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比利提斯與沃爾納

海倫娜在鷹嶺的初次公開露面是很重要的,她和夏普的座位主次之爭更是關係到統治權歸屬的根本問題。夏普到底是以沃爾納公國臣子的身份,居於沃爾納公國的大小姐之下呢?還是以帝國武官的身份,和馬斯頓公主保持互不干涉的平等地位,以主對客的禮儀待她呢?

無論夏普選了哪個,當下他都是毋庸置疑的鷹宛兩領統治者,但以後可就不一定了。假如他選擇前者,上至血族諸侯,下至內部反對者,都可以用扶持、操縱海倫娜的方式打壓他的勢力,前途難料。選擇後者,雖然對舊主沃爾納公爵與烏爾法家族而言太過勢利,不近人情,但對皇女卻是個好的交代,於夏普和他忠心耿耿的追隨者,也是最穩妥的方案。

“只是……只是……我不確定海倫娜有沒有能力威脅我,我也不確定她是不是那麼短視……”夏普猶豫地說。

“軍團長的本錢有限得很,經不起那麼大的風險。既然不確定,我們就只能往最壞的方向想。大人啊,你可想清楚了,海倫娜小姐只有在既有能力又有遠見的情況下才不會壞您的事,只要她稍微不智那麼一點點,站在高位上就有可能帶來大的災難。”阿提亞忙勸。

“……好吧,你不說我還忘了,她老子還差點把我關牢里宰了呢,且讓她安心當個乖巧聽話的金絲雀便是!今日的宴席上,我是帝國之臣,她是亡國之君,我是主,她是客,無誤!”

當夜,夏普在席上以布洛德帝國邊將的身份用客禮招待了友邦之君海倫娜·烏爾法,海倫娜一改先前對夏普的態度,談笑自若、有禮有節地迴應了衆人的歡迎,果真是豪門千金,交際能力出衆,輕輕鬆鬆地便能鎮住場面。

不像夏普,不在屋外圍兩圈隨時準備拔刀殺人的士兵,都不好意思和上流社會的貴人們一塊兒喝酒。

宴席進行到一半,海倫娜以長途跋涉,身體勞累爲由提前辭別。到宴席快結束時,夏普也以處理公務爲由走人了,雖然兩個主人都走了,但客人們卻未失去留在席上的興趣,相反,他們更加熱情地攀談了起來。

畢竟,對本地貴族而言,想找個沒夏普盯着的社交場合拉攏大軍官們是很難的,對大軍官而言,想找個沒夏普盯着的社交場合,勾搭本地貴族嬌生慣養的漂亮女兒們也是很難的。

然而他們在敞亮的大廳裡欲行不軌的時候全都沒有想到,他們畏之如虎的軍團長夏普此刻的行爲比他們還要作風不正。

陰暗的走廊裡,夏普看也不看地微笑着一把拉住迎面低頭走過的女子的手腕。

“塔瑪拉小姐,你怎麼在這裡?”夏普人畜無害地笑問。

“……我有哪裡讓大人不開心了麼?對不起。”塔瑪拉先是擡着頭不知所措地對着夏普在陰影中略顯可怖的笑顏,然後深深地埋下頭去。

“別裝得那麼軟萌,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反而會讓別人更有欺負你的慾望。”

“大人也有麼?”

“偶爾也會有點的,但重要的是,你爲何會在這裡?”

“剛剛見了一個朋友回來……”

“朋友?住在這裡的只有一個馬斯頓公主而已,兩邊都是衛兵室。天哪……衛兵是不可能放你一個人進去的,所以……”夏普模模糊糊想起來,他好像在宴席上遠遠看到塔瑪拉和海倫娜有過一次面對面的交談,“你們兩個不是第一次見面麼?居然關係一下子深入到秉燭夜談了?”

“……其實我小時候去過一次烏爾法,和她見過一面。”

“到底是從何時開始,血族和朽慢的圈子靠得那麼近了?罷了,不管它,話說回來,你沒和她說我的壞話吧?”

“……不敢。”

“呵呵,看你也是心口不一,不過也好,至少我能確定海倫娜現在還醒着。”說完,夏普鬆開了手。

在離去前,塔瑪拉低聲說道:“……祝大人好運。”

“我有何需要好運的?”夏普不知所謂地笑着,也走了。

他走到了海倫娜的房間外,敲了敲門,問:“馬斯頓公主可還醒着?”

“請進。”

得到答覆,夏普推門走入,卻見海倫娜已躺入了紗帳間絲牀上的被窩裡,背靠雕刻着雄鷹險峰紋樣的牀頭,淡漠地看着不速之客,一言不發。屋內燭火大多已熄,只有擺着果品的圓桌上的燭臺還燃着,埃蘭侍女條件反射地從椅上站了起來,又警惕又恐懼地望着夏普,雙手緊捏裙角。

“夜晚造訪,希望在下沒有打擾。”夏普反覆調整着臉部肌肉,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平和,畢竟別人評價他笑得可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想卻反使他的面孔抽搐得有點鬼畜。

“打擾了又如何?”海倫娜滿不在乎地說,然後對侍女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侍女低頭,用埃蘭語輕聲說,然後提裙踏着小碎步離開了,臨到夏普身邊,她還短暫地停了一下,又深深地垂了一下頭,說,“望……望大人憐惜公主。”之後才離開。

夏普還是會一點埃蘭語的,當聽完主僕兩人的詭異言語後,他立刻感覺到一種不祥的氣息,劇本不對!

“……幹嘛讓你的侍女走?說幾句話而已,有那麼見不得人麼?”夏普隨口問。

“呵呵,你說呢?”

“……我的天,公主殿下你的思想很危險啊!”

“有話直說,有事……快做。”

幽暗的屋內陷入了迷之沉默。

其實對夏普而言,海倫娜的行爲還是蠻好理解的,如今的她除了一個烏爾法族人的名義外再無可以仰仗的實力,在一個偏遠軍鎮的實權統治者面前,幾乎只有任人擺佈的份,至少比亞莉亞莫名其妙的失戀移情,海倫娜的臣服合理多了,但是……

“……公主殿下不覺得可悲麼……你是國族,我是朽慢,昔日馭奴之主,如今怎麼變得這般……恕我直言,如同娼妓。”

“呵呵,娼妓,真是形象。國破家亡,淪爲殺夫仇人籠中囚鳥,再可悲的事我都見識過了,還有什麼好矜持的。所謂貴賤,皆是權勢的副產物,一昔敗亡,原形畢露。若是效仿比利提斯故事,至少……至少我還能離家近一點,對你,我也比對黒可汗更有底氣一點。”

比利提斯公爵和北格諾尼亞大公之事,雖無明證,但兩人緋聞實已傳遍了東國。夏普是早有耳聞了,只是他沒想到居然連遠在埃蘭的海倫娜也聽說了。

“看來公主殿下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今天宴席上你給我擺的下馬威,我又不是沒看懂。我不像比利提斯公爵,我沒有勇氣也沒有能力玩弄權勢。只求將軍放我一條生路。”

“……我若說我此番前來,別無他意,你大概也不會信的吧?”

“男人……尤其是有點地位的男人,總是很違心的,以至於在他們聽憑本性做事時,還偏要從理智上找一個看得過去的理由。只有事到臨頭的時候,他們纔會現出原形。你夜半孤身探訪,若說心裡沒有在期待些什麼,你自己信嗎?”

“……公主殿下此言,實讓末將……自慚形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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