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嘎拉告訴石正峰,越族壯丁們每天都要在危險的環境裡,進行超負荷的勞動,而且還吃不飽飯。有很多壯丁累死了,餓死了,或是染上疾病,病死了。
金剛城開工兩個多月,已經有六十多個越族壯丁死在了工地上,平均每天都要死一個人。
悲觀的氣氛籠罩在工地上,壯丁們都擔心,自己還能不能活着回到社羣。
石正峰問貢嘎拉,“那些華夏人那麼殘暴,你們爲什麼不反抗?華夏人只有幾百人,越族人有上萬人,只要越族人齊心協力,殺掉這幾百個華夏人絕對不成問題。”
貢嘎拉說道:“這些華夏人是天神,冒犯了他們是會受到懲罰的。”
石正峰說道:“什麼天神,狗屁,他們都是一羣冒牌貨,裝扮成天神,來欺壓越族人的。”
貢嘎拉說道:“可是他們手裡有聖物,按照我們祖先流傳下來的說法,他們就是天神。”
“一個聖物說明不了什麼,聖物可能是他們偷的、搶的,也可能是你們祖先流傳下來的說法就是錯的,”石正峰說道。
貢嘎拉瞪了石正峰一眼,說道:“不會的,祖先流傳下來的說法是不會錯的!”
在越族人心目中,祖先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祖先流傳下來的規矩都是金科玉律,動不得,碰不得。
石正峰說道:“那些華夏人要真的是天神,怎麼會這麼殘暴地對待你們呢?天神應該幫助你們、保佑你們纔對呀。”
貢嘎拉內心也很矛盾,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或許是我們做了壞事,天神在懲罰我們吧。”
貢嘎拉和石正峰正在說話,兩個華夏監工走進了窩棚裡。見到這兩個凶神惡煞一般的華夏監工,除了石正峰、大牛和貢嘎拉,其餘的越族壯丁們全都面露驚恐之色。
兩個華夏監工徑直走到了石正峰的面前,說道:“你小子剛纔說什麼呢,你敢懷疑天神大人?”
石正峰很是淡定,說道:“我覺得天神應該心懷蒼生,大慈大悲,不應該奴役那些對他虔誠膜拜的人民。”
華夏監工冷笑一聲,打量着石正峰,突然掄起了手裡的皮鞭,抽在了石正峰的身上,叫道:“天神大人怎麼做事,用得着你教嗎,你敢對天神大人指手畫腳!”
見石正峰被打,大牛一下子竄了起來,另一個華夏監工照着大牛,劈頭蓋臉就是一通亂抽,叫道:“坐下,坐下,給我坐下!”
大牛要發怒,石正峰按住了大牛,現在還不能和楊蓮花、胡斗笠他們正面對抗。
“你們這兩個生番,腦後有反骨,不打死你們,你們不能老實!”兩個華夏監工不停地抽打石正峰和大牛,看樣子是要把他們倆活活打死。
石正峰心想自己的計劃只能臨時改變了,先殺了這兩個監工。
就在石正峰攥緊了拳頭,準備殺死兩個監工的時候,兩個監工突然停了下來。石正峰擡頭一看,是貢嘎拉站了起來,抓住了兩個監工的皮鞭。
貢嘎拉說道:“兩位使者大人,他們倆年紀小,不懂事,胡說八道,你們不要和他們倆一般計較。”
貢嘎拉的語氣是在求兩個監工,但是他那眼睛裡射出犀利的光芒,盯着兩個監工,讓兩個監工不寒而慄。
兩個監工撇了一下嘴,收回了皮鞭,說道:“你們再敢有對天神大人不敬的言論,我就把你們全都殺死!”
兩個監工色厲內荏地叫嚷了一番,然後走出了窩棚。
石正峰對貢嘎拉說道:“謝謝你。”
貢嘎拉說道:“你是條好漢,我敬重你,不能看着你被他們打死。”
石正峰笑了一下,拍了拍貢嘎拉的肩膀,兩個人在一個工地上幹活兒、一口鍋裡吃飯、一個窩棚裡睡覺,惺惺相惜,就像兄弟一般親密。
石正峰想着先揭穿楊蓮花、胡斗笠他們的真面目,再率領獵頭越的壯丁們幹掉楊蓮花、胡斗笠。否則,就憑石正峰和大牛兩個人,很難消滅掉楊蓮花、胡斗笠他們一夥人。
第二天早上,天剛矇矇亮,石正峰和壯丁們就被叫醒了,驅趕着前往工地幹活兒。石正峰、大牛他們又掄起了石斧,在樹林裡伐木。
到了中午,監工拎着木桶走了過來,木桶裡面裝着稀粥。
監工像召喚牲口似的,拿着破勺子敲着木桶,叫道:“吃飯啦,吃飯啦,吃飯啦”
壯丁們放下了手裡的工具,擦了擦汗,走了過去,排成隊,領飯。石正峰也站到了隊伍當中,等了一會兒,排到了石正峰。
監工打量着石正峰,問道:“你是哪個社的?”
“博雅社的,”石正峰心中嘀咕起來,爲什麼這監工要問自己是哪個社羣的呢?
就在石正峰嘀咕的時候,旁邊的幾個監工朝石正峰衝了過來,看樣子要捉拿石正峰。
石正峰伸展拳腳,將這幾個監工打倒在地,然後一腳踢向了飯桶,把那一桶稀飯全都扣在了那個問話的監工頭上。
石正峰轉過身去,想要招呼大牛逃跑。
這時,一個越族壯丁對石正峰說道:“兄弟,跟我來,我帶你逃出去!”
石正峰看了看這個壯丁,心想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壯丁,他爲什麼要幫助自己呢?
壯丁一把抓住了石正峰的手掌,石正峰就覺得手掌一陣刺痛,低頭一看,一枚銀針紮在了手掌上,再看那個壯丁,嘴角露出了一絲陰冷的微笑。
石正峰勃然大怒,想要一掌拍死那個壯丁,卻發現身子麻木起來,使不上力氣。原來壯丁紮在自己手掌上的那枚銀針,針尖上塗抹了麻痹神經的毒液。
“大人,我抓住他了!”那個壯丁衝着監工們興奮地呼喊起來。
大牛見石正峰被抓,想要上前營救石正峰,被貢嘎拉死死地按住了。
貢嘎拉低聲說道:“你現在上去只能是自投羅網,救不了他的!”
大牛眼睜睜地看着監工們對石正峰拳打腳踢,然後將石正峰拖拽走了。石正峰被帶到了金剛城裡,金剛城正在建設之中,楊蓮花、胡斗笠他們住在幾間剛剛蓋好的宮殿裡。
楊蓮花爲了鎮壓越族人的反抗,首先在金剛城裡修建了一座監獄,石正峰就被帶到了監獄裡,鎖鏈纏身,綁在了十字架上。
過了一會兒,一羣華夏人走了進來,爲首的兩個人正是楊蓮花和胡斗笠,楊蓮花和胡斗笠看到了石正峰,很是驚訝。
楊蓮花笑了起來,說道:“我還以爲奸細是誰呢,原來是咱們的石大將軍。”
胡斗笠看着石正峰,雙眼直噴怒火,叫道:“真是老天有眼呀,你這個王八蛋,竟然落入了我們的手裡。”
昨天,石正峰在樹林裡伐木的時候,被一個鬼刺社的壯丁看到了。
這個壯丁曾經襲擊過石正峰,當時石正峰是華夏人的打扮,現在石正峰變成了越族人的打扮,壯丁覺得其中定有蹊蹺,便去向楊蓮花舉報。
楊蓮花命令手下人想辦法捉住那個奸細,幾個監工就設計擒住了石正峰。
金剛城工地上的上千名越族壯丁,可以分爲三種,一種是對楊蓮花、胡斗笠心懷憤恨的,但是力量有限,不敢反抗。
另一種是隨波逐流的,就像是牆頭草,隨風倒。
還有一種最爲卑鄙,那就是心甘情願給楊蓮花、胡斗笠他們當狗腿子的,幫着楊蓮花、胡斗笠他們監視、迫害自己的同胞。
楊蓮花拍了拍石正峰的臉,說道:“石大將軍,你說我們該怎麼處置你呢?”
石正峰面露微笑,說道:“你們應該現在就把我放了,然後跪在地上,向我磕頭求饒,我大發善心,饒你們不死。”
楊蓮花仰起頭來哈哈大笑,“哎呦呦,你小子可真逗,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楊蓮花笑着笑着,便了臉色,一記黑虎掏心,打在了石正峰的肚子上。石正峰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了血絲。
石正峰看着楊蓮花,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笑道:“爽,再給小爺一拳,讓小爺舒服舒服。”
“你還真是個賤骨頭呀,”楊蓮花把力量凝聚在拳頭上,一拳接着一拳,打向石正峰,打得石正峰口吐鮮血,直不起身子。
“小子,你還嘴硬不?”楊蓮花問道。
石正峰被打得說不出話,他艱難地擡着頭,臉上帶着挑釁的微笑,呸,一口唾沫吐在了楊蓮花的臉上。
“我殺了你!”楊蓮花氣急敗壞,抽出了腰裡的刀。
胡斗笠在旁邊攔住了楊蓮花,說道:“大人,就這麼一刀殺了他,太便宜他了,只有慢慢折磨死他,才能解掉我們的心中之恨。”
楊蓮花、胡斗笠對石正峰都有恨,但是胡斗笠對石正峰的恨更深一些,那真是恨壓三峰五嶽低。
楊蓮花看了胡斗笠一眼,饒有興趣地問道:“你要怎麼折磨他呀?”
胡斗笠想了想,直拍腦袋,說道:“一時半會兒我還想不起來呀,這樣吧,大人,我們先把他打個半死,免得他逃跑了,然後再慢慢想辦法,怎麼用最殘忍的方法折磨死他。”
楊蓮花點頭,對胡斗笠的主意表示贊同,“嗯,好主意,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