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殘軍人們詫異地看着石正峰,田豐在旁邊說道:“不瞞諸位,這位就是峰字營校尉石正峰石大人。”
傷殘軍人們大吃一驚,看着石正峰,有些不敢相信,“您真的是石大人?”
石正峰點了點頭。
傷殘軍人們很是激動,說道:“石大人,您的大名如雷貫耳,我們早就聽說過,您的峰字營戰鬥力最強的部隊,而且也是最有人情味兒的部隊。”
峰字營當中也有傷殘軍人,石正峰會給這些傷殘軍人一筆傷殘補助,這筆傷殘補助很是豐厚,足夠這些軍人一輩子衣食無憂的。
除了給錢之外,石正峰還派人護送這些傷殘軍人回到家鄉,有時間還會組織人員去看望、慰問他們。至於那些沒有家的傷殘軍人,石正峰花錢在杞城買了一座大宅子,讓他們住進去,並且還僱傭了僕役伺候他們。
石正峰買下的這座大宅子,就是大周王朝最早的榮民療養院。所謂榮民就是爲國奮戰的光榮之民。
聽說石正峰要請吃飯,傷殘軍人們都有些不好意思。
石正峰說道:“你們爲國奮戰,不該被遺忘,我不僅要請你們吃飯,還要上奏君上,讓君上提高你們的傷殘補助,賜給你們榮民的封號。”
傷殘軍人們行動不便,石正峰就花錢,僱傭村子裡的牛車、馬車、驢車、騾子車,拉着這些傷殘軍人,向村口的一家小飯館走去。
小飯館的夥計看見一輛輛農用車,載着傷殘軍人們向自己的小店走來,莫名其妙。
馬漢走在前面,對夥計叫道:“快去準備準備,這些榮民要在你這吃飯。”
夥計回過神來,原來這是來了一筆大買賣。夥計應了一聲,抓起肩上的毛巾,去擦了擦桌子,倒出了幾張空桌。
幾張空桌子拼在了一起,傷殘軍人們有些拘謹地坐了下來。
夥計看着這些缺胳膊掉腿的傷殘軍人,感覺很是怪異。
石正峰對夥計叫道:“有什麼好酒好肉儘管端上來。”
爲了加強自己這句話的氣勢,石正峰掏出了一錠銀子,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夥計看見銀子,雙眼直放光,說道:“諸位,請稍等,請稍等。”
夥計跑去通知後廚,很快,酒菜就端了上來。傷殘軍人們看着滿桌子的美味佳餚、瓊漿玉液,忍不住直咽口水。即使在軍營裡吃慶功宴,他們也沒吃過這麼豐盛的酒菜呀。
石正峰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說道:“我代表鄭國百姓,謝謝你們,是你們守衛了鄭國的太平安寧。”
石正峰身爲校尉,親自給傷殘軍人們倒酒,傷殘軍人們誠惶誠恐,紛紛舉着酒杯站了起來,說道:“不敢當,不敢當。”
石正峰擺着手,說道:“諸位都坐下,坐下,你們是鄭國的大英雄,當得起我這杯酒。”
石正峰先乾爲敬,仰起脖子,喝光了杯中酒。傷殘軍人們也紛紛舉杯飲酒。
剛開始,這些傷殘軍人在石正峰面前還很拘謹,石正峰不停地向他們敬酒,幾杯酒下肚,這些傷殘軍人就放開了,把這小酒館當做了軍營,盡情地吃喝、說笑。
想起了軍營裡的崢嶸歲月,傷殘軍人們很是感慨,扯着嗓門,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大。
這家小酒館靠近官道,生意紅火,除了石正峰和傷殘軍人們,還有幾桌客人。傷殘軍人們吵吵鬧鬧,有一桌客人不高興了。
這個食客穿着一身綾羅綢緞,一看就是有頭有臉的權貴人物,他拍案而起,衝着傷殘軍人們叫道:“你們這些殘廢,能不能小點聲!”
傷殘軍人們安靜下來,瞪着那個食客,見食客衣着華貴,傷殘軍人們知道這是個惹不起的人物,便忍着怒氣沒吭聲。
窮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這個道理傷殘軍人們都懂得。
石正峰看着那個食客,站了起來,說道:“這位朋友,我們吵到了你,這是我們不對,我向你道歉。但是,你不能罵這些人是殘廢,我要求你,向他們道歉。”
那食客冷笑着,斜着眼睛,打量石正峰,說道:“讓我給這些殘廢道歉,你和我說笑呢,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石正峰冷冷地問道:“你是誰?”
食客傲慢地翹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是賽馬冠軍馬飛龍。”
馬飛龍以爲自己報出名號,石正峰肯定會激動萬分,跪在地上,仰視自己。自己奪了賽馬冠軍之後,在新鄭遊城,多少人爲了自己而瘋狂,多少人崇拜自己,想跪在地上親吻自己的腳趾。
石正峰面無表情地看着馬飛龍,馬飛龍有些詫異,以爲石正峰沒有聽清自己剛纔的話,提高了聲音,說道:“再說一遍,我是馬飛龍!”
石正峰還是毫無反應,馬飛龍有些泄氣,心想,這些鄉下泥腿子,一個個傻了吧唧的,像木頭似的,竟然連我馬飛龍的威名都不知道,真是可憐。
田豐在旁邊低聲說道:“大人,前些年周天子在洛陽舉辦賽馬大會,各個諸侯國都派了騎手參加,這個馬飛龍代表鄭國出賽,奪得了第一名。”
馬飛龍揚着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奪得了賽馬大會冠軍之後,馬飛龍就成爲了鄭國的英雄、市民的偶像。朝廷賞給了馬飛龍一座大宅子,還給了他一萬兩銀子的獎金,走到哪裡都是前呼後擁、衆星捧月,就是官老爺們見了馬飛龍,都要畢恭畢敬。
今天,馬飛龍閒來無事,帶着幾個保鏢到郊外來騎馬散心,低調出行,這纔沒有引起注意。要不然,亮出自己賽馬冠軍的身份,這一條官道早就堵得水泄不通了。
馬飛龍得了一個賽馬冠軍,光是獎金,朝廷就給了一萬兩銀子。士兵們爲國奮戰,落下了殘疾,只能得到二兩銀子。
石正峰無話可說。
小酒館裡的人們知道了馬飛龍的身份,紛紛湊過來,想要和偶像親近親近。還沒等他們靠近馬飛龍,馬飛龍的保鏢就站了起來,將他們推搡到一邊。
馬大人的仙體,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碰的?
其他人把馬飛龍當做偶像一樣崇拜,在石正峰看來,馬飛龍這副狂傲的模樣,與跳樑小醜無異。
石正峰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你侮辱了這些傷殘軍人,你必須要給他們道歉。”
馬飛龍瞪大了眼睛,神情很是誇張,看着石正峰,說道:“你的腦袋是木頭做的嗎,讓我馬飛龍給這些殘廢道歉?”
石正峰怒火中燒,指着馬飛龍,說道:“你再說‘廢物’這兩個字,我就把你的舌頭拽出來。”
石正峰的聲音裡透着冰冷,讓馬飛龍閉上嘴巴,打了一個寒顫。
馬飛龍身邊那幾個保鏢卻是不知死活,指着石正峰罵道:“小兔崽子,竟敢威脅我們馬大人,我......啊!......”
石正峰抓住了保鏢指向自己的手指,用力一掰,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就掰了下來。那保鏢滿頭大汗,慘叫着,跪倒在地,昏死過去。
其餘幾個保鏢萬分驚愕,抽出了腰裡的鋼刀,對準了石正峰。
馬飛龍也被石正峰的兇惡給嚇到了,呆呆地看着石正峰,說道:“你敢當衆行兇?”
石正峰掃視着馬飛龍手下那些保鏢,說道:“我現在很生氣,別拿刀指着我。”
保鏢們握緊了手裡的鋼刀,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突然,石正峰化身爲閃影,撲向了這些保鏢。保鏢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感覺手腕一陣劇痛,噹啷一聲,手裡的鋼刀掉落在地。
電光火石之間,石正峰就把五六個保鏢手裡的刀,全都打落在地。馬飛龍呆若木雞,心想,石正峰要是取這些保鏢的項上人頭,是不是也輕而易舉呀?
保鏢們捂着被打斷的手腕,再也沒有囂張的氣焰了,看向石正峰的目光裡充滿了恐懼。
馬飛龍色厲內荏,向後退去,指着石正峰,說道:“我告訴你,我可是馬飛龍,賽馬大會的冠軍,君上都召見過我,你要是敢傷我,官府絕對饒不了你。”
石正峰說道:“你向這些軍人道歉,我就放過你。”
石正峰的態度很明確,馬飛龍不道歉,今天這件事就不算完。但是,馬飛龍狂傲得很,看着那些邋里邋遢的傷殘軍人,就是不肯低頭。
馬飛龍說道:“我是賽馬大會的冠軍,他們是什麼人,一羣......我給他們道歉,他們受得起嗎?”
馬飛龍雖然狂傲依舊,但是,他記着石正峰的話,終究沒敢把“殘廢”兩個字說出口。
石正峰看着馬飛龍,說道:“你只不過是在賽馬大會上得個冠軍,就真以爲自己天下第一?”
提起賽馬大會,馬飛龍是眉飛色舞,得意洋洋,說道:“當然了,參加賽馬大會的有幾十個諸侯國,上百個騎手,我能得冠軍,自然是天下第一。”
石正峰說道:“那我今天就和你比試比試。”
“比試什麼?”
“比試賽馬。”
馬飛龍笑了起來,說道:“好,一言爲定。”
馬飛龍害怕石正峰變卦,直接把這話就給砸死了。馬飛龍洋洋得意,心想,比拳腳功夫,我或許不如你,比賽馬,我閉着眼睛都能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