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狠狠地抽着馬鞭,西域的高頭大馬嘶鳴一聲,雙蹄離地,高高躍起,像一輛疾馳中的大貨車似的,狠狠地撞向了石正峰。
石正峰眼睛一瞪,大吼一聲,做出了令人不可思議的舉動。他伸出雙手,抓住了大馬的腿,然後借勢向旁邊甩去。
這西域的高頭大馬重達兩千多斤,馬背上還騎着一個黑衣人,還是在全速奔跑當中,換算一下,這猛烈一衝得是多大的勢能呀?
普通人要是像石正峰一樣,張開雙臂去擋這大馬,別說是一個人,就是十個人,也得被這大馬撞翻在地,踐踏成肉泥。
石正峰註定不是普通人,他全力一抓,不僅抓住了大馬,還把大馬給甩了出去。
那馬也是驚呆了,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能被一個人給甩飛了。
啊!......
隨着石正峰的一聲叫喊,大馬馱着黑衣人斜着就飛了出去,撞向了路邊的一堵牆。
轟的一聲,土坯壘成的牆壁被撞得粉碎,兩千多斤重的大馬倒在了地上,被壓在了廢墟當中。
馬背上的黑衣人飛了出去,一頭撞在了路邊的一棵大樹上,當時就撞得鮮血飛濺,落地之後,腦袋一歪,脖頸都撞斷了。
要是心平氣和的狀態下,石正峰也使不出這麼大的力氣,他抓着大馬這麼一甩,是把體內全部的潛能都激發出來了。
甩飛大馬之後,石正峰腳下一滑,身子失去了平衡,也摔在了地上。他見大馬撞塌了土牆,黑衣人撞死在樹下,這才鬆了一口氣,緩緩地站了起來。
等石正峰站起來之後,感覺有點不對勁,扭頭一看,四周已經聚滿了圍觀的羣衆。
剛纔大馬疾馳着撞向石正峰,周圍的人們就趕過來看熱鬧。他們都以爲石正峰必死無疑,唯一的疑問就是石正峰的死相會有多慘。
還是那句話,萬萬沒想到,石正峰竟然把大馬給甩飛了。別說是這些圍觀百姓了,就是天王老子見了這場景,也要愣上一愣。如此神力之人,趕快招到天上,去當天兵天將吧。
石正峰氣喘吁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時他才發覺,自己渾身都被熱汗給浸透了。
“正峰,你沒事吧?”孟公瑾帶着御史臺的幾個官吏走了過來。
“我沒事,”石正峰看見是孟公瑾,向孟公瑾抱拳施禮,說道:“孟大人,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孟公瑾一頭霧水,眨了眨眼睛,說道:“我沒找你呀,怎麼了?”
石正峰看着那死在樹下的黑衣人,一切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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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裡,大司空目瞪口呆地看着前來報信的僕役,過了好久,大司空傻乎乎地說道:“你說的是真的,石正峰把那西域大馬給甩飛了?”
僕役說道:“是的,老爺,當時我就在旁邊看着呢。石正峰抓住了西域大馬,一下子就甩出去老遠,胡二一頭撞在了路邊的樹上當時就死了。石正峰毫髮無傷,還把咱們那西域大馬給牽家去了。”
大司空只覺得一陣眩暈,差點昏厥過去。那西域大馬可是大司空花了重金買來的,自己還沒捨得騎呢,就被石正峰給牽走了。
這次刺殺石正峰,不僅沒有成功,還賠進去了一匹西域良馬,大司空憋屈得直捶胸口。
賈純儒在旁邊說道:“大司空,您保重身體,石正峰只不過是個跳樑小醜,咱們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大司空看着賈純儒,說道:“賈丞相,你有什麼好辦法對付石正峰?”
賈純儒說道:“前一陣君上賞賜給了石正峰一座宅子,這宅子裡只有石正峰和一個小丫頭,外加兩個僕役、兩個丫鬟。咱們可以派人晚上悄悄地溜進去,神不知鬼不覺,一刀宰了石正峰。”
大司空說道:“那個石正峰能徒手攔馬,要對付他不能大意。晚上派人摸進他的院子,一刀殺了他,這辦法可行。只是,我現在不在洛陽,身邊沒有什麼得力的人手。要是派幾個泛泛之輩去,不僅殺不了石正峰,還要給自己惹麻煩。不知賈丞相手裡有沒有合適的刺客人選呀?”
“這個......那個......”賈純儒拈着鬍鬚,猶猶豫豫。
大司空說道:“賈丞相,只要你能幫我殺了石正峰,給我家天一出這口惡氣,你要什麼老夫都能答應你。你就是想當國君,老夫也能從天子那裡給你討來封賞。”
賈純儒眼睛一亮,大司空這最後一句話可是說到了賈純儒的心裡。
賈純儒盯着大司空,說道:“大司空,您有這麼大的能量?”
大司空微微一笑,臉上現出得意的神情,說道:“老夫可是今上天子的叔叔,一個銅印國的封號,老夫還是要得來的。”
賈純儒興奮起來,這些年,夏侯玄德對賈純儒很好,讓他位極人臣,但是,他還是不滿足,人心不足蛇吞象嘛。
賈純儒想的是踢開夏侯玄德,自己坐到國君的位置上。但是,夏侯氏在杞國當了幾百年的國君,深受百姓擁戴,沒有強力的外援,賈純儒還不敢輕易對夏侯玄德動手。
現在,大司空可以替賈純儒去周天子那裡討封賞,有了周天子的詔書,賈純儒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當國君了。
賈純儒的一顆心噗通噗通狂跳起來,激動呀。
大司空看着賈純儒那表情豐富的老臉,說道:“賈丞相,你怎麼了,你到底有沒有刺客的人選呀?”
賈純儒回過神來,說道:“大司空,我的府裡養着幾個人,他們可以當刺客去刺殺石正峰。”
大司空問道:“他們靠得住嗎?”
賈純儒笑道:“大司空請放心,他們絕對靠得住,殺石正峰猶如探囊取物。”
賈純儒早就有不臣之心,他秘密在府裡養了一批死士。這些死士都是賈純儒費盡心機收攏來的,他們不僅對賈純儒絕對忠誠,而且各個都是武藝高強,有萬夫不當之勇。
這些死士是賈純儒的王牌,是賈純儒的殺手鐗,賈純儒從來不使用他們。今天,爲了討好大司空,爲了從天子那裡得到封賞,賈純儒決定動用這些死士,去刺殺石正峰。
賈純儒手裡這磨了十幾年的利刃終於出竅了,直刺石正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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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世界的人們睡覺都比較早,天黑之後不久,各家各戶就熄滅了油燈蠟燭,上牀睡覺了,整座杞城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石正峰家的院牆外,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牆根下,這幾個黑衣人就是賈純儒豢養多年的死士。
黑衣人張望一番,見四周無人,便取下了肩上的繩索,繩索一端連着一個鐵鉤,他們甩出鐵鉤,勾住了院牆,抓着繩索爬上了院牆。
這幾個黑衣人都是江湖老手,做事很是謹慎,爬上牆頭之後,他們沒有急於跳進院子裡,而是小心翼翼地張望一番。
院子裡靜悄悄的,石正峰、七彩和僕役、丫鬟們都已經睡下了。
看清了院子裡的情況之後,爲首的黑衣人揮了一下手,帶着身後的幾個黑衣人跳進了院子裡。這些死士都是輕功了得,像是貓一樣,從高高的院牆跳下來,落地時悄然無聲。
幾個黑衣人都跳進了院子裡,抽出了鋼刀,朝一座房屋走去。那座房屋高大氣派,應該就是主人的臥房。
幾個黑衣人分散開來,準備圍住臥房的所有門窗,不給石正峰任何逃跑的機會。
爲首的黑衣人名叫袁飛,他向身後的同伴們做了幾個手勢,安排張三去守門,李四去堵窗,王二麻子跟着他闖進去。
就在袁飛進行分工的時候,突然,感覺周圍有些異樣,這感覺是多年江湖經驗形成的第六感。
袁飛猛地一轉身,發現黑暗中幾道黑影猶如黑色閃電一般衝了過來,衝向他們。
天色昏暗,直到那黑影衝到面前,袁飛纔看清楚,這黑影是一條通體黝黑、雙眼血紅的惡狗。
一條黑山犬高高躍起,張着滿是獠牙的大嘴,咬向袁飛。袁飛慌忙揮刀劈砍,刀鋒直奔黑山犬的腰桿而去,準備將黑山犬懶腰斬成了兩截。
令袁飛瞠目結舌的是,那跳在半空的黑山犬竟然把身體擰成了麻花,轉了一個圈,避開了刀鋒。同時,黑山犬的大嘴依舊張開着,一口咬住了袁飛的手腕。
“哎呀!......”
袁飛痛叫一聲,想要用另一隻手去擊打黑山犬。這時,斜刺裡又有一條黑山犬竄了出來,咬住了袁飛的另一隻手。
兩隻手被兩條黑山犬死死地咬住了,袁飛拼命地甩着,想要把兩條黑山犬甩開。但是,兩條黑山犬的毒牙已經嵌進了袁飛的肉裡,無論他怎麼甩,就是不肯鬆開。
袁飛萬般無奈,想要擡腳踢飛兩條黑山犬。他剛把一隻腳擡起來,又有兩條黑山犬衝了過來,以頭爲錘,撞在他的胸口上,將他撞翻在地,然後張開大嘴,咬住了他的兩隻腳。
四條黑山犬死死地咬住了袁飛的四肢,袁飛慘叫着,掙扎了一會兒,感覺被黑山犬咬中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痛,渾身的力氣一點一點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