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節初吻
之前貝勒爾見過一次的那張臉又一次從門縫伸了進來。
“羅蒂雅大姐……”話未說完,那張臉就意識到局面不太對頭。“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們這一次興致這麼好……”
腦袋迅速的從門縫裡縮了回去。理所當然的,門再一次的被關上了。
“下一次我應該加一個不能從外面打開的反鎖。”羅蒂雅輕聲的自言自語。
羅蒂雅此時已經脫掉她的連衣長裙。她身上的衣服並不多,連衣長裙之下只是簡單的內衣罷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選擇的,這是那種極其惹火,半透明的類型。這也是鷹隼城的娼婦用無數實踐證明的,最能夠勾引起男人慾火的衣服。
“好吧,羅蒂雅女士。”貝勒爾這個時候已經側過臉,眼睛盯着牆壁。“你贏了。你向我證明了一個真理,只要女人肯落下臉皮,男人壓根就不堪一擊。不過說句實話,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筆錢。”
“我知道你沒帶那麼多錢……話說回來,這不需要智力就能理解。”羅蒂雅並沒有嘗試穿上自己的連衣長裙,而是就這樣自然的重新入座,絲毫也不在意自己身上只穿着單薄的,半透明的內衣。“您只需要寫一個欠條。上面有您的簽名和您的印章就可以了。”
“哦,您想派人去我家裡拿錢?那可是一趟不斷的旅途啊。”
“不需要,我可以直接把欠單賣給商會……這座城市裡,好幾個商會有這種買賣。您是一個富有的人,在商會那邊信用很好。所以只需要打一個很小的折扣我就能換來錢。”
“我可以問一下,對你來說,把這些機密的消息賣給我,是不是等於對女王的背叛?”
“背叛?”羅蒂雅看上去似乎想了想。“不,我不覺得是背叛。”
“哦?可是,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我們的小女王……還有那個艾修魯法特伯爵,似乎不打算將這些消息告訴我啊。”
“哦,可是他們也沒有禁止啊。將消息出賣給敵人,那確實是背叛,但是我現在做的是講消息出賣給盟友啊。難道這一次將軍大人您不是作爲盟友來到鷹隼城的麼?難道將軍大人不是和我國並肩作戰的麼?告訴盟友一些秘密,也許會讓人不太高興,但是卻實在算不上‘背叛’啊。”
貝勒爾嘆口氣。“羅蒂雅女士……我記得您剛纔說過,”他盡力換了一個話題。“這家店是您的?”
“沒錯,這家‘紅薔薇’是屬於我的。”
“我看它生意很不錯。”貝勒爾說道。“有了這麼一家生意興隆的店,您爲何要對金錢有如此的執着呢?”
貝勒爾看着對面的女人。誠然,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身體充滿了誘惑,但是她的神情卻讓人不自覺的想到一隻盯着青蛙的毒蛇。
“沒什麼理由,就是我需要錢而已。”羅蒂雅回答道。
“恐怕您要失望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有錢人。”貝勒爾最終還是嘆口氣,向對方攤牌。“雖然我確實對您的消息有興趣,但是我壓根付不出您想要的價格。”
“你……每年單單從領地上得到的稅收,就至少有二十萬金奧利。有人甚至估計你這方面的收入能達到五十萬!而你的開支……比起你的收入而言簡直是微不足道。最後,我從銀魚商會那裡得到情報,說你在他們的商會那裡,曾經積攢了超過兩百萬金奧利的存款。”羅蒂雅的神色沒有一絲放鬆。“而這個數字甚至是多年以前的了……不要告訴我所有這些都是謊言!”
“不是謊言,我曾經很有錢……可惜的是,所有的這些錢,在我這次率軍出發的時候,就作爲國家撥付的軍費,花光了。”貝勒爾回答。
“你說什麼?”
“這一次我們可憐的國王陛下和他同樣倒黴的財政大臣已經付不出軍費了。”貝勒爾再次嘆了口氣。“所以我只好自己出錢。士兵上戰場必然要提前預支軍餉,此外還必須採購大量的物資……總之完全是燒錢。”
羅蒂雅不禁一陣愕然,半天說不出話來。但是最後,她突然變成了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前俯後仰。由於衣着的緣故,春光大泄,讓貝勒爾的眼睛看的目不轉睛——反正這個是免費的。
“原來世界上……這種人也不止一個嗎?”良久,羅蒂雅終於停下笑,用一種自言自語的口吻感嘆道。
“所以,親愛的女士。”貝勒爾攤了攤手。“雖然您又聰明又有技巧,但是石頭是榨不出油來的。雖然我也很想達成這筆交易,可是事實是我也無可奈何。真的很遺憾。”
“全部花掉了?貝勒爾將軍,您……沒有親人嗎?就沒有想到爲他們留下一點遺產?”
“很幸運,我在這個世界上是孤孤零零的一個人。”
“哦?對了,我想起來,根據教會那幫人說的……您好像是個非常自律……非常潔身自好,始終保持童貞的男人?”羅蒂雅這個時候已經放棄了自己最初的計劃。如果貝勒爾沒有說謊,那麼他對她來說,已經成了一塊食之無肉棄之有味的雞肋。她原來的心思慢慢淡化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惡作劇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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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那邊總是比較誇張。”貝勒爾回答道。“他們擅長製造聖徒。”
“是因爲那方面不行嗎?”羅蒂雅突然站起來,朝着貝勒爾過來。看着面前半遮半掩,充滿誘惑的,貝勒爾情不自禁的感覺到喉嚨發乾。“我還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對女人沒有興趣的呢。當然,也有一些男人只對男人有興趣,不過你明顯不是這種類型的。”
“我不相信男人能抵禦本能的衝動。”羅蒂雅靠近過來。貝勒爾知道自己應該把頭轉過去,或者把對方推開,亦或者嚴詞拒絕。但是實際上,他的身體發僵,眼睛死死盯着羅蒂雅的身上,連動都不能動。“這是用無數次事實證明過的。不管是表面上裝出多麼正經的男人,一旦撕下面具,就會變得……”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柔,越來越充滿誘惑。不知不覺中,她已經靠得如此的近,以至於貝勒爾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吐息在他臉頰之上吹拂。
貝勒爾本能的想要求助於他引以爲傲的智慧頭腦。但是不幸的是,他的腦子在這個關鍵時刻卻硬是卡殼了。他的頭腦一片混亂,以至於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在他有生以來,還真的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就像每個人知道的一樣,貝勒爾確實是個潔身自愛的人。所謂的潔身自愛絕不是指他會主動來什麼“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什麼的,而是指他盡其所能的遠離此類麻煩。換句話說,等到麻煩真正的找上門的時候,貝勒爾才發現自己完全沒有經驗來正面對付這種挑戰。
能與眼前情況類似的只有在舞會上……貝勒爾雖然長相普通,但是他的權勢、地位和功績依然能夠吸引那些女人靠近。不過,所有的這些女人當中,哪怕最大膽的,也無法和此刻的羅蒂雅媲美。這已經是最裸的勾引了。
“聽說有女人主動向你求婚,你卻拒絕了?爲什麼?”羅蒂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着。
“我……我只是……”貝勒爾拼命的想讓身體控制理智。“不想讓我的罪孽……傳給子孫……很可笑嗎?”
不知道爲什麼,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稍微能鎮定一點下來了。
“不可笑……一點也不可笑。”羅蒂雅說道。貝勒爾身穿的只有一套睡衣,而她的手卻在睡衣之上游走着,激發着男人天性之中的。本能就是本能,不管它被掩蓋多深,不管它沉睡多久,它都依然存在,而且只要它醒過來,它就和最初一樣強大。“原來那句話是真的……有人告訴過我,無論看上去多麼正直的人,都會在某處犯下罪孽,然後又從某處去償還……你也是一個嗎?”
“畢竟我也是一個凡人,如何能免俗……”
貝勒爾發現自己的手居然在發抖。按照理論,他的手本來應該堅決的將羅蒂雅推離自己身邊,但是此時卻居然在發抖,而且動彈不得。
然後,他感覺到一個柔軟而溫暖的感覺,某樣東西輕輕的貼上自己的脖子。那種輕柔得令人的觸感。
“爲什麼會有罪惡感呢?有時候我真的弄不懂你們這些男人。”
“無數生靈在你一念之間化爲冤魂……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人,是無法想象那種感覺的。”
“原來如此嗎……”
隨着這句話,羅蒂雅突然纏上了他的身體。接着,他感覺到自己的雙脣被緊緊的壓住。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在他回過神來之後,他才發現羅蒂雅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房間的中央——具體的說,正在那裡嘗試着將後背的一個釦子扣上。她花了不少力氣才解決了這個麻煩。
“看到女士有麻煩,怎麼一點也不來幫忙?”羅蒂雅輕蔑的看了他一眼。
“這是……我的……”貝勒爾遲疑了一下,突然說道。
“知道,是初吻對吧?”羅蒂雅回答。“不用這樣看着我,我不會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