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林簌簌,靜鳥呦呦,流溪拂葉,幽谷氳氳生煙。
蒼竹院落,芳花香亭,四人相對而坐。
司權見到來人竟是玉璃,沒敢多看,反而是膽戰心驚。上官清寒還好,要是司徒影很容易發現異常。
“是我叫你來的,幽靈城一事我錯過了,想找你來問問情況。”
司徒影似乎跟玉璃也挺熟悉,說話也不客氣。
“你想知道什麼?”
玉璃有些心虛,強作鎮定,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司權。
“四大天宗帶人一起進入幽靈城,偏偏就你們天清宗有幽靈城的事要商議。據我所知,剛好你消失了一段時間,所以要商議的事應該是你的提議吧?”
司權心神一跳,沒想到司徒影居然連這都猜中。生怕玉璃露出破綻,插話道:“妖女,原來你也有猜錯的時候?她要提議的事,天清宗的一衆,還有周姬無妖等人也知道。”
“是麼?這麼說來你很清楚嘍?”
“略知一二”
“那你說說怎麼回事,遺漏的再讓玉璃補上。”
於是,司權意氣風發地將巫真的種子計劃添油加醋吹噓一番,似乎明天醒來時整個天下已歸巫真掌控之中。
“真有這麼嚴重?”
司徒影將信將疑地問向玉璃。
“大體意思差不多,情報應該屬實,是他的一名種子失控後暴露出來的。”
“還有最後出現的什麼宮主?那是什麼勢力?”
“不知道,但從常曦跟那神秘人的身手來看,絕對也是一方頂級勢力。”
“這倒有意思了,這麼大的勢力竟然從沒聽過風聲?”
“我說妖女,這兩件事好像跟你都沒什麼關係吧,你這麼在乎幹什麼?”
總感覺這不像是司徒影該關心的,司權疑惑道。
“現在很多勢力都莫名其妙的消失,有些又行跡異常,這麼吊人胃口的事,我當然要弄清楚了。”
“難道這都是幽靈城跟那神秘勢力操控的?”
上官清寒困惑道,隱約覺得這些事之間有聯繫。
“巫真煞費苦心地想滲入別的勢力,最後發現幽靈城城主是別人派來的間諜,他當表情很精彩吧?”
“你沒見過巫真?就一矮骷髏,哪有什麼表情?”
“易容術而已,也只有騙騙你這種無知者。”
司徒影鄙夷地反駁道,她聽說過巫真傳言,但絕不相信骷髏還能存活。
“他沒的說錯,巫真自幽靈城成立以來就存在,光是這百多年的壽命就已經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知怎麼地,玉璃鬼使神差爲司權維護了一句。
“難得這些不是江湖傳聞?”
“他還能通過下蠱的手段借用女人身體孕生怪物,我見過那些不幸死去的婦女。”
玉璃心有餘悸地說道,神色複雜地看了司權一眼,正好對上男人擡起來的目光,慌忙又不經意地看向別處。
“竟有這麼狠毒的手段,真該死。”
“說不定這幾天你也可以見到他了,小心到時候別被人家抓去作怪物母親。”
“呸呸,你纔是怪物母親,司影,快見過你母親。”
司徒影十分不滿司權的玩笑話,抓過醜鳥就按頭給司權作揖。
“是了,這醜鳥也是個怪物,看你整天對她像親女兒一樣,不是怪物母親是什麼?”
司權繼續調侃着,發現這怪鳥色澤似乎好看不少,想伸手摸摸,突然又驚得跳開。
“這醜鳥還會噴火?”
“別說她壞話,她聽得懂,除了長得沒你像人,可比你有人性多了。”
司徒影嬉笑着將醜鳥抱回,惹得其他兩女也是詫異。
“你剛纔那話什麼意思?巫真在艮州?”
司權坐回座位,上官清寒轉頭問道。
“清寒你可小心了,他明天找了人要來刺殺你。不過也別怕,我會一旁守着,他不會得逞的。”
“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上官清寒不得不疑惑,現在玄機令牌在她手上,司權知道的秘密都是經過她篩選後天雪才告訴司權的。
“在山下的時候偶然跟蹤到的。”
“到時候這麼多高手在場,誰能殺得了冰山?”
司權沒有隱瞞,又把西門羽的原委說了一遍,三女聽得是一陣唏噓。
“要是有人也能爲了我與天下爲敵,嫁了算了。”
司徒影感嘆完又看了司權一眼,補充道:“當然,本身就爲天下所不容的人除外。”
司權氣樂,準備想反擊幾句,但想到身邊人,還是識趣地管好自己的嘴。
“唉,司影呀,看來有人真的要拋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嘍。”
“妖女,你別挑撥是非。”
“咯咯,看到你生氣,我就開心多了。”
司徒影對上官清寒得意一笑,將醜鳥拋向空中,起身舒展身子。
“冰山大管家的,我不在的這些日子,沒忘記打掃我的廂房吧?”
“這裡都是我的,打不打掃輪不到你來說教。”
“師姐,來賓需要人出面迎接,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看到兩人又吵起來,知道沒自己事的玉璃起身告退。
“哎,對了,玉璃,剛纔我在前山看到楚修了,現在機會全是你的了哦。”
玉璃果然心喜,突然想起什麼,終於還是忍住沒看司權,面無表情地說了一聲告辭才離開。
“怎麼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會是覺得沒人跟她搶發現沒意思了吧?”
“淨沒一句好話”
上官清寒瞪了司徒影一眼準備走開,忽然又停下,轉身給了司權一個警告的眼神。
司權本想虎軀一震,一手攬過一個大享齊人之福,但考慮到兩人都不是善茬,還是覺得小命要緊,心領神會地跟上。
“司郎,要是晚上沒人陪的話,記得來西廂房找我喲。”
司徒影知道兩人肯定分房而居,毫不錯過抨擊兩人虛假夫婦的機會。
“乖乖的,骨頭都酥了,怎麼沒人的時候不這樣說?”
司權表面裝作沒聽到,眼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上官清寒嚴令禁止不准他踏入的西廂房。
“別一天閒着沒事做,你劍法火候欠缺,趁現在有時間好好練習。”
上官清寒不知使了何妖法,竟憑空扔出一柄木劍給司權,眼神示意他就在院中練習。
“你不陪我了?”
“我就在這看着,別想偷懶。”
上官清寒水亭坐下,一副嚴格監督的樣子。
司權心神一動,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劍鋒轉向女人。
“哼,自取其辱。”
上官清寒似乎早有預料,玉手一揮,亭下池水凝成一條白練向司權打去。
水練毫不意外地打到司權身上,只是,上官清寒驚奇發現,自己身體竟然動不了了。
“嘿嘿,娘子,這下你沒招了吧?”
司權邪笑着步步逼近,這寂滅指果然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