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

“能換今生逍遙快意,誰管它千世萬代?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想見我的新娘子?但我龍七的女人是你能看的嗎?”龍七的聲音充滿挑釁,我覺得這傢伙就是欠揍。

“龍城主的女人,我自然不能看,但我自己的女人,我想見你攔不住。”冷凌風的聲音淡淡的,但卻異常冰寒,聽着就覺得一把利刃直插心窩。

“那就試試吧,我早想領教一下涼州冷少的腿腳功夫。”龍七這話咄咄逼人,但聲音懶懶柔柔的,聽得人身骨子都軟下來,如果是女子,這傢伙一定很撩人。

“既然龍城主盛情相邀,我怎好讓你失望。”話落,外面就響起了拳腳交加的聲音,這兩個誰會贏呢?我心中急得不行,但偏又什麼都看不到,如果一陣大風,將房門吹開,那該多好。

“冷少,我的女人在裡面,你怎能輕薄我呢?這叫我情何以堪?”龍七的聲音媚得不行,讓我不禁想象冷凌風碰了這傢伙哪個地方。

“冷凌風,這種斷子絕孫的事,你真的幹?”片刻之後,龍七那媚得不行的聲音變得殺豬一般,我忍不住想笑,這會我就是沒看到,也知道冷凌風攻擊他那個部位了,活該。

“奪人愛妻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你不也幹得心安理得?所以這手我下得問心無愧。”冷凌風緩緩說道。

“冷少你尚爲婚娶,這愛妻似乎叫得早了一點?”

“娶不娶都是我的人,不勞煩龍城主憂心。”外面打鬥的聲音越來越激烈,我聽到石頭破碎,大樹倒塌的巨響,心開始猛地收縮,只能聽不能看,實在太煎熬,巨響過後,外面的打鬥聲反倒停了,不會受傷了吧?

“冷少,果然好武功。”龍七的聲音一反剛剛的柔媚,變得爽朗有力,聽着讓人振奮有力,冷凌風低低說了一句什麼話,惹得龍七朗聲大笑,我豎起耳朵,但卻聽不清楚。

“冷凌風,如果你是女人,我娶你。”龍七聲音豪邁而有力。

“你像女人多點吧,如果你是女人,下輩子我可能考慮一下,這輩子有人了,龍七,你該把人給我了吧。”冷凌風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微微沙啞,但卻有說不出的韻味,聽着讓人心安。

“如果我說不呢?”

“你我雖素未謀面,但我信你爲人,就是嘴巴毒點,但不至於搶我的人,要不你也不會寫信給我,我想見見她,如果沒事,我出來再跟你詳談,如何?”

“這纔是人話,人在裡面,穴位點上了,免得到處折騰,我昨晚嚇唬她要立刻洞房,她連夜跑了,怕交不了人給冷少,把她截回了,你進去看看就出來,別纏綿那麼久,她傷得很重,胸口中了一劍,雖然活過來,但現在還虛弱,經不起你的折騰。”

“嗯,謝了,要纏綿也不在你這纏綿。”冷凌風的聲音剛落,人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他的瞬間,我嚇了一跳,才短短時間不見,他憔悴多了,一向乾淨清爽的他,如今一身風塵,尤其那雙眼睛佈滿了血絲,似乎已經幾個日夜沒有睡過,只是那身氣度風華如昔。

“冷凌風——”我張了張嘴,但說不出話,但一股暖流在身上流淌。

他站在我身旁,既不說話,也不解開我的穴道,就這樣死死地盯着我看,看得我頭皮有點發麻。

“活着就好。”他突然俯下身子,將我圈在懷中,然後在我額頭印下綿長一吻,估計他是顧忌我身上有傷,動作很輕,他的衣服有點冰涼,似乎還帶着一夜的冰霜,我不停地向他打眼色,要他解開我的穴道,但他卻視而不見。

“還痛不?”直到他要我說話,才肯點開我的啞穴,說話間,他的手輕輕放在我的胸口處,我的臉騰一下紅了,他怎能將手放在這裡?但他一臉關切,根本就沒有什麼邪念。

“嗯,還痛。”我說。

“嗯,今晚我幫你揉揉。”他輕輕地說,這麼下流的話,他還要說得一本正經,我真是服了他。

“不需要,快幫我解開身上的穴道。”我叫他。

“我出去一下就回,你好好睡會,身上有傷,別到處折騰。”說完他不但沒解開我身上的穴道,反倒連我的啞穴重新封上,氣得我要死,而他也不理會我那冒火的眼睛,幫蓋好被子就出去了,但出去之前在我的脣瓣親了一口又一口,根本不需要徵求我的意見,直到我的臉紅得要滴血,他才心滿意足地出來。

“這麼快就出來了?不再纏綿一會?”龍七的聲音依然懶懶的,帶着調侃。

“傷成這樣,想多纏綿一會也不行,這殺手什麼來頭?”聽到冷凌風問殺手的事,我豎起耳朵聽。

“這些全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武功都較高,武功比較雜,看不出什麼破綻,後面還有追兵,我沒來得及留活口,但一次就出動那麼多殺手,這人不簡單,並且不爲錢財,只索人命,我這幾天已經派人去查了幾個殺手組織,但沒有收穫,殺手的身份似乎很神秘。”

說到正經事,龍七的聲音沉穩得很,這人真讓人難以捉摸。

“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身受重傷,如果那劍不是偏一點點,我就是用光我身上的還魂丹,也是救不了她,現在命總算是保住了,你來這裡的時候,身後有三批人跟着,一批是那日的殺手,還有兩批分不清敵友,殺手我幫你處理了,捉了一個活口,但什麼都不說就吞毒自殺了,另兩批人我引開了,但這兩批人也都狡猾得很,我試圖查探一下來頭,也是什麼都查不到。”

“龍七,這次真的謝了,我知道身後有人盯着,沒有動手,是想將他們全都引出來,免得我在明,他們在暗,如今看來都不是簡單的人,她這幾年在涼州倒比較低調,沒惹什麼大麻煩,估計是以前惹的禍端,看來她有很多東西瞞着我,我呆會問問。”冷凌風聲音不大,但我還能清晰聽到,聽到他要問我以前的事,心跳變得急促了一些。

“我絕對是施恩望報的人,等我需要你報恩的時候,我會開口的,如果這女人不是你捷足先登,說不定我還真想要了,長得不賴,又會掙錢,逗着開心,怎麼看都不虧。”龍七笑。

“我問一下她還有沒有妹妹?”冷凌風笑着說。

“嗯,要會掙錢的,不會掙錢,只會花錢的不要。”龍七笑着說,我簡直無語了,剛剛還打得要生要死,只一會好成這個樣子,看來男人也善變。

“山後有溫泉,那水對傷口有好處,如果不怕我偷窺,倒可以泡一個鴛鴦浴,好好纏綿一番,我這就兩間房,冷少有圈養男寵的惡趣味,我就不引狼入室了,對女人,該出手時就出手了,不過晚上別弄得太大聲,整得我睡不着,跑過去看就不好了。”我的額頭又開始冒汗了,這龍七淨出餿主意。

一會之後,冷凌風進來,嘴角微微揚起,似乎心情不錯,他替我拿了一兩件乾淨的衣服,抱起我就走,他真的抱我泡溫泉?

溫泉水氤氳,四周樹木蔥蘢,冷凌風放我在一塊大岩石上,然後自己脫衣服,沒有絲毫要避諱的意思,外袍脫去,露出了健碩的胸膛,麥色的肌膚,我看了一眼,呼吸快了,他脫完我下去,當溫熱的泉水浸泡着身體的時候,渾身上下無不舒暢,我正在飄飄然的時候,胸口似乎被什麼碰了一下,天呀,這傢伙竟然解我衣服的扣子。

“我幫你解了,你不吭聲就表示答應了。”我被點了啞穴,我能吭聲嗎?這死人——我不停地向他打眼色,但他就是視而不見,氣得我要死。

外袍脫開,露出了裡面的褻衣,傷口露了出來,雙峰也隱約可見,我的臉燙得不行,他盯着我的目光也變得火熱。

“還痛不?要不要我揉揉?”他輕輕咬着我的耳朵說,溫熱的氣息伴隨泉水煙氣噴了我一臉,如此親暱的動作,如此曖昧的話語,弄得我簡直想找一個洞鑽進去,他的手朝我的胸部微微探來,弄得我的呼吸都快停了,但他的手只是輕輕碰觸在我的傷口處,目光帶着痛意。

“不痛了。”當他點開我的穴道,我立刻掙脫了他的懷抱,他笑笑倒沒說什麼,這些日子因爲身上有傷,每天只敢小心拭擦着身子,如今泡在水裡,傷口雖然微痛,但感覺很暢快,我游到另外一邊,但溫泉不算大,跑哪個方向都能落在他的眼中。

“你身體虛着,別到處去,我不碰你就是。”他說話倒算數,沒有靠近我,而我也安心地享受這溫泉水的浸泡,整個人舒服得有點想睡覺,只是水越泡感覺越熱,不得不爬上去,他先上岸,隨意披了一件外袍,而用一件乾淨的衣服將我裹起。

“我能自己走回去,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但我說的話冷凌風似乎沒聽到,抱起我就走,步伐很穩定,這種感覺很安全,回到房間,穿上乾爽的衣服,渾身上下無不舒坦,但就那麼一會,冷凌風竟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俊朗剛毅的臉龐帶着淡淡的笑意,估計他真的好久沒睡過,我禁不住將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龐,他動了動,嚇得我馬上鬆手。

今天動得太多,一會也睡着了,這一晚睡得很安穩,沒有再發噩夢,我醒來的時候,冷凌風依然還在睡,這麼警覺的一個人,居然連我起牀都不知道,看來他真是累極,這樣想想,心中不禁感動,手又禁不住撫上他那剛毅的臉龐。

這溫泉水對傷口的確很好,泡完身上的傷疤微癢,弄得有點難受,但第二天癢的感覺消失了,有些疤痕也漸漸脫落,這龍七還真會享受,冷凌風睡醒之後,龍七就帶着他在這附近到處轉悠,因爲我身體虛弱,並沒有帶上我,遊山玩水是假的,估計他倆有話不想讓我聽到。

三天之後,我們向龍七告辭。

“記住,這價格提高了兩成。”龍七小聲地對我說,這事這傢伙惦記得真牢。

“我說話算話,你放心好了。”

“你也要記住,不許跟冷凌風說那畫的事情。”

“這個當然,難道我會跟他說,我坑了他女人兩萬兩金嗎?我有沒那麼傻?”聽到這話我放心了,不過想想也是,有誰做了壞事,還會到處跟別人說。

“你剛剛跟龍七說什麼?”冷凌風問我。

“沒有說什麼,只是叫他有空到涼州,我好好款待他,報他的救命之恩。”

“說這話要貼着耳朵說?”冷凌風一臉狐疑,一看就知道不相信,好在他也不多問。

“那平窯的幕後老闆是龍七,我這次價格給他坑了兩成。”

“碰到他,坑你兩成算少了。”冷凌風笑,但他卻不知道我已經被這傢伙坑了兩次了。

這一路回去很安全,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的情況,這讓我提起的心才放了下來,回去的時候,冷凌風問我這些年可有什麼仇家,我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莫非我說我得罪了西凌的皇上?

“我的仇家估計很厲害,你日後還是少接觸我,我怕連累你,爲一個女人,搭上性命多不值得,你看涼州多少女人想嫁你,她們冰清玉潔,身家清白,並且一定對你——”我低聲地說,但話沒說完,已經被凌風堵上嘴。

“這話我不愛聽,以後不許再說。”他的目光微慍,帶着薄怒,親完還要咬了我一口,作爲他的懲罰,這樣又吮又咬,弄得我的心砰砰跳。

得知我平安回來,小葉泣不成聲,那眼睛都哭得紅紅腫腫的,估計這幾天嚇壞她了,這傢伙不知道我胸口有傷,那頭撞得我呲牙裂齒。

老牧他們的屍體冷凌風已經找人運了回來厚葬,每每想起他們的慘死,心裡都不好受,因爲這次刺殺的事,冷凌風連廚娘張嬸都信不過,換上平叔,聽說身懷絕技,守衛全換上他的人,錢長鳴說這樣也好,冷凌風的人在明,他的人在暗,這樣就萬無一失。

“我最大的仇家,是西凌的皇上西天翼,你多留意一下西京那邊,看這殺手是不是西天翼派來的。”如果真是他,這傢伙還真是記仇,我都跑來涼州了,他還陰魂不散?

“嗯,我已經着手去查,小姐日後多小心。”現在身邊都是冷凌風的人,要見錢長鳴一次,並不容易,許是那次血腥的場面印象太深刻,即使回到涼州,我依然噩夢連連,很多晚都在尖叫中醒來,嚇壞了守在門前的侍衛,也弄醒了冷凌風。

“不怕,有我。”冷凌風的聲音總能有安神定心的作用,他說晚上要跟我同牀的時候,我還是拒絕了,我害怕自己再去依賴男人,所以我努力想忘記那段經歷。

“這是軟蝟甲,用金絲和千年滕枝混合編織而成的。可以刀槍不入,以後天天穿着,還有從今天開始,把生意交給小葉去打理,我教你一些殺敵招式,還有如何使用暗器,煙霧,無論如何,我都要你活着,我不許你出事,你的命,我有份,知道嗎?”冷凌風定定看着我,然後深深吻了下來,我傻傻地站着。

“你就不能迴應一下我?”冷凌風輕嘆了一聲,失望又無奈,我一聲不吭地跑了,他的嘆息聲再起,弄的我心神不寧。

“你上次買那月夜銀山花了多少銀兩?”第二天晚上,我準備睡覺的時候,冷凌風突然跑來問我。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花了白銀五十兩,看着比較便宜就買了,沒想到卻是贗品。”我漫不經心地整理着牀鋪。

“今天有人給我送了一樣東西,我打開來看,全是黃金,足足兩萬兩,信中說不好意思用一幅畫,坑我冷凌風的女人那麼多,現在將黃金奉還。”

“這死龍七,不是說好不許說嗎?並且這黃金是我的,他還給你幹什麼?”這死人,我氣得牙齒都咬碎了,這世界最不守信用的人是他,這傢伙又坑我一次,他該死。

“爲什麼你不對我說,你買這畫花了兩萬兩黃金?”

“爲什麼你不對我說,你爲了買這畫,差點連命都沒了?”

“我——我——”我還沒想好怎麼解釋,冷凌風已經攔腰將我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