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哨聲一響,石正峰周圍的樹林裡便竄出了二三十個人,這些人手持砍刀,上前圍住了石正峰。
石正峰一臉的輕蔑,掃視着那些人,說道:“就憑這些蝦兵蟹將,也想攔住我?”
郎騰指着石正峰,叫道:“石正峰,死到臨頭了,你還嘴硬。你是有些本事,可是你本事再大,也敵不過這麼多曹軍健兒。”
石正峰說道:“哦,原來他們不是強盜,是曹軍假扮的。”
石正峰聽說最近杞城城外,出現了幾股小規模的強盜,這些強盜竟然是曹軍假扮的,看來這曹國爲了吞併杞國,真是煞費苦心。
一個曹兵手持砍刀,指着石正峰,叫道:“別和他廢話了,咱們兄弟一起衝上去,把他剁成肉醬!”
曹兵們正要一擁而上,一個虎背熊腰的曹兵聲如霹靂,吼道:“慢着!”
吼叫的這個曹兵名叫金剛,是曹兵中的狠角色,曾經多次奪得軍中比武的頭名,一身傲氣,狂妄得很。
金剛指着石正峰,說道:“小子,聽說你打敗了我們郎大人,我今天要會一會你,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郎曉寧在曹國有天之驕子之稱,石正峰打贏了郎曉寧,如果金剛再打贏石正峰,那麼,再回到曹國,這“天之驕子”的名號可就要讓給金剛了。
金剛手持兩把板斧,氣勢洶洶,朝石正峰走了過來。金剛每走一步路,那沉重的身體壓得地面咚咚直響。他哇哇大叫,晃動着手裡的兩把板斧,在陽光的照耀下,石正峰看見那板斧上面滿是血跡。
金剛叫道:“我這兩把板斧已經砍了九十九個杞國人的腦袋,你就是第一百個,受死吧!”
金剛面目猙獰,奔跑起來,舉着板斧朝石正峰的腦袋劈去。別看這金剛長得龐然大物一般,短距離衝刺速度卻很快,捲起一股風就衝到了石正峰的面前。
“受死吧!”金剛卯足了力氣,掄圓了胳膊,想要把石正峰的腦袋當做西瓜一樣劈開。
石正峰始終站在那沒有動,曹兵們不禁嗤笑起來,這小子嚇傻了吧?他上次打贏了郎大人,肯定是運氣好,蒙的,這次遇見金剛,他可沒那好運氣嘍。
曹兵們都等着看石正峰人頭飛起、血柱沖天的場景,突然,一道白光閃過。伴隨着白光,鮮血飛濺天空,金剛從石正峰身邊錯身而過,腳步踉蹌了一些。
曹兵們止住了喧鬧,都揉了揉眼睛,一頭霧水,怎麼回事?
石正峰的腦袋沒有飛起來,倒是金剛瞪着眼睛,脖子上現出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幸虧金剛的脖子粗,要不然,石正峰這一刀砍上去,就要把金剛的腦袋整個砍下來了。
金剛想回身看一看石正峰,但是,他的脖子已經轉不動了。他想問石正峰幾句話,喉嚨也發不出聲了。
不可能,不可能,自己怎麼會連對方如何出招都沒有看清呢?不可能,不可......
金剛就覺得天地昏暗下來,人生的大幕緩緩落下,最後一頭栽倒在地,脖子上的傷口不停地流着血,流了一大灘。
“他一刀殺了金剛?”呆愣了半天,曹兵當中有人忍不住問了這麼一句。
曹兵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覺得一陣膽寒。
金剛有萬夫不當之勇,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猶如探囊取物,就是這麼一個勇猛的漢子,竟然連石正峰一招都接不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是打死這些曹兵,這些曹兵也不會相信。
郎騰在旁邊叫道:“你們別發呆了,一起上,殺了他!”
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郎騰身上有重要情報要回曹國,稟報給國君費再興。
聽到郎騰的命令,曹兵們回過神來,吶喊着,舉起刀來,從四面八方衝向了石正峰。
以前石正峰看一些電影電視劇,其中經常有一個人打一羣人的場面。那一個人通常都是主角,只見這主角八面威風,打得一羣反派嘍囉是鬼哭狼嚎。
小時候,石正峰就感到奇怪,到底是這主角太強了,還是那些嘍囉太傻了?嘍囉們打主角,雖然人數衆多,但是,都是一個接着一個上去捱打。如果,嘍囉們一起上,前後左右四面夾擊,恐怕再怎麼厲害的主角也要歇菜了吧?
石正峰看着那些衝過來的曹兵,那些曹兵縮小了包圍圈,要剝奪石正峰的主角光環,把石正峰剁成肉醬。
石正峰眼睛一瞪,突然撿起了金剛的那兩把板斧。金剛的兩把板斧很有分量,加在一起有五六十斤重。
石正峰發了一聲喊,旋轉着,把兩把板斧甩了出去,甩向了逼近自己的那些曹兵。
曹兵見兩把板斧旋轉着,奪命而來,慌得魂飛魄散,想要躲閃。但是,這些曹兵捱得太近了,慌亂之中,你往左邊跑,我往右邊跑,頭碰了頭,腳磕了腳,撞在了一起。
“啊!......”
伴隨着慘叫聲,一朵朵血花四處飛濺,兩把板斧沾染了五六個人的鮮血,落在了地上。
石正峰不給曹兵們喘息的機會,沒等曹兵們喘上一口氣,提着刀就上前劈砍,一刀一個,將曹兵們劈砍在地。
所有的工作,工作者都是從學徒一點一點成長爲熟練工的。如果殺人算得上是一項工作的話,現在的石正峰絕對是個熟練工。
板斧劈倒了五六個曹兵,石正峰又砍死了七八個曹兵,其餘的曹兵都嚇破了膽,轉身想跑。石正峰哪裡肯給他們逃跑的機會,追上去,從背後一人一刀,將他們一一結果。
二十多個曹兵,眨眼間的功夫,就被石正峰殺了一個乾乾淨淨。
看着遍地的曹兵屍體,再看看石正峰,郎騰驚呆了,心裡有一個疑問不停地在響起,這還是人嗎,這還是人嗎,這還是人嗎?!
石正峰渾身是血,朝郎騰走了過去,郎騰驚恐萬狀,想要騎馬逃走。他一隻腳剛跨到馬背上,身後就伸來一隻大手,揪着衣領把他拽了下來。
“別走,我還有話問你呢,”石正峰輕輕一甩,把郎騰甩得暈頭轉向,倒在了地上。
郎騰是個慫人,沒等石正峰對他用刑,他就全交待了。
“賈純儒要毒死夏侯玄德,然後藉助我們曹國的勢力,當上杞國的國君,”郎騰如是說道。
石正峰大驚失色,厲聲喝問:“賈純儒什麼時候動手?!”
郎騰說道:“等我走了之後,賈純儒立刻就動手。”
十萬火急,石正峰想帶着郎騰一起回到杞城,但是,現在只有一匹馬,兩個人騎一匹馬,勢必會影響速度。
速度就是生命,速度就是杞國的國運,必須趕在賈純儒下毒之前,回到杞城通知夏侯玄德。
想了一下,石正峰決定把郎騰綁在樹林裡的一棵樹上,堵住他的嘴巴,等挫敗了賈純儒的陰謀之後,石正峰再回來帶走郎騰。
石正峰翻身上馬,火速趕回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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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城表面看上去還是風平浪靜,誰也沒想到,賈純儒勾結曹國,正在計劃着弒君篡位。
宮廷裡,夏侯玄德像往常一樣,批閱了一大堆奏摺,放下奏摺,擡起頭來,只覺得頭昏眼花,腰痠背痛,很是難受。
夏侯玄德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感慨,自己這麼大年紀了,整天這樣殫精竭慮的,究竟是爲了什麼,爲了杞國的黎民百姓、江山社稷?
嗨,自己真的是累了,想要休息休息了,有時候想一想,真的很羨慕那些平民百姓,平民百姓到了自己這把年紀都是安享晚年,膝下兒孫成羣,享受天倫之樂。
再看看自己,爲了應對內憂外患,寢食難安,原本花白的頭髮現在是全白了,這樣的生活,夏侯玄德已經感到厭倦了,當了這麼多年的國君,他也是當夠了。
當一個昏君很容易,整天沒心沒肺,吃喝玩樂,但是要想當一個明君,真的很累很累,有時候付出滿腔心血,換來的卻是一場空。
夏侯玄德在想,不如現在就把君位傳給夏侯洪寧,年輕人比自己精力足、有朝氣。自己帶着幾個僕役,到鄉下修建一座庭院隱居去,從此不問世事。
寵辱不驚,去留無意,閒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上雲捲雲舒,多麼愜意的事情啊,想一想就讓人心裡舒坦。
夏侯玄德正在想着退位隱居的生活,僕役在門外說道:“啓稟君上,太子到了。”
夏侯玄德回過神來,說道:“叫太子進來吧。”
按照禮節,夏侯洪寧每天都要向夏侯玄德問安,以表達兒子對父親的孝順之情。
夏侯洪寧走進了屋子,恭恭敬敬地向夏侯玄德行了一個禮,說道:“兒臣見過君父。”
夏侯玄德那滿是褶皺的臉上蕩起了微笑,他就喜歡夏侯洪寧這副知書達禮的樣子。
夏侯玄德說道:“太子,你最近都忙什麼呢?”
夏侯洪寧說道:“回君父的話,兒臣最近在研讀經書。”
夏侯玄德說道:“經書上那些聖人的教誨,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至理名言,你要學以致用,寡人想過一段時間,把君位傳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