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軍人之殤(3)

同樣是出於仇恨的心理讓李大磊在最後時刻沒有完全服從樂子給出的終止行動的指令,他不甘心就這樣輕易地饒了下令對領館發動攻擊的直接責任者,但李大磊實施的攻擊也沒有太極端,他選擇了一種懲戒射擊的方式來警告那些人,李大磊就是想讓米國的國旗以及北約的盟旗在衆人面前落地,他要以這種方式來羞辱那些強橫的組織和個人。

沈大鵬趕到李大磊身邊的時候,李大磊已經完成了一系列的攻擊動作,正在快速清理現場,同時他也給守在外圍的樂子發出了即刻撤離的信號,長出一口氣的樂子沒有絲毫猶豫就啓動了對這周邊兩處電站的破壞措施,但在那十幾秒裡具體發生了什麼樂子一概不知,直到他趕到了第一集結點f國看到了電視裡面播發的新聞。

“大磊,你行呀,你小子主意還挺正,連我的指令也敢違抗,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事後的撤離還算順利,幾個人分持不同國家簽發的護照分乘不同航班輾轉幾地分頭趕往位於f國的第一集結點,好在歐洲本身就沒多大,在傍晚之前幾個人終於都彙集到了一起,一見面,樂子就對着李大磊假意發威罵道。

李大磊白愣了一眼樂子,一臉無辜地說道:

“你的什麼指令?不就是放棄行動嗎?接到你的命令之後我們不是立馬撤離了嗎?你之後又有新的指令傳出嗎?”

“嘿,我說大磊,你別的沒學會,裝傻充愣你可以出師了,不過話說回來了,你這一次的裝傻我很喜歡,千米之外能讓敵人的國旗落地也算是給了他們一個警告,告訴他們別太囂張了,你也再一次的爲自己第一狙擊手的封號正名,我很滿意這個結果。”

率先趕到f國的樂子是從電視新聞裡推測出李大磊在失聯的那十幾秒鐘裡都做了什麼,對發生在營地裡的槍擊事件新聞裡僅播發了一個簡短的新聞稿,配發了一些圖片,調查進展方面也只說了相關部門正在對這一事件的有關細節繼續跟進,目前還沒有正式結論,但這一消息卻着實出乎樂子的預料,同時又給了樂子一個大大的驚喜,起碼這一趟差他們沒有白來。

“什麼國旗落地?我不知道呀,難道是他們的旗杆不結實?年久失修自然倒落了?”

李大磊依舊在裝傻,樂子指點着李大磊的腦門罵道:

“行,你接着裝,敢在祖師爺面前賣弄了哈?有你好瞧的,回去之後軍法從事你是脫不開了,並且我會在法庭上力證你的種種罪行。”

樂子的話讓李大磊剛剛有些放鬆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他轉身面對窗外,即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着樂子幾人說道:

“我上法庭我認了,但你們能躲的開嗎?亦非他就更躲不開,其他人也難免受到牽連,回去之後等待着我們的還不定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李大磊說着傳回身來,剛剛屋裡的那點愉悅氛圍已經被自己這幾句話吹得無影無蹤,幾個人的情緒瞬間跌倒谷底,李大磊微微一笑接着說道:

“但這麼做我不後悔。”

發生在米國歐陸戰區指揮中心廣場前的槍擊事件驚動了駐守在這裡的米軍以及北約盟軍司令部高度警覺,駐守在這裡的軍隊特情處置小組聯合駐地附近警局裡的刑偵人員經過近兩個小時的排查,終於將目標鎖定了遠離營區的那座綜合商務中心,在緊鄰頂層管道夾層裡,在一扇百葉窗前,這些人找到了案發的第一地點,不用作太多費勁的進一步確認,地上散落着的幾枚彈殼就已經對曾經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做了很好的註解。

而更令這些特情處置小組成員以及警方的刑偵人員感到驚駭的是,在正面百葉窗的顯著位置,一個人的戎裝照片被鑲嵌在了百葉窗上,照片中的主人公正是米軍歐陸戰區司令、同時也是北約盟軍最高指揮官的理查德森將軍,讓這些人驚駭的並不是照片中的人物,而是將照片固定在窗上的東西。

一枚碩大的狙擊彈穿透照片上理查德森的頭部,尖銳的彈頭深深地嵌進了百葉窗與建築牆體之間的縫隙。

當這枚鑲嵌着彈頭的照片以及那些空彈殼被擺放理查德森將軍面前桌案之上的時候,理查德森儘管也是表現出了一定程度上的震驚,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除了這些東西之外,你們在那裡還找到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嗎?有什麼新的線索能確認攻擊者的身份嗎?”

理查德森擺弄着那枚狙擊彈,又將自己照片上的彈孔撫平,聲音平緩地問道。

“很遺憾,將軍,我們沒能在那附近找出任何其他有價值的線索,原本我們寄希望於那座商務中心以及沿途周邊的監控能發現嫌疑目標,但沒想到,在那個時段那片生活區包括生活區外圍的很大一片區域都出現了電力故障,兩處分別向這一地區商、民提供電力保障的變電站都出現的問題,一處是因爲系統過載造成跳閘,另一處則是因爲一隻野貓的闖入造成短路,致使變電箱燒燬,儘管對方做得很巧妙,但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與槍擊事件有關聯的同一夥人故意製造出來的故障,爲的就是在他們撤出的時候不會留下容易辨識的痕跡,否則我們無法解釋兩起事件在時間上的如此巧合。”

“大範圍的停電讓我們找不到事發時對那周邊一帶的監控影像,儘管故障很快就被排除掉了,但失控的那一段時間足夠那些人跑出我們的監控區域,我們也排查了之前的監控影像,但依舊沒有什麼進展,我們推斷對方爲了這次行動,應該是提早很長一段時間就潛伏了進來,而再早一些時候的影像都被後來的覆蓋掉了。”

地區的刑偵警官將他們得出的結論如實告知了理查德森將軍。

“謝謝警官,你們很專業也很敬業,但由於這次事件涉及到我們軍方的一些敏感部門和人員,一些內容不便於公開調查,因此我希望你們將這個案件移交給我們軍方處理,並不是你們做的不好,而是因爲一些我們自身的關切所在,關於這一點我會親自向你們這裡的最高長官加以說明,在此我首先表達我的歉意,更謝謝你們之前卓有成效的工作。”

送走了地方警官之後,理查德森將軍將負責偵辦此案的的軍情處特偵科長叫道了自己的辦公室。

“對這次事件你們有什麼自己的判斷嗎?”

一進屋,理查德森將軍就單刀直入地問道。

“大部分事實我們和地方刑偵人員得出的結論一致,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槍擊事件,以我們的的視角來判斷,這此事件絕對不是一起簡單的恐襲事件,而是一起專門針對你的刺殺行動,至於對方爲什麼在最後時刻收手我們還不得而知,可以肯定,如果對方在最後時刻沒有改變計劃,那您……”

“那我此時已經躺在停屍間的冷櫃裡了,還有什麼?”

理查德森很清楚如果那支槍瞄向自己扣動扳機的後果。

“從這些人的行動方式以及事後的退離技巧,我們可以得出肯定的結論,這件事不是普通的殺手、刺客所爲,而更像是一些訓練有素的職業特種軍人在執行一個專對特定目標的斬首行動,他們應該是在執行一項特殊的使命,還是那句話,我們不清楚對方爲什麼在最後時刻放棄了行動。”

理查德森點點頭,又拿起了那張已經被洞穿了的照片看了一會兒,這才接着說道:

“我基本上認同你的結論,而且我還有一種感覺,在我們還在排查、分析期間,這些人就已經全部撤離了這個國家,他們的整個行動很嚴密也很緊湊,可以肯定在這個國家他們的有接應人員在協助他們完成此次攻擊,之前我們沒能察覺到這次事件的任何徵兆,我想事後我們也不會有什麼太多的收穫,他們不會讓我們找出可以指認這次事件幕後主使的任何線索,你們可以繼續追查一些已掌握的線索,即使找不出真正的肇事者,也要給外界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以我的判斷,這次事件很可能涉及我們之前在南國那裡採取的幾次行動有關聯,但細節不宜公開,許多事,朦朧一些也許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東方人有句古話,叫做‘水至清則無魚’。”

“我們會視情況查證一些已有的線索並將他們逐一落實,現在我們最爲擔心的是將軍您的安全,我們需要提升對您的警衛級別,在一切佈置到位之前,我們不建議您過多的拋頭露面。”

特偵科長不無擔心地建議道,理查德森將軍聞言微微一笑,起身拍了一下這名下屬的肩膀淡淡說道:

“你放心吧,我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那些人既然沒在第一時間將我解決掉,就說明他們放棄了這次行動,而我,在不久之後也將解甲歸田,你們不用再爲我大費周章了,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理查德森將軍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已是一派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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