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樑青很明顯的是感知到了什麼,她右手輕按到地面,左手虛攥空拳,抵住右肩胛骨,瞬間,周圍的一切異動,透過她靈敏觸覺、通過指骨、臂骨傳導傳進了她的耳膜,她就這樣靜靜地聽着、感知着周圍的一切。
只一會,大家通過她的手語,知道了周圍的一切,對方已經在前面佈置好了陣地,單等他們鑽進口袋。
得知對方的大體位置安排,亦非迅速用周圍的石子擺放了雙方攻防陣勢,全程沒有一句語言交流,完全通過手勢傳達指令,見到所有人都點頭示意沒有疑問,亦非下令行動,八名隊員兩兩一組,向着指定目標撲去。
最先交手的是小研和郎秋澤這組,這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讓他們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以便其他幾個小組能突過去解救被挾持的情報官。
但對方也不是尋常之輩,不僅有和他們朝夕訓練的隊友,更有他們的教官,雖說亦非他們兩兩行動小組出乎他們的預料,但這些人並沒有慌亂,依舊靜守等候其他人的出現。
雖說演習不是實彈,但緊張程度完全等同於實戰,短短的十分鐘,雙方就各有傷亡,轉折出現在包抄過去的高健、彭濤等四個人的從側後方下手了。
高健他們並不知道他們距離對方有多遠,由於他們偏離的追蹤路線,走了一個弧形,雖然速度快了很多,但其實也並沒有超出對方多遠,當遠處槍聲響起,他們迅速靠攏過來。
被挾持的情報官就押在前方的一塊巨石的後面,身邊有兩名看守,高健他們用帶有消音器的狙擊步槍狙殺了兩名看護的敵方人員,當幾個人衝到近前摘下情報官的頭套的時候,才知道這名被挾持的情報官竟是他們的總教官薛明,來不及多問,留下張全樂負責看護以外,其他三個人迅速投入到戰鬥中去。
將近黎明的時候,戰鬥結束,假想敵方被全殲,亦非他們也有兩個人退出戰鬥。
看着東方破曉,幾天的辛苦、勞累一下涌上來,所有人都倒在地上,享受這片刻清淨。
作爲敵方的秦漢和巴根湊過來拍着亦非的肩膀說道:“你們勝之不武,要不是薛教官這個情報官一路上不斷給我們出題目,延緩我們的行動,沒準現在我們就已經到達五號地區了。”
正說着,薛明走了過來,接口說道:“這就是問題所在,假如你們今後遇到同樣的問題,捕獲敵方人員以後如何擺脫地方追擊,解救完我們的同志以後如何快速撤離,在第一時間脫離戰區,這關係到任務的成敗和隊友的生命安全,未思進先思退,記住,永遠不要在敵佔區做過多的周旋。”
正說着,樑青湊了過來,幾天的汗水混合着幾天的泥沙,早已尋不到往日的那種俊秀。
“薛教官,是不是現在有基地的人來接我們?”
樑青的問話讓薛明一愣
“沒有呀,你們的任務是完成解救任務後所有人在最短的時間裡趕往e地,在那裡進行水下爆破訓練,你們不知道嗎?”
樑青的神情頓時沉了下來。
“大家準備,有情況,有不少人正向這裡匯攏過來。”
所有人頓時安靜下來,隱隱約約的有馬達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作爲敵方的教官劉春龍聽了一會說道:“也許是穿越沙漠的考察、勘探的車輛,你們先在這休息,我去看看,你們呆着別動。”
說完,劉春龍繞過幾個沙丘,向着聲音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也放鬆下來,但樑青卻依舊全神貫注。
又過了一會兒,樑青突然說道:“不對,不可能是科考隊的,人很多,我們已經被圍了。”
這一下大家真的緊張起來,這裡離邊境很近,加之又是無人區,地方力量無力設點監管,時間長了竟成了走私販毒、盜捕盜獵的必經之路,境內外的黑幫、馬匪因分贓不均或私下恩仇經常發生火併,大魚吃小魚後漸漸地竟被一個名叫馬鷂子的悍匪統統收攏過來,此人心狠手辣,經他手殺害的牧民、勘探人員、公安人員甚至邊防官兵已經不下二三十人,武警部隊的幾次圍剿都被他逃脫,在巨大的利益驅使下,沒過多久他就又會捲土從來,並且他那裡一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慣犯,既有國外的僱傭兵,也有各國的逃犯,每一個都是亡命之徒。
不詳的預感很快得到應驗,沒多久,幾個騎在馬背上的人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從他們的衣着打扮可以斷定,這些人絕非善類。
亦非、高健這些人本能的反應是舉槍瞄準,推彈上膛,但他們馬上意識到,他們帶的都是空爆彈,僅有幾名教官佩戴的手槍纔有實彈,那也僅僅是爲了應付不時之需的,根本派不上用場。
此時,爲首的一個肩扛一把雙筒獵槍,長髮披肩,鼻子和嘴都被三角絲巾圍住,依稀可見從他的上額到眉間有一道很深的傷口,一雙三角眼露着兇光,催馬往前走了幾步,高聲喊道:“裡面的人聽着,放下武器,慢慢地走出來,只要你們老老實實地,我們保證不傷害你們。”
所有人都沒動,一些人悄悄拔出匕首,準備做魚死網破,薛明趕緊制止。
“都沉住氣,我們還沒有弄清對方底細、人數、目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貿然行動,把刀都收起來,一命換一命不值得,記住,只有活着才能進行下一步應變,我們的命可比他們金貴,都聽我命令。”
“都聽見沒有,我只給你們三分鐘,三分鐘還不出來,我可不客氣了。”對方顯然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