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旗老大的動作敏捷得簡直不像個獸人。他向側面閃開,以驚人的速度避開了極惡老大勢在必得的一擊。
“主人,體重差異太大。您不能和他進行任何撞擊……否則以您的體重肯定會吃大虧。”腦海裡,嘉莉發出警告。
血旗老大深深知道戰鬥是雙方各種素質的綜合較量。這種素質包括速度、力量、耐力和技巧,也包括臂長、武器裝備乃至體重。比如此刻極惡老大選擇的盾牌撞擊戰術,這對於體重較大的一方就極有優勢。不管力量上到底誰強誰弱,只要雙方撞上,那麼體重較輕的一方就會被撞退、撞倒甚至是撞飛。
極惡老大再一次依託盾牌撞過來了,因爲他覺得這種戰術很有效。
“主人,小心!”
血旗老大單手握劍,凝神看着疾衝而來的敵人。極惡老大全身藏在盾牌之後,看起來彷彿如同一座移動的鋼鐵堡壘一般,完全找不到可以下口的位置。
他們第二次撞在一起。不過這次血旗老大已經有所防備,反而藉助撞擊的力量向後跳開,拉開了雙方的距離。
“你這個地精養的渣滓,俺要讓你見識見識啥米叫做厲害!”極惡老大第三次衝了上來。
雖然說可以如法炮製的反覆避開,並一直這麼拖延下去,等待自己的小子勝利後前來幫忙,但是這一次血旗老大不打算這麼做。極惡老大雖然很強,但是比起溫蒂妮而言還差得很遠。如果他連這個獸人酋長都打不過,那麼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的自我鍛鍊和修行就毫無意義了。
血旗老大深吸了一口氣,穩穩的站在那裡,斜舉長劍,在極惡老大撞上來的最後一瞬間向側面跳開。極惡老大撞了一個空,他的眼角看到了血旗老大已經閃到了他的側面。極惡老大不假思索的一斧頭劈了下去。
血旗老大略微下蹲,長劍橫過來,擋下了極惡老大凌空而下的一擊。他以大地爲依託發力,劍和斧頭的較量此刻和體重無關,而完全取決於雙方的臂力。而臂力較量的結果是勢均力敵——極惡老大沒能砍下血旗老大的頭,血旗老大也沒能把斧頭崩開。
極惡老大試圖用盾牌移動回來護身,然而血旗老大卻用難以置信的速度和技巧切進了這個不是空隙的空隙。他一劍斬過,迫使極惡老大用斧頭抵擋。但是極惡老大這一斧頭卻擋了一個空,因爲這一劍居然沒什麼力氣,完全是虛招。而極惡老大卻已經用力過猛,斧頭來不及收回了。
血旗老大的眼中閃耀出了獵殺者銳利的目光,接着長劍回手,揮舞出了真正的致命一擊。長劍從空門大開的極惡老大脖子上切了進去,切斷了氣管、食管和血管,乃至頸骨,把極惡老大半個脖子都切斷了。極惡老大用絕望和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對手,後退半步。伴隨着他頸血狂噴,他的力氣也飛速流逝,盾牌和斧頭都落到了地上。接着他的整個身體也向後摔倒,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呼出了生命最後一口氣。
四周的戰鬥很短時間就塵埃落定。本來極惡小子在數量上就佔着劣勢,現在眼看老大戰敗被殺,他們完全喪失了繼續作戰的勇氣,掉頭就跑。少數幾個腿短的立刻就步上了老大的後塵。
一個地精這個時候急匆匆的趕過來,血旗老大認出是格拉布。在剛纔兩個老大率領着部下來一場對決的時候,格拉布站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遠遠的看着,直到現在戰鬥結束後才跑上來。
“老大,我給你帶來了這個!”格拉布晃動着手裡的一根長長的竹竿。接着他跳到了極惡老大的屍首上,拔出短劍,把極惡老大的頭給割下來。在極惡老大活着的時候,借給格拉布十個膽他也不敢對極惡老大動手,但是既然現在極惡老大死了,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任何一個綠皮,哪怕是格拉布這種地精,都可以隨意的踐踏他的屍體。綠皮們可沒有尊重死者的習慣。
格拉布忙碌着,很快就把極惡老大的腦袋掛在了竹杆上。
接下來的戰鬥幾乎沒啥值得一提的。當極惡老大的腦袋掛在竹竿上四處晃盪的時候,就連最頑固最好鬥的極惡小子都完全喪失了鬥志。接下來的戰鬥只是一場圍獵,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整個極惡部落的營地裡到處是四處奔逃的極惡小子,以及如同趕集一樣輕鬆熱鬧的追殺極惡小子的血旗小子。戰鬥很快就從極惡部落的營地蔓延到附近一帶的山林。血旗部落的獸人們在營地四周成羣結隊的搜殺躲藏和逃走的極惡小子,而地精們忙着割斷受傷的極惡小子的脖子,搜刮屍體上所有能找到的財物,順帶趕着史古格吞吃掉屍體。
總之,等到天黑的時候,戰鬥已經完全結束了。極惡部落的營地現在屬於血旗部落了,整個營地裡都是到處狂歡的血旗小子。極惡老大的頭掛在營地中間,和旗杆並排在一起。老大死了,傻瓜都知道極惡部落已經徹底玩完了。
第三天,迂迴敵後的極惡小子們終於趕到了他們的位置。這裡是山的另外一邊,而且和預計中的一樣,上山的路上沒有路障,沒有弓箭小子,沒有弩炮——事實上,沒有任何防禦措施。計劃中的進攻戰完全沒有發生,因爲極惡小子們一直沿路衝到了山頂都沒見到一個敵人。
設立在山頂上的血旗部落的營地已經完全消失了,只留下少數痕跡,比如說發黑的篝火堆、史古格吃剩的爛肉等等。也就是說,血旗部落已經撤走了。目標消失,極惡小子們大眼瞪小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個時候,幾個陌生的身影從極惡小子們的對面走了出來,一直來到猶豫不決的極惡小子們的對面。
“是血旗老大!”一個眼尖的地精叫了起來。領頭的那個陌生人正是血旗老大,血旗部落的頭子,也是極惡小子們的敵人。
理論上說,既然數量上對比如此懸殊,極惡小子們應該一擁而上把血旗老大當場砍翻。問題是血旗老大和他幾個隨從的神色是如此的鎮定自若,讓極惡小子們反而躊躇着一時不敢動手。
一個舉着一根長竹竿的地精走了過來。當看清楚這根竹竿上懸掛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之後,極惡小子們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你們這些小子們聽着。”格拉布仗着老大的威風,得意洋洋的大聲向極惡小子們宣佈。說實話,他真的很享受這種感覺。所有的這些綠皮,包括比他個子大上很多的獸人,都老老實實的在恭聽他的話。這一切都是因爲他跟了最威、最猛、最強的老大。
“極惡老大這個渣渣已經完了!他再也不是老大了!血旗老大做掉了他,所以現在血旗老大才是真正的老大!”
“對!”血旗老大從格拉布手裡接過竹竿,把極惡老大的腦袋好好的晃了晃。“你們都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這個決定是不難做出的。綠皮只會追隨強者,沒有綠皮會追隨已經死掉的老大的。
這場勝利對於血旗部落來說,是一個了不起的大勝利。血旗部落一口氣吞併了極惡部落,從一個只能算得上中等勢力的老大一躍變成了一個擁有較大勢力的老大,手下已經有上萬之衆。理所當然的,血旗老大在接收了極惡部落大部分小子的同時,也接收了極惡老大原來的地盤,包括極惡老大的老巢,在鐵爪山脈的中心區域有了自己的一塊基地。
不過更重要的是,隨着接收了極惡老大的手下,血旗老大也得到了他所需要的各種消息。
他現在已經知道,整個鐵爪山區,呈現一種外鬆內緊的奇怪格局。在鐵爪山脈的中心區域,以鐵爪要塞爲核心,分部着近二十來個部落,彼此的地盤犬牙交錯,衝突不斷。這二十來個老大全部都是擁兵數萬的大軍閥,而剛剛被他滅掉的極惡老大實際上還只是勢力比較弱的一個老大,地盤也在較外圍。
所有的軍閥,目標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攻克鐵爪要塞,成爲整個山區無可爭議的首領,“最強大”的老大。而現在,佔據鐵爪要塞的獸人部落是獵頭部落,或者用他們更喜歡的全名“打贏之後全砍頭部落”。不過獵頭老大雖然說是佔領了鐵爪要塞,但卻是那種投機取巧的結果,是利用其他部落彼此相持的機會佔領了要塞,其實力沒有得到所有部落的認同,因此他並沒有能成爲“最強大”的老大。現在這裡依然是烽煙四起,戰火不絕。經常有某個老大在戰場上被做掉,部落立刻散夥的消息傳來。當然也不斷的有新的老大在外圍崛起,率領着自己的部落加入這場大混戰,爲成爲“最強大”的老大而努力。
比如剛剛加入這場大混戰的血旗部落和剛剛被車飛的極惡部落就是最好的範例。
必須說明的是,鐵爪要塞旁邊有一個巨大的鐵礦礦坑(這也是爲啥這個要塞每個綠皮都想要的緣故),通常情況下佔據鐵爪要塞的部落會完全控制這個礦坑,但是由於獵頭部落本身實力不足,所以每個老大都可以在這個礦坑裡參上一腳,用裡面的礦石爲自己打造武器,武裝軍隊。
正是這種混戰的局面,讓整個地區的情形處於一種動態的平衡。因爲彼此牽制,互相忌憚的狀態,各個老大之間很少出現類似血旗部落和極惡部落所爆發的那種決一死戰的情況。更多的是小分隊的衝突,勝負都無法動搖部落的根基。而且每個老大都修建了易守難攻的老巢。就算在戰場上打敗了對方,想要徹底剷平一個部落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別提經常會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事情發生,讓老大們不得不保持幾分顧忌,無法全力以赴的廝殺。
極惡老大的老巢(當然,現在已經變成了血旗部落的基地)是一個修建在山峰上的營寨,工事齊全,防禦堅固。血旗老大已經在這裡呆了幾天,一方面召集手下,另外一方面打造武器,爲下一步戰鬥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