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事,弟子不知該不該講。”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捏了。
要是在平時,玄罌懶得理會,可如今是特殊時期,聽了聽也無妨,或許還能發現一些線索:“說!”
“此事,青丘的華美人也有份參與,是她用言語引導我的。”千黛當初怕倩華把秘密泄露出去,還警告過別人,現在她卻當了一個告密者,真夠諷刺的。
如此睚眥必報,玄罌忽然覺得慕翎淵的處罰太輕了,這個姑娘真要好好**一番才行,要不然以後可能會成爲鳳族的千古罪人。
玄罌不說話,千黛跪在地上靜靜地等着,她自己不好過,她也不會讓她的仇人好過,不能直面打擊,迂迴也不錯。
等了許久,只等來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我知道了,你走吧!”
千黛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明明是同等身份,爲什麼只對自己進行了處罰,那個華美人才是罪魁禍首呢,要不是她旁敲側擊,自己也不會想到這樣的法子,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她走後,玄罌冷哼一聲,沒想到這事還有同謀,還是同族中人,小天醫究竟招誰惹誰了,仇敵怎麼那麼多。
【鎖魂塔】的動盪經過一夜後,似乎回到了正常狀態,即使說起這事,弟子們也不會有過激的反應。
而昏睡中的雪青璃一下子從牀上彈了起來,她掀開被子,嘴裡唸叨:“我沒睡過頭吧!還好,還好!”
守了她整整一夜的夙錦,睜着眼睛望着她,昨天還半死不活,今天怎麼忽然滿血了,看她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雪青璃穿好鞋子,準備穿衣服,才發現不遠處坐了一個人,“你怎麼那麼早在我房裡?”
“你不會是忘了昨日之事吧!”如果是,不是好的現象。
“昨日?”雪青璃邊穿衣服邊回想,昨天好像真的發生了一件極其嚇人的事,血?蜈蚣精?還有金色的龍? шωш◆тtκan◆C O
繫好腰帶的時候,她想起來了:“對了,我昨天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扯進了【鎖魂塔】,在那裡,我與幾隻妖怪進行了一場激鬥,最後我慘敗收場,正等死之制,好像有什麼進入了我的身體,然後,醒來就是在這裡了。”
“你說有什麼東西進入了你的身體?”夙錦關注到一個重要問題。
“是啊!那個東西攪得我渾身都痛。”但現在怎麼沒事了呢!
“我想探探你的血脈。”夙錦站了起來,走向她,壓根不是詢問,而是執行。
“不用了吧!我是天醫,怎會不知自己的身體狀況。”雪青璃以爲他是擔心自己的身體,其實不是,他是憂心另一個:“聽話!”
夙錦近距離靠近,搞得她花癡症又犯了,傻傻地點頭:“哦!”
得到應允,夙錦繞到她身後,大手覆上她的後背,五指張開,純厚的靈力探入她的血脈中。
但凡靈力所到之處,暢通無阻,不再像過去那樣,靈力受到限制,看來昨日在【鎖魂塔】的陣法將她部分血脈打通了。
所幸還有一處沒被解開,夙錦收回靈力,“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一點事也沒有,我多此一舉了。”
“沒事,你也是爲我好嘛!我去看看瑤瑤。”
見她出了房門,夙錦在想:想必她是因心中極爲惦念君瑤的病情而醒來了,這算是間接喚醒了她自己,要不是因爲這件事,也不知道她要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君瑤的房間裡,只有巧盈在,她擺好早飯,正想去叫雪青璃,剛轉身,便見到雪青璃走了進來:“殿下?謝天謝地,還好您沒事,要是您有什麼事的話,這次出行,肯定會成爲青丘的不幸。”
“好了,你去找花言吧,讓他根據昨日的藥方,熬一次同樣的藥。”廢話留着以後再說!
“馬上去。”
趁着桌上的飯菜還是熱騰騰,雪青璃趕緊去叫醒君瑤:“瑤瑤,起來吃飯了,吃完再睡。”
連續叫了幾聲,君瑤的眼皮才動了幾下,然後慢慢睜開,睡了許久的她,意識有些朦朧,“青璃?你怎麼又在我房裡?”
“叫你一起吃飯呀!起來吧!”全靠雪青璃攙扶着,君瑤才能安然無恙地來到飯桌旁,她身穿裡衣,外披一件溫暖的大氅,臉色有些蒼白,連嘴脣也沒有血色,病態盡顯。
如此憔悴的君瑤,雪青璃看了,心微微作痛,這才吃了第一副藥,便把人弄得這般不堪,三劑下去,可能會損失半條命吧!
君瑤喝了一口粥,嚥下後,說:“今天的粥怎麼那麼淡,忘了放鹽了嗎?”
這話令喝了兩口粥的雪青璃定格住,她放下湯匙,配合地說道:“是啊!怎麼那麼淡呢!肯定是做飯的師父忘了放鹽,下次我說說他。”
“偶爾一次犯錯總會有,你不要去說他了。”其實雪青璃那片刻的怔愣,君瑤看出來,根本不是沒放鹽的原因,而是自己的味覺出問題了。
“瑤瑤真大度,今天吃完飯再喝藥。”雪青璃現在跟君瑤相處,時刻都像在哄一個孩子。
“嗯!你多吃點,才一天不見你,你怎麼又瘦了一圈,昨天沒吃飯嗎?”君瑤不停地往雪青璃的碗裡夾菜,不一會,已堆成一座小山了。
“是我吃不胖而已,多少愛美的人求之不得。”她往她碗裡夾菜,她也朝她碗裡添粥。
飯後半個時辰,君瑤的眼皮開始打架了,雪青璃扶着她回到牀上去,自從喝下第一劑藥,她總想睡覺。
第二劑黑漆漆的藥端了上來,君瑤趁熱喝了下去,雪青璃就坐在她旁邊,靜靜地守着,雪青璃要是料想沒錯的話,這三劑藥的痛楚不會來得那麼厲害。
又過了半個時辰,君瑤開始冒冷汗,雙手緊緊地抓着大氅,和昨日痛得暈了過去相比,是一個進步。
雪青璃的雙手扣着十枚銀針,這次,她的手沒有發抖,銀針沾上調配好的藥水,隨着她下手的迅速,一滴不漏地順着君瑤的皮膚進入脈絡,那些藥水和昨日相同,只是稍稍改了一下用法。
花言在旁邊看着,這下針的功力果真是他還學不來的。
那藥水的濃度是昨天的幾倍,一滴勝過好幾滴,藥水漸漸深入脈絡,君瑤這次沒有出現抽搐和痛感,很平靜地接受藥水的治療,等了一會,雪青璃才把銀針拔出,總算又完成了一次。
“把銀針拿去洗洗吧。”她將銀針交給花言。
這兩次的分量算是輕的,明天和後天必須要加大藥量,不知她能不能熬得過來。
她倚着牀邊,看着沒有睡意的君瑤,說:“怎麼樣了?感覺有沒有好點?”
“好像感覺沒那麼冷了,腹部也有了溫熱之感。”病人說的感受最真實。
“這是好現象,明天我要給你加大藥量,可能會更嗜睡,不用怕的!”這些藥的最大作用就是睡,在睡夢中恢復。
“我聽你。”三個字說完,君瑤合上了眼睛,她就這樣睡了過去。
等了許久,夙錦也未見雪青璃回來,他便去找她,當他跨出房門的門檻,就看見白夜躲在君瑤的臥房窗邊,偷偷地看着,什麼是口硬心軟,這就是例子。
旁邊是君瑤的房間,對面是倩華的臥房,夾在兩個女人之間,這種感覺不好受吧!可誰讓你選擇了這條路。
也許是夙錦的目光太過炙熱,白夜回頭看了一下,也就在那時,他看見了斜對面的夙錦,一句話也沒說上,他匆匆而逃。
狼狽逃走的白夜在夙錦眼中是那麼的可愛,就像一個小孩子做壞事的時候,被家長捉了個正着。
以前衆仙派都會在【劍匯】結束後回去的,這次取消了【劍匯】,行程也隨之改變,有些路程比較遠、對慕翎淵的決定沒有異議的門派代表已經收拾好東西,啓程回去了。
離開【崎裳】的時候,律明仙子率領的戒律閣弟子,對離開的人進行了更嚴密的檢查,過程中是怨聲載道:“這是怎麼了,把我們當賊了嗎?”
這個時候,律明仙子也不怕直說:“昨日【崎裳】混進了奸細,這番是爲你們好,免得把禍根帶回去。”
“奸細?什麼人居然那麼大膽敢闖【崎裳】?而且還成功闖了進來。”
“難道昨日那股力量就是來自這個奸細的。”
“【羅剎宗盟】和魔族也太目中無人了,當我們是透明的嗎?敢挑釁我們衆仙派,我們就不應該放過他們。”
“……”
議論聲頓起,律明仙子知道此事一旦公佈出去,就會掀起大波浪,不說明白的話,難消他們對這次檢查的疑慮。
衆派雖然有抱怨,但說清楚後還是很配合的,主動打開包裹讓戒律閣弟子檢查,檢查過後,讓兩名手持的【照妖鏡】的崎裳弟子照了照自己的軀體,直到沒問題了,才緩步下山。
那條唯一能離開的路,悄然展開了一張任何人都看不見的圖,那張圖叫【禁神卷】,其功效和【照妖鏡】差不多,只是,【照妖鏡】分辨的是六界生靈,活生生的物;而【禁神卷】辨的是骨髓脈絡,但凡修煉過魔功或妖術的,只要從圖中走過都會疼痛無比,最後經脈破裂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