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的馬都是矮小孱弱的南方馬,哪裡經得住瘋子這鐵錘般的撞擊,只見那馬慘叫着側翻在地,流寇也摔在了地上。
瘋子前蹄離地,高高躍起,不等那流寇爬起來,兩隻前蹄就重重地踏在了流寇的身上,一下子就把那流寇踏成肉醬了。
另一個流寇從側面殺了過來,石正峰故意沒有動手,他要看看瘋子還有什麼手段。瘋子的性格和石正峰有些相似,殺紅了眼睛就不管不顧了。
踩死了一個流寇騎兵,瘋子扭過頭去,惡狠狠地瞪着另一個殺過來的流寇騎兵,鼻孔裡噴出的氣息都帶着一股血腥味。
瘋子咆哮着衝上去,流寇騎兵從來沒見過這種比老虎還兇的馬,流寇騎兵有些呆愣,舉着刀朝瘋子劈去。
瘋子齜出大牙,竟然一口咬向了流寇騎兵。嘎吱一聲,瘋子咬斷了流寇騎兵持刀的手腕,流寇騎兵痛得哇哇大叫。緊接着,瘋子又是一口,竟然咬斷了流寇騎兵的喉嚨。
石正峰騎在瘋子的背上有些膽寒,心想自己騎的到底是馬還是魔鬼,以後可不敢再對它大呼小叫的了。
石正峰率領騎兵小隊一路追趕,追到了密林之中,密林之中隱藏着流寇們的營地。
獨眼龍命令流寇們堅守營地,可是流寇們早已潰敗,誰還會聽從獨眼龍的命令?
石正峰輕而易舉地就拿下了流寇們的營地,獨眼龍只得繼續逃跑。
在逃跑的時候,獨眼龍由於心慌意亂,從馬鞍上掉了下去,後面衝上來的幾個流寇騎兵可能眼神也不好,沒有看清,踩着獨眼龍就跑了過去,獨眼龍被亂馬踏成了肉醬。
南夷洲的流寇被平定了,石正峰和騎兵小隊的將士們在流寇的營地裡,清理戰利品。石正峰發現,獨眼龍他們一夥人雖然是流寇,但是物資儲備卻很豐富,營地到處都是糧食、兵器,還有銀子。
石正峰納悶了,這些物資是從哪來的呢?搶來的?可是沒聽說哪個府庫被劫。這些物資老百姓拿不出來,只能是官府的府庫裡纔有。
不是搶的,那就只有一種合理的解釋了,是有人送給獨眼龍他們的。
這時,大牛走了過來,說道:“主人,這些流寇有些詭異。”
“哦,怎麼詭異了?”石正峰問道。
大牛拽過來一個流寇的屍體,扒開了衣服,屍體上露出了龍紋身。
大牛說道:“這個龍紋身是越國龍紋戰團的戰士所特有的紋身。”
龍紋戰團是越國的特種部隊。
石正峰皺起了眉頭,說道:“會不會這個龍紋戰士因爲犯了事,才逃離越國,來到夷洲的。”
大牛說道:“我粗略地查了查,查出了十多具龍紋戰士的屍體,這十多個龍紋戰士不可能是一起犯了事吧?”
石正峰沉默不語,他明白了,這夥流寇之所以突然發展壯大,是因爲得到了遮天雲的支持。遮天雲不想看着夷洲強大起來,他暗中支持這些流寇,消耗石正峰他們的力量。
石正峰迴到了萬年州,下令在整個夷洲徹查奸細。遮天雲安排到夷洲的間諜,大多被揪了出來。對於這些間諜,犯了罪的,一律按刑法處置。沒有犯罪的,全部裝船,送回華夏大陸去。
遮天雲得知自己在夷洲編織的情報網被破壞,惱羞成怒,揚言組織海軍,渡海攻打夷洲。
石正峰得到了消息,也積極備戰。憑藉夷洲現有的實力,還不是越國的對手。石正峰又派人去聯絡盟友齊國,提出建議,齊國在北邊,從陸路攻擊越國,夷洲在東邊,從海路攻擊越國,兩路夾擊,滅了越國之後,平分越國的土地。
使者懷揣石正峰寫給姜襄的親筆信,乘船來到了齊國。過了一個月,使者回來了。
石正峰問使者,“齊國同不同意和我們一起出兵,夾擊越國?”
使者愁眉苦臉,說道:“將軍,我根本就沒見到齊君,齊國出大亂子了。”
石正峰皺起了眉頭,問道:“到底怎麼了,慢慢說。”
使者把齊國最近發生的事情對石正峰講了一遍,自從玉夫人以養病之名留在了齊國之後,姜襄就整日和玉夫人廝混在一起,如膠似漆,甜蜜恩愛,更加不理朝政,齊國的軍政大權,全都握在了太尉鍾離漢的手裡。
有一天,鍾離漢告訴姜襄,齊國有人對姜襄和玉夫人說三道四。
姜襄勃然大怒,說道:“寡人是一國之君,誰敢說寡人的壞話,把他抓起來砍了。”
鍾離漢說道:“君上,幾個說三道四的愚民不足爲懼,害怕的是有人利用這些愚民來反抗君上。”
“誰要利用這些愚民?”姜襄把國君的寶座看得如同命-根子,聽說有人要反對他,他立刻瞪起了眼睛。
鍾離漢低下了頭,“微臣不敢說。”
姜襄撇了一下嘴,“太尉,你怎麼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但說無妨。”
“那微臣就斗膽進言了,”鍾離漢湊到了姜襄身邊,低聲說道:“在齊國能對君上造成威脅的,就是君上的那些兄弟,咱們齊國的那些公族。”
姜襄皺着眉頭沉思起來,鍾離漢說得在理,姜襄也聽過一些風言風語,說他昏庸無道,臣民們要聯合起來廢了他,從他那些弟弟當中挑選一個賢明的當國君。
姜襄對鍾離漢說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處理,一定要幹得乾淨利索,別讓那些老百姓總是說三道四的。”
姜襄以爲把自己的那些兄弟除掉了,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地和玉夫人沉醉在溫柔鄉里,長相廝守,永不分離。
鍾離漢領了姜襄的命令,去殺姜襄的那些弟弟。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強權者殺人,總是不用理由的,“謀反”這兩個字就足夠了,即使是莫須有也無所謂。
在這場骨肉相殘的腥風血雨之中,姜襄有兩個弟弟逃了出去,一個是姜騰蛟,一個是姜昭。
姜騰蛟以使者的身份寄居莒國,躲過一劫。而姜昭與鍾離漢的一個親信是朋友,這親信事先給姜昭通風報信,姜昭連夜狂奔,逃到了魯國。
姜襄衆多的弟弟,死的死,逃的逃,姜襄以爲這下子沒人能夠再威脅到他了,他可以無憂無慮地和玉夫人廝守在一起,過着錦衣玉食的神仙生活了。
姜襄不理朝政,鍾離漢獨攬大權,齊國上下離心離德,已經處在了混亂的邊緣,只是姜襄還毫不察覺而已。
姜襄和玉夫人在王宮裡玩膩了,就出城去打獵,一大羣人浩浩蕩蕩,來到了城外的林子裡。
玉夫人不會騎馬,坐在馬車裡,馬車停下之後,玉夫人探出了頭,四處看了看。
“哎呀,這一頓顛簸,都快把我的骨頭顛散架了,”玉夫人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粉汗,然後將手帕隨手丟掉。
姜襄告訴玉夫人,齊國富甲天下,只要她高興,隨便糟蹋,一塊小小的手帕,算得了什麼。
姜襄笑呵呵地對玉夫人說道:“小妹,總待在宮裡多膩歪呀,咱們出來走一走,散散心,一會兒我給你打一隻大狍子,咱們中午燉狍子肉吃。”
玉夫人說道:“好吧,表哥,讓我看看你的身手怎麼樣。”
“有小妹在,寡人今天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姜襄從僕役手裡取過了弓箭,進了樹林,搜尋起來。
突然,遠處的樹林響起了嘩啦嘩啦、樹葉抖動的聲音,姜襄屏氣斂聲,定睛一看,看見了一頭鹿,這是一頭雄鹿,長得很是精壯魁梧。
姜襄嘴角揚起微笑,想要射殺這頭雄鹿,拍馬追了上去。雄鹿聽到了聲響,扭頭一看,是邪惡的人類,這頭雄鹿撒腿就跑。
“站住,別跑!”姜襄策馬狂奔,追趕上去,追出了很遠,那頭雄鹿可能是精疲力竭跑不動了,停了下來。
姜襄得意地笑了起來,搭箭彎弓,瞄準了雄鹿,準備一箭射死雄鹿。
這時,那雄鹿突然轉過了身,姜襄驚奇地發現,雄鹿的腦袋上長着一張人臉,這個人還很面熟,正是被姜襄冤殺的侍衛長彭生。
姜襄心虛,嚇了一跳,從馬背上跌了下去,渾身發抖,說不出話。
侍衛們上前攙扶起姜襄,問道:“君上,怎麼了?”
姜襄驚恐萬狀,縮成了一團。
這時,玉夫人趕了過來,看着姜襄那副樣子,玉夫人心如刀絞,眼淚不自覺地就滾落下來,問道:“君上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了?!”
侍衛們說道:“君上剛纔在追一隻鹿,追着追着,君上突然就停了下來,摔下了馬,然後就這樣了。”
有的侍衛小聲嘀咕,“君上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玉夫人是個婦道人家,只知道在那裡抱着姜襄哭哭啼啼,還是身邊的侍衛提醒玉夫人,現在應該把姜襄儘快送回臨淄,請太醫救治。
玉夫人叫道:“對對對,快帶君上回臨淄!”
衛兵們慌忙把姜襄擡到了馬車上,一路狂奔,回到臨淄城,回到宮裡,請太醫給姜襄緊急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