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燃燒着女丑和奢比的同時,褒姒的痛恨全在眼裡演繹出來——褒姒大張旗鼓作出殺雞儆猴的態勢,令擂臺上下的人毛骨悚然!
褒姒的高傲與生俱來,唯一刻印在她腦海裡的污點就是“烽火戲諸侯”。
幾千年來,那兩種雲泥之別的心境令她在此刻狂暴起來;原來是由於羅弋風的重傷事件引導出來的鬱結情緒。
上一世,褒姒是柔弱的,是窩囊的,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可待黃泉遊蕩,重新降世之後,她方纔回憶出來自己的不可一世:道佛兩系之輩對她畢恭畢敬;三界六道之仙對其若崩厥角;滿天十御,六老,五藩,十二洞,八島任其驅使;神將仙爵,十殿閻羅,海王地仙在她面前均叫一聲晚輩。
想想自己在十殿閻羅面前還曾跪過、求過,甚至還被矇在鼓裡躲在神龍唾液裡降生在婢女之腹,還被現世之人嬉笑嘲弄了千年——一種屈辱感頓時油然而生,一股腦在控制羅弋風軀體的同時撒在女丑和奢比身上。
如果不是褒姒對這朝夕相處的羅弋風用情至深,此刻她非將幾千年的窩囊氣全爆發出來。可羅弋風的傷勢耽擱不得,她不得不迅速的結束戰鬥,拖着這個曾跟羅弋風有過交足的女子輕華一路逃走。
輕華的傲慢在褒姒面前不值一提,即便被褒姒羞辱地教訓也不敢出聲反抗;這是在強者面前的一種弱者的自然屈服,輕華只是能夠大概的猜測這褒姒的實力至少在八七之數的第三級別。
輕華被滑稽的男軀女魂的褒姒拖着躍走,只聽背後追趕之音漸漸遠了。
“衝啊……雪狐界的人質破壞了比武招親擂臺……”
“殺啊……他搶走了慁界的公主……”
“把這小子大卸八塊,決不能讓他跑咾……”
“這個小子搶走了我們的媳婦……殺啊……衝啊……”
“把咱們俏麗的公主還回來……殺啊……”
輕華不知道褒姒是怎樣的存在,想笑,又想哭:笑的是這明明是一個陽剛的男子之軀,說起話,走起路,卻如此形同女子的一顰一笑;哭的是,褒姒不僅是羅弋風的老婆,還能夠在無形之中給她莫大的威壓,她連反抗之力都不敢使出。
八七之數第三級別的褒姒果然在逃跑速度上擁有絕對的優勢,不消片刻,那些跟在其後的繁多追逐之人均連人影都消逝在視線之內了。
慁界的世界日月同天,不管黑夜,不管晝日。
半晌,她們終於停頓了下來,輕華難以自信,她這比武招親擂臺如此輕易的被褒姒打斷,並破壞了。
輕華的心是高興的,可臉卻是緊繃的,她不想在情敵褒姒面前露出丁點的興奮之意。
輕華爲擂臺發愁了多日,這天,卻被褒姒劫持出來並幸運的結束了比武招親。
輕華就這樣站着,竊喜的心猶如兔子般歡喜雀躍。
褒姒凝目而立,配着羅弋風的樣貌,還真有一股龍威燕頷之態。
褒姒遽然大喝一聲,“我注意你許久了,出來吧!跟蹤者!”
原來褒姒在羅弋風潛意識裡甦醒的時刻,她就瞧出了這細作的端倪,只是沒有時機替羅弋風拔除而已。
此刻,褒姒擁有羅弋風身體的主導權,當下飛速跳躍而來,迅速將身後一丈內的空間擊碎。
一位稍有姿色並打扮的乾淨利落的女子映入眼簾。
這女子帶着面紗,齊耳短髮隨着柳葉彎眉上挑,被驚嚇的抖動了一下。
她實難預料自己的屈身跟蹤之術會被褒姒發覺。
空間如同易碎的玻璃“跨啦”一聲碎得不可修復。
女子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被褒姒指如蔥根的右手握着脖子輕易的掂起來,褒姒粉紅的長指甲陷入這女子的肉裡。
“你爲什麼跟蹤羅弋風?有什麼企圖?說!不然的話……死路一條……”
“不……可……能……你……怎麼……如此……強橫……”這名女子還在自己編織的夢裡詢問:
“說!”褒姒眼神射出了寒意,這女子的眼瞳差點掉出來。
褒姒想從她嘴裡翹出原因,才放緩了臂膀上的勁道,稍微放鬆了對她警惕。
這名女子知道強者面前,她不僅無所遁形,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她抓住時機想要自殺——
褒姒眼神凌厲,發現了女子的異樣,簡直把她的脖子握成了繩子,這女子嘴裡含着的紅色的珠丸掉落下來。
褒姒迅速的接住這珠丸,立刻拋的遠遠的;這珠丸未落地,“轟”一聲,爆炸了。
原來這女子自知今日難逃此厄,就把心一橫,要引爆珠丸自殺。
褒姒少有的弒殺之心陡起,“想死?還不容易嗎!”
話語未落,這名女子小嘴僵硬的張大並艱難的去呼吸這最後的氣息,眼球裡紅血絲顯現成可怕網狀,褒姒再用力,這女子四肢掙扎之力漸弱,方纔一命嗚呼,最後這雙手才瀉盡最後那扒拉褒姒細白之手的勁力,歪了脖子面帶着恐怖之狀死去了。
這一幕,令輕華噤若寒蟬,一動不動。
褒姒吐出一口鬆懈之氣,才從羅弋風的軀體內,呼之欲出!
褒姒溫柔的把羅弋風抱在雙臂之上,吐氣如蘭的香氣吹拂着羅弋風,她看着羅弋風昏迷的樣子,心疼之極。
褒姒不瞧輕華,只是伸出左手喝到:“還不快取藥來……再晚些,你這情郎可成短命鬼了!快……”
輕華立刻被褒姒的風華絕代打敗了,尤其那側面之影都令她相形見絀:高聳的髮髻盡顯華貴之氣,眉心紅紗彰顯萬代風韻,鶯聲燕語之音沁碎男女之骨——哪裡還有什麼更白的肌膚,哪裡還有什麼出水的芙蓉;在她面前,連天上的謫仙都不過是綠葉,這傾國傾城的盛世之容也不過徒爲陪襯。
輕華情不自禁道:“這樣美貌的女子真的是世間的尤物嗎!”
輕華搖搖頭,方纔從自卑裡來幫褒姒取出川木香、甘草節、白參、米仁、法夏想用綠色的魂火炙烤。
“拿來!”褒姒嬌聲喝到:
輕華快步小跑過來,乖乖的把藥放在褒姒的左手之上。
輕華不小心觸碰了褒姒的肌膚,似乎感到了這幾乎出水的皮肉如此嫩滑,道:“唉!這樣的容貌,別說男子,連我都歆羨不已了!”
褒姒把藥一股腦含着,閉上眼睛,一股蒸騰之氣從額頭之上的天靈蓋逸出。
然後,褒姒傾着身子,就這麼在輕華面前大大咧咧的和羅弋風四脣相交。
儘管輕華自知自己哪裡都比不過褒姒,但是嫉妒之心可不管,她不由的跺着右腳,醋心被弓起的小嘴發泄出來。
褒姒聽的出這輕華的微弱之音,心裡嘀咕,“這你都受不了了,我可是第二次見這混小子從女人窩了赤條條出來了……我向誰說理去,就這救命的關頭,你都吃醋嗎?吃吧!吃吧!哼!你個狐媚子,你以爲要是我甦醒的話,你有機會奪我之郎?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有數麼!”
輕華稍微有了鼻音,可也不好大大的發作,只好看着這褒姒這般在她面前給羅弋風貫氣和輸送藥物。
正在這時候,褒姒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消失無影無蹤,這羅弋風站起來了。
輕華納悶小聲問道:“你是羅弋風?還是褒姒?”
“小蹄子,你以爲我是誰?”褒姒沒好氣道:
輕華一聽,吸溜一口不服都不行的氣道:“哦!”
“我看有人接近這裡了,我的魂形之態在外面保持不了太久,必須馬上回羅弋風軀體內,否則會保護不了羅弋風!”褒姒邊說着,邊把嘴嘟起,朝着遠處示意輕華看着晃動的樹影。
果然,一人未出,“哈哈”之音漸起,“好小子!欺瞞了舅舅好苦!你竟然能夠自己解開封印把慁界攪擾的這般不安寧,我的大將女丑和奢比竟然都不是你的對手!”
音落後,這紫青面容之人方纔來到褒姒近前。
褒姒放眼瞧去,“喝!這面相好像殭屍一般毫無生氣。”
他雖有男子之俊,卻無男子之容;一席九龍金地格絲孔雀羽龍袍,那將要拖地的秀金絲之邊擋住了長靴之貌,僅露出來高蹺有四寸的靴鼻;他九尺之高,雄背肩寬,一股王者氣息自然流露。
還未等褒姒開口,這後面一干人等比肩繼踵而來。
原來這爲首之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六親不認,親自手刃了親妹妹輕靈公主的羽翯。
羽翯怕跑了羅弋風,仗着自己有追日靴,先到達褒姒歇息之地,這裔、七魔、十三慁方纔姍姍來遲。
裔卑躬屈膝道:“王,這羅弋風是想跑路啊,我們還真是大意!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跨越到小六階雙擊魂生的級別!我們竟然都渾然不知!”
羽翯擡起手,示意裔先容他說話道:“輕華,舅舅都來了,你怎麼也不做聲,好像對我都如此陌生!”
輕華對這個舅舅弒殺輕靈姨母本就憋着氣,扭過頭,也不看羽翯,甚至連大禮都不行。
羽翯也不和輕華較真,原來是有緣故的,這羽翯膝下只有兩個兒子——羽戴、羽俊,並無女兒。從小到大羽翯對輕華視如己出,疼愛有加,是以使得輕華交橫跋扈,脾氣怪異。
褒姒也不搭話,他看着這人和裔絕非泛泛之輩,正計較着如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