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子看了看一邊的項文濤,這些人裡就是項工年紀比較大,其次是那幾名烏國人,樂子又看了看他們,儘管這些人被折騰的臉色煞白,有些人還有要嘔吐的症狀,但總算並無大礙。
看着一邊的亦非也比自己好不了哪去,樂子苦笑了一下,伸手摘下耳塞。
“總算熬出來了,這下是不是該把我們放下了,我們……”
還沒等樂子的話說完,頭頂上又是一陣巨響,巨大的混響震得樂子頭皮發麻,他趕緊又把耳塞塞進了耳朵裡,拼盡全力地罵道:
“這他媽的到底是誰安排的,還有完沒完!”
又是如之前一樣的急升急降,已經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幾個人,根本沒有人在乎樂子那近乎抓狂的叫罵之聲了。
隨着最後的一次震響,箱子總算安穩了下來,坐在箱子裡的人又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晃動。
“不會吧,我們又上船了?這是要把我們賣到哪裡去呀?”
心有餘悸的樂子遲愣了好半天才試着摘下耳塞,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
樂子的猜測被一聲汽笛的長鳴給證實了,他們又上船了,隨着輪機的轟鳴,這些人重又回到了漂泊不定的海面上。
亦非擡手看了一眼手錶,從將近午夜時分被轉運到這艘船上,到現在已經又過去兩個多小時了,按說應該已經駛出了碼頭併入到了正常的航道里,從與薩蘭的幾次接觸中,亦非猜想到這艘船下一站將要停靠在巴國港口。
隨着外面一陣響動,集裝箱的大門被打開了,遠處已經可以看出黎明前的那一絲曙光了。
最先出來的是樂子,樂子先是眯着眼環視了一下四周,這一看讓他驚呆了,這艘船比之前那艘走私軍火的破船強的太多了,也大多了,樂子看到與他們這裡相隔不遠的甲板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集裝箱,從甲板算起幾乎有四五層樓這麼高,而且船艙裡面還有無數的這樣的集裝箱在那裡整齊劃一地碼放着,而最爲讓樂子興奮的是他擡頭看到了遠處飄揚的五星紅旗。
“哇撒!我不會是做夢吧?我們回國了?”
看到五星紅旗的第一眼,樂子禁不住高叫起來。
“沒有那麼美的事,你們的行程從現在開始會越來越艱險。”
順着說話的聲音望去,在濛濛的晨光裡,樂子看到了一張他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與他有過接觸的那名代表軍方的特派員。
這時,集裝箱裡的所有人都已經出來了,讓樂子略感意外的是,那些伊國的情報人員與那母子三人也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在剛纔看到國旗的那一刻,樂子還以爲那些伊國人也和他們一樣,被轉運到了他們自己國家的船上了,沒成想這些人也和自己一樣都出現在了這裡。
這名特派員迴應了樂子一句之後,對項文濤和張冰低聲說了幾句,項文濤和張冰就帶着那幾名烏國人走進了船艙。
隨後特派員對着不遠處的亦非一擺手,又示意樂子,三人一起來到了伊國的情報人員薩蘭近前。
亦非簡要地介紹了一下薩蘭的身份,特派員點點頭說道:
“既然我們此時同乘一條船,你們幾個人的身份、任務我也大致都瞭解,因此我有話就直說了,按計劃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抵達預定的港口,但上岸後的這一段路程也許並不會如原先設想的那麼太平,對於你們、對於我們,這將是一段最爲艱險的行程。”
“目前我們有足夠的情報顯示,米國的軍方和中情局的人員已經知道了你們之前搭乘的那艘船的停靠地點,並且已經在它即將靠岸的那座碼頭加強戒備與監護,只是由於那艘船的突然改變航線和停靠地點,讓這些暗中關注這一切的情報人員有些措手不及,但我想過不了今天中午,對方就會發現這其中的蹊蹺,發現並追蹤到我們這艘船也只是時間問題,因此在我們航行及至登岸的這一段的時間裡,我們只能祈求米國那邊的反應別那麼快。”
說着,這名情報員對着薩蘭說道:“已經爲你的這些人安排好了住處了,在這期間你們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晚上還不定會有什麼狀況了,你們要做好準備,安排好他們之後你馬上給你的老闆打電話,你們下一步的安排他會詳細地向你說明。”
說完特派員點頭示意,薩蘭說了一些感謝的話語,對着亦非和樂子一擺手,轉身招呼自己的那些人也進到了船艙的裡面。
“我說特派員,您現在也該跟我們哥兒倆交些底了吧,這一路上我們被折騰的蒙登轉向的,到現在我們都沒能理清楚我們這一趟任務的重點到底是哪。”
由於之前在以國樂子就和這名特派員有過接觸,因此也就不大顧忌什麼了,帶着情緒就把自己的疑問拋了出來了。
“你們別心急,由於這一次行動紛雜繁瑣,許多的事都不自然的攪到了一起,讓本來比較簡單的護送計劃多出了許多的不可預知的因素,許多的事情也是臨時做出的,因此並不是我們有意要向你們二位隱瞞什麼。”
看着樂子那明顯的不相信的神態,這名特派員樂了。
“你可以懷疑,但我講的也是實情,最初是我接觸的你們,計劃讓你們在學習結束後繞道護送那幾名烏國的科學家回國,他們這幾個人是烏國的頂級艦船建造專家,只不過由於烏國那裡的局勢惡化,他們都閒賦在家,烏國有許多的這樣的頂級科學家近期都被各個國家給挖走了,許多人也在打他們的注意,但我們先行了一步,經過多方努力,我們的誠意打動了這幾位科學家,他們不僅答應前來,還將他們數年前爲前蘇聯設計的最先進的艦船套圖都帶了過來,其中就包括足以與米國抗衡的最新式的航母設計圖。”
特派員的話着實驚呆了亦非和樂子二人,這是他們第一次弄清了這幾個神秘烏國人的真實身份。
“這麼說,我們倒運到那個集裝箱裡的那些資料箱,就是那些價值連城的神秘資料?”
樂子有些吃驚地望着面前的特派員。
“你說的不錯,本來這件事進行得很順利,但不成想米國的情報人員知曉了這件事,他們立即給俄國和烏國當權者施壓,儘管他們現在各個聯邦都在鬧獨立,但遠不會那麼容易的就分割清楚,俄國的施壓讓目前正在烏國主事的沃洛諾夫左右爲難,而他裝到口袋裡的錢又不願意輕易地掏出來,因此就策劃了一起搶劫設計院的鬧劇,想應付過俄國方面的追查,但已察覺到這裡蹊蹺的俄國和米國的情報部門那肯如此放手,這些情報機構對所有可疑的地點都進行了監控,沒辦法,沃洛諾夫想出了從海陸脫離的策略。”
“拉希姆的船常往返於這一片海域,熟悉這裡的人情世故,我們就通過第三方向他訂購了一些常規的武器作掩護,在一個恰當的時候將那幾名專家和資料從烏國帶了出來,事情進展到這裡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原計劃是讓這些專家在敘國下船,你們從那裡接手護送他們回國,但不成想事情出了些偏差,這也難怪,那麼大的動靜很難做到人不知鬼不覺,我們能做的也僅是儘量先人一步。”
“不只是哪一方出了問題,我們運作的這件事被老狐狸穆薩的人探聽到了,正好他在米國策劃的一起叛逃事件遇上了麻煩,米國在這一帶的中情局、軍情局甚至還有從米國國內來的聯邦調查局的人員都彙集到了這裡對他進行圍追堵截,幾方的壓迫讓這個老狐狸有些應接不暇了,正巧在這個時候他的手下獲知了我們的這個行動的部分細節,這一下給了穆薩要挾我們的籌碼,其實也不能完全算是要挾,應該算是利益合作吧,我們答應幫他運作這件事,爲此穆薩付出了的是之前他想盡辦法從我們幾乎就要到手的、卻被他生搶過去的那枚最新式制導導彈,後邊的事就是陸組長和你們介紹的新任務了。”
聽了特派員的介紹,亦非和樂子總算大致弄清楚了這些天裡發生的這些蹊蹺之事,一些疑問也隨之得以解開,‘劊子手’穆薩的行動遇到了麻煩,不得已,他以掌握了某一秘密機構正在運作烏國的頂級專家前往大陸工作,隨同這幾名專家前往大陸的還有許多大量的、敏感的、絕密的資料,穆薩以這些爲要挾,迫使代表軍方暗中運作此事的特派員以及協助特派員行動的陸曉波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
“那你們下一步的行動是怎麼安排的?停靠到巴國那裡之後不就是都上岸了嗎?我們還會和他們一起行動嗎?”
亦非知道以特派員的身份不可能告訴他們全部的行動細節,他現在倒更是關心下一步會是如何安排。
如果按照特派員的某些暗示來推理,亦非知道,已經追蹤了他們一路的米國中情局、軍情局是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下一步行動將會更加危險,因爲之前的所採取的種種延遲對方獲知準確信息的的手段以及障眼法,所獲取到的時間上的優勢,已經隨着時間及空間的不斷延伸,讓兩方之間的距離在急速的縮短。
隨着計劃變更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亦非料想到,他們登岸後,將會與那些未知的危機極度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