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下一隊軍車隆隆駛過,打破了山裡深夜的寂靜,亦非的部署仍在繼續。
“雯雯和龔玥及觀測組完成任務後各自返回藍軍基地,劉桐、萬凱埋伏在五號地區,隨時準備接應其他隊員回撤,樑青和小研繼續回到城裡監視紅方司令部及他們的特種偵查大隊的動向,其他隊員同樣兩兩一組、化妝改扮即刻出發,全都散在各個交通要道,我就不信,他那麼大一個裝甲師天天就喝白開水,一旦發現油料運輸車要迅疾查明他們駛往的目的地,那裡就離c7不遠了,大家還有什麼建議?”
幾個人又商量了一會兒,見樑青正在另一幅地圖上標註着剛纔的那些座標,彭濤不解地問道:“你又標註一份幹什麼?怕丟了?”
“我想把這份情報送回去。”
樑青頭也不擡繼續做着,絲毫不被外面的情況所幹擾。
“你怎麼送回去?自己跑回去?開什麼玩笑?一回兒呼叫指揮部讓那些參謀們標一下不就成了?”
閒着沒事幹的樂子也過來湊趣,看樑青用眼瞪他,趕緊閉嘴。
見其他人也不解地看她,樑青款款說道:
“現在紅方肯定到處找咱們,我們只要是和總部聯繫,他們肯定能偵測到,即便依舊找不到,我們的大致方位他們也會知道個大概,這對我們的後續行動非常不利,昨天我和小研在鎮中心的那個大樓裡,看到那裡的一間辦公室裡有一個傳真機,我想我們可以直接用傳真機把地圖傳真過去,而且那裡還有一個郵局,也有傳真,你們明白了嗎?”
“你怎麼知道藍軍的傳真號碼嗎?另外即便他們收到他們如何相信這是真的?”亦非不解地問道。
“那天老校長在給我們佈置任務的時候,陳參謀就拿着這樣一份傳真向他彙報,那上邊清楚地顯示了發送和接受的電話號碼,我無意間看見了,又無意間記了下來。”
她這兩個‘無意’讓大夥都笑了起來。
“我們可以在發送的時候留下只有我們‘雪狼’才特有的暗號,老校長不會分辨不出來。”
“不過你進城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我看現在查的越來越緊了,被他們搜出來可沒人去救你們。”
亦非一邊叮囑一邊繼續佈置到,“這個接頭地點作廢,明天傍晚我們到三號地區碰頭,樂子,臨走的時候給他們留點‘線索’,最好能讓他們琢磨一天半宿纔好,上邊給我們的任務基本完成了,下面就看我們自己的了。”
所有人都驚訝地盯着他。
“我們的使命不能只侷限於收集情報,潛入敵後、打打接應、戰時當個先鋒那麼簡單,我們要讓他們看看什麼是特種部隊,明天傍晚碰完頭,後天半夜我想到清湖鎮去折騰一下,今天白天我去過那裡,防守非常鬆懈,要是真的戰爭,一個軍團的指揮部就那麼大明大方的擺在那裡,就如同我嘴邊放着一塊美味可口的醬牛肉,你不去吃?那就是傻子,樂子,明天白天咱兩個先去踩點。”
所有人都沒說話,就這樣看着亦非。
良久,高健才說道:“你這可是違反首長的命令呀,上邊一再叮囑不讓我們輕舉妄動,弄不好,老校長可要爲你背黑鍋呀。”
“這些我都想過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我們還侷限於過去那種作戰方式,兩軍列陣,一方守一方攻,時不時抓幾個舌頭、竊聽一下電話,那這麼多年我們就算白練了,而且,我隱隱地還是覺得,這次演習既然讓我們出來,首長們還是希望我們能打出我們自己的特點來,只是有些事他們不好明說,我是帶隊隊長,出了事,我上軍事法庭。”
“我們幹!”餘劍晨首先相應。
“亦非你也別都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我們大家都贊成,這算是咱們集體決定。”彭濤、高健、秦漢一干人等也跟着相應
“對!”張全樂也附和道:“不弄出點響動,咱都對不起這身行頭。”
第二天清晨,兩個年輕女孩順着鄉間公路有說有笑地向縣城走來,這兩個人就是樑青和小研。
看着身邊不時過往的軍車,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她們都意識到了今天有點不同以往。
眼見就要進鎮了,路上的行人明顯的多了起來,樑青一拉小研,兩人來到了一個路邊的早點攤,要了一些東西邊吃邊和賣早點的大媽聊了起來。
“大媽,平常這個時候這裡也是這麼多人嗎?”
樑青操着一口不知是出自哪裡的混合方言,怯怯地問道。
賣早點的大媽一看就是地道的本地人,生意人性格開朗,這時候客人也不是很多,索性坐下來和樑青她們聊了起來。
“你這女娃,一看就不是我們本地人,要不是看你們的年紀和這身衣服,我一準也當你們是隊伍上的人吶。”
小研聽着一愣,轉瞬又是一笑:“大媽,瞧您說的,隊伍上哪有我們這樣穿戴的。”
“哪有?你看看那邊蹲着、站着亂晃的那些人,都是部隊的,我天天在這裡還不清楚,你看他們個頭、身板連頭髮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聽說是有任務,前邊還加了雙崗守衛者,進去的人都要盤查。”
樑青和小研對了一下眼色,再往遠處看看,果然不假,軍隊的戰士即便換了便裝,舉手投足之間仍帶有軍人的風範。
從早點攤出來,兩人掉轉了一個方向,沿着清湖鎮的外圍邊觀察邊尋找可以進到鎮裡的捷徑,轉了大半個集鎮,幾乎所有的出入口都已被卡死,對那些持槍荷彈的崗哨她們到不介意,但對那些明顯是偵查人員的便衣她們不能不提高警惕,‘藍劍’特種偵查大隊的名聲那可是真刀真槍在戰場上練出來的。
“今天這是怎麼了?突然之間就加強了戒備,是不是他們發現了什麼?”樑青若有所思地自語道。
“這也難怪呀,他們的指揮部設在這裡,不加強戒備,讓人家端了咋辦?”
小研一屁股坐在路旁,望着遠處的青山綠水出神。
遠處的突然傳來一聲啼哭讓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過臉去,緊接着又聽到什麼東西倒在地上和一個女人的責罵聲。
樑青和小研循聲過去,只見一個鄉下女人正在責打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她倆趕緊搶步上前,攔住了那個女人。
女人的旁邊有一擔新鮮採摘的時令蔬菜順着路邊的堤坡撒了一地,盛放蔬菜的籮筐也滾到了下邊,小研下去把籮筐和蔬菜都收拾起來,放到了路基上。
“大嫂,你幹嘛打孩子呀?”樑青一邊摟着那個小男孩,一邊埋怨那個女人。
“一大早他就窮唧唧,沒完沒了,要不是因爲他,早就趕到集上了,現在再去,什麼都賣不上價了。”女人一邊歸攏,一邊依舊喋喋不休地數說着那個小男孩。
樑青聽着女人的數說,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那一擔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