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無題

仗就是這樣打滴?陳文強覺得也就那麼回事,雖然與自己印象中的電影不太一樣,但現實與藝術誇張還是有差距的吧?算一算人數,己方數倍於敵,又是伏擊,打成這個樣子也不算誇張。反正槍裡一個彈夾是打光了,至少打死打傷五個敵人,別人是什麼命中率,也不用要求太高了。

只是義軍戰士們如此勇敢——陳文強看出關鍵了,那是各家頭領在督促,爲的是清兵手中的槍枝。事前好象沒說誰繳的就歸誰呀?難道這是江湖道上約定成俗的規矩?

陳文強不吭聲,誰衝殺在前,得些獎勵也是應該,自己何必橫生枝節,只要他們不因此起衝突就行了。

對於這樣各家拼湊的隊伍,陳文強並不抱太大希望。勝則一擁而上,敗則四散而逃,團結一致、堅強領導是談不上的。現在呢,形勢不錯,還看不出太大的弊端。等到大敵壓境,分派作戰任務時恐怕就要挑肥揀瘦,誰也不想承擔太大的損失,誰也不想打硬仗、苦仗了。

“打仗是這個樣子?”與陳文強有同感的是周華和陳春,兩人算是軍事專業,雖然只是半瓶醋,但卻不影響他們的紙上談兵,“亂七八糟的,一點章法也沒有。”

“要是與清兵正面交鋒,這麼打一定失敗。連個戰術動作都不會,根本算不上兵嗎?”

“慢慢來嘛!”陳文強對這兩位“專家”有些無奈,懷疑這是吳祿貞故意給自己添亂,好逼得自己去請他出來指揮,“先有膽子,再加以訓練,這是個程序。要是連膽子都沒有。那就根本不是當兵的料。你倆去審審俘虜,看他們大包小包的,肯定沒幹好事。”

奪取縣城、消滅清兵,這兩件事情都成功了,也就意味着這次起義有了開門紅。不管以後怎麼發展,這復興會的名頭算是打響了。雖然起義軍還不明白復興會的宗旨。只是以造反抗清爲目的,但話語權卻是掌握在復興會分佈在各處的喉舌手中。這樣也就能夠在報紙刊物上大力宣傳,使復興會的宗旨廣爲人知,並擴大影響。

說起來,同是革命,但到底還是有分歧的團體,爭奪資源在所難免。而市場就那麼大,此消彼長,誰不想居於強勢。誰不想佔據主導?

時間不大,周華和陳春回來了,向陳文強彙報了巡防營的清兵在回來的路上劫掠村莊的事情。

陳文強想了想,說道:“你們倆帶上三十人,押上十來個清兵到那個村子,把他們搶來的財物還給村民。然後——”他伸手做了個下切的動作。

周華和陳春都是一愣,想詢問,陳文強已經擺了擺手。說道:“就這麼定了。我殺他們不是因爲他們是清兵,而是他們劫掠、殺人。罪有應得。”

打仗、戰爭是軍人、士兵之間的事情,在戰場上你殺多少人,都是在儘自己的本職。但涉及到無辜平民,那就是犯罪。

陳文強認爲如果不分清這個界限,不用血腥手段來使人們知道這個道理,當開始大規模地開始用武力推翻滿清時。遍處發生慘劇,無數平民爲之喪生,就會相當普遍。

殺一儆百,不只是向那些草莽再次重申紀律的嚴厲,再給將要來圍剿進攻的清兵一個警示。

陳文強起了殺心。而投降的俘虜卻並不知道。在他們看來,這夥亂民暴動起事,肯定要忙於招兵買馬,擴大勢力,而他們豈不是現成的人選。就算不被相信,也沒有被殺戮的危險,那以後誰還會繳槍投降,豈不是堵死了招降納叛的路子?

認識上的不同,使很多人難以理解陳文強的堅持。招降納叛在革命過程中是不可避免的,但陳文強從來不以人多勢衆來衡量戰鬥力的高低,對吸引進隊伍的人員有着不一樣的高標準。

在目前,陳文強也同樣沒有大肆冷的,起碼象鄭鴻名這樣形似無數個小聯盟的武裝,他不感興趣。而如果打散重編,勢必又會引起誤會,造成一定的混亂和內訌。所以,陳文強支持徐春山、李家俊這兩支復興會的準部隊招兵擴張,人員自然是身家清白、無劣跡,而對鄭鴻名,他不準備提出疑問,甚至連建議也不提。

從之前的計劃,鄭鴻名就只是被利用的對象,隨時可以放棄。現在的定位依然沒有改變,特別是在陳文強回到縣城,看到鄭鴻名的所作所爲後,更是確定下來。

……

縣衙門前,立起了一個木架子,劉中造領着些人,正把王緒祺和他的家人押過來。其中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兒是王緒祺的兒子,滿臉驚恐,嘴巴緊閉,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情。

不顧王緒祺的哀求,劉中造把王緒祺的辮子綁在木架上,讓他的身子吊在空中來回晃。在王緒祺一陣陣的慘叫聲中,劉中造命令他的兒子和家人坐在地上眼都不眨地看着。

越來越多的百姓圍攏過來觀看,竊竊私語,用手指點。劉中造愈發得意洋洋,揮着手裡的鞭子,不時讓王緒祺的慘叫更響一些。

“你,小東西——”王緒祺的小兒子幾乎就坐在父親腳下,兩眼直勾勾地向上看着,聽到劉中造叫他,他眼裡含着淚,把頭慢慢轉過來。

“別忘了今兒這個日子。”劉中造用鞭子指着孝子,大聲說道:“不光是讓你記着你爹象頭豬似的嚎,也是讓你小子長些見識。欠了債早晚要還,誰他孃的也一手遮不了天……”

抽泣聲打斷了劉中造的思路,一個女人坐在地上,離他只有幾步遠,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這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白嫩的皮膚和垂肩的頭髮,無助的神情讓劉中造更生出了爲所欲爲的想法。只是——

“吳帥,吳帥您回來了。”陳文強剛在城門處弄了幾張有煙霧背景的插着戰旗的照片,趕到這裡時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便開口詢問。

“王緒祺。大壞蛋一個。”劉中造表現出痛恨地介紹道:“縣令空缺,這傢伙可是把縣上禍害得夠嗆。光這賦稅,他就加了多少種,什麼鹽稅、漁稅、護路稅、灰石稅、商販稅、船網稅、山林稅,還有女子出閣捐、祠堂捐……”

“既是貪官污吏,那就明正典刑。砍頭示衆。”陳文強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說道:“告訴老百姓,咱們會清查府庫,把官府多收的苛捐雜稅都還給老百姓。另外,從今天起,那些亂加的賦稅一律不收了,該收的賦稅一律減半。嗯,大概就這麼個意思。我會找文書把告示寫好,張貼出去的。”

劉中造的嘴巴張成了o型,用力嚥了口唾沫,好似明白了陳文強的意思,連連點頭恭維,“吳帥真是仁義啊,咱們這個,中華復興革命軍真是仁義之師啊。自古以來……”

陳文強淡淡一笑,擺了擺手。說道:“把王緒祺的家人都帶下去,咱們不搞株連。而且,這裡馬上要成爲刑場,我要殺一批人。”

一批人?劉中造打了個寒戰,但見陳文強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只是在說一件平常的事情。

不管擇機退出後。鄭鴻名這幫人的結果如何,陳文強都決定要給老百姓點好處,讓他們知道打着那復興會大旗的部隊不傷民、害民。因爲這裡可能要暫時放棄,但早晚還會捲土重來。讓老百姓消除恐懼,支持擁護。是相當有意義的事情。

陳文強只帶着幾個護衛走進了縣衙,在內院被鄭鴻名的親信擋住了。也不是擋,就是帶着難堪的笑容,語意含糊地表示鄭鴻名現在不方便。陳文強面無表情,他從臥房的窗子那兒,聽到了裡面男人的笑聲,還有一陣女人的抽泣和。

“不是搶的,是吳緒祺的女人——”鄭鴻名的親信囁嚅着解釋着,“還沒等動手就自己往上湊,他孃的當過。當家的說,玩玩他家的女人,能讓他難受,他的賬也就清了……”

陳文強哼了一聲,轉身帶着人走了。這樣的傢伙,真是沒出息,剛得了個縣城,就掉進溫柔鄉了。看來,得儘快扶持徐、李兩家,把這復興會的大旗換個人來扛了。

……

不管饕餮的時間怎樣吞噬着一切,我們要在這一息尚存的時候,努力博取我們的聲譽,使時間的鐮刀不能傷害我們。

對於陳文強來說,時間很寶貴,以致於他有兄身乏術。看看他正在進行的事業吧,一邊指導着強卓實驗室的研發;一邊在各項工商業經營上抓總負責;一邊還要帶着一羣烏合之衆起義造反,並冷自己的忠實人馬;間或還得提出新的經營理念和銷售模式,讓公司爲他賺進更多的錢。吼吼,真是比雞起得還早,比狗睡得還晚,當然,吃得要比豬好很多。

一口吃不成胖子,誰讓咱根基淺,底子薄呢。當然,陳文強現在已經爲復興會打出了商標,這就是裝璜門面的招貼,革命的商標,不僅能表達出復興會的革命原則,更是標記出了復興會革命的領先和主導所在。

而以堅實的法學爲基礎,再結合中國的實際,爭取對革命之後的情形做到系統而具體、周到而詳盡的描本述,使社會各階層都能從這本著作中看到自身的前景,也就是革命以後的將要所處的地位和受到的待遇,則是以宋教仁爲首的理論團體所承擔的任務。

這還只是設想中的第一步,在這本著作中,還應該有復興會爲未來政府制定的各項政策及法律,從而爲自己的理論提供依據,並使其具有實踐意義。

雄心勃勃的設想,嘔心瀝血的作品,絕不是那姓洞而抽象,每到革命的關節眼上就要將其不厭其煩地重新解釋修改一遍的理論所能比擬的。

沒錯!這應該是暢想,應該是指導,革命,就是要象著作中所寫,不僅要打倒的皇帝,還要摧毀各種封建的社會關係,如此由才能使國家走上富強之路。

相對於復興會專業分工的細密運作,剛剛成立的同盟會顯然是稚嬾的。聲勢不小,卻沒有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成績來支持。而在復興會策動起義,打響商標的時候,他們正在羣起而攻之,與立憲派的旗手之一——梁啓超,展開着一場大論戰。

歷史,究竟是憑藉什麼東西,才能真實的、完整的保留下來,而傳之久遠?你讀到的歷史又是怎樣的呢?

可能是口頭的傳說,那自然是可靠的碑碣,然而,事過境遷,添添去去,叫它完全保留當時當地和當事者的心情,也會有些困難吧?也可能是很久之後那些真正的大手筆,苦心孤詣的網羅舊聞,在別人雕成的本來樸質的石像上,進行不必要的打扮和堆砌,給它戴上大帽,穿上漂亮的衣服,登上高底靴子,使人們看來,再也不認識那座雕像;還是身臨其境,聽到的就是一支喧兒,一支用笛子吹奏的喧,而不是之後動員整體的樂隊,經過改編而複雜化了的交響樂?

這場歷史上持續時間很長,影響極爲深遠的大論戰,到底留給後人的是思考,還是幾句短短的評述,或是簡單地以勝敗而論呢?

從結果來看,同盟會成立之前,北辰一派革命黨在留日學生中原本默默無聞、無人問津,這場論戰極大提升了革命黨的整體形象。通過與名滿天下的“言論界驕子”梁啓超過招,汪精衛、胡漢民等黨中秀才脫穎而出,革命黨從此不再被讀書人視爲無知無識的市井遊民與幫會暴徒。以此而論,說革命黨是論戰的勝方,似爲確論。

但從思想的深度來看,如果歷史沒有改變,一樁樁、一件件的歷史事實,又分明驗證了立憲派梁啓超們所言非虛,其先見之明、後判之準,實勝其論辯對手千百倍。

以此而論,百年前那場革命與立憲的大論戰,其歷史意義是頗爲可疑的。有道是,真理愈辯愈明,但有些時候,卻也未必。有些辯論者並非把辯論當成相互學習、相互提高、相互理解、相互接近的機會,而是爲了“統一思想”、黨同伐異,爲了傷人感情、損人顏面,一味誇大分歧、激化矛盾,不惜以“投槍”“匕首”惡意傷人,不憚造謠中傷、污言謾罵。如此辯論,則愈辯愈明的必不是真理,而是人與人、黨與黨之間的仇恨與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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