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風苓的反應有些出乎蕭秋雪的意料之外。
他原以爲這丫頭又會大吵大鬧,甚至於拳腳相加。可風苓先是愣愣地盯了他一會,然後兩眼一閉,頭往上揚起,撅起小嘴以一副不屑一顧的語氣說道:“哼,我就知道你這色狼這回來是不安好心的,來吧,隨便你了。”
蕭秋雪呆了一下,繼而在心裡暗自好笑。
風苓話雖說得乾脆,貌似大無畏的模樣,但他仔細一看,就可以發現女孩那修長的睫毛正微微地顫抖着。還有兩指玉手,抓着蕭秋雪襯衣兩邊的肩頭,越抓越緊,蕭秋雪都有些擔心領口會被她撕裂了。
蕭秋雪輕輕一笑,右手自女孩背部緩緩撫摸而下,隔着輕質的紗裙,女孩柔嫩的肌膚裡那溫潤的感覺清晰的自他手掌上傳了過來。
待手掌挪到風苓那嬌挺的翹臀之上時,他清楚的感到身上女孩的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了。
哈,這丫頭還真有趣……
蕭秋雪停住了手,把頭略微昂起,恰好以自己的額頭抵住了風苓額頭,然後怪笑道:“風丫頭,我告訴你一句話,記住了。”
風苓的臉這會都紅得快滴出水來了,原本死閉住眼,可這會聽到蕭秋雪如此奇怪的話,忍不住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說道:“你又要說什麼?”
蕭秋雪輕輕蹭了蹭風苓的額頭,然後說道:“女人,是不能輕易說‘隨便’的,就好像男人,不能輕易說‘不行’一樣,記住了?”
風苓愣了好久,小嘴微微張開,半天也合不攏。她臉上的表情,也慢慢由疑惑,轉爲驚訝,最後變成了羞怒。
“你這混蛋!”風苓使勁捶了蕭秋雪胸口一拳,然後一躍而起,從蕭秋雪懷抱裡掙脫了出來,跳到了房間地面上。
蕭秋雪還躺在牀上沒起來,他正想着剛纔風苓那表情,女孩眼中似乎有一絲埋怨的神色一閃而逝。
這丫頭,嘿……
見蕭秋雪還賴在自己牀上,風苓嬌嗔道:“快起來啦,你看看你,鞋子也沒脫,我牀單又要洗了。快下來!”
蕭秋雪微微一笑,把雙手枕到了腦後,悠然道:“我都說了,這麼柔軟的美女牀,能睡上的機會可是難得,我是不會起來的,除非你趕我。”
風苓氣得眼睛睜得溜圓,銀牙都快咬碎了。
從剛纔蕭秋雪接她『傾城
箭』的那一手,她就知道自己不是面前這無賴的對手。
趕?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醒,還怎麼趕?
正當他無可奈何之際,蕭秋雪突然說話了。
這廝一邊撥弄着她掛在牀架頂端的一串風鈴,一邊說道:“韓老師是你們班主任吧。”
“韓老師?”風苓一下沒反應過來,不過她很快就明白蕭秋雪說誰了,“你是說韓輕雨?”
“除了她還有誰?難道你們班有兩個班主任麼?”蕭秋雪偏過頭望着她笑道。
“呸。”風苓輕啐了他一口,說道,“是啊,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哈,虧你還是尊信門的大佬之一呢。”蕭秋雪笑着搖了搖頭,“她可姓韓誒,你難道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風苓被他說的又羞又氣,怒聲道:“我當然知道她是韓家的人了!我還知道當年她母親懷着她的時候,被魔門補天閣的『喪魂劍』鍾原一掌打在了腹部,所以傷了先天經脈,出生後就體虛氣弱。要不是韓家的幾個老頭子替她不斷疏導經脈,她現在至少就是個病秧子,藥罐子了。”
蕭秋雪哈哈一笑,說道:“你看你,我才一句,你就噼裡啪啦說了一大通,小嘴快得像機關槍似的,還說我能說呢。”
風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咬牙切齒地說道:“蕭秋雪!你再這樣,雖然我可能打不過你,但大不了跟你拼命罷了!”
蕭秋雪失笑道:“哎呀,你看你,女孩子家家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幹什麼,不怕……”
不過他看到風苓氣得再度把傾天弓招在了手中,趕緊搖晃着雙手說道:“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講正經的吧。”
見風苓大大喘了幾口氣後,握着傾天弓的手慢慢放了下去,氣鼓鼓地望着他,蕭秋雪才又說道:“你身爲尊信門七大殺神之一,相信對江湖形勢的瞭解只會比我多,不會比我少。而且,雖然你們尊信門偏居西南,但好歹也是黑道三大巨擘之一,江城武林奇怪的局面,若說你們一點知覺都沒有,我可第一個不信了。”
聽了他的話,風苓低下頭,沉默了半響,才又擡起頭來,已是一臉肅穆的神色。她輕輕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在我考來江工大之後,就曾專門研究過江城的形勢了。
這個地處華夏中區的交通要地,卻由江門幫和嘯天門這麼兩個不大入流的幫會坐鎮,我也很奇怪。也
就因爲這樣,上次你出手對付嘯天門,我才趕過去和表哥他們在江門幫仁字堂總舵攪局。我也想看看,在這潭死水裡攪和攪和,能掀起什麼風浪來。要不你還真以爲我吃飽了撐的去幫你麼?哼!”
女孩子都是這麼死要面子嗎?哈……
蕭秋雪暗笑了一下,不過他還是爲風苓和他的想法如此接近而很欣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你說的不錯,我也這麼想的。不過從這幾天的狀況來看,似乎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一些。而且……”
風苓見他說着說着,卻又停了下來,而且眉頭深鎖,一副沉思的表情,連忙問道:“怎麼,你發現什麼了嗎?”
“沒有,”蕭秋雪搖搖頭道,“我只是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壓過來……”
“你到底要說什麼?”風苓納悶地問道。
蕭秋雪長舒了口氣,拖過放在窗外的史努比抱在懷裡慢慢摩挲着,低聲道:“聽說過溫水煮青蛙的故事麼?”
“溫水……”風苓說着說着,話音一下低了下去,幾不可聞,“有這麼嚴重?”
“嚴重?”蕭秋雪一臉的冷笑,“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在搞鬼,但我明白一點。”
“明白什麼?”不知不覺中,風苓已經走到牀邊坐了下來,聚精會神地望着蕭秋雪。
蕭秋雪微閉上了雙眼,輕聲道:“輕視我蕭秋雪的人,我就會讓他得到一個教訓,終身難忘。”
風苓呆呆的盯着蕭秋雪。
說實話,她也曾暗中通過尊信門的力量調查過蕭秋雪,但幾乎和以爲許多曾調查蕭秋雪人差不多,她也沒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或者該說,她並沒有發現蕭秋雪有什麼深厚的背景。
面前這個躺在她牀上的少年,就像一顆彗星般突然出現在武林當中。
他爲什麼會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爲什麼那麼多優秀的女孩子聚集在他身邊?表哥他們幾個,爲什麼不知不覺中隱隱以他爲首了?
而他剛纔那句意味張狂的話裡,雖然語氣一如他一貫的那麼平靜淡然,但卻爲什麼讓人不由自主地覺得信服,好似他所說的一切都易如反掌一樣?
都說一個女人如果開始對一個男人產生疑惑,想盡辦法去探究其中的秘密,那就是她淪陷的開始。
這會,風苓就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深陷到蕭秋雪的身上,再也拔不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