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跟我來。”花言跟着她來到竹棚末端,一個瘦小的少女躺在地上**,婦人趕緊上前安撫她,“有姐姐在,不怕。”
花言蹲下身爲那個少女診治,和先前那些患者一樣,潮紅的臉頰,滾燙的溫度,指甲的顏色,怎麼會是灰色?脈搏時有時無,好像快要死了一樣,“我現在幫她施針降溫。”
經常務農的女子,就算體魄不如男子,也不至於死得這麼快,其中必定有問題?這個少女的體質偏寒,說句難聽的,不應該存留到現在。
施針的時候,進來一幫妖人,他們二話不說,直奔花言的所在之處,那個爲首的男子正是這條村的村長:“把她擡去埋了。”
婦人哭着哀求他們,“村長不要,不要,我妹妹還有氣呢!”
“拉開她!”這個村長凶神惡煞地吼道。
“住手,你眼睛瞎了嗎,她還沒死呢!你這麼急着收屍,有什麼企圖。”梔皓擋住他們。
“哪來的臭小子,敢在這大吼大叫。”
“我是崎裳弟子,你又是誰,不僅和妖人混在一起,還亂抓人,誰給你這麼大的權利?”
“崎裳弟子?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想要過英雄癮,那就回家玩去,別在這礙手礙腳。”村長撥開梔皓,指揮那些妖人去擡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女。
“我礙事,這就是你們處理的方式嗎,你這叫草菅人命。”梔皓拔劍相向。
那個村長立馬站到妖人的身後,“你別以爲手裡有劍就了不起,我這是爲了村裡人着想,那位仙長說了,只要把染病的女子處理掉,存裡就會回到過去,程大嫂,現在只剩你妹妹了,當初她沒病纔將她留下,可你也看到現在什麼情況了,爲了村裡人,你就長痛不如短痛吧!”
“笑話,你與妖人搞在一起已是天理不容,現在還編一個仙長出來,你分明是不安好心。”花言直起身子,當面指責村長,爲了防止那個村長髮難,他的手暗釦銀針。
數人對峙,互不相讓,忽然,村長一聲大吼:“給我打死那些鬧事者!”
“誰敢動,別怪我不客氣。”梔皓強勢起來不是蓋的,凌厲的眼神驚得村長他們有一刻不敢亂來。
“我說了算,打死他們。”兩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而已,何須怕,村長一聲令下,那些妖人蜂擁而上,梔皓持劍相抗,花言也不是吃素的,手裡的銀針以迅雷
不及掩耳之勢在他們的某個穴位下針,那些妖人立即倒地不起。
一羣妖人被搞掂,花言拍了拍手掌:“看你們還敢不敢亂來!”
“我告訴你,今日,這人我是救定了。”梔皓晃了晃手裡的長劍,他向來吃軟不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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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言的醫術雖然比不上雪青璃,但靈術要比雪青璃好,對付着幾個妖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今天就放過你們,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不見起色,等着屠村吧,你們也要陪葬。”只剩一個人了,村長還敢玩威脅,他是想捱揍嗎?
氣勢洶洶地來,灰溜溜地走,婦人感謝花言和梔皓之餘,也替他們捏了一把冷汗,“謝謝二位公子。”
“不用謝,行走江湖該拔刀相助!可這個村長也太囂張了。”一個小小村長而已,居然可以決定村民的生死?幕後誰給他撐腰。
“村長以前不是這樣的,爲人和藹可親,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性情忽然大變 。”線索來了。
“性情大變?”花言擡眸望着村長離去的方向,難道蠱體寄生在那個人身上?
梔皓和花言的想法一樣,他用手肘撞了撞花言的手:“你是不是也懷疑那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寄生體?”
“沒錯,我們跟過去看看。”花言擡起腿就追了過去,梔皓緊隨其後。
可剛踏出棚居的門口,花言就停止了前進的步伐,他好像察覺到一些事情,竟往回走。
梔皓一時沒留意,往前衝了好遠一段距離,等到沒看見花言在身旁,他才發現花言已往後走,雖然不明白花言爲什麼會這樣,但他也退了回去。
當他來到花言身邊,就聽到花言這樣問那位婦人:“村裡的女子是不是都被埋了?”
婦人如實回答:“沒錯。”
短短一句話,讓花言展露絲絲笑顏,他想他知道問題出在哪了,他非常感謝那個村長來這裡鬧一鬧,“你去熬藥吧。”
等那個婦人走遠,梔皓低聲問:“你幹什麼?爲什麼回頭?”
“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只要揭開這層保護他們的面紗,對我們來說,就沒有白跑一趟。”花言將男,女雙方的症狀作了比較,從表面上看並沒有太大不同。
可女子的溫度稍高,施針降溫後一個時辰,花言憑着多年和藥草打交道的經驗,嗅到空氣中瀰漫着一種若有若無的香氣。
這種香氣來自醉香蘭,那會不會是?大膽的猜測涌上花言的心頭。
他用銀針在病患身上取了血樣,一男一女,分別放進兩個裝有水的木盆中,在自帶的藥囊裡拿出不知名白色粉末,藥粉撒在水中,一盆變成鮮紅色,另一盆沒變化。
兩盆水的變化,花言看在眼裡,他明白了,這些人根本不是疫病,而是中了蠱毒,誰這麼狠毒,竟用人養殖蠱蟲?
找到了病源,花言再次來到熬藥的地方,翻查僅剩的藥草,“不可能的,怎麼會沒有,不會的。”嘴裡念道個不停。
“公子在找什麼?”婦人熱心地上前詢問。
花言忽然停止翻找,直勾勾地盯着那個婦人,“不對,用這種方式養殖蠱蟲的,不可能還有人可以走動,你到底是誰?”
“公子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那婦人一臉懵懂相。
還裝,不給你點顏色瞧瞧,枉我是天醫的得力助手,“懂得用醉香蘭和絲竹來養蠱的人,怎麼會忘了病症,中蠱者不僅高燒不退,還會喪失行走的能力,這種蠱必須養在女子體內,爲了避免麻煩,你們在男子的藥中下了和疫症相似的毒,想騙我,省省吧!”
不知是因爲瞞不住還是目的達到,婦人不再掩飾,“沒想到最後來了個識貨的,我還以爲會敗露在天醫手裡,沒想到會讓一個小子來拆穿。”
“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用這麼惡毒的方式來殘害村民。”梔皓得知花言查到後的結果,大聲質問道。
褪去僞裝,露出一張難看的面容,血盤大口,兩隻尖尖的獠牙,以及那對乾枯如樹枝的手:“小子,只要你不壞我的好事,我可以放你一馬。”
“作爲醫者,怎能助紂爲虐,妖孽,看來你是羅剎宗盟的走狗,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訓你一番。”花言要是怕死的話,他就不會回來揭穿這一切。
“說得好!”梔皓贊同他的做法。
“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誅眼好久沒開殺戒了,他正手癢呢!雙爪張開,尖尖的指甲彷彿就是要刺穿梔皓的喉嚨。
“那就看看誰更倒黴。”梔皓自上次被袁奇重傷之後,他就想找機會一雪前恥。
長劍一舉,梔皓和誅眼相鬥了起來,花言明明朝着誅眼甩出一根銀針,可銀針扎中的人卻是梔皓。
梔皓拔下紮在屁股上銀針,瞪着一臉無辜的花言:“你能不能瞄準一點。”
“抱歉,不會有下次。”花言發誓,他不是故意的。
誅眼一爪子抓過來,差點劃傷梔皓,幸好被他一劍揮開那隻爪子。
“發應挺快的。”誅眼。
“我也不錯哦!”這話是花言說的,因爲他的銀針扎中了誅眼,那枚銀針扎中的可是誅眼的某個大穴。
被扎中後,誅眼覺得行動有些困難,手腳開始僵硬,而梔皓看準機會,一劍劈下去,劈傷了誅眼的手臂。
花言看到誅眼的舉止出現遲緩,笑了:“小看我們就是這樣的下場,誅眼,受死吧!”
花言連續發出數枚銀針,可是未能將誅眼扎死,因爲他逃了。
梔皓有些不甘心,“真可惜讓他逃了。”
“逃了就逃了吧!我們還有下次機會,下次就是他的死期。”花言這話很有先見之明。
“那這些村民怎麼辦?該如何處理?”
“這些男子沒什麼問題,只要解毒就好,至於那些女子,恐怕她們早已被捉去當食物了,我們無能爲力。”不是花言不想救,而是他沒辦法。
“必須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師門才行。”梔皓。
這個小村發生了這樣的事,連玉鳴嶺也不例外,那裡出現了不少乾屍,不是被吸乾血液,就是被挖了心臟。
這事引起族中混亂,鳳君因此被族人質疑處理事情的能力,他的叔叔爲此有了上位的機會。
爲了這事,鳳君火急火燎地趕往崎裳,還未把氣理順,他就跟慕翎淵說:“本族的族人出現了乾屍,有些族人身上的鳳凰火竟忽然消失了。”
“玉鳴嶺乃仙山之地,自有仙氣護佑,齷蹉之物不可能進得去!”難道是鬼封闖進了玉鳴嶺,吸取了他們身上的鳳凰火,可這樣做對他有什麼用呢?陌鈺雖然懷疑鬼封,可也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