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的金礦

“你該鬆手了。”聽到我的話,爹將娘摟得更緊,似乎要將娘揉進他的骨血裡面。

“我娘生前你不顧惜,死後你來幹什麼?現在摟得再緊,娘都不會回來,即使你有一肚子話要對娘說,娘都聽不到了。”爹聽到我的話,全身顫抖了一下,最後狠狠地吻了一口娘,才轉身離開。

“你不看着娘下葬?”我回眸看着他,眼神幽怨。

“不看了。”爹離開時的背影跌跌撞撞,像逃跑一般離開了靈堂,我第一次覺得爹那頎長的身軀,竟然有點僂,整個人憔悴得如蔫了的乾花。

娘死後,爹興許覺得楚府的空氣終於乾淨了,所以搬了回來,但以前丰神俊朗的爹似乎隨着孃的死消失了。

我經常看爹無比溫柔地撫摸着孃的遺物,呆呆地看着娘生前用過的東西,一看就是一整天,有時我在身後叫他,他也渾然不覺,即使跟我說話也神思恍惚,精神一日差過一日,他甚至有時會將我當作娘,朝我衝來,但每次靠近我,他晶亮的眸子就會黯淡下去,整個人頹敗下去了。

“是歡兒呀。”爹的聲音很溫柔,他輕輕地撫摸着我的髮絲,眸子盡是愧疚與慈愛,讓我有一種幸福的錯覺,但這樣的時候不多,大部分時間爹都將自己關在孃的寢室,甚至忘了吃喝。

娘不在,爹對我來說陌生而有距離,加上他整天躲在孃的寢室不出來,我的日子過得更加空虛無聊,每天睜開眼睛,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看不到孃的身影,我又倍感彷徨孤獨,心中又苦又悶,所以每天去酒樓喝得酩酊大醉。

醉了就騎上我的小紅馬,在熱鬧的大街上奔馳,那酣暢淋漓的快感就要將我整個人淹沒,路途上我撞翻了不少攤檔,飛揚的鞭子嚇得路人四處逃竄,我記得那晚在路上看到一個脣紅齒白的英俊少年,我一手就將他掠上了馬,因爲事出突然,他俊臉嚇得煞白。

“別怕,別怕,我會好好疼你的。”我一手拉着僵繩,一手撫上他的臉龐,他長得可真標緻,細皮嫩肉,摸上去像絲綢一般。

“小姐,小生家中早有妻妾。”他戰戰兢兢地對我說,膽子小成這個樣子,真是沒鬼用。

“不怕,有妻妾也沒有關係,我們一夕風流之後,我放你回去,你可否願意?”我醉意迷離地看着他,他回眸看清楚我的樣子,眸子也漸漸變得癡迷,我囊括了娘與爹的優點,長得自然不賴。

“小生願意,人不風流枉少年,不要說一夕風流,就是一世風流我也願意。”他討好地對我說,我笑了,我猜我此刻一定是美到極至,豔到極點,因爲我買了最昂貴的胭脂,戴了最精緻繁複的髮簪,穿着華麗的衣裳,衣襬那繁複的流蘇是我的至愛。

“你是不是會讓我快樂?”我迷醉地問他,一邊問他一邊倒在他的懷中。

“那當然,我會讓小姐你快樂得像到了極樂之地。”書生朝着我溫柔地笑,他說得沒錯,娘有這些男子相伴的時候,也總是那麼快樂,我也要得到娘這樣的快樂。

“抱我進去,我累了。”今天喝得太多,我覺得自己全身發軟,我的雙手緊緊扒住他的腰,摟得緊緊的,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這小子看起來白白嫩嫩,真是可人,把他當枕頭一定很舒服。

我的小手像條蛇那樣滑進他的胸膛,在我的小手的挑逗之下,他的身體迅速變熱,呼吸的氣也灼熱得如火苗那般掠過我的脖子。

“合歡小姐,我們今晚一起合歡怎樣。”想不到這小子表面斯文柔弱,實際是一個色鬼,我只這樣撫摸挑逗以下,他就已經按捺不住,將我抵住旁邊的一棵大樹下,那手開始蠢蠢欲動,從我的腰間往上移動,而溫熱的脣開始吻上我的臉,臉癢癢的,好像蟲子在爬,但黏黏的並不是很舒服。

“合歡——”一聲怒吼像驚雷一般,在我的頭頂轟隆隆炸開,兩個緊密相貼的人被這突而其來的聲音,驚得驟熱分開,這是爹第一次叫我合歡,我擡起頭挑釁地看着他,他憑什麼管我?他憑什麼那麼大聲吼我?

但讓我意外的是,爹的身旁竟然站着那個該死的秦劍,他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笑容充滿嘲笑與鄙視,甚至還帶着那麼一點點嫌惡。

怎麼會是他,我是不是發夢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夢到他了,我揉了揉眼睛,然後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疼痛的感覺蔓延了全身,一切都是那麼真實,他怎會在這裡?

“滾——”爹再次怒吼,那個白面書生嚇得屁滾尿流,一會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不得不哀嘆百無一用是書生。

“真是沒骨氣。”我低聲嘀咕,但眼睛卻偷偷瞄着這個大美男,只要有他的地方,其他男人都變得如褪了色的花,無香無味無吸引力。

想不到他竟然與爹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在爹面前秦劍如一個謙謙君子,溫文爾雅,早知道這樣,我就去求我爹了。

“荒唐,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你也想像娘那樣自甘墮落嗎?你就那麼想別人在你的背後指指點點,說你是**蕩婦?”爹的聲音帶着恨鐵不成鋼的憤恨,目光裡的怒火如熔岩一般就要噴發而出。

“做**蕩婦有什麼不好?娘死了,你又不待見我,這小子又不肯娶我,讓我成爲西京的笑話,我自己找點快樂有什麼不對?那書生說能帶我上極樂之地的,他說會讓我欲仙欲死的,我從來不知道欲仙欲死是什麼滋味,爹你知道嗎?你跟我娘是不是也試過?還是跟那個才女葉楚楚試過?”我醉眼朦朧地看着爹的俊臉。

“你——”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但從他的眼裡,我看不到怒火,反而看到的是濃濃的哀痛。

“你很想喜歡秦劍,你很想嫁給他?”爹清朗的聲音變得虛弱,似乎全身的力氣已經積聚不起他說一句話,我覺得爹就像一棵蒼天大樹被一道雷劈過之後快速乾枯了。

“對呀,我就喜歡他,我就想嫁給他,我想天天看着他,整個西京沒有人長得他那麼帥。”娘嫁給了天下第一第一美男,我也嫁天下第一美男,但我卻忽略了娘並不幸福快樂。

“你長得可真好,娶我好不好?”我醉態畢露地朝秦劍撲去,那動作實在像餓狼撲小羊,但這小羊實在太靈敏,竟然一下子閃開了。

“合歡——”爹怒極,聲音就更加凌厲。

“你們擡小姐回去。”爹的話音一落,有兩個三大五粗的男子將我架回房,估計是醉得厲害,我回去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的中午,我才懶懶地伸了伸了一下,但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嗅了嗅身上的衣服,滿是酒味,我熟練地將衣服脫掉,然後手一揚,華麗而高貴的衣裙就鋪在地上,像一朵盛開的蓮花,煞是美麗。

“合歡小姐,長得果然是秀色可餐。”懶懶的聲音傳至耳畔,我猛地睜開眼前,嚇得最後那一絲睡意全跑光了。

離我不遠處,秦劍竟然氣定神閒地看着我,眸子春波盪漾,毫不掩飾地死死盯着我半裸的酥胸。

“這裹胸的太緊了,再往下拉一下更好。”想不到這廝說話那麼無恥,他朝我一步步走來,他越靠越緊,我的心越跳越快,他想幹什麼?他不會是想吻我嗎?

“你想幹什麼?不是看上我了吧,看上就娶我回去吧。”我抓緊機會向他騷首弄姿,儘量展現自己最美的一面。

“好,明天我送聘禮過來,後天我娶你過門。”他一手摟住我的纖腰,一隻手的指尖在我胸前輕輕滑過,酥麻的感覺從胸前謾遍四肢百骸,這廝顯然是個中高手,輕輕一撩,都能讓我酥到骨子裡。

“你此話當真?”我無法說出我此刻的狂喜。

“當然是真的,沒有一個男人會拒絕一座金礦,並且是一座。”他用手勾了一下我的下巴,舉止輕佻,然後鬆開我腰間的手,一個瀟灑的轉身,大踏流星地離開,而我的腰沒了支撐,整個人像躺屍那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廝是什麼意思?娶我跟金礦有什麼關係?但我的身體被他這一撩撥,徹底軟掉了,根本不會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