒天真純樸,從來沒有接觸過蒼藍宗以外的人,純潔得就像一張白紙一樣,見石正峰面相和善,她就認定了石正峰不是壞人,也就放下了戒備心。
石正峰跟着月兒進了屋子,兩間小土房,屋子裡破破爛爛,除了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這些生活必需品之外,也沒個像樣的、值錢的東西。
月兒搬來一張椅子叫石正峰坐下。
石正峰坐在椅子上,問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你們怎麼會生活在這裡?”
月兒說道:“這裡是蒼藍島,我們都是蒼藍宗的人,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將近六十年。”
石正峰的思緒有些凌亂,茫然地看着月兒。
月兒說道:“看來你對蒼藍宗的事是一無所知呀。”
石正峰點了點頭。
月兒說道:“聽說在你們杞國,‘蒼藍宗’這三個字是禁忌,難怪你沒聽說過。其實,我們蒼藍宗的人也是杞國人。”
石正峰越聽越糊塗,問道:“你們蒼藍宗的人也是杞國人,那你們爲什麼不生活在杞國,要生活在這鬼泣澤裡?”
月兒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說道:“這件事還要從六十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