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雪月風花

名謙目不轉睛的盯着地圖,他努力投入工作讓自己的腦袋瓜子不去想,可越是這樣,越是一團亂麻。參謀部綜合着各個方面的情報,開始計算下一步的戰略方向,進入六月,根據地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訓練,而是搶收,夏糧如果不能在六月份割完,秋糧就會受到嚴重影響,少了一半的產量後果不堪設想。桂軍六月進軍其實也有搶收夏糧的意思在裡面,可惜他們對農村的控制實在是太糟糕,搶收的民夫還沒來得及跟進,主力就先轉進了。

夏收工作基本完成之後,人民軍將着手再組建一個步兵團,爭取在8月份成軍。人民軍雖然沒有控制太多縣城,但已經控制了五六個縣的農村,夏收之後,除去三成的公糧,農民的收入比去年好了很多,如果秋收也能如此順利,那麼這一年下來是不用再擔心餓肚子了。

“同志們,我們7月份的要完成的任務如下:第一,三團的訓練要加快,至少要掌握夜間行軍科目。第二,水泥窯的產量還要增加,電白縣新解放的十二個村子都要鋪上水泥乾渠,我們要讓羣衆分到了田地,還能過上想不到的好日子。第三,紀世茂同志遞上來一份報告,說他們集中養殖家禽,組織民兵挖蚯蚓餵雞餵鴨,效果不錯,建議發動羣衆挖蚯蚓。想法是不錯的,但是太消耗人力,我在想能不能人工養殖蚯蚓,這件事情我想讓他自己去做。第四,我們繳獲了大量武器,目前已經由張路同志組織修械所,培養人才,爭取以後造槍造炮。第五,我們繳獲了四門大炮,但是沒人會使,必須找到炮兵人才。”名謙詳細的介紹了下階段的任務。

張貫一翹起二郎腿,說道:“第一個問題俺已經派一團的幹部過去了,絕不會再讓他們夜裡跑放了羊。第五個問題就麻煩了,俺們上學的時候倒是有炮科的同學,只是人家能來嗎?”

“我看納,懸得很,陸士的留學生都是各地講武堂和軍閥搶着要的人才,而且階級成分也不好,我們又沒有錢,要招攬,很難。我建議根據地可以嘗試着種桑樹養蠶,法國聯華洋行每年都要收購大量生絲,這不就有錢了嗎?”丁超嘿嘿的笑道。

名謙瞥了這個生意精一眼,心裡卻是佩服的很,兩廣的生絲產業在二十一世紀初已經超越江浙,這個地方的生絲潛力是很不錯的,丁超這個同志的生意眼光還真不是蓋的。“搞生絲生意倒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軍事鬥爭尖銳,往後再說吧。炮兵人才我們再想辦法,大不了找劉少帥要唄。”

黨員們一陣會心的大笑,這種風流韻事總是傳得很快的。張路見大家笑得差不多了,大塊頭在凳子上挪了個舒服的位置,認真的說:“水泥窯自從有了清遠來的煤,生產已經穩定多了,十二個村子就是二十萬方出頭的土石方,至少六十萬平方米的面積需要覆蓋水泥,我們增加了兩個水泥窯子,產量勉強夠了。修械所的事情也已經在籌備,其他的好說,就是偵察隊的三八式步槍實在是沒法修,根本沒有配件。”

名謙擺擺手:“那個不重要,馬克沁的水套筒怎麼樣了?”

張路恍然大悟,慌忙道:“早就修好了,不過是個彈洞,老鄉一下子就補好了,跟補鍋一樣。”

補鍋……呵呵……名謙簡直哭笑不得,只能讚歎人民的智慧。“好了,既然都差不多了,咱就重點討論一下,炮兵人才,到底怎麼弄!”名謙一拍桌子,這是一種堅決的表情。

丁超嘿嘿一笑:“我有個辦法,現在軍閥們普遍都喜歡請洋顧問,要不咱也?”

同志們立即一陣騷動,如果沒有人才,聘請外國專家倒不失爲一種捷徑,只是這個銀子就要大把大把的花出去了,一個月的薪金大概就是十條漢陽造,一年就是兩挺馬克沁,對於銀根發緊的勞動黨來說,這簡直就是要老命的事。

“俺有個主意!”張貫一站起來嚷道,“這炮能搶,人也一定能搶,下次再搶炮兵人才就是了。”

勞動黨面面相覷,暫時也只能是這樣了吧。就在達成共識的那一瞬間,名謙的腦子終於有了一絲停歇,孫璇圓圓的臉蛋,清秀的面容,嬌小的身材就出現在腦海裡。

這個嬌小的身影在劉志陸眼前一晃一晃的,如同跳動額音符,一身灰黑色的收腰制服也掩不住少女的心跳。

劉志陸賣着關子說道:“旋兒,你知道這塊安格斯牛排幾成熟麼?”

孫璇沒想到他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搖着頭說:“不知道啊。”

劉志陸神秘的笑笑:“你伸出手來。”

孫璇將手平放在桌面上,正疑惑的時候,劉志陸用手指在她虎口上按了一下,說道:“你看,現在就是三成熟的牛排。”

孫璇被這麼一碰,心裡一絲漣漪泛起,調皮的問道:“那五成熟的是什麼樣子?”

劉志陸呵呵一笑,將孫璇的拇指收回一點,又按了按有些鼓起的虎口,認真的說:“這樣就是五成熟。”

說完也不等孫璇回答,再次把她纖細的拇指與手掌並在一起,狡黠的說道:“這就是八成熟的牛排了。”

孫璇觸電一樣的把手抽了回來,心想這回可是吃了大虧了,怎麼就忘了男女授受不親這事兒,劉志陸的手指就像電擊一樣,弄得孫璇的心裡癢癢的。

劉志陸的泡妞手法還不止於此,晚飯過後,他只是略施手段便讓孫璇乖乖的跟他一起散步。“旋兒,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想有個紅顏知己,一個朋友,如果可以,我想讓你也可以體驗女人的安全感。”

孫璇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再紅,心中怦怦亂跳,笑嘻嘻的問:“怎麼體驗啊?”

劉志陸頷首答道:“你閉上眼睛,我牽着你走好嗎?”

孫璇閉上眼睛紅着臉,算是同意了。那一瞬間,就如觸電一樣,手裡的溫度讓她心跳得跟兔子一樣,眼睛什麼都看不到,四周都是無邊的黑暗,劉志陸溫暖的大手牢牢的牽着她,自己所有的安全感都維繫在這隻手上,那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心也在跟着這個人走,這是怎樣奇妙的感覺啊,雖然不知道前面到底是坑還是石頭,但只要有這隻手在,她就覺得自己一下天堂,一下地獄,情緒像波濤一樣洶涌。

劉志陸看着眼前閉着眼睛的美人,心知時機已經完全成熟了,他將孫璇斜着一抱,嚇得她花容失色。“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幻想着這一刻,我喜歡你,我想一輩子陪着你,可以答應我嗎?”

孫璇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上,她完全窒息了,在她將要淪陷的那一瞬間,她使勁搖了搖頭,“不!我承認我對你有好感,但你是何等聰明的人,有些話原本不用我說出來的,只是當局者迷,恕我多嘴點破。”孫璇笑笑繼續,“你其實不喜歡我的,你接近我僅僅是因爲沒見過我這樣的女人,覺得新奇,時間一長,新鮮勁過去了,你就會後悔。其實少帥何等人,若找個正經的名門閨秀……”

劉志陸瞬間覺得眼眶有些溼潤,這確實是他潛意識中的想法,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太明白,卻讓孫璇一下子就點了出來,他心裡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個女人就是自己心中的那個女人。如果說之前他還是以獵物的心態來看待這個女人的話,現在他已經收起了所有的輕慢。劉志陸半晌纔回過神來,驚歎道:“你……你真是個人心尖上的蟲子,我從現在開始真的是在喜歡你了,生不能娶你爲妻,死也要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劉志陸帶着詭異的微笑走了,留下的是不知所措的孫璇。

電白縣穆家積善堂。

“你說,這劉志陸到底是什麼意思?”孫璇疑惑說道。

名謙舒了口氣,似乎孫璇並沒有看上這個劉志陸。慢慢說道:“他來拖時間的,孫中山說這個月動手,就算拖拖拉拉,桂軍也不可能聽不到風聲,我們這邊這麼一鬧,他們肯定也有所忌憚,就想先穩住我們,特別是穩住你這個女匪首。”

“我的事,我自己知道。”孫璇有些生氣的說道。“既然是這樣,我們找他們要點物資,順便把處理後的傷員送回去,等他們狗咬狗完了,咱們呀,再給他來個漁翁得利。”

名謙笑笑,女人畢竟是女人:“孫璇同志,我不同意你這個看法。坐以待對手斃,聽起來很合理,但無論是誰得勝,最後都會反過來把我們消滅掉。”

“不會吧,”丁超皺着眉頭說,“朱執信先生不是那樣的人,孫先生聲名在外,我覺得他們不會這麼做。”

名謙一陣苦笑,好個聲名在外!陶成章,宋教仁,黃遠生,陶駿保,果然是聲名在外啊!“丁超同志,我是不敢和孫先生同居一室的,也許朱執信先生是個君子,但陶公、宋公的死孫中山,陳其美都有嫌疑,都是獲利者,如果說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就算不是,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死人,我避避晦氣總可以吧。”

丁超聽到這裡不由得楞了一下,名謙說的半真半假,他一時還真不好反駁。走到哪裡哪裡就死人,如果不是江戶川柯南,那就是兇手了。

“吳名謙同志,我反對你這種封建迷信的提法。”孫璇立即提出了反駁。

名謙呼了一口氣,徐徐說道:“我承認錯誤,但我想大家應該知道,孫中山先生手下大部分是會黨、士紳,我們是打土豪分田地,到時候就算孫先生深明大義,他手下也不會放過我們吧,我建議,由參謀部擬定秋季攻勢,重點攻擊目標是敵人現在無法顧及的茂名、湛江地區,不求攻略縣城,以佔領農村爲主。桂軍三萬人,粵軍兩萬人,但桂軍各部懷有芥蒂,不能配合,前景不容樂觀,我們暗中積蓄力量,伺機而動。”

張貫一擺手大喊:“不行!俺不同意!那莫榮新不知道搞什麼名堂,讓各地士紳都拉起了護院隊保安團,就在前幾天,二團在漠陽江東邊吃了大虧,土改工作隊被人端了,犧牲了十幾名同志。有的邊區,地主們都去當了土匪,我們一走他們就回來了,當地民兵頂不住,分了地的農會積極分子都被吊死在樹上,現在老百姓都不敢要地,怎麼土改啊。”

“這個消息哪來的?!”名謙這句話一說出去就後悔了,能哪來的,戰士們唄。“看來我低估了這些地主的頑固性,父死子繼,兄終弟及,既然這樣,咱也不用跟他們客氣,只要是參與武裝反對革命政權的,一律鎮壓!這些人不穿軍裝,不受日內瓦公約保護,按游擊隊論處!大家同意嗎?!”

孫璇聽到名謙這句按游擊隊論處,脊背深深一涼,這個決定未免殺伐之氣太重,柔聲道:“我反對,只誅首惡,脅從不問,都殺了,不符合我們的俘虜政策。”

張路也表示支持:“對的,只誅首惡,對於那些脅從,強制勞動就可以了,我們現在挖水渠很需要勞動力。”

名謙看衆人的反應,也知道自己剛纔是氣憤過度,順坡下驢同意了這個辦法,不過他又補充說道:“爲了防止地主反撲,每個土改的村子必須拉起民兵,訓練就由張貫一同志安排人,裝備由張路同志調配,凡是不能使用792毛瑟57彈的步槍全部劃歸民兵使用。”

“俺有問題,”張貫一嚷起來,“俺們隊伍裡漢陽造也才兩千多支,根本不夠三個團,難不成還要用長矛衝鋒啊。”

名謙平靜答道:“丁超同志負責後勤,現在我們隊伍裡子彈就有七八種之多,如果不盡量統一口徑,英77的子彈送上來你能用麼?”

張路若有所思的說道:“其實兩廣這個地方,一直有造槍的傳統,我們根據地裡也有造槍的老把式,不如嘗試着在修械所造槍,你們覺得怎麼樣?”

一陣不信任的目光。

張路臉漲紅了:“咱試試總不吃虧吧。”

那就試試吧。

名謙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靜:“話題扯遠了啊,說說看,這個秋季攻勢怎麼辦?”

“俺的意見是推遲到10月份,天大的事情也等俺們弄死這幫癟犢子再說。”張貫一。

“推遲吧,剛打完一仗,根據地也需要休整。”孫璇也同意了這個意見。

“那個,”此前一言不發的名菜終於找到了機會,“羅三炮託我提個建議,他想帶着幾個精幹偵察員去廣州一趟,說想試試能不能炸點什麼。”

什麼叫炸點什麼?黨員們都聽糊塗了,搞恐怖活動是情報工作原則中明令禁止的。“我是說,粵桂開戰以後,廣州就是後勤基地,軍火平時都在庫裡,不好下手,但到了火車上……他說他以前也爬過火車的。”名菜結結巴巴的把話說完了。

“這件事情是歸我管的,我同意這個方案,不過要提前跟翻車龍那邊接好頭,不要勉強,不行就回來。”孫璇言罷將茶杯一端,一飲而盡。

既然孫璇這麼說,大家也沒有太多意見。他們不知道,這一次的決定促成了人民軍首次破襲作戰。

在積善堂昏黃的燈光下,劉濤濤緊張的給名謙報告:“吳主席,這事兒你得管管啊,你知道嗎?孫主任……孫主任她晚上沒人的時候,穿着劉志陸那天一模一樣的大褂,學着他的嗓音說話,說什麼,寶劍贈壯士,美玉送佳人。我看吶,這……這怕是要出事的呀。”

名謙啪的一聲把桌子拍得震天響,吼道:“劉濤濤,你小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孫璇是政治部主任,你的直屬上級,你不僅監視上級活動,而且還知道她穿什麼衣服,是不是她沒穿衣服你也知道啊!”

“不!不是這樣的!”濤濤緊張的說道。

名謙氣憤至極,啪的一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自從回了中國,他還從來沒有扇過人嘴巴子。

“報告吳主席!”濤濤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我是警衛局局長,我給孫主任派的是女警衛員,發現首長有異常情況要報告是孫主任的命令!我……我真的沒有偷看。”

名謙一愣,悔恨的閉上了眼睛,濤濤也算是老同志了,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對不起濤濤,我這幾天心裡太亂,對不起!你做得很對,但不能私下報告,這樣子,你先跟孫主任說一下,然後在黨委會上提出,這種事情得大家幫忙。”

濤濤拼命擦着眼淚,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我能理解,這些天吳主席你也是茶不思飯不想的,我這心裡着急!着急呀!我恨不得把那個劉志陸給……”

名謙回頭一瞪,怒道:“你可別犯紀律!聽着,警衛局的任務是保衛,我們勞動黨不允許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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