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招安

就在王大斧呆愣的時候,石正峰掄起捲刃的鋼刀,再次向王大斧砍了過去。瞧着石正峰那模樣,猶如蛟龍出海、猛虎下山,打了這幾十個回合,威勢不僅絲毫不見減弱,反而更加猛烈。

王大斧有些膽怯,再加上剛纔已經和趙雙刀戰了一場,腳步便有些凌亂。

石正峰彷彿要把渾身的力氣都使出來似的,狠狠一刀劈向了王大斧。王大斧躲無可躲,只能咬着牙,舉起大斧,接下石正峰這一刀。

“當”的一聲,振聾發聵,周圍的嘍囉們露出了一張張驚愕的面孔,眼睜睜地看着石正峰的雙刀斷成了四截,飛上了天。同時,王大斧手裡的長柄大斧也從中間斷開。

王大斧的長柄大斧可是由鋼鐵打造的,石正峰這一刀能把鋼鐵劈斷,這是何等的力道,想一想就讓人心驚。

王大斧看着石正峰,就像看着修羅惡鬼似的,心底的那口氣泄了,王大斧無心戀戰,扭頭就向土丘上跑去。

人活一口氣,神爭一炷香。當兩個實力相當的人進行對決的時候,這一口氣相當重要。誰能憋住這口氣,誰就是勝者,誰泄了這口氣,自然就要失敗。

王大斧膽戰心驚,爬到了土丘上面,土丘並不高,只有十幾米。站在土丘頂端,王大斧正想着往哪跑呢,身後猛地一股勁風襲來,石正峰猶如餓虎撲食一般,撲上來按倒了王大斧。

王大斧擡頭看着石正峰,滿臉驚恐,再也沒有兇惡、狂傲的模樣了,王大斧說道:“石正峰,你放了我,我現在就封你爲三將軍。”

石正峰神情凝重,一句話也沒說,一隻手按着王大斧,另一隻手攥成拳頭,一拳打下去,王大斧的臉上就綻開了一朵血花。

王大斧嘴巴流着血,哀求道:“石正峰,我把大將軍的位置讓給你,你放了我吧。”

平時作威作福、從來不用正眼看人的王大斧王大將軍,現在竟然像個卑微的奴才似的,在石正峰面前搖尾乞憐。

石正峰想起了王大斧視人命如草芥的模樣,想起了王大斧作威作福、頤指氣使的模樣,想起了自己在乞活軍中見到的種種血腥與不公,想起了這幾個月來地獄一般的生活,想起了第一次被王大斧逼着殺人的情景......

萬千怒火一起涌上心頭,石正峰叫喊着,硬邦邦的拳頭攥緊了,猶如雨點一般,一拳接着一拳,向王大斧打去。

剛開始王大斧還在求饒認慫,十幾拳下去之後,王大斧就沒了聲音,像個沙包似的,軟綿綿的,任由石正峰那狂風暴雨一般的拳頭打在臉上。

連着打了幾十拳,王大斧的那張臉已經被石正峰打爛了,鮮血噴濺得石正峰滿臉滿身。

石正峰停了下來,看着死透的王大斧,重重地出了一口氣。

土丘下面的數千個嘍囉全都是一副模樣,揚着頭,目瞪口呆,雕塑一般望着石正峰。

石正峰把王大斧的屍體拎了起來,叫道:“王大斧已經死了!”

看着王大斧那血肉模糊的屍體,嘍囉們都是一陣膽寒心驚,平時真沒看出來,柔柔弱弱的石正峰竟然將王大斧給活活打死了。

這時,圍在趙雙刀身邊的幾個嘍囉說道:“二將軍死了。”

趙雙刀肚皮被劃破,五臟六腑都流了出來,在劇痛中慢慢死去,痛苦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嘍囉們看着趙雙刀的屍體,有些六神無主,現在,王大斧死了,趙雙刀也死了,大將軍、二將軍都沒了,這乞活軍的隊伍由誰來帶呀?

就在嘍囉們不知所措的時候,敢死隊那一百多個弟兄叫道:“鳥無頭不飛,蛇無頭不行,王大斧和二將軍都死了,咱們得再選出一位將軍。”

王大斧、趙雙刀是上層領導,他們倆下面是二三十個校尉,這些校尉是中層領導。現在,上層領導都死絕了,將軍的人選就得從中層領導裡挑,可是,這麼多校尉,選哪個好呢?

嘍囉們剛纔心裡盤算起來,敢死隊的一百多個弟兄就朝土丘上的石正峰跪拜在地,叫道:“石校尉英明神武,理應當我們的大將軍,參見大將軍!”

一百多人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旁邊有的嘍囉受到了感染,膝蓋一軟,也跪在了地上。

石正峰單打獨鬥殺死了王大斧,在乞活軍這個崇尚暴力的組織裡,誰敢對石正峰說一聲不服?

敢死隊的弟兄們帶頭跪拜石正峰,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諾骨牌似的,數千個嘍囉陸陸續續跪在了地上,嘴裡喊着大將軍,向土丘上的石正峰叩拜。

石正峰成爲了乞活軍的首領,這時,嘍囉們當中,有仇的、有怨的紛紛站了出來,互相指責對方是王大斧的狗腿子,叫石正峰殺死對方。

石正峰告訴衆嘍囉,王大斧以及他的狗腿子楊二等人都被殺死了,從今以後,大家都是兄弟,都是一家人,過去的事誰也不準提。

本來,有一些和王大斧走得比較近的嘍囉還心存疑慮,擔心石正峰會打擊報復他們,聽了石正峰這番話,他們終於把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裡,再無反叛逃跑的心思了。

穩定住了人心之後,石正峰叫敢死隊的弟兄們把存糧全都拿出來,給大家分了,讓每個人都吃一頓飽飯。

嘍囉們餓了好幾個月了,都忘了吃飽飯是啥滋味了,如今,敞開了肚皮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頓,他們一個個都美滋滋的,念着石正峰的好。

乞活軍沒有多少存糧,嘍囉們就吃了兩天飽飯,米缸就見了底。

石正峰再次把嘍囉們召集起來,問嘍囉們,想不想過“二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

嘍囉們大多是農民,“二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是他們孜孜以求的生活呀,只是天災人禍不斷,他們被迫加入了乞活軍,整天打打殺殺,那夢想的生活變得遙遠而黯淡了。

石正峰告訴嘍囉們,他可以讓嘍囉們過上夢想的生活。

嘍囉們看着石正峰,都覺得石正峰是在吹牛,亂世人不如太平犬,現在這世道連口飽飯都難得吃上,到哪去要地要牛要老婆要熱炕頭?

石正峰告訴嘍囉們,只要乞活軍接受朝廷招安,朝廷就會把戰亂造成的無主荒地免費給大家耕種。

石正峰開始宣傳招安之後的種種好處,嘍囉們聽着是挺美好的,心嚮往之。但是,嘍囉們還是顧慮重重,我們殺官造反,朝廷會既往不咎,對我們這麼好?這該不會是詭計吧,等我們接受招安,放下武器,朝廷再把我們都殺了。

石正峰反覆告訴嘍囉們,朝廷絕對沒有歹意,招安對於朝廷對於乞活軍來說是雙贏。

石正峰自己勸說嘍囉們的同時,還讓敢死隊的弟兄們也去勸說。敢死隊的弟兄們連命都是石正峰給的,對石正峰是言聽計從,絕對忠誠。別說是去勸人了,就是去上刀山下火海,他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經過石正峰他們堅持不懈的勸說,嘍囉們終於被說服了,決定接受招安。

石正峰立刻寫了一封信給史光胤,然後率領乞活軍去向官軍投誠。石正峰率領嘍囉們行走了三天,第四天早上,石正峰和乞活軍衆人將最後的一點糧食熬成稀粥,喝掉了,正準備繼續趕路,突然,前方揚起了滾滾塵煙。

有那嘍囉手搭涼棚,向前望去,叫道:“是官軍,官軍的騎兵來了!”

聽說是官軍,乞活軍的嘍囉們下意識地操起了武器,準備和官軍作戰。

石正峰叫道:“大家把武器都收起來,我們是來向官軍投誠的。”

乞活軍衆嘍囉收起了武器,看見大約五十多個官軍騎兵朝他們跑了過來,蘇廣益也在這五十多個騎兵之中。官軍騎兵們與乞活軍隔着一箭之地,停了下來,警覺地看着石正峰他們。

石正峰衝着騎兵們叫道:“我們是乞活軍,來向太尉大人投誠的,我們帶來了王大斧的人頭。”

石正峰叫嘍囉拿過來一個木盒,木盒裡面裝着王大斧的人頭。這麼多天,爲了防止王大斧的人頭腐爛,石正峰拿鹽把王大斧的腦袋醃了起來。

官軍騎兵們都沒有動,蘇廣益掄起鞭子,抽了一下馬屁股,來到了石正峰的面前,笑道:“正峰,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帶着乞活軍來投誠。”

石正峰說道:“乞活軍三千多人,外加王大斧的人頭,我全都帶來了,聽候太尉大人的差遣。”

蘇廣益拿過裝有王大斧頭顱的盒子,回到官軍陣營裡,對一個騎兵說:“這裡裝着王大斧的人頭,你回去告訴太尉大人,石正峰率領乞活軍全軍三千多人前來投誠。”

騎兵接了命令,快馬加鞭,回軍營向史光胤稟告,蘇廣益和剩餘騎兵則留了下來。

騎兵們對乞活軍還心存疑慮,蘇廣益則來到石正峰的身邊,和石正峰談笑風生。

石正峰和蘇廣益正在說話,遠處就響起了轟隆隆的馬蹄聲,蘇廣益愣了一下,說道:“二龍的速度這麼快,太尉大人這就派人來了?”

石正峰循聲望去,只見一羣官軍騎兵氣勢洶洶,朝乞活軍這邊猛衝過來。這些騎兵一個個橫眉怒目、殺氣騰騰,看那樣子不是來接受招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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