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上了賊船

血藍傳奇 卷二 亢龍有悔 4.上了賊船 男男 書連

夜幕降臨,龍飛才從外面回來。見他進浴室洗澡,舒亞本以爲他會準備一下一週後的考試。卻沒想到他換好衣服又準備出去。舒亞終於按耐不住了,冷冷的叫住了他。

“龍飛,你去哪兒?”

龍飛一愣,頓住了腳步,回過身來,壞壞的笑道:

“網吧,你去不?”

“寢室裡不是有電腦嗎,怎麼非要去網吧?下週經濟學就要考試了,大家都在複習,你怎麼還不着急?今天答應沈老師的你都忘了?”舒亞義正言辭的說道。

“呵,你不會把結對子的事當真了吧?我可是爛泥,哪裡扶得上牆?不勞您爲爛泥費心了。”龍飛譏諷完轉身就走,卻發現胳膊被舒亞生生拽住。

龍飛回過頭,收起了玩世不恭,面色變得清冷起來。

“不準去!”舒亞厲聲說道,手上的勁更大力了些。

龍飛冷笑了一下,猛的抽手,卻被舒亞反手鉗住。呵,有兩下子,沒有辜負了這身結實的肌肉。他低身一轉,出其不意攻向舒亞下盤,動作之快,令舒亞毫無準備。

眼瞅着舒亞失衡倒地,龍飛伸手摟住他的腰際,將他穩穩的接住。舒亞仰面瞪大了眼睛,看着龍飛的臉迅速湊了上來。菸草味夾雜着沐浴露的清香,伴隨着那滾燙的呼吸,撲在自己的臉上。龍飛的脣越來越近,舒亞毫無防備,他緊張的閉上眼睛,等待未知的侵襲。

正在這時,汪洋和文睿走了進來,只見龍飛突然一抽手,舒亞狠狠的跌在地上。龍飛哈哈大笑起來,舒亞一臉氣憤的朝龍飛吼道:“龍飛,我操你大爺!”

汪洋和文睿看的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倆人又是演的哪一齣,還沒等舒亞爬起身來,龍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之夭夭。

“我,我好像看到龍飛想親你,舒亞,你們這是玩的哪一齣啊?”汪洋快人快語。

舒亞氣的憋紅了臉,憤憤的撂下一句:“都起開!”說完,也摔門而去。

汪洋無辜的看了看文睿,只見文睿聳了聳肩,也做無知狀。

“不好,舒亞不是去追龍飛了吧?今晚龍飛要跟那幾個本來說好籤約又毀約的商戶吃飯的呀。”汪洋一拍大腿急道。

“你看舒亞氣成那樣,還有心情把龍飛拽回來學習嗎?”文睿笑道。

“那倒是,還是龍飛道高一尺啊。”汪洋撓了撓腦袋回道,“對了,那幾個商戶爲什麼違約?放着賺錢的買賣不賺,他們有病啊?”

“墮落街一向是斑魚的地盤。斑魚是誰,他可是正兒八經的血虎幫成員。誰敢招惹血虎幫?現在鋒行國際大行其道,連省長都要讓血虎幫三分,何況那些小商小販。”文睿皺了皺眉頭,道出了心中的憂慮。

“那怎麼辦?咱們這半年白忙活了?”汪洋是個急性子,一着急就容易走極端。

“先禮後兵!今晚的飯局如果沒有希望,龍飛就打算來硬的了。”文睿說。

“可是,斑魚不是血虎幫的嗎?咱們馭龍幫跟血虎幫一比不過九牛一毛,吃的也不過是人家牙縫裡的,哪裡是他們的對手?”汪洋有點慌了。

文睿神秘的笑了笑,說道:“所以說,馭龍幫的老大,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你放心,龍飛自有籌碼。就看這個斑魚先生識不識時務了。”

舒亞一個人走在護城河邊,生着悶氣。眼瞅着冬天即將來臨,三角洲的天氣也開始轉涼。望着湖邊對對情侶打情罵俏,濃情蜜意,舒亞頓時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他緊緊握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一串被標記爲龍飛家長的電話號碼。

猶豫再三,他還是沒有撥出去。他定了定心,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突然,一雙玉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一個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舒亞無奈的說了聲:“還能有誰?小祖宗。”

“喂,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在這裡瞎晃悠什麼?”一個清新脫俗的短髮女生,蹦到舒亞面前,俏皮的問道,充滿靈性的大眼睛裡閃爍着調皮而又古靈精怪的光。

“我還沒問你呢,這麼晚了你跑這幹嘛來了?”舒亞不悅的問道。

“我去你寢室找你,見你不在,猜你八成在這裡。”舒心的聲音清脆動聽,沁人心扉。

這個被舒亞稱爲小祖宗的女孩,是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姨家表妹舒心。二人之所以同姓,還要從十八年前說起。

十八年前,舒亞的小姨未婚先孕,瞞着舒亞的外公,執意生下私生女。外公知道後大發雷霆,將他們母女掃地出門。舒亞的母親心疼妹妹,便與丈夫商量在自家隔壁爲妹妹購置了一處房產,就這樣,這對孤兒寡母便有了容身之地,一住就是十八年。舒亞小姨爲顧念姐姐姐夫的救命之恩,便讓女兒跟了姐夫的姓氏,取名舒心。意在一生舒心如意。舒亞只比舒心大一歲,爲了照顧妹妹,特地晚上學一年,從幼兒園到高中,兩人都是同班同學。之間的情分,早已超越了親生兄妹之情。

自從舒亞父母出事後,還好有小姨和舒心的安慰與陪伴,舒亞纔不至於一蹶不振。小姨這一生實在清苦,他實在不忍心拋下他們母女,他僅存的親人,遠渡重洋。所以他堅決的留了下來,代替父母肩負起照顧他們母女的責任。

望着舒心那張像極了他母親的俊美的臉,舒亞所有的冰冷與強硬總是不自覺的分崩瓦解。他實在疼愛這個妹妹,疼愛到願意用生命去保護她,捍衛她……

“你一個女孩子家老往男生寢室跑成何體統?找我?恐怕你哥我沒這麼大臉面吧。”想起寢室汪洋和文睿看舒心時那狂熱的眼神,舒亞就心驚肉跳。他絕不允許妹妹再重蹈小姨的覆轍,在感情上受到傷害。讓舒心幸福美滿,是高於舒亞任何理想和目標的願望和使命。

可惜,命運這東西,就是充滿了定數和輪迴。少女的感情,哪裡是他這做哥哥的能控制的了的。

“嘿嘿,我哥的臉面當然大了,這麼大,不對,是這麼大。”舒心比劃着,見舒亞終於笑了,這才收起了頑皮,摟着舒亞的胳膊,漫步在河邊。

“哥,怎麼每次去你們寢室,總不見那個龍飛呀。他一天到晚在忙什麼呢?”舒心漫不經心的問道,卻又勾起了舒亞的怒火。

“他就是個二流子,一天到晚吊兒郎當不務正業。你打聽他幹什麼?我可告訴你,你給我離這種人遠一點。他可不是什麼好鳥兒。”舒亞板着臉說道。

“哥,你這是怎麼了?我可從沒從你嘴裡聽到過這麼刻薄的論斷。人家再怎麼也救過你一命,你怎麼把人說的那麼不堪呀。”舒心顯然不高興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打聽他幹嘛呢!”舒亞逼問道。

舒心看着舒亞緊張的表情,開口說道:“是我寢室一個女生喜歡上他,託我打聽的啦。”

“喜歡他?他那種人有什麼好喜歡的?你趁早勸你同學懸崖勒馬,小心摔得粉身碎骨。”舒亞沒好氣的說道。

“哥!你瞧你那小氣的樣子。人家龍飛怎麼得罪你了?他在你眼裡是什麼人我不清楚,但是在女生眼裡呀,他可是個萬人迷。”舒心眉飛色舞的說道,眼睛裡充滿了光線。

“萬人迷?他哪兒迷人了?我還真好奇了呢!”舒亞憤憤的說着,心裡的氣,卻莫名的消了一大半。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哎喲老哥你是不會懂的啦。”看到舒心少女懷春的花癡樣,舒亞突然感覺不對勁。

“舒心你實話告訴哥,你是不是也看上這個龍飛了?”舒亞一臉嚴肅的問道。

見舒心不回話了,舒亞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最擔心的事,終究是發生了。當年小姨愛上一個黑幫浪子,才淪落到這般田地。舒心繼承了她母親清水芙蓉的美貌,更多了一分清新脫俗的純真。這麼多年,有無數男生向舒心大獻殷勤,可是在舒亞的保護下,無人獲得舒心的芳心。如今,舒心芳心萌動,竟然喜歡上一個散漫不羈,痞裡痞氣,底細不清的傢伙,簡直是赤裸裸的重蹈她媽的覆轍,他這做哥的怎麼能不着急,不心痛?

“舒心,你清醒一下。你根本不認識他,連他是什麼人你都不清楚,怎麼就確定自己喜歡他?”舒亞皺着眉頭勸道。

“哥,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這麼多年來,你對我保護的如此嚴密,我哪裡有機會去了解別人?哥,我已經成年了,很多事我需要自己去經歷,去體驗,去成長,去抉擇。你不能管我一輩子!難道你要替我去談戀愛,替我結婚生子不成?”舒心的肺腑之言,深深觸動了舒亞。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過度保護,會成爲舒心的負擔。或許她說的沒錯,一個人的路,註定要自己走,別人再怎麼幫忙,也替代不了她的人生。

舒亞閉上眼深深地嘆了口氣,說:“喜歡一個人不能盲目,要多瞭解他,更要讓他多瞭解你。”

“哥,你不反對我了?”舒心美麗的眼睛裡,閃爍着喜悅的光芒。

舒亞擡手揉了揉舒心齊耳的短髮,露出一個少見的微笑。待舒心離去,舒亞的心情,越發的沉重起來。

他就這麼在河邊走着,思緒卻混亂如麻。他不知道自己對舒心的縱容是對還是錯,但是他卻不得不這麼做。對於龍飛,他實在看不清,參不透。舒心的愛慕,讓舒亞堅定了幫助龍飛的決心。既然舒心喜歡他,就把他改變成配得上舒心的人。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舒亞的心情終於輕鬆了下來。他知道,這是一條艱險的道路,但是,爲了最親愛的人,他願意以身試險,肝腦塗地。

舒亞走回寢室的步伐輕快而又雀躍。自從父母離世以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愉悅。愉悅?是愉悅。

是的,他有了一個堅定的理由,崇高的理由,繼續與龍飛糾纏下去。這些理由可以充分的驅趕掉他所有的顧慮與驕傲。讓他可以心甘情願的與他糾纏在一起。這,纔是令他愉悅的原因。顯然,他沒有思考到這個層面,或者是他的潛意識拒絕思考到這個層面。人生最大的快樂,便是無知。當一個人尚且不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時,其實是最快樂的。

龍飛醉醺醺的回了寢室,一頭倒在牀上。文睿和汪洋圍了上來,直接詢問飯局的結果。龍飛捏了捏昏沉的頭,有氣無力的說道:“還不是因爲忌憚斑魚?尤其是不夜城KTV的老闆,他是衆商戶的精神領袖。他不簽約,其他人都不敢簽約。”

“那怎麼辦?都不籤,這大半年,我們不是白忙活了?”汪洋急了。

“別急,”龍飛用手肘撐起沉重的頭,從二層牀上俯視着汪洋,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道:“我答應不夜城的孫老闆,明晚約斑魚在不夜城談判。只要斑魚心甘情願讓出地盤,孫老闆就聯合衆商戶與馭龍幫簽約。”

“跟斑魚談判?你確定?他,他可是血虎幫的人。”文睿瞪大了眼睛,不太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知道龍飛的身份,更知道他做這一切是瞞着他那個在血虎幫當幫主的老爹。如果直接與血虎幫交鋒,龍飛並不佔優勢。

“明晚你倆跟我一起去,成敗就在明晚。”龍飛說完,翻了個身,矇頭大睡。剩下文睿與汪洋,忐忑不安的面面相覷。

突然,龍飛想起了什麼,猛的拉下被子,回過身來盯着舒亞的空牀問道:“那誰呢?”

文睿一愣回道:“哦,被你戲弄完就離開了寢室,至今未歸。”說完壞壞的看了汪洋一眼,兩人不懷好意的笑笑。

龍飛無奈的嘆口氣說:“可不能讓他壞了我們的大事。明天下午的課我不去了,省的被他盯梢。談判的事我也需要準備一下,你倆替我頂着點。”

文睿和汪洋答應下來。正在這時,舒亞回來了,臉色恢復了平日裡的清冷。聞到寢室裡濃濃的酒氣,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一道冷冷的目光刺向龍飛。

龍飛猛的把被子蒙上,能躲則躲,他實在沒有力氣和他鬥氣。只見舒亞從抽屜裡掏出一張寫滿字的紙,扔到了龍飛的被子上。

“這是我給你制定的複習計劃,從明天開始執行。”舒亞冰冷的聲音,透過被子傳了進來。

龍飛猛的扯下被子,醉眼惺忪的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計劃,哭喪着臉問道:“後天開始行不行?明晚我有事。”

“不行!離考試只有一個星期了,今晚你已經浪費了,明天再不開始,你絕對通不過考試。到時候你就跟文校長說去吧,甭跟我這兒廢話。”舒亞說完,轉身回了座位上。

“可是我明天真的有事……”龍飛一副妥協的姿態,令舒亞心情大好。

“你哪天沒事?上網打遊戲,喝酒泡吧就那麼有意思?我告訴你龍飛,這事我既然接了就會負責到底。你不要臉我還要呢,別忘了我這還有尚方寶劍呢,要是你不配合我,我就……”舒亞義正言辭的警告道。

“好好好,我怕了你還不成嗎?”龍飛說完,又把被子拉過頭頂,不想再聽他教訓。他思前想後也沒想出能糊弄舒亞的辦法,心想他也就嚇唬嚇唬自己,不會真的像幼兒園小朋友那樣沒事告家長,便安心大睡起來。

第二天下午龍飛的曠課,令舒亞大怒。他早就該意識到,龍飛這等不靠譜的傢伙,不會那麼容易就範。晚飯後,他在寢室左等右等,也不見他的身影,一氣之下,撥通了那個號碼。

“喂。”一個男子深沉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過來。語氣霸氣而又冷漠,令舒亞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請,請問,您是龍飛的家長嗎?”舒亞瞬間底氣不足。

“我是他父親,你是哪位?”聽出是龍飛的同學,林鋒的語氣舒緩了一些。

“叔叔您好,是這樣的,我是龍飛的室友舒亞,有點事情我想跟您反應一下。”舒亞鼓足了勇氣說道。

“你說。”林鋒眉頭微皺。

舒亞將龍飛自從入學以來的表現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說了一遍,並將自己與龍飛結對子的前因後果也詳細講了一遍。

“對不起叔叔,耽誤您這麼多時間。可是如果不找您搬救兵,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才能幫到他。”舒亞聽到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心裡竟有些緊張起來。

“你們住在哪個寢室?”林鋒終於發話了。

“26棟208。”舒亞痛快的答道。

“一會兒見。”林鋒說完,掛斷了電話。舒亞終於舒了一口氣,卻搞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緊張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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