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君今夜前來行剌,是事先與游擊隊新任副隊長肖非商量過的,也是肖非擅自同意的。
因爲新任隊長秦炳健、新任指導員顧嫣都沒有入城,入城的游擊隊員中,就是肖非的職務最高了。
肖非心愛秦若君,對秦若君幾乎是有求必應,有問必答。
於是,經過簡單分工,秦若君帶着張鐵腳乘坐唐婉的轎車,前往如家客棧行剌錢林立。
秦若君既好奇也好動,肖非也知道自己是攔不住她的,只好讓她行剌錢林立,自己來率隊接應。
而肖非帶着肖黑嘎、肖青山在途中接應。
此時,如家客棧附近的肖非,看到胡桐帶隊,分別駕着幾輛轎車追向唐婉的轎車,便向胡桐的車隊扔手**。
此時,他們幾個也不怕把事情再鬧大些了。反正如家客棧槍聲大作,鬼子和僞軍僞警很快就會趕過來的。
“嗖嗖嗖……”
“轟轟轟……”
胡桐的轎車馳過,後面的兩輛轎車在虎佑街被炸翻,並散架着火,將車內的便衣炸死並焚燒。
“姥姥的,死就死。”冰美人唐婉駕車狂奔,但是,看到前面的大街有鬼子設卡,後面又有胡桐的車緊追不放,便冷冷地冒出一句怪話來。
冰美人或許是受愛講粗話的秦若君的影響吧。
唐婉吐出一句怪話之後,便驀然一個急剎車。前有狼,後有虎,她只能以死相拼,以圓她的抗戰之夢。當上地下交通員幾年以來,她首次參戰,既激動也迷茫。
此時的秦若君又受傷了,張鐵腳不善言辭,又要顧着秦若君,所以,留給唐婉的是一個獨立思考應戰及逃生的機會。
胡桐的車開得太快了,前面的車驟停,胡桐的轎車便追尾了,車頭直撞在唐婉轎車的後尾箱裡。
“哐……嘎唧……”
“咣咣咣……”
胡桐的轎車司機,立馬撞暈過去。
胡桐的額頭也撞擊在轎車的平臺上,登時頭破血流,他雙手本能地掩臉,眼睛陣迷朦,視力模糊了,頭很疼。
後排座的兩名便衣也跌倒在車內,差點衝出了車頭的擋風玻璃,摔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
唐婉隨即駕車拐彎,駛入一條恰好可以容納一輛小轎車的小巷內。
而尾隨追來的肖非和肖黑嘎、肖青山急忙上屋頂,沿屋頂奔跑。他們三人,本就是山裡的猴子,爬樹爬山攀屋頂,不在話下。
滿大街的槍響,驚動了關帝廟裡的泥鰍,他奉命前往關帝廟,告知秦若君,取消今夜的行動,豈料,他趕到關帝廟裡,秦若君等人已經冒雨出發了。
所以,他一邊在焦急地等候秦若君等人回來,一邊指派一名隊員回小觀園向韓衛華報訊。
韓衛華立即指派王士英帶隊喬裝冒雨上街,希望能偵察到秦若君等人的下落,如果有事情發生,就予以接應。如果事態沒啥進展,就勸說秦若君別胡鬧。
爾後,韓衛華不放心,親自駕車,和楊紫薇在街頭兜風偵察秦若君等人的下落,並不時駕車掠過如家客棧周圍。
如家客棧後院槍聲大作,韓衛華和楊紫薇都聽到了,所以,韓衛華駕車跑來接應,但是,他駕車剛到,唐婉也駕車接應秦若君和張鐵腳出來了。
唐婉駕車拐入小巷,恰遇小巷另一端口的韓衛華駕車而過,楊紫薇眼利,看到唐婉所駕的轎車不對勁,便勸韓衛華停車,兩人在車內掏槍,拉開了保險,接應唐婉等人。
唐婉駕車從小巷奔出來,韓衛華移下車窗口,握槍探頭觀察唐婉那輛轎車。
一束耀眼的車燈晃來。
韓衛華急正正身子。
“嘎唧……”唐婉又是一個急剎車,藉着車燈,看清了韓衛華,便迅速跳下車來,拉開車門,扶着秦若君下車,和張鐵腳一起,將負傷的秦若君扶進了韓衛華的轎車裡。
韓衛華急促地說道:“唐婉,將你的轎車炸掉。不然,鬼子調查起來,你和令尊都完了。”
唐婉聞言,掏出一隻**,磕在韓衛華的車身上,反手一甩,扔在自己的轎車上。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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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的轎車被炸碎了。
她在甩出**的同時,也跳上了韓衛華的車,順手拉上了車門。韓衛華駕車,迅速回奔小觀園。
屋頂上的肖非等人看到這一幕,這才放心,便沿着屋頂,迴歸關帝廟,和泥鰍接上了頭。
秦若君暈暈乎乎,血流如注,俏臉蒼白如紙。
她從車上被擡下來,便道了一聲:“韓營長,請電告劉黑虎並通知我爹,宋海鑫查到了老虎營的下落,錢肥豬已經向鬼子告密了。”她只說了一句,就暈了過去了。
韓衛華急對楊紫薇說道:“紫薇,馬上去發電文,讓劉黑虎帶隊轉移到下邳的獅子山去,同時要求他聯繫游擊隊。稍後,你纔過來爲秦若君療傷。”
唐婉急道:“我會療傷,擡她進靜室,拿藥箱來。”
衆人便將軟綿綿的秦若君擡進了一樓的一間靜室裡。
韓衛華吩咐隊員,將轎車擦洗乾淨,並派隊員出去,查探血跡並將血跡和車轍抹去。
因爲唐婉的轎車被炸,鬼子和僞軍僞警都被吸引到虎佑街側小巷裡來了。泥鰍領着肖非等人七拐八拐,也回到了小觀園,會合了王士英,會聚了衆人,面見韓衛華。
肖非進入小觀園的第一句便問:“若君呢?”
張鐵腳便向肖非解釋,並領着肖非進入靜室。
靜室裡,唐婉正戴着口罩,爲秦若君動手術,裡面配合的幾名丫環,連忙將肖非和張鐵腳趕出去。
王士英帶着血狼別動隊,蹲守在小觀園的前庭後院圍牆內,嚴防死守,生怕鬼子前來搜索。
楊紫薇發完電文,來到二樓書房,面見獨坐辦公桌前的韓衛華,說道:“親愛的,想啥呢?我發完電文了。”
韓衛華吐了一口菸圈,鬱悶地說道:“不知道劉黑虎能否收到電文?馮小靈打開了電臺沒有?”
楊紫薇笑道:“馮小靈天天都是打開電臺的,她都給我覆電了。你放心吧。哦,好象游擊隊又有什麼人來了,你要不要見他們一面?”
韓衛華搖了搖頭,說道:“不見。如果此時相見,他們必定會問我爲什麼今夜不行動?不行剌錢肥豬?我很難回答。所以,不見爲好。你去見見他們吧。另外,我會通知唐百世前來接唐婉回府,你讓衆人不要驚詫。”
楊紫薇聞言,心頭醋起,說道:“什麼?你和唐家父女這麼熟?你是不是和那個冰美人有什麼過去的故事?”
醋罈子往往都是很敏感的。
韓衛華哭笑不得,苦笑一聲,說道:“紫薇,別那麼敏感!我僅見過唐婉一次,兩年前的時候。
當時,我把她和秦若君訓了一頓,當時,老虎營還沒完全組建起來,我怕秦若君那個楞青頭會給我惹事,所以,那次,我訓她們倆夠狠的。
從此,我和唐婉再無接觸。但是,我從秦若君那裡瞭解到唐婉是唐百世的女兒,也因此,我有了威脅唐百世的條件。”
楊紫薇仍緊追不放,氣惱地說道:“唐百世可是大漢奸,你爲什麼一直不殺他?在衆多大漢奸之中,盛唐公館防衛是最鬆懈的。難不成,你就因爲僅見唐婉一次,就忘不了這個冰美人?”
韓衛華無奈,只要耐心解釋,說道:“紫薇,你想到哪裡去了?我不殺唐百世,就象不殺汪中鶴一樣。
你想想,我瞭解唐百世,如果唐百世死了,鬼子換一個僞警局長,我是不是得重新去了解新局長?老對手好過新對手啊!
再說,唐百世雖然當着僞警局長,但是,他的行動一直都是被動的,從無主動作惡,我何必急於殺他?而他對我而言,也是有恩的。
當初,我身份暴露,他不僅沒抓捕我,還爲我提供便利,這說明唐百世良心並不壞。”
楊紫薇聞言,這才放心,笑道:“呵呵,行了,你沒做虧心事,也不用緊張。好,我下樓找他們去,你給唐百世打電話吧,我會替你向冰美人及隊員們解釋的。”
說罷,她滿臉甜笑地親了韓衛華一下,便走開了。
韓衛華隨即抓起電話,致電盛唐公館。
接電話的正是唐百世,聽到韓衛華的聲音,很驚訝,又似在意料之中,急促地說道:“我正準備出發去抓你呢!我女兒在哪裡?”
韓衛華笑道:“大漢奸,你敢抓我?嘿嘿,你過來小觀園接你女兒吧。怎麼接?你自己想辦法,別讓人跟蹤哦。否則,你只能替你女兒收屍了。”說罷,他便掛上了電話。
唐百世氣得摔了電話,但是,也心驚膽戰,急帶着唐志權和唐志平兩兄弟,駕車前來小觀園,遠遠的就讓唐氏兄弟下車,守在街頭的兩端。
然後,他獨自駕車進入小觀園,接走了唐婉。
韓衛華並無見他。
王士英、泥鰍也不便於當着唐婉的面,斥責唐百世。
就這樣,唐百世無語地接走了唐婉。
回家的路上,唐百世把唐婉狠狠地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