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辰重重踏出的一腳,仿似踏碎了天地之間的某種聯繫一般,大地頓時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一尺厚的光幕沖天而起,直入雲霄。柔和的青綠色光芒並不是很刺眼,就算普通人也可以勉強直視光幕,依稀的可以看到光幕之內有火光跳動。
看着這聲勢浩大的光幕,整個天羅城的人都被驚呆了,就算是沒有來廣場的普通人,依然能看到那刺入雲霄之中的恐怖光幕,一時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算是見識遠超常人的閻魅二皇子等人,也是被着陡然出現的光幕給驚的愣在了那裡。更不要說錢不多這些人了,雖然境界不低,但哪裡見過這等駭人聽聞的場面。
吼……
一聲聲轟鳴之聲伴隨着淒厲痛苦的熊吼之聲從光幕之中傳出,使得一些膽小的武修雙腿一軟,不禁跌倒在地。
當閻辰踏出那一步,啓動了這個巨大的源陣之後,他便收回了腳掌向後退了一丈遠,負手而立,面色平靜,就算光幕之內被金色光罩包裹着,將滿天火焰阻擋住的孟彥,發狂的掄起撼天震地錘向着光幕攻擊,閻辰臉色依然沒有一絲的變化。當巨大的光幕被孟彥轟的微微有些顫動之時,閻辰眉頭微微一皺,旋即便舒展開來了,嘴角同時浮現了一抹譏諷的笑意。
…………
當光幕沖天而起之時,遠處茶樓內的所有人都不禁動容了,一個個都閃身來到了窗前,瞪着眼睛看着那駭人的光幕,臉上都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大和尚更是一臉吃驚之色,“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圓鼓鼓的大肚子撞在身前的桌子上,使得桌上的幾個茶盞盡數反倒,茶水在桌面之上流淌開來,而大和尚卻是渾然不知。
就算是神色一直是冷漠無比的六皇爺此刻臉上也出現了吃驚之色,雙眼圓瞪,望着窗外天空中那刺入雲霄之中的青綠色光芒,眼中是濃郁到根本就無法化開的震驚。
雙眼瞪得巨大,神色駭然的皮甲漢子看着那刺入雲霄之中的光幕,喉嚨一動,不禁的吞下了一口口水,聲音顫抖的呢喃道:“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看着那恐怖駭人的光幕,紅袍男子身子微微顫抖着,額頭上不知何止已經出現了冷汗。
“那是幾品的源陣,怎麼會這等恐怖的威力?”在皮甲漢子呢喃聲落下,他飛快的扭頭看了眼身旁的尤物女子,立刻開口問道,旋即目光再次落在了那駭人的光幕之上,卻不再挪移一分。
“老孃怎麼知道。”尤物女子目光沒有挪開那駭人的光幕,神色有些不耐的喝了一聲,旋即又開口問道:“大和尚,咱們這些人中就是你對源陣有研究,能看出來是幾品源陣嗎?”
神色震驚的大和尚愣愣的看着那駭人光幕,片刻之後才嘆息了一聲,雙手合十吟了一聲佛號,說道:“貧僧眼拙,不禁看不出來是幾品的源陣,甚至都沒有看出辰兒在地上刻畫的凹槽與源陣有什麼關係。”
“啊……”
一聲聲驚呼在大和尚的話音落下便響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凝聚在了大和尚的臉上,一個個都被大和尚的話給震驚的下巴差點沒有掉下來。
這天下間大和尚若是說自己在源陣上的造詣排在第二,那絕對沒有人敢說自己對源陣的造詣比大和尚還要高深。可就是對源陣造詣已經高到令人無從猜測的大和尚,卻是說自己都看不穿閻辰是用什麼方法憑空弄出的這個一個巨大的光幕。這又怎麼能令他們這些頂級的強者不震驚。
然而盯着那光幕的六皇爺仿似沒有看到,也沒有感受到周圍的氣氛一般,依然是神色有些發怔的看着那駭人的光幕,而目光卻是漸漸的變得柔和了,眉宇間的霸道之氣也盡數消失了。
…………
廣場人羣外圍之中,一個美婦人微微仰着頭,看着散發的柔和的青綠色的沖天光幕,冷漠的臉色沒有太大的變化,但雙眸之中卻盡是震驚之色。
片刻之後,她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目光卻是柔和了許多,但柔和的目光沒有持續片刻,她神色瞬間變得極爲冰冷,眼中寒光閃爍,冷聲自語道:“六皇爺,你高明的算計啊,五年來你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竟是爲了讓你長子成長起來吧。難道你以爲與我同歸於盡之後我冰雪宮殿就後繼無人了嗎?我奈何不了你的長子,你何嘗不是奈何不了清婉?哼,等着看吧,不是你飛來峰被毀,那就是我冰雪宮殿在武界消失。”
這美婦人正是冰雪宮殿的宮主水無情!
看着那沖天光幕,水無情的目光愈發的冰冷。
…………
大魏京都皇宮之內,鬢角微白,看似卻不足五十歲的魏帝負手立於御書房門前,不怒而威的臉龐被寒冬之中溫和的日光照耀着,微微擡着頭,正望着東北方向,而此時他的臉色看上去頗有些古怪。
突然,他身前憑空出現了一道光門,從中走出了一個白面無鬚的中年男人,正是閻辰與二皇子初見之時站於二皇子身後的那個中年人。
隨着這個中年人中光門之中走出,那凝如實質般的光芒快速的消失了,仿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這中年男人沒有對魏帝跪拜,只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禮,而後直起身來,看着魏帝,聲音微尖,緩緩開口說道:“是六皇爺的長子閻辰。多日不見已經修成了純陽之體,與國師弟子孟彥正生死之戰。至於如此強大的源力波動是閻辰搞出來的,至於方法嘛,應該是源陣,只不過拈花大和尚也看不透是什麼源陣。”
魏帝聽着中年男人的彙報,臉色愈發的古怪了,低聲追問了一句,“拈花大和尚都看不出辰兒用的是什麼源陣?”
中年男人神色平靜的點了點頭。
見中年男人點頭,魏帝反倒是開懷的大笑了起來,聲如洪鐘般,片刻之後魏帝收斂了笑意,看向中年人,開口問道:“辰兒達到什麼境界了?”
“一夜之間,從聚源境中期晉入到了聚源境巔峰期。”中年男人如實的說道,旋即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至於實力嘛,應該達到了化液境巔峰期之上,但沒有達到凝丹境前期的地步。”
魏帝微微一怔,旋即臉上浮現了狂喜之色,但轉瞬間眉頭又皺了起來,問道:“心境跟的上嗎?”
中年男人微微一點頭,笑道:“心境遠超境界和
實力。”
“好。”魏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笑着高聲道:“我皇族一脈終於又出現了一個強者。”
“不過……”中年男人臉上的笑意卻是消失了,浮現了凝重之色,直視魏帝,緩緩說道:“閻辰與三皇子已經結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
魏帝的笑聲戛然而止,神色驚詫的看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神色依舊,與魏帝直視,繼續說道:“而且二皇子應該也知道了他與閻辰的關係,雖然現在已經與閻辰刻意的保持一些距離了,可是閻魅也出現在了天羅城,恐怕二皇子的下場會與三皇子相同。”
魏帝臉色變了,臉上的血色全都消失了,面如金紙般,仿似瞬間蒼老了十幾歲一般。
片刻之後,魏帝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仰頭望天,低聲道:“如今我皇室一族出現一位強者是何等的艱難,又是何等的重要。”
中年男人臉色沒有一絲變化,但心中已明白魏帝已經下了決定,但心中還是不由的嘆息了一聲。談不上是喜還是悲,修煉上百年,心境早已穩如磐石,對於生死離別更是早已看淡。但是爲了大魏江山社稷,魏帝能忍心割捨兩個皇子的性命,中年男人還是覺得有一些不舒服。
魏帝看了眼中年男人,緩緩轉身,對站在御書房門前的一個身形消瘦,微微佝僂着身子的老太監冷聲說道:“傳旨下去,着禮部協內廷辦理選修之事。”
微微佝僂着身子,目光低垂的老太監不由得擡頭看向了魏帝,放肆的盯着魏帝看了片刻,無聲的一嘆,這纔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旋即緩步離去了。
中年男人比那老太監更爲放肆,絲毫不掩飾的嘆息了一聲。
魏帝對於身後中年男人的嘆息之聲置若罔聞,面無表情的擡頭望着天空,幽幽的說道:“朕的一生只能用平庸來評價,但朕絕對不許大魏就此衰敗,哪怕能用朕的性命換大魏永世昌盛,那朕也不會放棄三個兒子。”
說罷,魏帝大步走進了御書房之中。
看着魏帝的背影,中年男人不由得又嘆息了一聲。
…………
“小子,源陣之上的造詣的確不錯,但是看樣子這個被你改動的源陣的攻擊力和防禦力都差了一些,照這樣下去,孟彥很快就能毀掉光幕,憑蠻力破掉你這個源陣了。”腦海中傳來了李伯有些擔憂的聲音。
“只是負隅頑抗而已。他越是全力攻擊光幕,體內的源力消耗速度就越快。在沒有毀掉源陣之前,他身上的護體光罩就先消失了,那時就是他的死期了。”閻辰信心十足的說道。
“孟彥不能死。”閻辰的話音一落,李伯就叫嚷道:“器靈可不是隨便就會認主的,孟彥一死,撼天震地錘中的器靈就會沉睡了,那我還怎麼收服她呀。”
“孟彥當然不能死。”閻辰看着奮力攻擊光幕的孟彥,嘴角浮現了一抹冷笑,心念對着李伯說道:“他若是死了,我還怎麼能知道他那護體光罩的修煉之法。”閻辰冷笑一聲,接着說道:“死是不能讓他死,但必須讓變異丙火將他那護體光罩全部吞噬掉,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對他下手。”
(本章完)