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雷虎的眼中也現出一陣迷茫,奇怪地道:
“當日破月真人嚥下最後一口氣,灑家便將她與純陽衆弟子埋了……”
“等等!”
郭傳宗突然叫了一聲,惹得劍晨與雷虎的目光盡皆聚集到他臉上。
卻見郭傳宗皺着眉頭看着劍晨道:“大哥你還記不記得,姜川曾經對咱們說過,每一個能夠證明是血劍殺人的人,在說出血劍二字之後,都死了。”
劍晨一愣,也想到了這件事情,不由問道:“大哥,你曾經將破月真人遇害這件事告訴過旁人知曉?”
雷虎道:“灑家只是在事後差人去純陽劍宮,告知了破月真人等人被埋葬的地點,至於是誰人所殺,所用何兵器,卻是沒說過。”
也同樣皺眉道:“照你們這麼說,也是奇怪了,當時純陽劍宮的弟子,自破月真人而下,灑家是一個一個挨着探了鼻息確認死亡的,總不會還能詐屍,自墳墓裡爬出來告訴別人是誰殺了他吧?”
“中間有人在搗鬼!”
郭傳宗一拳頭砸在牆上,怒氣衝衝道:“若是讓小爺知道背後是誰在搗鬼,非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劍晨嘆息一聲,道:“現下這不是重點,皇城內的事,纔是咱們應該關心的。”
又看向雷虎,道:“大哥,後來呢?”
“後來……”雷虎眼中的迷茫再現,吶吶道:“埋完純陽衆人後,灑家一回頭,竟然在一株大樹的樹幹上,現了幾個不知何時被人刻上去的字!”
“字?”
劍晨一愣,疑惑道:“這字是早在樹上,還是你來了之後纔有?”
雷虎明白他心中所想,嘆息道:“應該是灑家與破月真人說完話後,才被人刻上的,因爲,那樹上一共刻了五個字:梵天在皇宮!”
梵天在皇宮?!
剎那之間,驚悚的氣勢在小屋裡瀰漫。
雷虎的修爲如何,郭傳宗自問不如,不說立派,至少也是名動大後期的高手,如此高手,竟然有人在他背後樹上刻字而不知?
那這人的武功該高到什麼地步?
劍晨的手心,突然攥滿了汗水,若這人不是刻字,而是偷襲雷虎……
“就是因爲這五個字,你就來了皇城?”
“對。”雷虎點頭道:“雖然不知道這留字的人是何用意,但這是灑家唯一知道的線索,說什麼,也來試探一番。”
劍晨的眉頭深深糾結在一起,從雷虎的話中,令他感覺那被焚魂真人苦苦隱藏的真正梵天寒芒似乎也與血劍有着關係,否則,破月真人又爲何會在得知梵天消息的時候,被使血劍的人殺害?
“既然如此,這皇宮,我就更應去不可了!”
雷虎看着他,點頭,“好,不過不是現在,待灑家回去再好好套套話,總得先知曉御花園的具體位置,也好過你無頭蒼蠅般亂闖。”
劍晨沉默半晌,拱手道:“如此便多謝大哥。”
雷虎擺擺手,灑然道:“你我兄弟,說恁般客套話作甚,三日,三日後灑家再來!”
說着,他即刻起身,雷厲風行地往屋外便走。
雷虎即去,郭傳宗擔憂地看着劍晨,道:“大哥,依雷大哥所說,這皇宮之內恐怕非咱們之前想得那麼簡單……”
“是。”劍晨嘆道:“不僅是皇宮,還有純陽,那玉虛真人到底在這件事裡扮演了什麼角色?”
迷霧重重,令兩人眉頭深皺,一番苦思卻茫茫然想不出個頭緒來。
雷虎離去之後的第二日,郭傳宗在長安城中安插的丐幫弟子又找上門來,原來他在剛來長安時便與丐幫中人接上頭,除了打探皇宮內的消息之外,另還吩咐了一件事。
他要丐幫弟子密切注意這幾日會趕來長安的兩個人,如今,這兩人才一踏入長安城門,便即刻被丐幫弟子帶了過來。
管平,凌尉。
比劍晨兩人晚了七日,他們也終於趕到了長安。
不過可惜的是,管平乃是駕着馬車來的,馬車裡,凌尉仍蒼白着臉色,一直昏迷未醒。
“蕭前輩他怎麼說?”
劍晨在查看過凌尉的情況後,沉吟着向管平問道。
管平摸了一把大光頭,也是疑惑不解地回道:“你們離開兩日後,蕭前輩便再次爲凌少俠診治過,據他說,凌少俠體內的傷勢已好得差不多,照理早該醒來纔是,不知爲何卻遲遲未醒。”
“不過蕭前輩也說,以凌少俠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舟車勞頓之苦已可禁受,是以俺才駕了馬車緊趕慢趕追了來。”
劍晨點點頭,他雖不會醫術,到底把把脈還是沒問題,適才爲凌尉把脈,除了脈象略微有些虛弱之外,確實已無大礙纔是。
目光不由望向凌尉即使昏迷也一直牢牢抓住的長劍。
沒有動劍鞘,他輕輕從凌尉的手裡抽出長劍,鏘的一聲劍鳴,一汪如水光華閃亮在眼前。
以前一直以爲凌尉手裡的長劍只是比之一般普通鋼劍略堅硬一些而已,此時近在眼前,卻見此劍上光華流轉,舞動間輕靈通透,竟也是一柄難得的寶劍。
只是這劍並非血紅。
劍晨嘗試着耍了兩個劍花,又催動了些內力灌往劍身,只見那如水的光華直泄於地,劍確實是柄好劍,與他自問傲天那裡得來的驚虹劍相比也不惶多讓。
但也僅此而已。
當日凌尉身上的瀝血劍氣息,到底從何而來?
劍晨沉吟不語,將劍又還入劍鞘中,看來只有等凌尉醒來再當面問他本人。
第三日,雷虎如約而來。
不得不說,他因着天性使然,辦起事來效率也是極快,才只三日而已,以他一個才入皇城半月的新丁,竟真的將整個皇宮,包括皇城與宮城的平面圖放在了劍晨面前。
“這裡便是御花園,你們想找的翡翠玉蟾就在這裡。”
雷虎指着這張畫得極爲詳細的平面圖,向劍晨等人講解着。
“你那日遇見灑家的地方,後面的宮殿是執政殿,乃是京中大員處理政務的地方,宮殿的兩側,是禁衛軍的軍營,而在執政展背後,便是應天門,相對於另兩處偏門來說,此處的防守倒不如朱雀門嚴密,從這裡突破入內,乃是最容易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