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和謝爾蓋聞聽丹尼之言,兩人對視了一眼,按之前阿布的預想以及他剛纔與謝爾蓋的私下猜測、商量,丹尼給出的數目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們之前的預判,阿布清楚,對方之所以肯出比最初談好價格的數倍想要換取到這幾個人和物資,一定是有更深刻的隱情,但他不在乎,這幾個人在他手裡什麼都不是,阿布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其他可以接手這些人並且又肯付高額贖金買家,現在的這個結果可以說是兩全其美。
阿布以眼示意,謝爾蓋讀懂了阿布的心思,他正想開口,阿布卻有搶在謝爾蓋的前面開言道:
“百分之八十!”
這是阿布一剎那的反應,他不想讓對方小瞧自己,也想再爭取一下。
“七十五,同意的話我馬上聯繫上邊準備交接。”
丹尼頭也沒擡,彷彿他知道對方肯定會有這麼一招。
“全部現金!同意的話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聯繫。”阿布將電話墩在了丹尼的面前。
“成交!”
近一夜的拉鋸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聽到丹尼最後說出的這個單詞,埃裡克以及託尼衆人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一直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這邊的謝爾蓋也咧嘴‘哈、哈’大笑了起來,同時拍着身邊肖恩的肩膀說道:“怎麼樣,肖恩兄弟,我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到我們這裡權當是度假了,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回到你們的那個極樂世界裡逍遙去了,這下你該開心了吧我的朋友?”
肖恩氣的一下把謝爾蓋的手打了出去,謝爾蓋並不介意,扭頭看着丹尼打電話聯繫。
只要是酬金談好,其他的一切就都好辦了,這就是丹尼所說的只要是能用錢來解決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很快的兩方就商定了交接地點。
“好了,既然已經沒什麼問題了,我也該去放鬆一下了,你們要不要也出來一起輕鬆一下?”
這處營地裡有二、三十個來個各個地域、膚色不同的女人混跡於此,她們在做這些亡命徒的生意,謝爾蓋說的自然是去找這些人放鬆。
見沒人響應自己,謝爾蓋兀自擺了一下手,一轉身拉開房門,沿着房屋間狹窄通道,向着營地後面的一排房屋走去。
隨着亦非的一系列指令,亦非和樂子率先向那兩名遊弋在那幾間牢房外面的看守靠了過去,其他的隊員相互策應,也都慢慢地跟了上去。
漸漸地,那兩名看守進入到了亦非、樂子二人的射程之內,與此同時,兩人也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從遠處那間牢房裡傳出來的女人的抽泣之聲,亦非和樂子各自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一陣嬉鬧之聲,伴隨着幾句髒話從遠處傳來,應該是從這個軍營中間那個一直亮着燈的房間裡傳出來的,緊接着就聽到一個人嘴裡不知道哼的是什麼小曲,由遠而近向這邊走來,正要發起攻擊的樂子趕緊舉手示意暫停攻擊,其他人也都穩住了身形隱藏好了自己,衆人一起緊盯着遠處的這個意外來客。
來的人正是謝爾蓋,一直膠着着的兩方終於達成協議,一塊石頭落地讓謝爾蓋的心情格外的輕鬆,隨之而來的是身體上產生的躁動,他要找地方發泄一下,而靠近營區後面的那幾間住房裡,應該有合適的人選在等待着他的到來。
黎明前的黑夜,四周顯得格外的寧靜,遠處一陣不大容易察覺到的女人的抽泣之聲驚擾到了謝爾蓋,順着聲音,謝爾蓋來到了關押着唯一一名女人質的這間牢房近前。
“怎麼回事?她怎麼了?”
謝爾蓋緊盯着面前的兩個人問道。
“我們也不清楚,從後半夜開始她就一直在這裡抽泣,我們也沒辦法。”
這兩名看守也確實無奈,由於嚴令他們這些看守及營區裡的其他傭兵不得靠近這個女人的房間,他們兩個也就只能是在遠處嘮叨幾句而已,這一晚上他們兩人已經被這女人的哭聲給煩透了。
“把燈點上,把門打開,我進去看看。”
謝爾蓋說着,來到了這個小屋近前,一名看守打開了房門,另一個人端過來一盞小油燈,謝爾蓋接過來,而後示意這兩個人退後,自己一推門走了進去。
眼見過來的這個人進到了那座牢房裡面,不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麼事的亦非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等了,這些人長時間的潛伏在這裡不動很容易被發現,因此他舉手發令,早已處在射程之內的這兩名看守頓時成了他們的活靶子。
爲謝爾蓋打開牢門又被謝爾蓋擋在門外的這兩名警衛心裡一肚子的不痛快,卻也沒有辦法,兩人向着剛纔待立的地方晃了過來。
不遠處人影一閃,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的這兩名看守,就被對面射出的子彈擊倒在地,緊接着,從小道里隱藏的‘雪狼’隊員,一路在樂子的帶領下,撲向了坐落在最外側的那幾件牢房,而亦非和小研則直接奔向了關押麗薩的那個牢房。
之前的亦非和隨後趕到這裡的謝爾蓋都沒有聽錯,哭泣之聲正是由這間牢房裡傳出來的,那是麗薩在抽泣。
麗薩在車隊遭到襲擊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要保護孩子不受傷害,聽着車外的激烈的槍聲,她對着護在自己身邊的恩瓦爾央求道:
“恩瓦爾兄弟,請你保護好我的孩子,將他們帶出去,帶到我的兄弟阿提夫那裡,求你了,快帶他們走。”
形勢緊急,麗薩幾乎是帶着哭腔央求道,她知道這些襲擊者是不會心存善念的,她要竭盡所能保護好她與費薩爾的這一雙骨血。
“那你那?你怎麼辦?”
從車窗裡已經看到襲擊者就要逼到近前了,再不走幾乎就是死路一條了,麗薩也顧不得恩瓦爾的詢問了,一下打開了另一側的車門。
“你快帶他們走吧,別管我了。”
說完,麗薩率先將自己的兩個孩子放了下去,一邊放一邊叮囑:
“好孩子,媽媽愛你們,一會兒媽媽就去找你們,你們趕緊往那邊跑。”
麗薩說着伸手指點了一下遠處路邊的陰影,隨後又將恩瓦爾推下了車。
“把孩子帶到我的兄弟阿提夫那裡。”
說完,麗薩兩手撐住車門,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門邊,緊盯着已經逼到近前的武裝分子。
這邊的車門被帶開了,她看到了舉着手槍、逼到近前的埃裡克。
已經完全處於瘋狂狀況的麗薩根本不管埃裡克嘴裡說的是什麼,她只是一個勁的對着面前來人亂嚷,叫嚷着自己絕不再回米國。
埃裡克沒有辦法,他費了好大勁才把麗薩從車門前拽了下來,拖着麗薩向一邊移動,麗薩拼命地扭轉回身,她想再看看自己的孩子跑到了什麼地方,但她看到的是一名武裝分子正舉槍瞄準已經跑到街道對面的兩個孩子和恩瓦爾的場景。
“不要!”
麗薩撕心離肺的一聲呼喊。
“住手!”
這是埃裡克的呼喊,他要制止這名匪徒行兇。
隨着麗薩和埃裡克兩人的聲音,一陣劇烈的攻擊驟然而至,那名舉槍到半途的歹徒身體四周騰起了一大團血霧,整個人像被什麼重擊了一下,身體直挺挺的向後飛去。
稍遠點的埃裡克也沒能擺脫厄運,一陣更加猛烈的彈雨掃向他站立的地方,本來舉槍想要阻止那名歹徒行兇的埃裡克,見事不好慌忙躲避,儘管如此他的肩頭也被一顆子彈擊中,緊接着一輛廂式貨車如疾風般的從交火的地域呼嘯而過,埃裡克順着這輛行駛的軌跡望去,在那輛車還沒有停穩之際,兩個矯健的身影就已經從那輛車上躍了下來,與此同時,埃裡克身邊的一個人拉了他一把,他的耳邊也想起了謝爾蓋急令撤退的呼喊。
就在這短暫的幾秒鐘的時間裡,麗薩經歷了從絕望到欣慰的極大情感落差,但最讓她爲安心的是,她看到了一路與他們同行的那兩個年輕的中國人,在危機關頭從歹徒的槍口下救下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帶着這一份的欣慰,麗薩懵懵懂懂地被推上了一輛貨車,一路顛簸的被帶到了這處蠻荒之地。
傍晚的時分麗薩見到費薩爾的時候,她只簡略地說了一下孩子被人帶走了,會交送到自己的兄弟阿提夫那裡,這麼說其實麗薩心底也沒底,麗薩不知道自己這些人在被這夥武裝人員劫走之後,恩瓦爾和自己的兩個孩子接下來的行程會不會安全,她之所以這麼說也是怕費薩爾爲此擔心。
但一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麗薩的情緒卻越來越焦慮不安起來,恐懼、擔憂、思念等等像無數座大山一般向她壓來,巨大的壓力之下麗薩終於崩潰了,她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麗薩的哭聲驚擾到了被關在相隔不遠的那座牢房裡的費薩爾,費薩爾一下子撲到了小窗近前,大聲地呼喊着麗薩的名字,守在外面的看守不耐煩的呵斥着費薩爾,見費薩爾依舊故我的大聲呼喊着,氣惱的看守開始用槍托很砸費薩爾攀附的牢門,並不斷地用語言恐嚇着費薩爾。
同被關在這裡的項文濤將費薩爾勸離了牢門邊,將費薩爾按坐在牆角里,薩蘭也挪了過來,兩人一同安慰着費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