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一旦說出方法,她會面臨什麼後果,你不懂。”夙錦只要想到後果,他就不敢讓事情發展下去。
“你有問過她的意見嗎,你不能擅自替她決定一切,正因爲你當初擅自改變她的命運,纔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凝桑知道夙錦和雪青璃過去的故事,他只是出於好意提醒一下。
有一句叫人算不如天算,夙錦算了那麼久,有多少次能算得過上天,自從雪青璃離開青丘後,所有的事都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仔細想想凝桑的話,他說得很有道理,刻意而爲的人生有何意義,如果有一天,讓雪青璃知道了一切,他還能理直氣壯地說他是爲了她嗎?那時,他肯定說不出口。
又過了一天,雪青璃剛看完慕翎淵,從他房中走出來,臉色略顯沉重,即使有鮫族的護心鱗護住他的心脈,他的五臟六腑還是以很快的速度衰竭,照這樣的速度下去,不出幾天,他就會到閻王那裡報道。
她靠着門,緩緩滑落,她想哭,可眼眶很乾澀,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找不到發泄渠道,整個人很難受。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發現站在幾米外的夙錦和溪綰,溪綰看着無助的雪青璃,心裡酸澀不已,“去拼一下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如果不拼,結果不用想都出來了,只差時間長短而已,你忍心看着她終日鬱鬱寡歡嗎?”
連溪綰也不忍心,更別說夙錦有多難受了,他看着孤單無助的雪青璃,那顆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痛,“都說女子比男子小氣、記仇,在我看來,你的心胸很寬廣。”
“那是因爲我與你的情況不同,如果今天換了我站在你的角度,只怕我不能像你這樣冷靜地聽旁觀人的意見。”局中人和旁外人的想法是不一樣。
“你的誇讚會讓我不能繼續做這個惡人。”夙錦之前已經有了罪惡感,如今,罪惡感更是倍增。
“輸也要輸得光明正大,理直氣壯。”溪綰給出最後的忠言,她沒什麼能再跟夙錦說了。
“你給我戴了一頂高帽子。”夙錦露出舒心的笑容,想必他心中已經有了最後決定。
看了一天卷宗的墨氏兄弟,累得連腰都伸不直了,墨殤垂頭喪氣地問墨濂:“哥,爲什麼我們要幹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難爲你了嗎?”墨濂瞪了弟弟一眼。
“沒有!”墨殤見哥哥的眼睛裡有一絲快要竄起的火花,連忙改口。
“你們看了那麼久,一定累了,休息一下吧!”墨氏兄弟的幫助,雪青璃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我們兄弟倆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困難的問題。”墨殤在心裡補充一句:不愧是修羅殿的主人,問題都是最難的。
“不用麻煩了,我找到了解決方法。”夙錦從外面走進來,經過一天一夜的認真思考,他作出了最後決定。
“是什麼?”雪青璃飛奔到夙錦的跟前,她只差沒撲上去而已。
這麼急迫想要知道答案,可見慕翎淵在雪青璃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夙錦溫柔地對她說:“去鳳族拿鳳石。”
“鳳石?這是什麼東西,爲什麼沒聽過?”不是雪青璃孤陋寡聞,而是這東西是鳳族的機密,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墨濂對鳳石有點印象,“鳳石是至陽之物,與朱雀之火是同一屬性,根本達不到中和的基本要求,你爲什麼說它能救治崎裳君上?”
“因爲它的作用不是中和,而是治療和調整,真正起到中和作用的是冰烙。”夙錦稍加兩句解釋,讓墨濂和雪青璃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
墨殤記得冰烙這個東西,正因爲這個東西碎了才引起漠河的冰封,碎了的冰烙還能用嗎?還是夙錦已經想到辦法將它復原。
“還有一樣東西叫冰烙?那這個東西能在哪裡找到?”雪青璃想的是順道,這樣可以節省一些時間。
“冰烙就在這裡,只要你能向鳳族借來鳳石,一切都能順着走下去。”夙錦。
“聽你這語氣,好像很困難似的。”雪青璃爲何聽到危險的信號。
“對現在的你來說,確實很困難。”這個答案有兩層意思哦!
“聽不懂!”雪青璃搖頭。
“聽不懂沒關係,你盡力吧!”夙錦明知雪青璃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可他不想明着給她增加動力。
雪青璃握拳,錘了一下夙錦的肩膀,說:“你去擔任修羅殿君一職好了,你比他們二人懂得還要多。”她這話引來墨殤的白眼:“我們這個職位是天定的,哪是你說換就能換的。”
“那你們該回去補補課了。”雪青璃駁回一句,對夙錦說:“謝謝你告訴我。”
“你不需要跟我這麼客氣,我隨你一起去,免得鬼封搞小動作。”夙錦。
“好啊!”
墨濂側過頭去,他不忍心去看夙錦此刻的表情,因爲他無法想象夙錦是用什麼心情來說這些話。
墨殤不似墨濂那麼會隱藏感情,他很直接地上前擁抱:“你很偉大,居然這樣幫助自己的情敵。”
夙錦回抱他:“你這個護靈使也當得很稱職。”
“我們走吧!”雪青璃催促夙錦,時間對她來說,比金子還要珍貴。
在岸上等待的藍晶宜,被陌鈺派來的弟子帶走,帶走的時候,她是睡着了的。
漠河和玉鳴嶺相距有些遠,夙錦爲了助雪青璃能早日到達,耗費了盡半的靈力去幫她,到了玉鳴嶺山下,他有些力不從心,險些在雪青璃面前倒下。
雖然沒有耗盡靈力,但他的腳步有些虛,步伐有些跟不上雪青璃,他說:“你先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
“你怎麼了?臉色有點白。”雪青璃沒有丟下夙錦不管,而是折返去詢問。
一句問候,已經讓夙錦感到很溫暖:“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你快去吧!別耽誤時間。”
“你確定沒事?”
“沒事,你放心吧!鳳族不會把我當成奸細的。”說到後面,夙錦還開了一個小玩笑。
“那我去了,你確定沒事吧?”雪青璃邊走邊回頭問,她實在是不放心。
“去吧!”
求石之路比夙錦想得還要艱難,因爲千揚不在,目前由千黛掌管鳳族內務,當兩個死對頭碰面,場面必定是火花四濺。
鳳凰宮的殿門前,千黛環抱着雙手,高人一等地望着懇求自己的雪青璃,嘴微微上揚,“雪青璃,沒想到你也有求人的這一天,求的人還是我,你說這是不是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只要你把鳳石借給我,你有什麼不滿儘管衝我來。”雪青璃爲了慕翎淵什麼都能忍,包括敵人對自己的踐踏,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她都能承受。
“你不是很了不起嗎?怎麼還會求人?”難得有一個奚落雪青璃的機會,千黛豈會輕易放過,她要把以前受的一切屈辱統統還回去。
“你要怎麼樣儘管說,用不着冷嘲熱諷。”前奏只是鋪墊,雪青璃爲千黛跳過這個部分。
“求人還這麼囂張,你這個青丘公主當得還真是不可一世,你真以爲你的身份這麼了不起嗎!”千黛被雪青璃氣到了,她殺氣騰騰地衝到雪青璃跟前,一把捏住可恨之人的下巴:“我告訴你,只要你一天有求於我,你就必須任我魚肉。”
雪青璃見到千黛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沒關係,她可以忍,“今天我就是送上門的玩具,隨你。”
像死人的玩具,玩起來哪有勁,千黛用力地甩開雪青璃的下巴,“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麼讓你這麼委曲求全。”
雪青璃記得來之前,夙錦跟她說過,不能讓別人知道慕翎淵重傷不醒,所以,她是死也不會說的,她重複那句話:“你要怎麼樣才把鳳石借給我?”
“你這麼想要,我偏不借。”千黛好像捉住了雪青璃的把柄,她笑了,笑得很欠揍。
雪青璃看着千黛一步步遠離自己,她拋開尊嚴,雙膝一彎,她朝千黛跪下:“只要你能借給我鳳石,我任你處置。”
“嘖嘖嘖!你也有向我下跪的一天,真是稀奇。”千黛回過身去看卑微的雪青璃,有這一幕,是她料不到的,卻是一個大大的驚喜。
“你還想怎麼折磨我,儘管來!”向敵人下跪,丟棄尊嚴,雪青璃可以統統不要。
“好,這是你說的。”千黛討厭雪青璃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她的手裡幻化出一條短鞭,“來人,把辣椒粉取來。”
鞭刑?雪青璃看到那條短鞭,她就想到這個,還真是老土又解恨的方式。
僕人將辣椒粉取來,千黛打開瓶蓋,嗆鼻的味道傳出,她擡起頭遮掩了一下鼻子,待沒那麼嗆鼻,她邊把藥粉倒在鞭子上,邊說:“你細皮嫩肉的,一鞭下去肯定皮開肉綻,塗了辣椒粉的鞭子可不是好受的。”
“你不是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嗎?我現在送上門了,你儘管來,而且,我保證以後不尋仇。”後面那句完全激發了千黛的仇恨,她用盡力氣地一鞭抽在雪青璃身上,那聲音清脆得讓人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