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所向門回道:“即便是你認輸!我打死你!也沒人知道真相!他們只道是我們交涉過後,又一場激鬥罷了!”
蕭天慌不擇口,亂道:“所向門!你這是公報私仇!”
所向門從容不迫,嚴肅道:“即便是公報私仇!也是你們咎由自取!”
嗖!
所向門不給蕭天拖延的機會,立刻再次掌陰陽二氣在手,襲去蕭天!
蕭天嚇得肝膽俱碎!暗忖道:“完了!這攝魂之靈太過詭異!我的手段只能發揮二三成,這樣以來,我只得任人宰割!我命休已!”
砰!
所向門重拳擊來,搗在蕭天胸口!
“噗!”蕭天吐出大血在外,“咳咳……”眼中齟齬着血絲。
眼見蕭天無計可施,只得硬受所向門一十二拳白打。蕭天趕着僵硬的腳肢,倒退,竟是連倒地的空暇都沒有!
所向門盯着蕭天絕望的雙瞳,雙步驅着塵石,暴打蕭天!
蕭天暴突着青筋,脹紅着臉,至所向門歇斯底里地捶出力敵千鈞之拳後,蕭天終於橫飛當場,刺拉拉由口鼻內倒出鮮血。
所向門目不轉睛,暗瞅着蕭天雙腳呼啦拉地劃出兩道深七寸的“溝壑”,心道:“他是的確毫無反擊之力了!哼……”一狠心,“殺了他吧!”
嗖!所向門駒窗電逝間逐着蕭天欲要倒地的身軀,不叫蕭天順勢而糜,就掣來碗底大小的拳頭,欲要送蕭天一命歸西!
蒼穹上,五極早直視着邪姬帝妃,而說與所向門聽——所向門!此戰你已勝了,難道要破壞我們之間的友誼!居然這般痛下殺手!
所向門一怔,遂遲疑了片刻!
咕嚕……
蕭天背對着的地面蕩起來一圈圈的時空漣漪!
“不好!有人要救蕭天!”所向門悔之晚矣!
蕭天一寸寸快速地淹沒在空間的漩渦中,顫抖的手,盪漾的瀲灩!
“這種能力是?”所向門仰望山河社稷圖上的五極,“不是他!”
嗡……
五極身後大開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深空,咣一聲扯開方方正正的傳界門!
赤龍扛着蕭天從中邁出,喃喃道:“下手真重!蕭天都奄奄一息了!”
五極自信地後瞥一眼蕭天,說道:“他的能力還未發揮出來,就敗北了!不知道是該高看所向門,還是該唏噓蕭天!”
“這一場場的戰鬥太過傾向剋制!”偷眼再看七七,“我們是現在出手,還是等一等!”
五極笑而不語,見所向門收復了山河社稷圖和陰陽二氣之時,邪姬帝妃踏着輕盈的步伐而來,伸出斡旋之掌,說道:“邪姬帝妃!宣佈結果吧!”
噝!
邪姬帝妃旋即落地,環顧四周後,宣佈道:“第十二場比試——女媧之腸蕭天對戰冰城所向門!所向門勝利!”
所向門仰望着空,冷冷道:“五極!你要上場嗎?”
“不急!這纔剛開始!慌什麼!怎麼?”五極一改戲謔的口吻,頓道,“急着與我一見高下嗎?”
所向門一言不發,索性轉身背對邪姬帝妃道:“無妨!早些,遲些!都一樣!”佇停腳步,問邪姬帝妃“我是勝利者!此刻可以下場吧!”
邪姬帝妃一愣,忙回道:“當然!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再上場。”
五極黯然神思,瞧着所向門緩緩地離開擂臺,說道:“他不準備繼續打擂臺了……”望着臺下的人山人海,“現在!我若下去戰鬥,還不是時候!”見所向門躍下,“所向門!你是刻意下場等我的嗎?”
這時,邪姬帝妃宣佈道:“當下,還有何人挑戰這擂臺!”舉起玉臂,任絲袖滑溜溜地褪出白皙的膚色,“第十三場!誰來比試!”
她等待多時,環視一圈,興奮道:“沒有人了嗎?”
“那哪能啊!”足音跫然鏗鏘響起,“噗……”踏步而出,旋轉着轉落當下,他一穩步,解開腰間的酒囊,邊擎出烈酒,邊雄渾地喊道:“天下豪傑聚結於此!誰敢與我暢飲一番!”
此人堂堂八尺,肥腸腦滿,五大三粗,系一條紫帛錦帶歪在頭上,垂尾部於耳畔,就扛着圓圓的肚子像是要壓垮那粗壯的下肢。
不用細想,一看便知他是北疆打扮!
擂臺下的憐月溪興奮異常,“是我南風皓叔叔!是我南風皓叔叔!他可不是小人物!據我看來,他的手段不輸流猿!”
早恢復大半的羅弋風,一環憐月溪腰際,勸道:“知道是你南風皓叔叔!都有身孕了,怎麼還這般蹦蹦跳跳!”
憐月溪置若罔聞,香着晶瑩剔透的花楸脣,在羅弋風臉上印上一個脣印,笑逐顏開!她不光撰着羅弋風的衣衫,還東邊嚷嚷,西邊拉扯!
不管是凝露,還是莫瑩,不管是七七還是輕華,頓時被她調皮搗蛋的性情給感化了!
遠處琦勇義安頓好流猿,往這邊問道:“憐月溪公主,這南風皓真有這手段嗎?”
憐月溪踮着腳尖,張望着是誰問她,一笑,誇口道:“那是當然!琦氏老爺子!要不你上擂臺一試便知!”
琦勇義一縷白花花的鬍子,酣暢地笑道:“老朽是有多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瞅一眼擂臺上的南風皓量如江海,感慨道:“其飲至五斗不亂,人有以酒邀者,無貴賤輒往!”
“嗯!”憐月溪其實並不知琦老爺子說些什麼,自己認爲大概就是承認了他南風皓叔叔的實力,眯着眼,笑出了雨後的藍莓臉!
“去!還是不去!”琦勇義思去想來,“我兒柳煙被天下豪傑恥笑,弟弟流猿又敗北冶紅曉,雖說輸得光彩,可說到底也是輸了!我琦氏這一出來升山,莫說什麼功績,就是揚名的舊歷史都快被族人們敗光了!”
南風皓於擂臺上風光無限,醉酒不醉神,吟唱道:“堯舜千鍾,孔子百觚;子路嗑嗑,尚飲十榼。古之聖賢,無不能飲者!”
琦勇義意已決,就登一步,躍十丈,於風中凜然着皓首蒼顏!
這時正值月爬陡壁——白晝夜晚在芥蒂山中竟然變換地如此迅捷!南風皓早喝足了兩酒囊,見眼瞳中晃着三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右腳絆着左腳,踉踉蹌蹌,欲倒而不栽!
他紅着臉,走着醉八仙之步,打一嗝,禿嚕嚕指着琦勇義說道:“有客無酒,有酒無餚,月白風清,如此良夜何?”
邪姬帝妃大半晌都在靜待他喝酒,所向門下去了,五極走了,連琦勇義都上臺這麼久,此人只顧喝着酒耍着瘋!也全不見有絲毫開戰的氣氛,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吼道:“兀自那喝酒的人,你代表哪一方!快快報上名來!”
“嗚……”南風皓撒開手,神智異常清晰,“嘿!”拍着自己的胸脯,“我自然是代表我北疆之界,我乃南風皓!”示意琦勇義,卻又夾着醉酒的意思,請道:“喝下我這囊酒!咱……”腦殼往後一擁,嘔出酒氣,繼續斷片道:“咱們現在開打!”
琦勇義見南風皓步伐錯亂,但是殘影不斷,身軀紮實,三下五除二便襲擊過來……他頓時一出掌,躲開一邊喝斷道:“慢!”
南風皓饒是大有醉山頹倒之狀,若剎不住腳步般,咣一下,在琦勇義示意之後,斷了靈蓄,欲要撲倒在地。
琦勇義轉過身,半間不界道:“朋友!你這般醉酒!我就與你開打……”思忖半許,“若不喝點!着實看不起你!”
“呃!”南風皓邊聽琦勇義在身後說話,邊撐開掌心朝地,任由肥胖的身軀屯着膘打個風車!
琦勇義大驚,暗忖道:“此人如此酒量,說他醉吧!這動作卻絲毫不落大宗的手段,說他不醉吧!可他……”
他再看南風皓,南風皓已經穩着步伐,腳跟立地,搖搖晃晃道:“你這人!好不知趣!請你喝酒你不喝,打架了!你又喊停!”
琦勇義面紅耳赤,遂將儲鏈中的千年老陳尋出,說道:“南風皓兄!你喝得如此酩酊大醉,我若不見點酒,怕是對不住你!”請出好酒,激動道:“敢再喝嗎?”
有羅弋風喃喃道:“還喝!都這樣了!再喝還能打起來嗎?”
憐月溪揹着手,洋洋得意道:“你們不知道我這南風皓叔叔!嘿嘿!神着呢!他若不喝酒,就算面對着小六階,都可能大敗!但是!他若一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喝得爛醉如泥,就算對面是第四階的大宗!也奈何不得他!”
“溪兒又在亂說胡話了!”莫瑩抿嘴笑道,“我只看你這南風皓叔叔步履蹣跚,如醉如夢,就算是有人扶恐怕都扶不住了!還敢與第四大階對抗!”搖搖頭,甚是不信!
“哼!”憐月溪一翹雙馬尾,瞥一眼莫瑩,說道:“莫瑩!你別不信!待會你就知道!”
羅弋風笑不露齒道:“溪兒好不容易再見親人,說些大話也不礙事!”
七七、輕華、邀星三人齊笑,有憐月溪一瞪羅弋風,狠狠地拍他肩膀,喝道:“相公!連你也不信!”
凝露正色道:“溪兒!不是相公不相信你!”一擡蘭花指,扣着上脣,也笑道:“都醉成這樣了,誰還敢信!”
憐月溪怫然不悅,兀自生悶氣,扭頭甩裙,說道:“不理你們了!咱們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