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的戰事越來越明朗,大規模的攻防已經不可能看到,大批的部隊進行馬不停蹄的輪換。令道明臣感到遺憾的是,還沒有輪到他們上場,大規模的特工戰就結束了。在雙方特工的對抗中,曾讓美國的特種兵頭疼不已的越南特工在中國偵察兵面前,只能俯首稱臣。
不過,這未免讓道明臣這樣的偵察兵感到很遺憾。
讓老耿感到意外的是,看上去瘦弱的道明臣居然是偵察連中“半移動側身靶”的冠軍得主,這使得本來對道明臣極有好感的老耿更是對自己的獨特眼光自傲不已。
在休整期接近尾聲時,到了真正的加入儀式,老耿的連隊雖然是中國百萬大軍中的一員,但也是歷史悠久,它的前身遠述可以敘到長征時鼎鼎大名的“紅五連”。光榮的部隊當然有很多的規矩,文身就是其中的一項老傳統,因爲早期的工農紅軍中也有江湖人士,所以這項傳統也在“紅五連”一直傳到老耿的“紅色赤龍”。
其實,別的偵察連也有這樣類似的做法,在朝鮮戰場上把大鼻子們殺的雞飛狗跳的“夜虎”連,就是用一種罕見的螢火蟲的熒光粉來文身,做出來的文身在夜裡居然會發光,害的老美的將軍在朝戰中驚呼:“夜晚是屬於中國人的!”確切的說是屬於“夜虎”的。
作爲同樣的部隊,“紅色赤龍”和別的偵察連相比始終有點吃鱉。而且,他們的文身是用鴿血來文制的,平時看不出來,一喝酒,一打架,一干血氣上涌的事(譬如那事兒),就全現出來了。上次和直屬炮連的痞子打架,一聲吼,每人脖子上一條酒紅的大龍。不過這嚇不住直屬炮連的痞子們,他們以前的前身是抗戰時期的大刀隊,特長就是肉博。日子就這樣在一天一天中劃過,慢慢地熬到了上陣的那一天。
接替的任務由於特工戰的結束,把從滲透敵後方40km,變成了者陰山一線到法卡山的佈防。我們的戰略已經從進攻變成了防禦。而偵察連的任務也和尖兵差不多。
這次的換防是接替的大名鼎鼎的“老山第一殺手”項小平的防地,每個人都來想一睹偶象的風采,畢竟一個陣地,七個射擊位,一天就29條人命不是誰都能辦到的。
只是現實的差距和傳說畢竟有不同。項小平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戰士,表情的木衲連公讓的最象傻瓜的劉震撼也不趨多讓。加上灰黃的頭髮和拘謹的動作,道明臣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敵方在喇叭裡成天翻來覆去廣播的“第一殺手”?
失望歸失望,但一想到馬上就要換防偶象的地盤,心中還是忍不住激動的要尿尿。有臉皮厚點的已經在盤算成爲第二殺手的無限可能。在夜裡,果然有死性不改的,搬出*那一套,晚上在操場上貼上了一章大字報《論第二殺手的可能》,結尾頗有氣魄,說道“我能,無限可能!!”。直把沙場當商店,人頭任買,豪氣萬千。
道明臣雖然自大,但還沒有自大到這般田地。由於目的地是法卡山的貓耳洞,所以所有的戰士也一律換成土綠的軍服。前段時間的我方特工實在把越方打的夠嗆,所以,迷採服是越方狙擊手的重要目標。部隊這麼做也是長遠打算。
偵察連的士氣也因爲這個而低落了不少。但道明臣卻曉得其中厲害,他是候補的狙擊手,知道這樣的狙擊步槍的光學瞄準器具的精確度。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團部的直屬軍工隊已經開拔,大車的罐頭,香菸,壓縮餅乾,午餐肉,紛紛上路。
大兵們雖然每個月津貼不高,長時間累計下來也蠻可觀。既然要上戰場,就沒不要節儉了。每個人都在忙着去採購,整個偵察連給人的感覺倒是有點業餘軍工的味道。
道明臣在邊民開的店裡居然看到了副麻將,這可是好貨,平常的撲克也要玩到爛,這玩意可是玩不壞的。道明臣開口問了問價格,好傢伙,50塊!當時50快可是個大數,兄弟兩加起來也沒怎麼多啊,這麼多錢可以讓個黃花大閨女陪睡一個月。
兄弟兩目目相睽,道明臣二話沒說,向後點點頭,人熊一般健壯的劉震撼上來就是一個槍托,中**人太實在了,棗木和臉的親密接觸讓麻將變成了五塊,兩人在別人小聲“兵痞”聲中揚長而去。從團部的榴彈炮連的炮衣上劃下一塊麻將布,惹的第二天,榴彈炮連的老闆在那把兩頂大綠帽先免費送給了兩兄弟,距後來的老人回憶,那天榴彈炮連連長真的是氣的不行。
其實老闆們還是很支持大家的業餘娛樂的情況的,很多人也買了吉他,口琴什麼的,道明臣可是玩這個的好手,可是手頭的錢全變成了“紫光閣”,無奈之下,想去偷文工團的樂器,不曾想遇到了一位大姐洗澡,差點被人認出來,好在跑的快。
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到河邊削了根鳳尾竹,剜了五個洞,貼上一片蘆葦膜,權充自娛自樂。
大家看來都是那麼的平靜,似乎是在赴一場盛宴,其實誰都明白,者陰山到法卡山這一帶,因爲部隊的快速穿插,空白還是很多,多若牛毛的公安兵和民兵是非常危險的。這個小國已經打了100多年的仗,說他們是怎麼怎麼的菜,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
兄弟兩躊躇滿志的回到兵營,道明臣還在把玩手中的那支竹笛,劉震撼一把推了推他,“哥,看,那傢伙!”道明臣一看,原來是還在菜鳥時和他們吹牛馬扁香菸的那個痞子,這個仁兄雖然剃了個光頭,但是他那誇張的語調,憂鬱的眼神以及那經典的yy“你們知道不,木栳族女孩是不穿內衣的,她們的屁股白的、、、、、、”,仍然將他深深的出賣在道明臣面前。
劉震撼恨恨地說“這個癟三,又在馬扁那些新兵*的香菸了”道明臣憤憤地咬咬牙,“這***,上次我半包*紫光閣*全被他騙了”,也難怪,看到騙子還能在這胡吹,難免心中很失平衡。劉震撼一臉鬱悶,“怎麼這麼多人相信他,這他媽都是吹!還有那個呆鳥,居然還咽口水,操!!”其實他忘了當初他的口水也是黃河氾濫。
光頭仁兄哪裡知道,兩雙牛眼在象他噴射香菸被騙的仇恨怒火,仍然在口沫四濺的講述。胸口不知從哪兒搞來的一塊軍功章,別在口袋的兩支鋼筆的下面,當時能在胸口別上一支鋼筆的就是文化人了,何況是兩支!當然如果別三支,那一定是投機倒把的鋼筆販子了。光頭仁兄絲毫沒有大儒應有的形象,依靠軍功章的說服力,越發地把菜鳥的香菸騙了口中。
光光的腦袋也因爲大豐收而泌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頗有“大珠小珠滾玉籮”的味道。臉上的酒刺伴隨着激盪的語調,飄出一片酒紅,上面的白色的膿頭看上去都象是說了口吐白沫的小嘴。黃板牙在腮幫劇烈的抖動中時不時露崢嶸。世界上本來沒有牛,吹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牛!光頭仁兄的大嘴似乎無法抑制自己的吹牛的熱情了,越發的沒譜起來:“上次公安屯一役,未來十年越南北方的寡婦都會痛哭,我們*紅色赤龍*、、、、”
邊上走過了兩個象軍刀一樣精幹的戰士,小聲的嘀咕一個字也不拉的傳進兄弟兩的耳朵。
“操,那傢伙又在馬扁菜鳥了!”語調的可惜似乎覺得自己不能去當騙子而感到很可惜。
“日,不知道這次是冒充哪個偵察連,別是我們*夜虎*就好”
“算了算了,誰讓他是老天爺(比團長大的官兒)的大姨媽的侄子呢,我們不要管了。”
聲音漸漸遠去,後面的話題也變成了沒營養的醫務班哪個女兵風騷,哪個青純之類無聊的意淫。
劉震撼的臉從原來的義憤填膺立馬變成了菩薩般端莊,怯怯拉拉道明臣的袖子,“哥,這小子是***,咱們惹不起吧?”道明臣不屑地撇撇嘴,“老子這輩子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後門貨,*,中國什麼都好,就是這個不好!!”劉震撼聞言狂點頭,心中卻是大爲不屑,自己這個哥哥好象忘了,他自己也是一個***,當然這話是不敢說出來的,就用寫文章的無聊文人的春秋筆法一筆帶過。
“媽的”劉震撼再忍不住了,自己的偵察連被個騙子拿來當花槍使用,實在孰不可忍。捏了捏鉢子般大拳頭,準備上去給這小子也來個“黑虎掏心”。(ps:其實是裝裝樣子)道明臣一把拉住他,“急什麼,好好整整他,瞧你,一點小事就成這樣!”撓了撓下巴,道明臣便有了個主意。
鬼鬼祟祟的商量了一陣細節,兩人一路小跑來到營地外,找到棵椰子樹,搖下棵大椰子,用軍刀斬成大頭盔狀,把外面的皮修的光滑的一踏糊塗,看上去還真和顆光腦殼差弗多。
南國的天氣是很燥熱的,多水的地方往往也籠罩一層薄霧,似氤霞般在水間流轉,在草地上流下一串一串的露珠,傣家的女兒每天都會來這裡麴一捧溪水浣洗自己那夢幻般的長髮,因爲軍營的建地是要靠近水源的,所以每天有很多無事的閒兵哥,點上一支“紫光閣”,靠在木棉樹上,靜靜地欣賞那美麗的長髮在水中盪漾的美景,倘若有運氣,還能在傣家女兒彎腰時看見腰間的那一抹雪白。(ps:我的鼻血濺了一顯示屏)
道明臣把椰殼戴在了劉震撼的腦袋上,還抹了點槍油,看上去倍亮,偷偷摸摸地溜到上游,藉着半沉半降的霧氤,劉震撼拿出橫刀立馬的氣概,一把解開武裝帶,從八一大衩裡掏出來一團毛隆隆的物事,甕聲甕氣地吼道“喂、、、、、小娘子,俺這兒還有根毛山藥,你也幫着豁洗豁洗?”
馬蜂窩被捅翻了一般,傣家女兒不顧溼泠泠的頭髮,哭叫着回去了,邊上欣賞無邊春色的大兵們不幹了,“***禿瓢,抓住他”“抓變態色狼啊、、”“那禿瓢往那兒跑了,追!”如此這般此起彼伏。當然有人也在用一臉的崇拜看着那個禿瓢兔起狐落,豕奔浪突的倩影,喃喃有聲“偶像,偶像”看來打了這腹稿的何止一人。
道明臣看着劉震撼在奔逸絕塵,心中暗想,“可不要給人堵住啊”,剛剛想到這念頭,就看到劉震撼真的被堵回來了,道明臣破口大罵“豬!白癡,弱智,剛剛在近親奧運會拿了金牌的驢蛋,快往軍營跑啊”!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道明臣的罵聲,劉震撼靠着在樹林中的錯衷複雜的地形,撒丫子狂奔向軍營。
有人追上他麼?你見過有人追上過風麼?道明臣神親氣爽,“這小子,公社的幾年大糞真沒白白澆灌他,真是付好爪子”!
老神在在的向軍營邁去,倒有幾分“寧可溼衣,不可亂步”的味道,和剛剛劉震撼的“風之子”造型倒是剛好一個相映成趣。到了軍營附近,看見地上有個踏碎的椰瓢,心中越發大定。
幾個傣家婦女手持搓衣棒,,上來問道“小哥,有沒看到一個光頭路過”道明臣頭立刻搗蒜般狂點,還補充道“他胸口還有塊軍功章呢”,憨厚的面容老早欺騙了傣家婦女。
當道明臣來到操場時,已經看到光頭仁兄被一個冰箱般強壯的大漢用一個標準的擒敵動作“別臂鎖喉”撂在地上。有好事的“太平拳”已經雨點般落下。(ps:太平拳:因爲對方無力反抗,所以很太平,故名)光頭仁兄大叫“我的叔叔是師部的、、、、”!!!!!
或許是他講的人很牛叉的緣故,動手的人明顯減少了許多,但是傣家婦女可管不了那麼多,而且邊民中傣家人的強悍是出名的,一名傣家婦女一吧揪住光頭仁兄的小底迪,“天殺的囚徒,你是不是要洗毛山藥?老孃來幫你!”那經年在田間勞作的大手可毫不憐香惜玉,操場的半空迴盪着光頭老兄誰聽見都會落淚的嚎喪。“救命啊、、、、哎呀、、輕點、、我、、我幹嗎了我??”
傣家婦女大聲問道“過路的仁人君子,你們說句話,是不是這個天殺的囚徒”?旁邊的好漢們紛紛點頭,“就是這個禿瓢,我讓的”,“是他,剛剛還自稱按*俺*的,現在怎麼改了口了”,“揍他個球”
光頭老兄哭道“天啊,我是安徽人,何嘗會說*俺*,我們是說*鵝*的啊”!道明臣在一旁扇風點火:“山東的馬子四川的賊,*擄掠來自安徽,揍他、、、!!!”
衆婦女如奉綸音,頓時搓衣棒猶如鳳點頭般下落。
而始作俑者,老早在一旁剝開剛剛買的雞蛋,笑呵呵地看着當初的大騙子是什麼樣下場。營地外,那裂棗歪瓜的椰瓢在告訴每個想做騙子的人:莫以惡小而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