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但丁說的沒錯,他的確殺不了我,因爲他現在的力量不足三成,但是同樣的,我也拿他無可奈何,那堅硬的軀體就連靈甲炮也無法重創,我現在所希望的就是他和狄安娜一樣,需要靠能量來維持行動,一旦失去了能量維持,那麼他也就不足畏懼了,但是從他猛烈地攻擊和飛快的移動速度來看,他似乎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

“鎖定!”但丁的左眼閃出一道紅光,我的胸口立刻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符號,就在我沒有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一個冰藍色的能量球已經在但丁的手裡凝聚完畢。

我並沒有閃躲,暗神力在我的雙手處形成了護盾,但丁剛想將手中的光球發射出去,卻被我摁在了手裡,能量球在但丁和我之間爆炸,一陣金屬撕裂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而我身體周圍的暗神力也被震得粉碎,身體上立刻生長出像龍鱗一樣堅硬的鱗片,可是即便如此還是被震得血跡斑斑。

但丁並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被自己的力量所傷,左臂的肌肉被完全撕裂,露出了腥紅的肌肉和鮮血。不同的是,他的骨頭上卻刻畫着許多我不懂得符號和線條。

但丁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狄安娜,右手再一次凝結出一顆能量球,他的意思很明顯,在狄安娜的身上絕對有我們不能知道的秘密!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狄安娜必死的時候,狄安娜卻做出了讓我們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舉動,身後的光翼大展,狄安娜在自己即將死去的時候發動了瞬間移動,雖然只是十米的微小距離,但是躲開了讓它粉身碎骨的一擊。衝擊波將它的身體震出好遠,當但丁還想發動下一擊的時候,卻被我攔了下來,拿我沒有辦法的但丁雖然很不甘心,但是還是選擇了暫避鋒芒。

但丁終於不堪忍受這平靜的局面,率先出兵將形勢扭轉,我手下的三個城市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裡就被先後攻破,他手下的那批特殊的戰士在這幾場戰鬥中立下了奇功,相比於血龍魂戰士,但丁製造出來的神靈武士則更加強大,我不知道但丁使用了什麼手段,那些所謂的神靈武士全部都是不死之身,就算是頭顱被人砍掉,身體依然可以憑藉着本能將對手撕碎,這是先前的血龍魂戰士所不具備的。

不過我也很快還以顏色,行動敏捷的血族軍團悄悄地繞到了帝國的後方,在他們的屁股後面猛的放了一把火,雖然這是在但丁的意料之中,可是還是讓膠着的戰線發生了轉機。

狄安娜也在莫萊的勸說,和自己內心的掙扎下告訴了我們很多連聖殿騎士團都不知道的武器製造技術,看來但丁果然在狄安娜的身上做了很大的手腳,並且,從一開始,但丁就沒有相信過聖殿騎士團。

一種被稱爲火藥的物質被製造了出來,火藥這東西在很久以前曾經出現過,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就突然消失了,據說是隨着一塊大陸一起消失的,而當火藥傳入斯坦利大陸的時候,卻因爲戰亂而遺失了火藥的製作方法,火藥也因此從來沒有在大陸上發展開來。

當第一批火藥被製造出來的時候,誰都沒有報以信心,畢竟誰會認爲一堆黑乎乎的飛沫狀物質會是可以媲美中級魔法的殺傷型武器呢?說是毒藥恐怕都沒人相信吧。

可是有一句話叫做人不可貌相,火藥同樣也證明了這句話,當一把把的火藥被壓縮進一個堅硬的鐵球中密封好發射出去之後,敵方軍隊內傳來的慘呼聲讓我們的所有人都震驚了,那一堆堆看上去黑乎乎的粉末竟然能夠表現出如此驚人的威力。

奇怪的是,但丁絕對知道火藥的配方,但是他卻並沒有讓帝國部隊去裝備,帝國軍隊使用的仍然是弩炮這種強力冷兵器,不過在但丁精妙絕倫的指揮下,我和莫蘭的聯軍一時還沒有辦法將格局打破,只能像蠶吃桑葉一樣,一小口一小口的縮小他們的勢力。

不過,雖然緩慢,但是卻很穩,七個月的時間佔領了一座城市,但是每當佔領之後,對方卻無法奪回來,在強大的火藥武器的駐守下,弩炮這種過時的冷兵器似乎黯淡了許多。

前方硝煙瀰漫,後方也一樣是忙得一團糟,雖然我不知道但丁是否擁有感情,但是我已經確定他絕對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時隔一年之後,但丁做了和我當年一樣的事情,派了三千敢死隊在我的後方大肆燒殺搶掠,不過我使用的是珍貴的血族軍隊,而但丁卻更簡單,選擇了物美價廉的死囚來在我的後面放火,這些囚犯生存能力都很強,也很對躲藏,至今我都沒有將他們剷除乾淨。

不過這些都是小打小鬧而已,戰局依然是是雙方對等,我們有再一次回到了同樣的起跑線上,這不是我要的結果,同樣也不是但丁想要的,我們雙方都在醞釀一個可以將對方徹底剷除的計劃。

我的計劃就是,在但丁開始行動之前,找到剩下的四名魔將,啓動召喚神靈的法陣,當我成爲真正的神之後,但丁的一切計劃就都是玩笑而已。

雖然聽起來很簡單,但是這卻是一個絕對能將但丁徹底剷除的方法,但丁的計劃雖然我不清楚,但是他覺得能夠猜到我在想什麼,他的計劃估計就是想辦法來壞我的好事,只要我無法成神,那麼對於時間無限的他來說,總有一天可以找到我的破綻,進而徹底的打敗我。

但是尋找到第四魔將是需要機遇的,我雖然自大,但是還沒有做到可以逆天改命的地步,這種事情還是需要等,但是我有預感,我不需要等太久了。

艾莫拉,聖殿騎士團的一名百騎長,和阿戴隆特一樣,都並不怎麼引人注目。

艾莫拉並非那種固執愚昧的人,並不會往一個方向一直走到黑,他懂得變通,當他知道聖殿騎士團註定要在這場戰爭中滅亡的時候,艾莫拉的表現很平淡,當他知道聖殿騎士團要和我這個打算毀滅大陸的魔王一起並肩戰鬥的時候,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

在別人的眼裡他就像一塊石頭,少言寡語,默不作聲,就算要他幫忙他也不會有什麼怨言,有人問他爲什麼總是這樣對什麼都坦然接受的時候,艾莫拉選擇了和以前一樣的沉默,不過,當用沉默迴避之後,艾莫拉的臉上總會出現一種很無奈的表情。

起初他作爲我第四魔將的候選人,伊蘭絲對他的評價很低,就是一塊普普通通憨厚老實的人,這種人在農村可以找到很多,伊蘭絲很疑惑我爲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和普通農民差不多的人來做候選人,不過我也用沉默回答了她。

漸漸地,伊蘭絲看出了一絲門道,艾莫拉的沉默和普通人不同,就算是在沉默的人都有爆發的一刻,比如親人死去,父母離異,妻子被人調戲,兄弟陣亡之類,但是艾莫拉卻沒有,當艾莫拉的一名很要好的朋友,在戰鬥中陣亡的時候,艾莫拉並沒有表現出傷心,但是也沒有表現出其他情緒,就像知道自己丟了一件很不起眼的東西一樣,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起初我認爲艾莫拉似乎發現了我的計劃,而故意做出來的假象的時候,伊蘭絲卻告訴我,監視他的工作都是由伊蘭絲自己完成的,對於伊蘭絲的身手,和可以說是在相信不過。

一個月之後,艾莫拉的父親也在戰鬥中犧牲,同樣,艾莫拉並沒有表現出傷心,在葬禮上,艾莫拉的表情也一樣是很冷淡,既不傷心也不難過。

這讓我大感奇怪,如果說是冷血無情的話,那麼艾莫拉也不會有朋友,更不會有妻子,思考了許久之後,我最終決定親自去監視他。

我連續觀察了艾莫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裡艾莫拉並沒有什麼變化,早晨鍛鍊,中午休息,晚上繼續修煉武技,十點的時候睡覺,偶爾會負責以下後勤的工作,或者陪陪自己的妻子,但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也許艾莫拉真的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而已,或許是我太過於緊張了,在反覆分析了這幾個月對艾莫拉的觀察之後,我選擇了放棄他,不過,在這個時候,艾莫拉終於給了我一個遲來的驚喜。

艾莫拉上了戰場,因爲聖殿騎士團總是戰鬥在戰場的最前線,所以傷亡的人數很多,死去的就不說了,單單是重傷的人就已經讓聖殿騎士團承受不起了,但是作爲我這一方最強的戰力,聖殿騎士團只能衝在前面,苦苦支撐着好不容易纔得到的平很局面。

和之前一樣,對於上戰場艾莫拉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或者是興奮,就像是吃飯一樣,艾莫拉的武技雖然不高,但是對手也並不是很強大,一場戰鬥下來,艾莫拉出了呼吸有些因爲勞累而顯得有些急促之外,盛夏的並沒有什麼不同,看着地面上的屍體,艾莫拉就彷彿是看死豬死狗一樣。

就是這一場戰鬥,讓我發現了艾莫拉的異樣。

艾莫拉太勇猛了,勇猛的甚至讓他的敵人都感到戰慄,在正常人的眼裡那完全就是自殺的打法,周圍的刀劍彷彿沒看到一樣,就算是身上被敵人的武器劃出一道道傷口,艾莫拉也像毫無感覺一樣,將自己的劍送進敵人的胸膛。

看着艾莫拉的行爲我想到了一句話。

“求生者死,求死者生……”這是一位久經沙場的戰士說的話,雖然是隻名言,但是歷史上能夠做到的人出了艾莫拉,我還沒有見過第二個。

連續的三次戰鬥,艾莫拉的身上已經留下了無數的傷痕,艾莫拉還很年輕,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戰鬥,也是第一次殺人,可是他的表現卻像極了飽經沙場的將軍,出了對於血腥味有些不太適應之外,那些信任剛上戰場的緊張和害怕,在他的身上連影子都找不到。

連續觀察了一個月之後,我終於打算讓他知道我的想法,無論如何,我都要讓他成爲我的第四魔將。

當我找到艾莫拉的時候,艾莫拉在一次戰鬥中被敵人的弩箭貫穿了身體,雖然醫生已經盡力搶救,但是艾莫拉傷的實在太重,當醫生們打算爲艾莫拉實行安樂死的時候,艾莫拉卻拒絕了。

“這是艾莫拉第一次說出拒絕的話。”

艾莫拉的一個朋友低沉的說道。打開了身後病房的門,讓我進去看望他。

躺在病牀上的艾莫拉臉色蒼白,但是精神卻很好,這只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現在的艾莫拉,最多還能撐兩個小時,他靜靜地看着天花板,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樣。

“爲什麼不打算用安樂死呢?你現在不是很痛苦嗎?”我對艾莫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