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對那幾個人說道:“喂,請你們放尊重一點。”
那幾個人挑逗穆無雙,正開心呢,石正峰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立刻惹得他們惱火起來。
“奶奶的,誰他媽撒尿沒提褲子,把你露出來了,”幾個人提刀指着石正峰,粗野地叫喊。
在某些人渣面前,當語言顯得蒼白無力的時候,只能用拳頭解決問題了。
石正峰攥緊了拳頭,一陣風似的,衝到了那幾個人的面前。
那幾個人提着刀,都愣住了,沒想到石正峰的速度會這麼快。
沒想到的事情還在後頭呢,石正峰那硬邦邦的鐵拳,照着幾個人的臭臉就打了上去。一朵朵血花在空中綻放,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石正峰打倒在地。
幾個人還不服氣,還要站起來和石正峰較量。石正峰又一人賞了他們一腳,踢碎了他們的下巴,踢得他們直噴血。
“還要打嗎?”石正峰轉動着手裡的拳頭。
一個麻子臉可能是兇惡慣了,還惡狠狠地瞪着石正峰。石正峰一拳打上去,麻子臉變成了肉醬臉,仰面倒地,昏死過去。
其餘幾個人意識到了石正峰的厲害,嚇得心驚膽戰,爬起來就跑。
這時,遠處有一羣人騎着馬,趕了過來。
這羣人是幾個流氓的同夥,流氓們叫嚷起來,“大哥,這個人打傷了我們兄弟,你要爲我們做主呀。”
騎馬的人當中,爲首的一個人夾了一下馬肚子,加快速度,衝出了隊伍,朝石正峰跑來。
石正峰看着這個人,很是驚訝,這個人就是蘇廣益,石正峰曾經最要好的兄弟。
蘇廣益見到石正峰也很驚訝,就在兩個人四目相對,各自驚訝的時候,他們身後的隨從們,舉着刀槍,就要衝到一起廝殺。
“慢着,”石正峰、蘇廣益叫住了各自的手下。
兩個人對視着,沉默了好久,石正峰首先說道:“老蘇,你還在爲鄭公賣命?”
蘇廣益說道:“我早就不和鄭公在一起了,我現在是蚩尤會的人。”
蘇廣益加入了蚩尤會,這讓石正峰深感意外,蚩尤會是一羣唯利是圖的冷血殺手。
石正峰語重心長,說道:“老蘇,你趕快和蚩尤會劃清界線吧,你回杞國去,以你的本事,當一個將軍綽綽有餘。”
蘇廣益笑道:“一個小小的杞國,現在已經入不得我的眼了。我現在在幫公子昭復國,公子昭登上君位之後,我就是齊國的將軍了,甚至還可以位列三公九卿。”
“你要幫公子昭復國?”石正峰皺起了眉頭。
公子昭名叫姜昭,是姜騰蛟的弟弟。鍾離漢殺死姜襄、篡位之後,姜昭躲到了魯國,得到了魯國的支持,組建了一支光復軍。
現在,姜昭要率領光復軍推翻鍾離漢,奪取齊國的君位。
石正峰說道:“老蘇,公子騰蛟纔是齊君最合適的人選。”
蘇廣益說道:“什麼意思,正峰你要保姜騰蛟登基?”
石正峰說道:“我已經加入了公子騰蛟的忠義軍。”
這時,楊怡珍走了過來,對蘇廣益說道:“蘇哥,別和他廢話了,殺了他!”
“珍妹,別衝動,”蘇廣益安撫楊怡珍,又對石正峰說道:“正峰,咱們倆真是冤家對頭,在鄭國,你保的是鄭直,我保的是鄭公。現在到了齊國,你保的是姜騰蛟,我保的是姜昭。不過,在鄭國你贏了,你齊國,你不會再贏了。”
蘇廣益揮了一下手,帶着手下人走了,楊怡珍喋喋不休,叫道:“蘇哥,你爲什麼不殺了他,爲什麼不殺了他?......”
石正峰望着蘇廣益遠去的背影,心裡一陣惆悵。
穆無雙走過來,說道:“石將軍,剛纔那個人是你的朋友?”
“以前是,”石正峰很傷感地說了一句。
在河邊和蘇廣益相遇之後,石正峰、穆無雙他們加快速度趕路,終於來到了修家莊園。
田政彪說自己和修慶山是老朋友,便由田政彪去敲門。
田政彪叩響了修家莊園的大門,過了一會兒,大門緩緩打開了一道縫隙,一個牛氣哄哄的家丁露出半邊身子來,打量着田政彪,問道:“你誰呀?”
田政彪說道:“我是陳國公子田政彪,有事求見修老爺。”
田政彪被打得鼻青臉腫,傷痕還沒消呢,腦袋又被瘋子咬傷了,纏裹着一圈圈的紗布,看上去很是滑稽。
家丁露出厭惡的神情,說道:“什麼陳國公子,我們家老爺沒空。”
說着,家丁就要關上大門。
田政彪急忙抓住了大門,說道:“等一等,修老爺和我是朋友,還請通報一聲。”
田政彪從袖子裡抽出了一張銀票,遞給了家丁。
家丁看了一眼銀票的面額,十兩銀子,嗯,不錯。
家丁收起銀票,緩和了語氣,說道:“好,你在這等着,我去通報一聲。”
田政彪和石正峰、穆無雙他們在大門外等待着,過了一會兒,家丁走了出來,說道:“進來吧。”
田政彪和石正峰、穆無雙他們在家丁的引領下,走進了修家莊園。修家莊園很是氣派,就像是國君的宮廷似的,田政彪和石正峰、穆無雙他們七轉八拐,來到了一間房屋前。
家丁說道:“老爺正在會客,你們先在這等着,老爺有空了,我就來叫你們。”
田政彪和石正峰、穆無雙他們進了房間,石正峰環顧一週,說道:“這屋子怎麼破破爛爛的,還有一股黴味兒呀。”
這屋子好久沒來過人了,到處都落着灰塵,衆人拿起一塊抹布,擦乾淨了幾張椅子,這才坐了下來。
石正峰說道:“田公子,修老爺不是你的朋友嗎,怎麼讓我們待在這種地方呀?而且我們在這待半天了,怎麼連杯茶水都不給我們?”
田政彪怒視石正峰,說道:“我們到這來是爲了借糧食,不是爲了計較那些虛禮!”
石正峰說道:“我不在乎什麼虛禮,我只是擔心,你能不能借到糧食。”
“這個用不着你操心!”田政彪氣急敗壞地叫道。
這時,一個家丁牛氣哄哄地來到了門口,說道:“誰是田公子,老爺有請。”
“我是田公子,我是田公子,”田政彪舉着手,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
家丁把田政彪帶到了修慶山的會客廳,修慶山的會客廳金碧輝煌。田政彪邁步進了會客廳,有一種誠惶誠恐的感覺。
其實,田政彪和修慶山並沒有什麼交情,田政彪認得修慶山,修慶山並不認得田政彪。田政彪之所以在衆人面前,說自己和修慶山是親密老友,無非是裝逼而已。
“在下陳國公子田政彪,見過修老爺,”田政彪向修慶山行了一個禮。
修慶山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胖子,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水,也不給田政彪讓座,也不給田政彪喝茶,打量着田政彪,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田政彪說道:“修老爺,我此次前來拜訪,是想替公子騰蛟,向您借一些糧食。”
修慶山笑了,說話很不客氣,“你我素不相識,我爲什麼要借給你糧食?”
田政彪說道:“修老爺,您把糧食借給我,我可以還您一個大富貴。”
修慶山傲慢地瞟了田政彪一眼,說道:“此話怎講?”
田政彪笑嘻嘻地說道:“修老爺,現在你借點糧食給騰蛟公子,等騰蛟公子登上大位之後,賞賜三座城池給你當食邑。”
“這話是誰說的?”修慶山挑了一下眉毛,明顯有些心動了。
田政彪說道:“這話是騰蛟公子親口對我說的。”
其實,姜騰蛟根本沒對田政彪說過這些話,田政彪這是在欺騙修慶山。
田政彪就是個騙子,騙子做事的一個特點就是,只顧眼前,不考慮以後。
田政彪心想,先把修慶山的糧食騙來了再說,至於什麼三座城池當食邑的事,那都是後話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修慶山問道:“騰蛟公子要把哪三座城池賞賜給我呀?”
田政彪說道:“十萬人口以下的城池,修老爺隨便挑。”
修慶山又問道:“不知騰蛟公子要借多少糧食?”
田政彪想了想,說道:“十萬斤糧食。”
十萬斤糧食,三座十萬人口的城池,修慶山在心裡算計起來,這筆買賣到底劃不划算。
田政彪說道:“修老爺,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店了,您可要想仔細了。”
修慶山心存疑慮,說道:“萬一騰蛟公子要是當不上國君,那我這十萬斤糧食豈不是打了水漂兒?”
田政彪繼續編造謊話,“騰蛟公子的母親是莒國的公主,莒國國君劉子光是騰蛟公子的親舅舅。劉子光說了,萬一騰蛟公子當不上國君,借來的糧食由莒國負責償還。”
“此話當真?”修慶山覺得這買賣也太划算了,什麼東西太美好了,就顯得有點假。
田政彪信誓旦旦,說道:“修老爺,我說的句句屬實,沒有半句假話。”
修慶山又問道:“你可敢立字據?”
“敢!”田政彪很爽快地答道。
對於一個成功的騙子來說,字典裡絕對不能有“怕”字。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應,這纔是大騙子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